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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点刚过,泽美就来找乔瑞,她笑嘻嘻地对乔瑞说:“女神,我们今天玩什么?”“玩篮球!”
“还玩篮球?”
“是啊!还玩篮球。”
泽美,凯曼公司的服装设计师,全名“武泽美”,因“武泽美”全名有些绕口,人们就省略了“武”字称她泽美。泽美是中日混血儿,母亲是日本人,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来中国留学,最后留在了密城,在一所大学教古典文学,她的父亲也是古典文学老师与泽美的母亲同在一所大学任教。泽美说玩篮球指的是凯曼公司9点半到10点10分的工间活动。为了公司员工的健康,凯曼公司的老总赵光是下足力气的,在公司25层大楼的第9层开辟出一个楼层的职工活动室。他设计的活动内容不是大球就是小球,活动室就是球的世界。篮球啦,排球啦,乒乓球啦,棒球啦……除了球还是球。
“我们今天换换样吧,”泽美洋娃娃脸,一双圆眼滴溜滴溜让人想到球。“玩乒乓球,怎么样?”
望着满是稚气的泽美,乔瑞答应了:“好吧!”
自从张慧在乔瑞面前打了林正飞的小报告,乔瑞开始厌恶这个“人面禽兽”。不见还好,见他就想吐。林正飞喜欢乒乓球,常常流连于乒乓球案子旁,乔瑞为了不看他的脸,已经几日没有玩乒乓球了。
从前,乔瑞很愿意与林正飞在乒乓球案前对峙。她喜欢林正飞不定时冒出的既机灵又幽默的话,那些话听起来让人开心。有时林正飞还特意询问一些有关服装设计方面的看法和建意。起初,乔瑞没将这短暂的接触当回事,直到后来的年终酒宴,她觉得林正飞是值得相信的人。日久天长,她对林正飞有了一种超乎朋友的那种亲切感。
现在,因张慧的密报,林正飞在她心中的形像砰然倒塌,一败涂地,还让乔瑞伤心不已。可惜了先前她对他的一片痴心。
乔瑞与泽美来到九楼时,活动室已热闹非凡。二十张乒乓球案子早已被人占领。看样子,要想玩乒乓球就得排队了。乔瑞看了看泽美,笑道:“玩吗?”
“玩呗!”
难怪泽美不爱玩篮球,她个头的确不高,和人玩篮球简直就是遭罪。球在她手里的时候几乎没有。若玩乒乓球她可是姣姣者,她在乒乓球案前灵活着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显英雄本色。所以,陪乔瑞玩几天篮球后她不想再玩了。
等吧!反正是有规矩的,若有人在旁边排队,案上的人10分钟后就得让位。
乔瑞与泽美坐在乒乓球案边的矮凳上,耐心地等待。
当乔瑞坐稳后,越过眼前的案子向那边望去,突然发现案子那边林正飞与张慧打得正欢。不知为何,乔瑞心中十分不快,开始她还没觉得胸堵,后来她越想越不对。你张慧告我说林正飞如何如何的不地道,让我远离小人,可你就不怕小人啦,你有免疫力呀?林正飞给你写了情书,你不但不回避还接近他,你这是何意?
正在暇想,泽美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全公司林正飞的乒乓球打得是最好的!”
什么?真是哪壶未开提哪壶,乔瑞正堵着呢,泽美竟为那个“人面禽兽”唱起了赞歌。一天始,乔瑞强忍着装作没听见,任凭泽美随便说。可是泽美好像不吐不快,越发激扬起来,“那个人可真是才貌俱全,我听说前不久,他设计的那款“夏日风情”挺火的……”
“哎,你怎么老提他呀,你是不是……”事实上,乔瑞很想将憋在心里的那句话:“好个屁!”喷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她吞回去了,在比自己小三岁的泽美面前她不忍心怼她。因为她要说的那句话,简直就是骂人。这三个字不仅冒犯了泽美,还显得她太没有气度。于是,她将三个字化成温和一点的。
“不是!不是!”泽美笑了笑,知乔瑞的话中之意,也许她把乔瑞当成了知心姐姐,毫不保留地说,“我哪里配得上人家?”
“开战吧!”乔瑞笑着对泽美说,人家都让位了。”
泽美笑嘻嘻地跑到案前拿起了乒乓球拍,乔瑞也站在了案前。
打乒乓球可真是一项好运动,不给人生气和愁闷的时间,乔瑞眼中盯着飞来飞去的球,只剩下一个心眼:“接住它!接住它!”
不多时,乔瑞已汗流满面,正当她去凳上取湿巾时,却看到林正飞坐在了离她不远的矮凳旁。她怔了一下,心想:“你为什么恬不知耻地坐在这里,难道你没看得出我一直在躲你吗?你轻浮我也轻浮吗?”
擦了擦脸上的汗,乔瑞继续打她的球,没有正眼看林正飞。
很快时间指向了10点10分,活动室的人已经走了大半,乔瑞马上与泽美说“我们得赶紧走了,超过10点20就会挨批评!”
“走吧!”泽美可挺乐,她今天玩得非常高兴,因为乔瑞的乒乓球水平与她不分上下,她俩打得很默契。
刚刚越过矮凳,林正飞走向了乔瑞,他低声说道:“有两张“模特秀”的票,你要吗?”
“不要!”乔瑞的声音很大很粗很重,好像乔正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要就不要嘛,干麻像在吼?林正飞一声没吭默默地走了,泽美傻楞楞地呆住了。
“你和他打过仗吗?”泽美天真地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吼他?”
“没有啊……”乔瑞不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词。
“没有,你声音咋那么大?”
“大了嘛?没有啊!”乔瑞笑了笑,此时她很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无情,即使林正飞真的那样做了,与她给你两张“模特秀”有何干?她说要娶你了吗?她向你求婚了吗?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连想处朋友的话都不曾说过。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给人家一个冷脸?这冷脸有什么理论根据?
“真的很大,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那样?”泽美满腹疑惑地看着乔瑞,“人家也是好意呀!你若不是首席设计师地位显赫,谁搭理你?他咋不给我呢?”
泽美可真会说话,这番话让乔瑞的气下去了一半。人家给你一张票是抬举你,可你干麻生那么大的气?难道张慧说的话就千真万确的吗?你私底下调查了吗?在没有第一手证据的情况下,你竟然发起了老虎威!
“这样吧,反正我的态度不太好,你也看到了,你替姐公正一回,转达我对他的歉意。好吗?”
“我看行!”泽美笑了笑,:“我愿意当人间的天使,给每个人送去快乐!”
泽美可真是可爱的孩子,乔瑞不禁拥抱了她一下,她眼含热泪哽咽地说:“泽美,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我自愧不如。看起来,我若有事,真得与你商量。我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希望你能帮我。”
“我不同意帮你了吗?”泽美乐呵呵地说,“你以后不好意思说的话,就让我说吧!”
“行!”
乔瑞擦了擦眼角的泪,此时,她不明白自己莫名其妙流出来的泪倒底是感动还是愧疚还是伤感?她只是觉得在母亲去世的三年里她的泪点越来越低,她的眼泪越来越多,随时随地都能流下来。
泽美欢快地跑向电梯,乔瑞多想留在她那个年龄,她在那个年龄时不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吗?
说来也怪,乔瑞与泽美刚刚迈进电梯,后面紧紧地就跟上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正飞。乔瑞一回身看见林正飞正在她的身后,觉得很不自在。虽然刚刚她有过内疚,有忏悔,可是当林正飞就在她眼前时,她竟不知说什么好。向他道歉吗?说刚才有所冒犯?还是照样怒目而视,或者目不侧视或者装没看见?
泽美可着了急,使劲地推搡着乔瑞,意思是林正飞正在你眼前,我怎么还能替说?这个机会多难得,你自己赶紧说吧!”
可乔瑞就像没有知觉的木偶,木然地瞅着电梯地的天花板。泽美继续地推搡,连林正飞都憋不住笑了,他故意将头扭向一边不看泽美的推搡。
乔瑞反常的态度让泽美很不解,她一直以为乔瑞是很单纯很善良的女孩,可是今天是怎么啦?难道自己说的话不够明了?不够坦诚?眼见,24楼就要到了,乔瑞和她是应该先下的,林正飞25楼。
“林大哥,”泽美声音低低的,像用鼻音说话,只有身边的林正飞才听得到,“乔姐姐说了,她要那张‘模特秀’。”
“啊,林正飞马上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票,递给了泽美,“拿去吧!”
林正飞见泽美喏喏嚅嚅样子一丝笑意掠过他的脸颊,他笑着说:“今晚七点半。”
这边呢,乔瑞窘得满脸绯红,这叫什么呀?敬酒不吃吃罚酒,正着不走倒着走,让林正飞有何想?巴成遇到个精神分裂症。
在电梯里乔瑞没有阻止泽美接受林正飞的票,因为她有心思去文化宫看“模特秀”,就此与林正飞言归于好。可是回到家曹妈妈的一席话让她改变了主意,她将票送给了泽美,她决定不去看了。
什么事呢?可想而知。曹妈妈不会不将派出所的化验结果告诉乔瑞的。而乔瑞听到这样的消息非常非常的震惊。
“亚硝酸盐?怎么会?”拿着化验单,乔瑞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张慧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消息比听说林正飞云巴结大佬的女儿,给张慧写情书更震撼,更迷茫。一个响当当的服装设计师小包里装着国家食品卫生监督局严格把控的有毒食品添加剂,这是为何?难道张慧是为了让红焖肘子更鲜亮更美味?
“除了这张化验单,派出所的警官都说了什么?”
“他说少量的可以,但不能超标。最好是不用,用多了有生命危险。因为30毫克的量很难掌握。”
“那个小瓶她还给你了吗?”
“还了,他说国家不是禁用,但只限制少量使用。他还说他是找了一个药品监督局的朋友给化验了一下,证明瓶里装的是什么。
乔瑞听完曹妈妈的话,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她在想,如果张慧往红焖肘子里添了这个亚硝酸盐,她能把控住限量吗?不能。因为根本就没见到她拿天平秤啊!想到此,她浑身一阵冰凉。她那个悔呀,两瓶亚硝酸盐不知张慧用了多少?能不能在她们吃过后还残存在胃肠里?残存在血液里?
“哇……”
乔瑞放声地哭了,她哭得伤心欲绝。她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交了一个这样不负责任的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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