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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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这个人做的每件事，都会考虑对方的感受，伤害他人尊严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同时，他也很天真，很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点让他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虽然他懂得，要有怀疑精神。
“张守彬，方超和你不一样。你做事很冷静，事前总要分析清楚。而他，就是个莽夫，虽然也会分析一下，但从来不会像你分析的那么深。”
孙松拿起自己的那杯酒，一仰脖，喝了下去。
“也许，他的这种性格，能像你一样，再次让这栋楼稳定下来。”
第二天。
张守彬扶着自己快要裂开的脑袋，在自己老师家找了个罐头，吃了起来。
“看你现在的样子，这几年没少喝酒吧。”
回来的孙松，见张守彬这个样子，调侃了几句。
“老师，别提了，我现在觉得头都裂开了。”
张守彬说完这句话，气氛顿时有些压抑。其实双方都知道，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方超，他看起来很聪明，一定会活下来的。”
张守彬的头痛好了很多后，他走出房门。
走廊上的仿日光灯发出和太阳近似的光线，保证住在这里的人，不会因为长年照不到太阳而生病。
走廊首尾相接，形成一个环形。环形走廊有两个，一大一小，大套小，中间用一段走廊连接。
这样的走廊，和楼上的结构一样，没有那个路痴，能在这样的结构中迷路。
这里的人，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间房居住，面积还是挺大的。
孙松住在最外圈，他房子旁边，就是垃圾处理站，居民每天的生活垃圾都会扔在这里。
张守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像样的垃圾处理站了，楼上的人都把垃圾扔到大楼中间那处空地。
此时，方超正在教室门口站着，看来他又犯错了。
他脸上透露着兴奋，兴奋中又有些焦急，见到张守彬过来，立刻迎了上去，也不管自己还在罚站。
“兄弟，你终于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怎么，你现在这么狂了，连课都不上了？”
“哪能啊！我虽然很皮，也不会无故翘课的。我是请了假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住在那里，所以只能在这等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请假这么顺利。”
张守彬苦笑，方超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知道。
“你不用和你爸妈打声招呼吗？”张守彬问。
“没那个必要，我是孤儿。”方超笑嘻嘻的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事，我早就放下了。对了，你能再给我讲讲楼上的生活吗？”
在张守彬的描述中，楼上的生活很美好，充满刺激，很合方超心意。也许，方超就适合在楼上那种环境生活。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扇门前，张守彬递给方超一张扑克大小的卡片。
卡片用白纸包着，白纸上又用胶带缠了几圈，把纸完全密封。
“这是门禁卡，能开这栋楼上所有的门，你先拿着。”
方超接过，问：“怎么样啊？”
“看见门前的那个小孔了吗？把门禁卡放在它前面一挥，门就开了。”
方超照做，门“啪”的一声，弹开一道小缝。他将门推开，朝里望了几眼。
“里面真黑啊！”
“里面装了声控灯，跺跺脚就亮了。”
“我们走吧！”
方超说着，脚就跨了进去。跺跺脚，灯亮了。
“你先上去，我有东西落在屋子里，等会再上去。”
“嗯，那好。”
方超回头看了眼张守彬，见他面有难色，就问：“你还要说什么？”
“记住两句话。”
张守彬声音有些沙哑，“一，人都是自私的。二，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好活着。”
“啊？你在说啥？怎么搞的和诀别似的。”
方超被这几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我记下了。”
他敷衍道，也没当回事。
楼道被白炽灯照的很亮，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起来很多年没人来过了。楼梯上有一串脚印，看起来是新的，应该是张守彬下来时踩的。
门被拉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方超沿着脚印，一步步走上楼，走向地狱。
楼梯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落满灰尘。
正当方超要开门时，楼下传来一声大吼。
“方超，对不起！”
声音极其嘶哑。
方超皱皱眉头，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他还是伸手，把门给推开了。
门后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方超忍不住骂了句：“握草！”
一楼。
张守彬站在墙边，痛苦的低着头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墙上，就算已经血肉模糊，他也没有停下。
孙松就站在他身旁，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拿出自己的门禁卡，将门锁上。
孙松必须这么做，不然，所有人都会被他们杀了。楼上不能没有管理者。
许久之后，张守彬冷静下来，手已经麻木，血肉在墙上留下一个深红的印记。
孙松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已经不能改变了，剩下的，就看那个小子的发挥了。”
再说回方超，楼上的景象真的超出他所料。他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
走廊上的环境，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乱”，很乱，非常乱。
有很多人在走廊上，或躺或坐或站，绝大部分人身上穿的衣服都破烂的不能叫做衣服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或是一条条，或是一块块，搭在身上，而且全都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们的头发都一绺一绺的，脸上、手上看起来黑乎乎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
他们中有些“富裕”的，身旁可能会多个纸板，或者多些破烂衣服，作为被褥。
走廊上，到处都是揉的皱巴巴的纸团，看起来像是某些书的书页。
方超看见地上有一滩黄色的、像排泄物一样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像是屎尿混合后，再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所形成的那股味道。比便秘时的气味，还要强烈几倍。
方超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哇哇”的，听起来很是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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