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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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没想到吧！”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看起来20几岁的年轻人，正坐在座位上和周围的人侃侃而谈。
“就像我说的，你们以为你们所生活的这点地方，就是全部了吗？不是，根本不是！其实，你们是生活在一栋楼里，而且是楼的最底层。知道楼长什么样吧！”
年轻人说到这，略一停顿，抬头看见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于是接着说：“这栋楼有点像客家土楼，那种围成一圈的样子。只是外围没有窗，我想你们也知道。”
“至于内圈。”年轻人好像想到什么，补了句，“我想也没有窗吧。”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震撼，这个人说的都是对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其中也包括方超。
“上课，上课！”
伴随着一阵阵手掌拍打桌面的声音，一个浑厚又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对于年轻人所说的，大部分人将信将疑，毕竟，孙松老师教过，要有独立思考的意识，不要轻易相信他人。
方超就坐在年轻人的身后，见老师没有注意自己，就用笔捅捅年轻人，说：“你好，我叫方超。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哪听来的。还有，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啊，你从哪来的。”
刚问完，方超就充满怀疑和羡慕的说：“不会吧！你是从楼上下来的。”
“你挺聪明的，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方超、张守彬，你们两个不听课，还聊起天来了，都给我出去罚站。”
孙松老师有些生气，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居然在一起影响自己讲课，看来只能让他们出去了。
方超根本不在乎这些，自己三天一小错，五天一大错，半年一个过，这点小事还不太放在心上。
而张守彬，也根本不在乎这些，继续和方超讲着楼上的生活。
“我身上穿的这件风衣，就是上面所特有的，怎么样，看起来比你们穿的好很多吧。”
方超一边听张守彬讲，一边幻想自己生活在楼上。
虽然他讲的有些不真实，但方超没有只当故事听听就算了，还是问：“既然你能从楼上下来，那一定也能回去，能告诉我怎么到楼上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样，最晚明天晚上，就让你上顶楼玩玩。”
张守彬面带微笑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在那里站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水泥墙，开始发呆。
方超本来还想再多问几句，自己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可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就没再多问。
很快，下课了。
很多学生出来问张守彬楼上的情况，而且都露出一副幻想的模样，估计他们已经猜到或听到，张守彬是属于楼上的。
一个人，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却能准确说出人们所处的环境，并且还能讲出更多不一样的内容，应该不难猜。
这群学生的精神生活，简直枯燥无比，除了学习，几乎就没有什么了。现在，多了一个讲故事的人，让这群人何其开心。问了张守彬足足一天。
当然，方超也兴奋了一整天。
他不是个安稳的人，喜欢寻找刺激的事情，楼上的世界正和他意。
傍晚，孙松家。
“你不好好的在上面当你的上层管理者，到我这干什么。”
年近八十的孙松，手有些抖，他好像预感到，有什么自己不想的事情要发生。
他顶着满头的银发，从酒柜里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给张守彬。
张守彬接过，先是轻抿一口，然后一口灌下。
“我要开启最后毁灭计划。”
短短几个字，让孙松手里的威士忌都差点摔在地上。皱纹横生的脸，好像又老了几分。
“你疯了！”
孙松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想让这个计划实施。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栋破楼已经这样了，我已经没用了。”
说完，张守彬抢过酒瓶，猛灌几口。
“老师，我想你也通过监控看见了，就楼上那群暴民，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们连自己活在那都不想知道，就算我告诉他们，他们也不听，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架、嫖娼，让我怎么管理？就算我不去实施最后毁灭，他们也会自我毁灭。”
又是几大口威士忌。
“可是，你刚去那会不也是这样吗！当年能管好，现在却又管不好了，是你害怕了吗？”
孙松语气带有嘲讽，他想激一下张守彬。
“害怕，我特么会害怕！”
张守彬被酒精这么一刺激，话也放开了。
“就那帮傻子，我会怕他们，他们怕我还差不多。老师，你也知道，建这个楼的那群家伙给的破规则，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个楼长久的存在下去，很快就会崩溃。我能做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张守彬将自己手里还剩半瓶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法，来让自己说出这些话。孙松知道，自己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自己的乌托邦梦也是时候醒了。
在孙松的印象里，张守彬根本没法喝酒，只用几口，他就会很快醉的不省人事，而且醒来后还会头痛难忍。
“想当初，你一个人，用3颗子弹，摆平了一栋楼的暴徒。当时，我还以为你能凭一己之力，在这么草蛋的规则下，让楼安稳下来。看来，是我想多了。没关系，张守彬，我不怪你，换谁谁也顶不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话语中尽是安慰之意，却也难掩那一丝丝悲伤。
“那么，你想让谁来接替你？”
“方超，他和我很像。”
自己最纠结的问题说了出来，张守彬缓缓醉倒在地。
“方超。你还真会挑人。”
孙松一边将自己的学生搬到床上，一边自语。
方超，是他第二个得意的学生。虽然这个学生很皮，也就是淘气，经常给自己带来麻烦，有时恨不得打死他。
可是，方超很善良，善良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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