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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畜
挨了一夜,天亮时狼七王破找到一个包子铺,羊肉包子加羊杂汤,喝了个肚饱身暖。这是初秋,天气转变,夜晚有些凉。打着饱嗝,狼七问王破:“小麦中土没有,啥时候传入中土的?”王破想了想,“古已有之。”和王破聊天有些费劲,可能是狼七把他和朱老三、老马师傅对比的感觉吧。其实此时狼七还不知道,王破这一生,对话最多的人就是狼七了。
日上三竿,按着约定狼七王破到车行去找朱老三。朱老三才起床不久,在门口点点头示意他们先到内室喝茶。
对于茶,狼七或者说小凡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讲究,倒是王破,对于朱老三几案上的黑茶产生了兴趣。亲自到外面打来一桶水,把泥炉炭火升起。待茶钵中水周边滋滋响起,抓一把黑茶慢慢加入水中。很快的,水沸腾了,裹挟着黑茶叶上下翻滚。王破一把端起茶钵,将沸腾茶叶水反复冲洗几案上的茶盅,然后倒黑茶入茶盅半满,放下茶钵静静看着茶盅。狼七被他这一套动作吸引,也凑过去看着茶盅。但见黑茶褪色呈褐色,而茶水则在慢慢变成晶莹的翠绿色,类似铁观音的香气袅袅生发。狼七好想喝一口。王破似乎感应到了,端起一盅递给狼七。然后自己也端起茶盅,置鼻下闻吸三下,复小呷一口慢慢咽下,后如喝酒一般仰头一饮而尽。狼七看着想笑,但他面对王破陶醉的表情笑不出来。狼七直接一口喝了,嗯,果然清香。他把茶盅蹾在几案上,“再来!”王破笑看着狼七,“没了。”
朱老三进来了。他笑盈盈地走到几案里边坐下,问:“谁泡的茶?”王破不说话,狼七就代答了。朱老三连连称赞王破的茶道功夫。换茶,一种花茶被加进茶钵里,然后朱老三给每个人都斟满了茶盅,似乎他不急着出门似的。喝了几口茶,朱老三对着狼七却慢声细语地说起了王破:“王破兄弟,昨夜好功夫。恰当的出手,电光石火间哪,火候拿捏很准。假以时日,百年后一定会超过我哦。”看着朱老三的贱样,狼七真想抽他,“三哥,王破是人,活不过百岁。你这是夸自己呀!昨天的事你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吗?那两个女人是谁?”朱老三哈哈大笑,“你这是三个问题呀。昨天的事我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第三个问题王破兄弟回答好不好?”王破目视着茶盅,不疾不徐地说道:“白纱者是我中土公主林予,黑纱者是蜀国公主姬舞阳。”在狼七脑子还回味当时情景时,王破又补充了一句:“那位剑士估计是白起。”
“今天还出去游玩吗?”狼七问。朱老三和王破都没回答。狼七沉默一下,自己回答道:“我们今天就八卦一下,跟我聊聊公主以及公主的花边新闻吧。”朱老三和王破都有些愕然地看向狼七,朱老三问:“你懂八卦?”狼七身体里的小凡连忙解释,不免结结巴巴:“略懂,不是,我不懂,八卦的意思是说一说,不是,它意思是,是指非正式的,小道消息或者新闻,和隐私什么的,我的意思是不是隐私,是关于他们的事,传闻也行。”王破认真听,朱老三却笑着补了一句:“花边新闻,形容女人还挺合适。”狼七善意地朝朱老三和王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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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聊到傍晚,午饭都是在朱老三那吃的打卤面。小凡在向我叙述时不能完全地回忆当时内容。我就建议他总结几项,对,就是那时他们谈话的内容狼七的总结。如下:
林予公主和林离不睦,因为林离拆散了她和天狼二王子的爱情。二王子人质于中土五年,三年前林离奏议父皇林跬把二王子逐回了天狼。
姬舞阳在西南蜀国边境和林离对抗十余年,互有胜负。林离是不世出的军事天才,那姬舞阳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军事奇才。
那出舞剧明显的拍林离马屁,所以两个女人都愤怒了。
中土最早是姬姓神族皇帝得神庙神示而建立,享国三千余年。最末姬皇帝染疾突亡,年三百岁而未有子嗣。扬州上柱国袭吴王林跬林百里以护国为名把持国政,后以半神资格登基称皇帝。杀伐天下,全赖林皇帝的弟弟林陵林长风。后林长风神秘失踪,蜀州先皇后人姬隐姬承使叛,自立蜀国,言曰承袭神族正统。凉州屡遭天狼人入侵,算是半个在中土。所以林家中土变天下九州为七个半。
今林离就要登基称皇帝,可是原来的太子被贬扬州守祖灵,却于三年前失踪。林皇本是要立林予为太子,奈何林予竟与天狼二王子暧昧,遂作罢。
传说,林皇帝死的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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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够八卦的了。剧情也很狗血。狼七弄不懂,这些所谓的神族真的寿命那么长吗?享国三千年,说明他们在三千年前就存在了,怎么还处在分封制、冷兵器时代?这三千年是怎么发展的?那个传说神庙是怎么回事?这些问题狼七问了无数遍,朱老三都无可奉告,连八卦的八卦都说不出来。
晚上,趁夜色回到自己房间,王破一如既往的打坐,而狼七就沉浸在小凡的回忆与狼七的遭遇上往复徘徊。
第二天狼七王破如约去了车行。朱老三准备好后,狼七王破上车,狼七朝朱老三说了一句:“三哥出发!”朱老三没动,反问狼七:“朝向哪里?”狼七挠挠脑袋看看王破,回了一句:“没目标哪有朝向!只管上路就行。”朱老三摇摇头,轻斥一声,马车徐徐而动。
人说触景生情,但同样的景物不同的人看或不同的时间看,情一定不同。情发于内还是外呢?景物发于内还是发于外呢?如今算是信马由缰,狼七看着窗外的京城景物,似与昨天一样,但实际不一样。狼七何尝不是呢。他是狼七,可没有一刻钟甚至是梦里的一刻钟不是张小凡在思考。我思故我在,哼哼,“我思我不在”呀。
狼七今天以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态观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这世界的情状很像那幅《清明上河图》。这京城,主道铺好了砂石,为便于排水两侧还挖好了排水沟。所以连接主道的店铺、酒楼、支路、小巷等等则全是或大或小的桥。或石头、或木制、或竹搭,千百座便有千百座的形态。或身形俊俏,或伟岸高拔,或平阔坦荡,自成风景,但又各别具特色地融入这地上天下的京城风景之中。或可谓花花世界花世界,桥桥大道桥大道。只如此的桥就轮奂美然,那京城中的帝都更不知如何高远了。于是,快中午时,狼七朝朱老三飞了一个媚眼,“三哥,能去看看帝都吗?”“可远观。”朱老三回答,接着又说:“吃个午饭吧。看见前面酒馆没?黄四娘家的酿酒炖鸡都被文人捧成了凤凰浴琼浆了。咱们去尝尝!”一声吆喝,马住车停,已经来到黄四娘酒家门口。
人很多,他们只能找个角落坐下来。黄四娘滴是没有,可是侍者(不是店小二,小凡的原话)却是七八个还算漂亮的“佳人”,佳人涂脂快成鬼了,偏偏满堂的宾客不时挑逗几句,佳人回话也不扭捏,弄得宾客们笑声连连。点了酿酒炖鸡,很快端上来。鸡是整个的三只炖在一只大陶盆里,敢情几位客人就有几只鸡。冒出的热气很香,可这太热不好手撕,狼七拿着筷子在陶盆上比划了两圈也没下去手。朱老三嘻嘻一笑,“七弟,把你的小刀拿出来。”狼七拿出匕首递给朱老三,但见朱老三手段婉转,小刀上下飞舞,不一会儿三只鸡零落成块了。搞定,他自己先抓起一只鸡腿大口啃起来,那个香啊,还示意狼七王破快点。狼七王破当然不客气啦,是自己花钱哪!这边厢大快朵颐着,那边厢除了呼朋引客还能听见人们高谈着国之大事。似乎没什么忌讳,中土的言论还是很自由的嘛。
狼七刚把沾满油汁的手指放进嘴里,一位侍者小跑着过来,“这位公子,有位贵客给您一封信,他要您现在就读信。”说着,狼七面前出现一封上等黄纸做封皮贴金边的信封。狼七擦擦手,接过来抽出信展开一看,只有两行字:恭请公子一人今夜三更鱼侯府茶室见,鱼枉儿。狼七抬头看看侍者,侍者用手示意狼七看向门口。门口,一位白衣鹤氅的青年朝狼七微微点头一笑,转身走了。侍者也走了。狼七把信轻轻铺在桌子上,以便朱老三和王破都能看见。王破不语,朱老三却说:“吃饱,走!”
车行路上,朝着帝都方向。朱老三目视前方,幽幽道来一句:“我只知道鱼侯府的主人鱼枉儿是林予的闺中密友。”王破听见,突然来了一句:“管他,去就行。”狼七是猜不出所以然的,听着王破的话反觉得很释怀。
帝都快到了,朱老三把马车停在就近的一座高拱石桥上。狼七王破都从车上跳下来,三人大小个儿排着望向帝都,就像手机信号似的。(插一句我的问话:怎么形容帝都,是不是特别巍峨、堂皇?小凡说:高哥去过故宫吧,和那差不多。)三个人不说话,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或者什么都没有想。许久,朱老三说可以回去了,于是马车又徐徐上路了。
回去路上,看着朱老三微驼的背影,狼七竟有一丝感动冲上心头。于是他对朱老三说:“三哥,谢谢你。你对我咋这么好呢!”等了一会儿朱老三才有了回应,他笑着说:“咱俩共患难过。还有,你是一个有趣的灵魂。”我去!和王破说的一样,哦,不对,好像用词不一样。
是夜二更,狼七向添香院侍者问到了鱼侯府位置,便上路走过去。他走的不紧不慢,脑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约三更,到鱼侯府,远远的狼七就看见红灯笼下那位白衣鹤氅的青年人站在门口,还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和一个貌似车夫的人。狼七到,青年人紧走几步上前施礼后却不言语,而是示意狼七上车。狼七上车,车厢不大,但看内室闻气味应该是专给女子用的车。随后青年人也上了车,却说话了:“公子,为安全起见,要蒙上您的眼睛,望见谅。”狼七虽不悦,但还是耸耸肩,让青年人把一副眼罩套在了头上。
马车拐了许多弯,碌碌碌走了不多久后停下了。青年人先下车,用手搀扶着狼七下车,一边说:“到茶室公子可除去眼罩。”又是七拐八拐,狼七感觉进到一间真有茶水香味的屋子了。青年人扶狼七坐定,轻轻地摘去眼罩。狼七睁开眼,面前一帘白纱,隐约看见纱后一位尊贵的女人端坐着。狼七以小凡看电视的经历感觉这有杀机,但凭狼七的身体又感应不到杀气。所以,狼七大胆的坐直身体看着白纱后的女人。
一杯茶被递到狼七手上,狼七慢慢啜了一小口。就听见白纱后传来莺莺话语:“劳烦公子了。”狼七赶紧回复一句:“不敢。”
“请公子品茶。”
“多谢。我不懂茶。但这杯茶,我觉得好。”
“公子哪里人?”
“我不记得了。”
“嗯?”
“我醒来的时候就像个或者说就是个乞丐,是朱老三救了我。”
“在哪里?”
“凉州北边沙漠上。”
“你该尊称他朱泉禄。”
“哦。谢谢。我记下了。”
“在京城玩的还好吗?”
“很好。京城繁华,我所未见。”
“京城很多可去处,净如兰若寺,巍如北山,壮如大江亭,可曾去过?”
“遥望过北山神庙,远观过帝都,剩下都是市井热闹处,美食劲舞寻欢乐罢了。”
“无妨,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游玩。”
“是的。”
“时间不早了,不敢再烦劳公子。这就送公子回去。哦,你发明的鞍镫真是好的。”
“多谢。”
对话结束。狼七如来时一样被蒙住双眼送回到鱼侯府门口。狼七想不通今晚的对话。但这贵妇人知道鞍镫的事,恐怕狼七入屯军的事她都知道。还有,狼七不知道朱老三叫朱泉禄,而她知道。在这京城恐怕没有什么能瞒得了。回去要把赭石儿和王破说说,听听他怎么想。
一路上,狼七东一下西一下的胡乱思想着,他却不知道此时那女人正在询问更里边一面纱后的女人:“是他吗?”“看着是,实际不像。”“接下来怎么办?”“顺其自然吧。”
狼七回到房间,王破还没有睡,也没有打坐。狼七拉过一条凳子坐在王破旁边,刚想怎么开口把今晚的事和他说上一说,王破却先开口了:“我刚才去见了一个女人,才回来。”狼七拿眼瞪瞪地看着王破,就听王破接着说了三个字:“姬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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