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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暄来“思三学校”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周太暄充分表现出他卓越的领导才能,他足智多谋,做事果断,总是充满热情,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大家都佩服他,喜欢他,他已经成为“1126”的核心。,
在一次“1126”’的读书会上,周太暄说:“常言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为什么?原因就是秀才光说不做。我看我们要行动起来,我们要搞武装,搞经济,我们要建立根据地。”
庞天柱说:“太暄说得好,我们必须有自己的武装,这样才有力量,才能成大事。我家里藏了四十几条枪,用这四十几条枪先把我们的人武装起来,然后去打乡公所。乡公所这些家伙个个贪生怕死,我看打下几个乡公所,搞他二三百条枪是不成问题的。”
周太暄说:“好,我们分分工,搞武装这件事就交给庞天柱、肖强、庞诚、周鼎勋。”
彭左夫笑道:“你们年轻人搞武装,我来搞经济,我准备在后山上开荒造田,种果树,种西瓜。”
周太暄笑道:“左夫同志,你热情可嘉,但种瓜果是技术活,你一个教书先生恐怕不行哩。”
“我虽然没种过瓜果,但以前在江西见过,那个西瓜有这么大,好卖的不得了。”彭左夫一边讲一边用手比量,把西瓜比划得有一米来长。
肖强笑道:“左夫老师,你说的不是西瓜,可能是大冬瓜吧。”
众人哄堂大笑。
彭左夫捋着白胡子笑道:“真的哩,真的哩,真的有那么大哩!”
周太暄批评肖强:“不许这么对彭老师讲话!他是一片赤诚,想为革命出一份力量,你要好好向彭老师学才是习。”
肖强做了个鬼脸,低下头哧哧直笑。
陈雅雯替肖强解释:“肖强是开玩笑,他平时对彭老师崇拜的不得了。”
周太暄瞪了肖强一眼,扭过头对成治平说:“治平,你家里有几千亩田地,你回去和你爸爸哥哥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把田产卖了,我们把学校扩大,多招些学生,扩大力量,还可以多买些枪支弹药。”
成治平支支吾吾:“好倒是好,就怕我爸爸哥哥不同意。”
周太暄说:“你要跟你爸爸哥哥讲清楚,中国的未来必然要搞公有制,搞按劳分配。到那时,不管你爸爸哥哥愿不愿意,财产也是要充公的。如果现在贡献出来,等革命胜利了,苏维埃**会记得你爸爸哥哥为革命做的贡献,将来爸爸哥哥就是革命的功臣,否则,他们必然成为革命的对象。”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成治平,成治平低下头说:“我回去跟爸爸哥哥谈谈,就怕他们一下子接受不了。”
周太暄鼓励他:“你先去谈谈,还没有尝试怎么就知道不行呢?等你谈完,我抽空去见见他们,从他们支持你参加革命来看,他们对未来可能比你看的还清楚。”
成治平没有作声。
周太暄接着说:“唐秋珍负责宣传,做教师和学生工作,争取更多的人加入到我们的事业里来。我负责全面,陈雅雯协助我工作。”
陈雅雯拍起巴掌:“太好啦!”
唐秋珍白了一眼陈雅雯:“我看陈雅雯同学还不成熟。当前国民党对进步活动控制很紧,我们必须注意隐蔽,否则很容易像我哥哥那样被逮捕,我们要保护好这支革命力量,不要轻易暴露。还有,我不赞成搞武装,搞根据地。我们这里是国统区,处于国民党势力的包围之中,我们在这里搞根据地会重蹈当年红军的覆辙。依我看,我们应该想办法把这里的同志带到延安去。”
陈雅雯不高兴地噘着嘴说:“唐老师,我承认我还不成熟,但跟着周老师我相信自己会进步的,相信我!”
唐秋珍白了陈雅雯一眼。
周太暄说:“陈雅雯先跟着我,我会帮她的。唐秋珍提醒的好,我们在国统区,保证安全非常重要。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安全而放弃发展组织。我看现在是一个大好的时机,日本人近在咫尺,他们随时可能南进,我们要赶快建立武装,一旦鬼子来了,我们就到山里打游击。关于去延安,我也考虑过,不过我们好不容易在这里打开了一点局面,就这么走了,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人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希望我们这粒革命的火种将来在南方燃起熊熊烈火!”
听了周太暄的话,唐秋珍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会后,陈雅雯和周太暄走进后山,他们沿着竹林间的小路慢慢往前走着。
陈雅雯说:“太暄,我不喜欢唐秋珍老师。”
周太暄批评陈雅雯:“不要这样,唐秋珍是老革命,你要好好向她学习。”
陈雅雯噘着嘴赌气说:“我就是不喜欢她,她这个人总是阴阳怪气的,我跟她合不来。老革命就高人一等?我参加革命就是为了追求自由平等,不自由毋宁死,我可不愿看她那副朽里朽气的样子!”
周太暄乐了:“看你,倔脾气又上来了。人的个性千差万别,有不同是难免的,俗话说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何况我们来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成长经历。你要理解唐秋珍,她很不容易,她跟着哥哥逃难吃了不少苦,艰苦生活会让人的性格变坏的,我们要理解她。只要在革命这个大方向上一致,我们就要求同存异,革命总是人多一些好!你说对不对?”
陈雅雯深情地望了周太暄一眼:“你这个人就是会说,人家心里多少委屈,经你一说就开朗了。”
周太暄笑了,他问道:“陈老师和陈师母这一向可好?我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二老了,他们可真是好人!”
陈雅雯艾怨地看了周太暄一眼:“谢谢你还记得他们。他们都好,这些年他们可没少提起你。”
周太暄有些自责地说:“我也想他们二老,我在心中无数次想去你家拜见二老,可是……”
陈雅雯调皮地望着周太暄追问:“可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周太暄脸上露出了温情的笑容,他望着陈雅雯,内心涌上一股冲动,他想把陈雅雯抱在怀里,他想亲吻她那如花蕾般绽放的红红的嘴唇;陈雅雯望着周太暄,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他对自己的爱意,她感觉他的目光就像春天的阳光,让她融化,让她绽放,她双眼微闭,双唇微张,像花蕾一样迎着阳光,期待着热烈的绽放。
“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庞天柱有事要跟我谈。”
陈雅雯睁开眼睛,看见周太暄正望着她,但目光中已经不见了刚才的柔情,现在的目光依然温暖,但这是兄长的温暖,同志间的温暖。陈雅雯低下头,她咬着嘴唇,闷闷不乐地往回走去。
他们二人刚走到后门口,庞天柱嚷着迎了上来:“太暄,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们二人躲到这里来了。”说着庞天柱笑着不住地打量他们俩。陈雅雯被看得不好意思,扭头跑了进去。
周太暄笑道:“天柱兄,到我那里谈。”
庞天柱跟周太暄来到宿舍,周太暄沏了一杯茶递给他。庞天柱喝了一口茶,他看到桌子上的白瓷瓶里插着一束杜鹃花,便问:“这花是雅文妹子送给你的吧。”
周太暄点点头。
庞天柱凑近花瓶,仔细看着花瓶上的字,他读道:“养花常愿雷云住。”
周太暄笑道:“雅文就喜欢这些小资产阶级的东西。”
庞天柱笑道:“我倒是蛮喜欢。如果不是闹鬼子,国民**腐败无能,我倒希望退隐乡里,种种田,养养花草。”
周太暄说:“现在还不是修身养性的时候,等革命胜利了吧。”
庞天柱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庞天柱比周太暄大一旬,他是清溪乡的一个财主,不过他这个人乐善好施,把家里的田地租给农民,象征性地收点租子,他自己跑出来,跟着老友彭左夫当起了教书先生。
沉默了一会儿,周太暄说:“天柱兄,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让你回清溪乡去。”
“为什么?”
“我听彭左夫说,你在清溪乡很有声望,并且县里的达官贵人也认识不少,我想让你回清溪乡去做上层工作,我的想法是你最好争取当上清溪乡乡长,然后派我们的人控制乡公所,这样乡公所这四五十条枪不就归我们指挥了吗!将来,等我们控制了乡公所,你把家里的枪拿出来,我们扩大队伍。等时机成熟,拉到山上去,正式成立自己的队伍。毛先生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到时候,我们不仅拉队伍,还要成立我们的工农苏维埃政权。”
庞天柱低头想了片刻,点头说:“嗯,这倒是个好主意。以前我在乡里干过,他们还真的提过让我当副乡长,我不稀罕那个狗官,没答应。现在看来,确实可以争取一下。”
不久,庞天柱离开了“思三学校”,回到了清溪乡。不久,他当上了清溪乡的副乡长。
一日吃过晚饭,周太暄刚从饭堂出来,便遇到了等在门口的唐秋珍。周太暄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唐老师,到哪去?”
唐秋珍笑着回答:“周老师,今天好热,一起到外面走走吧?”
周太暄本不想跟她出去,见唐秋珍那么热情,不去怕又惹她生气,只好说:“那好吧,去哪儿?”
“就到池塘边走走。”
周太暄随唐秋珍走出校门。
夜幕渐渐降临,阵阵微风拂过,空气中有了几分凉爽。周太暄和唐秋珍默默地走着,他们都找不到话讲。
唐秋珍今晚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她刚洗过的头发用一根红头绳束在脑后,比起她平时那老气横秋的发型,显得很活泼;还有,她脱下了那件一年四季穿在身上的灰布旗袍,换上了一件天蓝色对襟短袖衬衫,一条蓝色长裙,看起来比平日年轻多了,毕竟她才26岁。
周太暄问唐秋珍:“这些年你一直跟着你大哥?”
“1932年国民党通缉大哥,他带妈妈和我先逃到南京。在南京,组织安排他做被捕同志的营救工作。1937年他身份暴露,带我们逃离南京到了西安。在西安,组织上安排他做国民党上层工作,后来他在西安被捕。”
“西安离延安那么近,你们怎么没去延安?”
“大哥与延安是单线联系,他突然被捕,我只好带母亲撤离。”
周太暄点点头:“回来好,这里也很需要你。二十年前革命的烈火先从南方燃烧席卷全国,如今当年留下的火种正在复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我们努力奋斗,总有一天我们这里也会和延安一样燃起革命的烈火!”
“太暄,你是说我们这里也会和延安一样?”唐秋珍又皱起了眉毛。
周太暄自信地点头:“不仅我们这里,我们要让革命的烈火燃遍江南,最终和北方的革命汇合,那就是中国革命胜利的一天。”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里将会成为南方的延安?”唐秋珍睁大双眼,周太暄的话让她非常吃惊。
周太暄自信地说:“中国革命是一场燎原大火,这场大火的中心在延安,但火种遍及全国各地,只有各地的火都燃烧起来,革命才能取得全面胜利……”
听着周太暄热情似火的话,唐秋珍似乎也受到了他的感染,她紧蹙的眉毛松开了,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笑容。她觉得周太暄,这个比她小五岁的青年身上有一种少有的活力,这种活力她在她哥哥唐义忠身上见过,也在很多其他的革命者身上见过。她觉得周太暄就是天生的革命者,他本人就是一粒火种,他落在那里,那里就会燃烧。她觉得此刻她能感受到周太暄身上发出的热浪,这热浪传遍她全身,她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她不知不觉地靠近周太暄,伸出手,挽住了周太暄的胳膊。
周太暄愣住了,他看着唐秋珍,抽出了自己的胳膊,为了掩饰尴尬,他指着池塘边的石凳说:“唐老师,我们到那里坐吧。”
唐秋珍脸羞得通红,她低头说:“你去吧,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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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市长对陶杏生越来越热情了,一天秘书钱爱玲捧着一束玫瑰花,来到陶杏生办公桌前:“小陶,这是许市长送给你的玫瑰花。”
“送给我的?”陶杏生不解地望着钱爱玲。
“对呀,我的陶小姐,你要走桃花运了!”钱爱玲一脸坏笑。
陶杏生生气了:“你喜欢,拿走好了,我才不喜欢什么桃花运。”
见陶杏生生气了,钱爱玲央求道:“快收下吧,我的陶大小姐!你要是不收,许市长生气起来,我肯定没好日子过了。”
陶杏生低下头没吭声,钱爱玲把花放到桌子上悄悄走开了。
在**的这些日子,陶杏生听了不少传闻,说许市长****,他在乡下有一房原配,后来到桂林做市长娶了二房,转到杭州做市长娶了三房,估计他升任长沙市市长又会娶四房。陶杏生没想到他会看上自己,一个比自己大差不多三十岁的老男人,整天道貌岸然,竟会这么不要脸。
陶杏生想起姐姐临走时的话,“遇到重要问题,你可以去找胡里同志汇报。”
想到这里,陶杏生走到马科长面前:“马科长,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一直在观察陶杏生情绪的马科长满脸堆笑说:“好的,好的,出去走走,有些事情想开了海阔天空。”
陶杏生没理他,扭头走出去。她真想一走了之,回到母亲身边,一家人哪怕吃糠咽菜也不受人欺负。一想到母亲,陶杏生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母亲踮着小脚给富人倒马桶,在寒冷的江水中给富人洗衣服,这些镜头像刀子一样割着陶杏生的心。不知不觉陶杏生已经来到太润里,她在人群中走着,始终没有看到货郎,陶杏生失望了,掉头往回走。
“小姐,买把梳子吧,新到的桃木梳子。”
陶杏生一回头,发现胡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接过胡里递来的梳子,在头上试了试。
胡里低声说:“跟着我。”
胡里挑着担子走出太润里。陶杏生一直远远地跟着,来到一片居民,胡里闪进了一户人家。陶杏生跟过去,里面出来个妇人,她打量一下陶杏生说:“是陶小姐吧,请进。”
进门是个小饭厅,靠墙有一张黑漆方桌和几把木凳子。妇人让陶杏生坐,转身沏杯茶放在桌上,自我介绍说:“我是**云,胡里的爱人。”
这时胡里换了一件中式白布短褂从里屋走出来。胡里约四十六七岁,中等个儿,略瘦,浓重的眉毛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显得很干练。
他在桌子对面坐下,严肃地看着陶杏生问:“今天这么急着找我,出了什么事?”说完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陶杏生。
陶杏生低头想了半天说:“我不干了!”
“什么不干了?”胡里不动声色地问。
“我想离开市**。”陶杏生低声说。
“为什么?”
陶杏生把早上发生的事跟胡里说了。胡里听后半天没说话,**云也给丈夫端上一杯茶。胡里喝了一口茶,望着**云问:“星云,你怎么看?”
**云一直站在旁边听,听胡里问,她答道:“我认为许梦伦肯定动心思了,这是关系到小陶一辈子的大事,组织一定要为小陶负责。我的意见是让小陶马上撤离,以免惹出麻烦。”
胡里认真地听着,眼睛出神地盯着手中的茶水。沉默了很久,他抬起头,目光和蔼地看着陶杏生说:“陶杏生同志,我同意你做撤离的准备。不过我考虑,许梦伦现在只是打探你的态度,还没有摊牌,你看是否可以跟他再周旋一段?”
**云插言:“**,我觉得没有特殊任务,就不要让小陶在那里了,一旦市长大人乱来,小陶一姑娘家会有危险的。”
胡里望着陶杏生说:“现在确实有一个特殊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 陶杏生问。
“你上次情报中说警察局已经掌握了我的行踪,这说明我们内部有奸细,我希望你能找到这个人。”
陶杏生想了一下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开会,警察局长留下了一份匪情通报给许梦伦,许梦伦好像是放在他的办公桌里,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
胡里眼睛一亮:“太好了,你想办法找到这份通报,也许我们想找的人就在那里。”
陶杏生点点头说:“好吧,我试一试。”
“谢谢你,杏生同志,你要注意保护自己,”说完,胡里转向**云,“你去把武器和照相机拿给杏生同志。”
**云走进里屋,一会儿,她手里拿着巴掌大小微型相机和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走出来。
她把相机递给陶杏生:“知道怎么用吧?”
陶杏生看了看说:“会用,在干训团学过。”
她又把枪交到陶杏生手里:“这个也会用吧?”
胡里笑着说:“刘寿祺说小陶是神枪手,许多教官都不如她。”
陶杏生不好意思地说:“刘教官那是在夸我。”说着陶杏生把相机和手枪放进手袋,起身告辞。
胡里嘱咐陶杏生:“一定要胆大心细,遇到事情,相机决断。有情况你就到这里来找我,我不在,你可以和星云大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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