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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笃定了一下实力和情感基调,希望能不要骂我写这么多繁琐而庞杂的细节,谢谢)剑攥在手上,紫檀木的剑柄,已经被磨的十分光滑,这么多年以来我都习惯了它每一寸的凹凸,像是一个老朋友,剑柄很滑,但总是听话的被我攥在手心。剑刃雪白的发亮,宛若一面明镜,映出我的脸和地面的雪。雪花从空中飘落,落到我的双肩上,所有的神经一下子全部紧绷起来,我既憎恨又喜爱这种感觉,恐惧与蓄势混合夹杂在一起,一触即发,一绷即断。我慢慢环视了一圈,移动了一下步伐,面向了我们来时的小路,这里的包围圈最厚,韵也很默契的慢慢移动到了另一段。
微微弯曲着膝盖,布莱克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亦是如此。我能分明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恐惧,起码有六个莫斯特族的士兵在我正对面,所有人的眼眸都是血红,这份红色既是代表了他们的血脉,亦是代表了他们滥用力量所带来的后果。沉默扩散开来,但很奇怪的,所有的士兵没有一个动手,想是在等待,等待着什么。
“你肯定就是苏锋。”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士兵们身后传来,像乌鸦,预兆着死亡,也像一头嗜血的猛兽,藏在这份平静的语气下,任何人都能猜出他的杀意,“我曾经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故事。”
那人终于现身了,手上提着一把剑刃,剑柄在与剑刃的交界处分开,形成一个大十字架的形状,像是在哀悼死在这把剑下的亡魂。我双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他并未做出任何似乎要出手的动作,道格斯在我身后打了个喷嚏,可能是出于恐惧亦或者出于寒冷——我猜两者兼顾。“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啊。”我以最平稳的语气回应他,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手臂裸露在外,血管中的血液红的吓人,哪怕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都能看到那份红色,“那是当然,”他停下脚步,离我大约八九米远,我心中开始计算以我的“涌动”能不能直接冲上去将他的人头切下来。
他顿了一下,像是刻意让我们理解那四个字,“我花了很大的力气确保你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谁料天意难违,我们还是在这种时候见面了。”他说着,甩了一下他的武器,在他手上划过一个圈子,“所以请容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微屈着膝盖,像是在准备一支舞会,“我的名字,叫泰尔斯特·莫斯特。”
这句话宣告了一切,他就属于莫斯特族,甚至是莫斯特族的领袖也说不定,但他说这话时,脸上挂着自豪,恰好印证了我的猜想:莫斯特族正在卷土重来。他甩了一下手臂,“至于你,苏锋,我知道你是谁,德柯那个老东西留下的最后的挡路钉,你在那场战役中杀死了我许多弟兄,而现在,该到了的你还债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他的剑刃又甩了一圈,这一次,剑刃上并发出火焰,如胶水般粘稠,黏在剑刃上,火红而炽热。就在这一刹那,他脚下的积雪猛地融化消失,整个剑刃上都是火焰,哪怕是离着七八米远,我依旧能体会到那份灼热,他的脸被火焰映红,与他的红眸交织在一起。
屠戮之牌。
我在一瞬间对他下了这个定义,所谓屠戮之牌,即是四种剑之牌中的一种,其用途在于攻击,这也很符合莫斯特族的作风。他一跃而起,右臂甩出夸张的角度,一剑横劈向我的面门。
剑刃相交,一刹那间,周遭腾起雾气,方圆半米的积雪一瞬间消融殆尽。这一剑来势很沉,我的手腕吃力地颤抖起来,泰尔斯特的脸离我不足四分之一米远,他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但这一剑是由魔力催生出的剑技,在这一刻,他的手臂一定会——
我猛地发力,右脚一蹬,顷刻间把他压的后退了几步,他意识到形式不妙,猛地向后跃起,脱离了我的剑刃所触及的范围。我们两同时调整好姿态,互相评估对方的实力。
很明显,跟他正面硬碰硬我没有任何胜算,我的剑刃中的是”涌动之牌“——一种代表着空间,用于快速移动位置的能量。而他一上来就展现出他的”屠戮之牌“,显然是不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刚才格挡下来那一刀,我已经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他仅仅借用了魔力,换言之,我根本没有机会再接住这样一次的攻击。
我甩了一下肩膀,他不紧不慢地又让剑刃在手中转了一圈,火焰依旧在他的剑刃上燃烧。他的红眸中流露出那种嗜血,决然地杀意——德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你要是见到有人的眼中有这种目光,要么跑,要么全力以赴——你们的职责是后者。泰尔斯特此时完全不像是在战备状态,而是很放松的站在那里,但我知道,他的反应速度一定不会比德柯慢。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在这一瞬间,两年未用的剑技涌入脑海,周遭的空气扭曲的缠绕在一起,下一秒,我已经瞬移到了泰尔斯特面前。他的反应速度出人意料的快,在我挥剑的一瞬间抽剑格挡下来,但这次我并不打算跟他拼力气,我迅速抽刀,然后接下来又是一击。凌厉无比,宛如寒锋,一剑接一剑,我们两个互不相让,每一次剑刃的碰撞都激起刺耳的令人发颤的摩擦声,在雪山的上空远远飘去。
在第九次剑刃相交时,我们两个都有些显得疲惫,但德柯训练过我们很多次关于这种情况,咬牙,坚持,比他快半秒就行。泰尔斯特剑刃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下去,两个人再次扣住剑刃,这一次,我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他踉跄了一步,重心不稳定了半秒钟,我趁势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剑刃顷刻间压倒他的剑刃,他终于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上。
就是现在。
我一跃而起,反握着剑刃狠狠朝他刺去,恨不得直接贯穿他的身子。而就在这时,他也反握着剑刃,像攥着一杆匕首,侧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爬起,俯着身子,躲过我的剑尖。剑刃以极快的速度划过我的腹部,殷红的血液刹那间渗出来,慢慢顺着腿滴在地上,染红了雪。伤痛一下子涌入我的神经,我克制住了喊疼的欲望——早在几年之前,我早已习惯了这种伤痛。
我的手捂住自己的伤口,血像疯了一样从指缝中流出,这些血液是那么的不真实,但又是那么危险,他们就是时钟,一点一点带走我的生命,血带走了力气,我整个人双腿软了下去,倒在血雪里,嗅着我自己的血液。泰尔斯特叹息了一声,”我曾经以为,德柯所有的剑士都是那么的强大,但现在看来,你似乎有些不配啊。“
是啊,我不配。我如是想到,思绪在温暖的血液中慢慢沉下去,脑子渐渐转不动了,好困,一辈子之中从来没有这么想睡觉,身体几乎到了我所能达到的极限,是啊,极限。我机械的重复思考,极限,极限,极限.......要是兰在就好了....我的嘴无意识的吐出这几个字,”这种...小伤...对于她......肯定能......”
泰尔斯特举起自己的剑刃,剑尖指着我的脑袋,悬在我的喉咙上方,他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带着残忍的笑意,“永别了,德柯最后的剑士——”
“苏锋!”
剑在那一瞬间刺向我,但那声音更快一筹。
韵。
我不能死。
我要救她。
这三个念头像是排练好了一般一刹那从脑子中冒出,肌肉反应快过了剑的速度,攥住了手中的剑柄,“涌动”让周遭的空间再次扭曲,气浪掀开。在一瞬间之内我退去了十来米,约翰急忙俯下身将我扶起来,我的腿颤颤巍巍的,手也软塌塌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哈,苏锋,你变成了个老头子了
闭嘴。
我强迫自己不往坏处想,一不留神,膝盖以下的腿部再次失去力气。我跪在地上,泰尔斯特踱步了一下,约翰从旁边的尸体上抽下一把剑,随即怒吼到,“你们这些肮脏,丑陋的——”
一发箭刺来,正中他的咽喉,他剩下所有的话全部变成了漏风的空气,血沫慢慢溢出他的嘴角。他微弱的最后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这位勇敢,乐观,正直的矮人就这么死在了我的面前——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我,为了救我。
几个随从刹那间慌了神,发出阵阵尖叫,但对我而言是那么遥远,我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第一次,没有成功,布莱克举起一支长矛,道格斯提起一把斧子,两个人慢慢从我身边走过,向泰尔斯特走去。
“别!”这句话是韵说的,也是我试图喊出来的,韵此时甩出一张卷轴,击昏了一个朝他冲过来的莫斯特士兵,“别!回来!道格斯!布莱——”
泰尔斯特平静的两剑,一剑刺穿道格斯的胸膛,另一剑斩下布莱克的头颅,更浓烈的血腥味散开来。实力差距太大了,道格斯和布莱克,他们.......他们不可能......泰尔斯特慢慢凝视着我,像是在欣赏我脸上绝望的表情,“瞧啊,德柯最后的剑士,此时此刻像个窝囊废一样跪在我面前,多么令人愉悦,不是么?”
这句话摧毁了所有侍从的理智,其中两个爆发出惊恐的叫声,所有人夺路而逃,但他们根本不可能跑出包围,无非,让所有的血液总和多了一份。我近乎绝望的听着他们临死时的惨叫,最后,我什么都没能留住,什么都没能。
韵的后背贴上了我的后背,我用剑当作拐杖把自己撑了起来,我们两个相顾无言。包围圈已经小到半径只有三四米,我调整了一下姿态,就跟往日一样,哪怕这是最后一役,我也必须全力以赴,我甩开肩膀,泰尔斯特将自己的剑转了一圈,就在这一刻,双方的剑刃上同时燃起火焰——屠戮之牌只是极大的加强攻击的威力,并不代表我就不能运用加强攻击的剑技,
虽然,这并非是我的强项,也不是我的剑的强项,但此时此刻,我作为一名剑士,乃必将行使剑士之责,这就是所谓的剑士,战斗到最后一刻。
“泰尔斯特!——”
“苏锋!——”
双方一个箭步冲到了对方的面前,火焰燃烧着,嘶吼着,剑刃重重的撞在一起,燃着的不仅是火焰,亦是我的生命,血沫慢慢从喉咙涌上来,溢出嘴角。嗓子干痛起来,剑刃相交的震荡波剧烈的震动了整座山顶,但是这不是平常的山峰。
这是雪山,一座终年积雪的雪山。
它愤怒起来,我脚下的雪慢慢滑动起来,旋即,以不可抑制之势,将我搅进雪花里。泰尔斯特及时收回剑刃,插进地里,其他莫斯特士兵纷纷效仿。我刹那间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顺着雪花疯狂的滑了下去,雪涌进我的衣领,贴在我的皮肤上。韵也失去了重心,她的腹部被类似长矛的武器生生贯穿一个口子,我捂着自己的伤口,两个人屈服在雪崩之下,在雪山上留下两道血红的痕迹。
冷啊,好冷,冷到我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冷到我的心都快停跳了,雪有力的拍打在我的脸上,扬起漫天的雪花。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喧闹终于安静下来,雪崩止住了,很幸运,半山腰有一处陡坡,接住了我,我眼疾手快的抓住韵的手,攥住山壁上一块突出的岩石。雪从我们两的身边滑下去,我的两只手上都是血,一只上是我的血,另一只上则是韵的血,我颤抖着,强撑着,等着所有的雪花全部崩下去,然后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
韵大半个身体被埋在雪中,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上面沾满着雪花,我发疯似的将她周遭的雪挖开,将她脸上的雪用手揩掉,另一只手拼命按住她的伤口,冰冷的手浸在她温暖的血液中。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一下眼,我抱起她,按着她的伤口,仰头看着山顶。
泰尔斯特在上面俯视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寒风呼啸,冷,冷进自己的心里,风吹过血液,带来了血腥味,吹起我的刘海,衣角被风吹起来。泰尔斯特凝视了我一会儿,随机转身里去。
我跪在地上,抱着她,在寒风中,在血液中,她的和我的。
-
三天后
“苏锋,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是,为什么你不承认自己如今的罪行?不可能再有莫斯特族,他们绝不可能在边境山脉那边活下来。你所编的故事,听起来似乎天衣无缝,但是这依旧是一个拙劣的谎言,你非要打这张感情牌,你是对抗莫斯特族的英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说哪里有莫斯特族,我们都会相信。”
“我要说多少次?莫斯特族就在边境山脉的另一端,他们正准备卷土重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组织军队做好防御!我没有必要......”
“够了!你不要再散播谣言了!鉴于你在莫斯特战役中的功劳,我决定暂且相信你并未杀死那些外交官,这一切无非是劫匪所为罢!但从今日起,我们三族再也不承认你的身份,你以后将不再拥有任何名誉!希望你能清醒一点,你抛弃了你自己守护他们的职责擅自逃命,如果你还要接着散播谣言的话,不要怪法律无情!”
我低下头去,沉默的望着手铐,判官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宣布了开庭结束,侍从将我的手铐解开,我慢慢走去了休息室,取走我的剑,韵正在法院门外等着我。我们两个相顾无言,真相只有我们是知道的,但上层却为了稳定民心而决定拒绝相信——“面对你不愿接受的事情最简单也是最愚蠢的方法就是拒绝相信”——这还是德柯教我的。
我再次抬头眺望了一眼边境山脉,腹部的绷带又疼痛起来,恍惚间仿佛又望见了泰尔斯特,那双红眸冰冷冷的凝视着我,我抛开这个念头,把思绪拉回现实。
“我们先去一趟克里斯那边,然后,我要找一个人。”
“啊?”韵脸上的表情像是吃惊,但又是好奇,“嗯,他...他是德柯的剑士之一。”
“啊?!”韵这次的表情是真的吃惊了,“德柯剑士团不是只有你......”
我打断她的话,“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他对我们很重要,而且,他甚至比我还强,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销声匿迹了,你以后也会知道的。”
韵点了点头,点着,点着。
(到目前为止,苏锋失去了名誉,与韵一同孤军奋战,某位可能认识苏锋的剑士正准备重新振奋起来,而他们共同点是,都是德柯剑士团遗留的剑士,但目前的疑问有许许多多,德柯剑士团是怎么消失的?那名剑士究竟为什么销声匿迹?莫斯特族到底在筹备什么?最大的一点疑问是,两名剑士都认识的一名名叫“兰”的少女,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还只是前传,疑团仍旧越积越多,对我而言,整个故事的线索正在不断交织。建议想要弄明白很多根本不会明文写的隐藏剧情就尽可能把所有的描写都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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