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汲桑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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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汲桑落败你望着夜空中高悬的孤月,孤月望着屋顶上你孤傲的身影。夜风吹荡着你的长发,飘起你的衣衫,这时的你仿佛黑夜中飘动的火焰。你想把自己燃烧,将黑夜照亮。你想改变眼前的一切,让吃人的历史不再出现。而唯一的道路就是成为这个世上的王者,来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狂妄的想法,让你的身体激动的颤抖;它瞬即又消失在石勒的现实中。他不过是汲桑的前锋。他还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军队。只有十八骑才是自己的主力。
如何才能控制军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因为石勒发现甚至连汲桑都不能控制人们的愤怒。野兽般的战士抢掠了邺城的财宝和女人,汲桑顺便带走了司马颖的棺材。他试图利用司马颖的声誉来控制庞大的军队。每次有要事,都要开棺问主。把一个死人捧为主公,想来真是可笑。利用死人到如此境地,真是物尽其用。可是石勒也看到了汲桑的无奈。起义的军队中有很多都是司马颖的旧部,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听命于一个牧民。
“真是天助我也。”汲桑捧着司马颖的棺材,就像捧着尚方宝剑一样可以发号施令了。可是石勒却在想司马颖如何让人民听命于他,甚至在死后还有这么大的威望?!或许不是这样的。司马颖毫无价值,有价值的是,他的死让那些被冷落的地方势力得到了争夺自己地盘的借口。看来真正在控制军队的,不是汲桑更不是司马颖的死后威名,而是人们的利益。谁让人们的利益得以体现,人们的步伐就会跟谁一致。
“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到处都是司马越的队伍。我们只能继续前进,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王国。”汲桑挥舞着强壮的臂膀,呐喊着。愚昧的人们跟着一起欢呼。穷的只剩下身体的人们还怕什么死亡?!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就会把你敬为神明。
我们离开了邺城,横渡了黄河。滚滚黄河在我的脚下,我的头上仍是那一轮明月。它是夜空的眼睛,望着长河般的队伍向南而去。我们要去攻打兖州。因为它是九省的要道,齐鲁的咽喉。对于扩展势力而言,是最好的一个军事据点。
我们的军队在平原遭遇了苟晞的拦阻。苟晞在对我们的围剿中不断高升。敌人的尸体是我进步的台阶,用敌人的尸体铺成我光辉灿烂的道路,这就是人们喜欢战争的原因。战争能让弱者变成强者,穷人变成富人,奴隶变成皇帝。
夏日清晨的暖风吹进人们的身体,鼓荡着人们的激情。两军在广袤的草原相遇。刀剑过处只见鲜血涂满绿草地。喊杀震天,激荡的热情冲昏了人们的理智。没有退路的人们投入了舍生忘死的战斗。
你怕死吗?如果你怕的话,你可能早就被人杀死了。你不怕死吗?那你就要随时站在死亡的边沿,接受死亡的挑战。
在黄昏时分,我们偷袭了苟晞的粮草,烧了他的营帐。打得他撤军百里。看着敌军撤退,我们在敌人的死尸上享乐。五个人头,换一盘牛肉两壶烈酒。十个人头,换一个女人两头骏马。淡黑色的夜晚我们慷慨激昂,饮酒高歌。生命只在刹那,生活都是虚无。生活的多变造就了及时行乐。明天生死难以预料,不如今日饮酒高歌。
酒酣人醉,我们夜晚熟睡,却又遭到了苟晞的偷袭。我们仓皇的撤离,抛弃了财物和女人。留下战友的尸体。我们逃到树林安歇,为死去的战友哭泣。伤重的人死了,我们燃起他的尸体,为他哭泣同时温暖自己卑微的身体。火焰跳出缕缕青烟,灵魂似乎随之飞去,飘在自由的天空。
在薄雾的清晨,满怀仇恨的我们左右夹击了苟晞的军队。战斗从黎明打到黄昏。一批批的人倒在战场,尸体任由马蹄践踏。一批批的人带着流血的伤口仍在继续战斗。人们在等待胜利或者失败,人们在等待结果,等待解脱。夜晚的月亮依然无动于衷的升起,用温柔的月光照着凄惨的画面,似乎是在安慰战争的伤口。人们最终还是累了各自撤去并拖走战友的尸体。战斗,从活人开始,以死人结束。只剩下夜风飘过空荡荡的战场。
在夜晚我们不顾当日的疲倦又去偷袭苟晞的军队,却遭到了对方的伏击。无数的羽箭向我们射来,中了埋伏的我们仓皇撤离。敌军趁胜追击,忽然援军赶到,打得苟晞如狗般逃离。可是数点了人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我们用自己战友的死亡换取了敌军战士的死亡。
连日的雨水挡住了人们的战斗,它冲刷了鲜血浸染的战场。我看到那些血随着雨水流入了土地流进了嫩草,落入马儿的口中,又流入人们的肚囊。死去的人在活人体内复活。
我似乎分不清这个人和那个人有什么区别。仿佛活着的人就是那些死去的人。相同的欲望和仇恨,不同的名字和面孔。
雨过天晴,出门看碧蓝的天空挂一弯彩虹。清新的微风吹过我的脸颊,吹进我的鼻孔,我身上的毛孔在微风里舒展。我沐浴在微风里如同眼前草地里粉红色的野花一样摇曳在
微风里。 我的灵魂飘起,自由的飘荡在青山绿水之间。
“石勒将军。”一个代表身份的名字叫醒了我,又把我紧紧束缚在一个叫石勒的身体内。
“什么事?”我回头看见一个稚嫩的面孔,一个刚入伍的战士。
“汲桑大将军请你过去。”他的目光怯懦,如同当年的我。我恍然看见匐勒自由的奔跑在绿草地上,可是石勒却转身走向了汲桑的营帐。
“还是夜晚偷袭?”我疑虑重重,因为连日的战事,战士们都已疲惫,且毫无斗志。
“是的。你今天夜里就去偷袭苟晞的营帐。” 汲桑威严的面孔多了份古板。权力将人变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我的话就是权力的体现。我让你去你就去,哪怕前面是悬崖。
我知道他的心思,但是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他。
“可是、、、、、、。”石勒的眉头皱起,我把上级当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
“没什么可是。”汲桑用粗鲁的喊叫打了朋友的脸;我们仍回到了上下级的关系。
“好吧。听你的。”汲桑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他的心房筑起了围墙,我只能在他的门外徘徊。每个人都好似蜗牛,敏感又固执;带着自己的壳走来走去,不肯让人走进他的心里。
走出汲桑的营帐,微风吹动了石勒的头发,吹动了我的思绪。人一旦变成了功利化的一个用途,就失去了人的尊严和自由。在战场,我不过是一把利剑。我的功用就是杀人。我不再是我,我只是汲桑征服世界的工具。起码在他眼里就是这样。
微风舒缓的午夜,我带着队伍去偷袭苟晞的营帐。淡墨的夜色中那营帐分外安静,安静的有点让人害怕。刚刚像蛇般溜进去就听到杀声四起。虽然早有防备但是仍死了很多弟兄。
“暗的不行,就来明的。”汲桑不肯懈怠。我们又到苟晞的营帐外骂阵,可是没有一丝回应。
一连几天苟晞都是闭门不战,这让汲桑很是恼火。六月天里他坐在营帐外纳凉,顺手砍了几个扇扇子的士兵。他的脾气暴躁又难以控制,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宽厚的长者,而是严厉的暴君。
权力的两极分化,导致了价值的两极分化。一方尊贵,一方卑贱。我不想践踏别人的生命,但是我更不能被人践踏。我冰冷的看着残酷的现实,我看到人和人之间不同的命运。权力和财富是衡量人价值的尺度,而不是道德和仁义。这些单薄的思想总是如夜晚的月亮,在夜黑时出现,在清晨时隐没。
夏末的草原卷过一场狂风, 司马越带着浩荡的队伍来声援苟晞。如狼般饥饿的苟晞立刻就带着人马打杀过来。嗜血好战的苟晞终于扬眉吐气,他一连吞没了我们十几个壁垒。
“一直闭门不战,原来就是在等援军。”营帐里汲桑气愤的拍着椅子的扶手。
“咱们撤还是攻?”石勒在等待着畅快淋漓的战斗。虽然被人看做兵器,但是唯有战斗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一个人的价值在哪里?我茫然的站在心灵的草原。我找到了答案。一个人的价值在哪里?在战斗,自我的战斗和超越。我向好战的石勒跑去,却回头看到了匐勒仁慈的面孔。
自我的战斗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是不是太过于残酷?像动物般的生存,为了自己的生存毁掉别人的生存。人怎么可以像动物一样活着。为什么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自由自在难道真的需要财富来支撑吗?它不是就在我的生活里吗?!匐勒喜欢安静,可是石勒喜欢战斗。
不要跟我说什么心灵,肉体的才是一切的主宰。心灵不过是肉体的产物。我要让肉体好好活着,让它享受安逸和幸福。肉体的快乐才是真实的快乐。石勒粗暴的打了匐勒的脸,就像汲桑粗暴的打了他的脸一样。
“你带着队伍从左边进攻。”汲桑用着命令的口气指挥着我。
我和汲桑各带着队伍杀了出去。两条蛟龙般的队伍冲进了战争的长河。无数的生命成了长河中的一个泡沫。生还是死,人们在等在一个结果。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话。胜者王,败者寇。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真理。谁是胜者谁就能主宰别人的生死,甚至可以去编撰历史。历史都是胜利者编写出来的,而败者都成了反面教材。
我们败了,败在人心不齐。队伍是临时凑在一起的。都想借着为司马颖报仇的名义争夺自己的地盘。事到临头都想保住自己的队伍,没有统一的号令,纪律涣散。汲桑派一支队伍埋伏在山谷,可是到了那里才知道那支队伍根本就不在。 我们腹背受敌,只好落荒逃出山谷。到了阳平,越打人越少。每次早上醒来就发现人少了许多。估计都是在夜晚逃命去了。事到临头各自散,为了利益聚在一起的朋友,也因为利益各自散去了。顺势者昌,逆势着亡。势是什么,势是形势。如何利用社会形势制造个人的优势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汲桑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先撤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又回到朋友的关系。
“大哥。不如去投奔刘渊吧。刘渊是匈奴的首领,原是司马颖的故将。我们去投靠他。想来他也不会拒绝。”石勒是不会丢下兄弟不顾的。
“好吧。看来只能如此了。” 汲桑蔫蔫的毫无生气。
我们越过草地穿过树林,爬过山丘。在赤桥又遇到了丁绍的队伍。丁绍是善于趁火打窃的。我们不该跟小人一般见识。可是汲桑没有,他不顾我们的劝阻。将仅剩的队伍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我怎么能让小人取笑于我。”不甘心失败的汲桑疯狂的叫喊着,他仍在争取最后那可笑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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