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乱军阵中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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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眼里披红挂彩的流云内,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孩毫无顾忌地躺成大字,长发披散。女孩长了张精致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大大杏眼里水色闪闪,琼鼻挺翘,唇红齿白。尽管几道泪水蜿蜒滑过面颊,冲花了薄薄面脂,却仍是个可以入画的泪美人。
许是扯痛了头皮,她不耐烦地扯扯头发,又接着抽泣,娇小的肩膀一颤一颤,素白右手紧紧揪住嫁衣下摆,但凡是个男人见了,此刻都很不得用她入怀,软语安慰。
女孩左手攥着一封皱巴巴的书信,露出的一角上银钩铁画地写着个“陈”字,信中内容被女孩看了数遍,却总如云山雾绕,没个印象,唯信尾一句“吾盈勿忧,饮食如常,放心作息,但有一命,兴必不负!”,深深刻画在女孩心里角角落落。
渐有喊杀声自窗外传来,间或夹杂刀刃相击的铮铮鸣音,一个粉色身影一骨碌撞入车帘,一下扑倒在女孩身上。
“乐盈公主,快,快!准备!有军队杀过来了,穿着像极了将军的部队!”,珠圆玉润的粉衣小姑娘兴奋到破音。
话音未落,就见姜乐盈身形一震,忙推开小姑娘,打开车窗急急探头瞧去。
果然,原本行事放肆的一众胡人侍卫已经紧张四顾,拔了弯刀将流云车团团围住,喊杀声更盛,利箭似的灌入耳中。
一个长相凶悍的胡人将军铁青着脸,朝着姜乐盈瞪来,手腕发力,就要将她伸出的头推回车内。
姜乐盈忙缩回头,关上车窗。
再回头时,乐盈嘴角已然大大咧开,眼神晶亮,朝气蓬勃,再不复伤神低泣的泪美人模样。
姜乐盈将衣妆盒子打开,秋装,冬装,甚至贴身小衣被翻得七零八落,零落满车。
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被她抽了出来,被紧紧抓在乐盈左手。粉衣姑娘才扯掉罩在头上的肚兜,就被乐盈一把扯过衣袖,大喇喇在脸上擦拭,鼻涕,眼泪,口脂沾了满袖。
粉衣姑娘嫌弃地拽回衣袖,只看乐盈冲她嘿嘿一笑,就用软剑将车帘挑开一个缝隙,将小脑袋凑了上去。
陈兴与手下将士匆匆吃了干粮,检查兵器盔甲,伺机待发。
陈兴缓缓抽出窄月刀,,阳光下的刀刃泛着寒光。
刀刃倏然划破空气,刀尖所指,李宣,赵全宝各率两千士卒纵马冲杀。
“嗡——”,牛角号凄厉地嚎叫声响彻荒原,外围尚在歇息的胡人躲闪不及,被马蹄一踏而过,血肉横飞,断肢遍地,侥幸逃生的胡人进退失据,连滚带爬地四散奔逃。
胡狄人大部并未因骤然袭杀而慌了阵脚,反而被血腥染红双眼,纷纷上马拔刀,很快汇聚成两条长龙,呼喝向陈军两面包抄。
“射”
随着一声尖厉的呼嚎,箭雨飞蝗般扎入陈军阵中,战马中箭,扬起马蹄人立而起,马上骑士被掀翻,如此马速,绝无生机。一名亲卫被箭矢贯喉而过,“哼唧”一声歪在马上。瞬时就有百余人落马,带给他们伤害最大的确是战友的马蹄。
“他奶奶的,憋屈!给老子上弩!”,赵全宝抹掉脸上的汗水,不甘得吼道。
吼声刚起,心头憋了恶气的陈军士卒摘下弩来,轻轻一瞄,轻扣弩机。
千余弩矢携着怒气朝胡人兜头罩去,箭矢入体发出“噗噗”闷响,鲜血撒溅,排头胡人如割麦子般被掀翻在地。
“哈哈,痛快!”
赵全宝很痛快,另一头的李宣不尽兴,他善于剑术,战场搏命并不占优,此刻被数十亲卫团团围住,挺剑劈刺,往往被部下占了先手。
“陈元,你带八百人取了胡军中部,凿穿敌军,头功就是你的!”
“诺!”
“张老虎,乔大彪带上人马跟我来!”
陈元随即招来两名彪汉,引了军士列成楔阵朝着胡人腰部扎去。
战马相撞,发出牙酸的骨裂声,刀劈入肉,血花四溅,陈元战得辛苦,大滴大滴鲜血自甲缝淌落,缰绳入手黏腻,身边乔大彪已然不见踪影。
陈兴轻轻安抚着躁动不安的映月,蹙着眉头观望战场。
两方人马相接处不断有人落马,空隙被战友补上,吴军士卒呆呆观望,两不相帮,胡人主将眼见将落下风,赌博般将流云车周围军士调上战场。
时机已到,陈兴眉头一松,他绝不能在流云车旁发生恶战。
陈兴举刀轻喝,千余将士发出临战的怒吼,以他为箭头,如离弦之箭,刺向流云车。
鲜血从陈兴手中窄月刀淌下,寒风略过,血液干涸,凝成紫块。
一名瘦弱的胡人骑士哆嗦着举刀向他劈来,陈兴手起,刀落,刀刃在对方脖颈间滑过,血柱冲天,战马带着尸身跑远。
陈兴一夹马腹,战马就如离弦之箭,猛的扎向胡军,千余将士紧紧跟随。
弓弦铮铮,几支阴毒的箭矢朝他飞来,他连忙腰部发力,仰躺马背,险险躲过。不待他反应,身旁的弓手就弯弓搭箭,一连三箭,把妄图偷袭的胡人尽数射杀。陈兴在弓手脸上停留片刻,将他模样牢牢记下。
三名身着精良铠甲的胡人将领见状,急急带着数百士卒,直直向陈兴扑来,几名奋勇前进的陈军士卒反应不及,就被饿狼般的胡人吞没,为首的胡将们更是骠勇,连连砍杀了十几个上前支援的陈军将士。陈兴兴味盎然,眼睛微微眯起,驱马直奔三名胡将。
陈兴扬起马刀,向着一人右肋刺去,对方连忙格挡,不料是陈兴只是虚晃一招,马刀又狠又凶的抹过对方脖颈。颈脉破裂,殷红鲜血溅撒了陈兴一脸,陈兴也不擦拭,鲜血的腥气让他血气翻涌,战意更浓。
剩余两名胡将眼见同伴被杀,互视一眼,分左右向陈兴袭来,尽管对方刀影翻飞,但陈兴格挡仍毫不吃力,你来我往,已交手十几回合。眼见连连出击,却不得手,左边胡将被杀意迷了心窍,整个胸膛空门大开,陈兴不再闪身,生生受了他一刀,将马刀狠狠送入对方小腹。
马刀在胡将体内几个搅动,胡将就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右边胡将见事不可为,连忙转袭陈兴后背,雪亮的钢刀映着刺目的阳光,直取陈兴后胸。陈兴余光瞟见,也不回身,马刀从肩膀伸下,一个用力,磕飞对方长刀。
武器丢失,胡将哪里还敢再战?调转马头,纵马就要逃跑。见状,陈兴到不追赶,微眯左眼,右臂骤然发力,马刀斜斜刺入对方后背,栽落马下,战嗅着主人尸体,不愿离去。
陈兴接过属下取回的战刀,带着部属直冲流云车而去,一路再无像样的拦阻。
流云车近在眼前,连车上小巧的黄铜铃铛都清晰可见,一个红脸大汉带着百来人斜刺里杀来,突兀的阻隔了在陈兴和马车之间。
来人身形还未停稳,“呼哈哈”一阵大笑就从对方的血盆大口中传来。
“你这兔崽子,就是陈昂那老狗的生的小杂种吧!”,红脸的胡人正是先前那个身材魁梧的胡人主将,他操着一口生涩的汉话,挑衅道。一双牛眼瞪着陈兴,闪着择人而噬的光芒。
陈兴也不生气,只微微眯缝了眼,沙场溺战,本是常事,比这更加难听的话听多了,也就惯了。
“不错,我就是那个小杂种,你这蛮熊又是宇文仇从哪个山沟沟,谷坳坳里牵来的?莫不是哪个山头的黑瞎子精吧!哎呀!小子无理,失敬失敬!”,陈兴语中带着笑意,说着还双手抱拳,像模像样地一礼。虽然言语满是奚落,可手里马刀却握的死紧,全身肌肉也死死绷着,伺机发动。对方瞧着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哈哈哈,将军,您可真逗,黑熊精!就您能想出来,太形象了!属下佩服!哈哈哈!”,陈兴身后骑士们笑作一团。
红脸将领脸上却无波澜,他身后一众胡人士卒个个牙关紧咬,他们本不大听得懂汉话,显然是“熊瞎子”一词和陈兴属下的反应,激怒了他们。当然主将不下令,他们只能狠狠瞪视着陈兴。
“好个小兔崽儿!你老子就是死在我刀下,今天本将送了你去见他!”,胡将自知言语上讨不到好处,掣刀在手,怪叫着向陈兴冲来。
“来的好!”
陈兴不敢轻敌,马刀舞得虎虎生风,连人带马,严严实实护住。带了属下直直迎上。
两方人马在主将带领下骤然撞在一起,相接处血光一片。
窄月刀和狼牙棒相击,擦出道道火花,双方照面几合,脸上不显,心中皆被对方臂力震惊。
相比之下,胡将心中,眼看陈兴只瘦瘦弱弱一个青年,在气力都还不全的年纪,浑身力气却好像使不完。
双方眼见接连交手数十回合,胜负不分,胡将恐生变数,头也不回,忙对部下喊道:“快把那小公主给本将安全送回可汗金帐,不得延误!”
陈兴学过胡语,闻言,手中窄月刀劈砍更快,攻势更猛!眼看就要在胡将的防御上撕开裂隙,但到底年岁稍轻,耐力不足,陈兴劈力不足,被胡将轻松挡开。
双方身上都被划出伤口,陈兴伤势更重,左胸,肩膀,手臂数条伤口渗着血珠。
胡将不再刻意保存实力,抡圆阔刀要将陈兴彻底解决!
眼见阔刀就要将陈兴斜劈成两半,流云车也在一众胡人护持下向着草原行去,情势万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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