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统兵五千迫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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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夜枭立于树梢,叫声凄惨,疾风裹挟沙砾呼啸而过,冷白的月光于片云间倾泻而下,荒柳原的夜,孤寂而寒凉。隆隆马蹄由远及近,渐成实质,势如惊雷。月下,一支煞气腾腾的骑军在一个冷面如霜的青年统帅下疾驰而过。
青年未及弱冠,长相俊俏,身量颀长,肤色偏白,长发竖冠,是时下女子们心仪的类型,他身着轻巧黑麟甲,腰配鲨皮窄月刀,身后墨黑金边斗篷飒飒飘飞,眉间几道伤疤恰到好处地填补几分的匪气。
青年名叫陈兴,他使了吃奶的劲追逐时间。
尽管此刻他胃中翻江倒海,只得脱力如死狗般爬伏在马背,但他仍要去兑现一个足以誓死守护的诺言。
一个疤脸壮汉并行其旁,见陈兴软软爬于马背,壮汉脸色诡异地将视线滑向陈兴世家腰间,月光中,脸上的刀疤弯出一个弧度,神色愈发欠揍。
陈兴抿着嘴唇,见壮汉如此眼神,心中开锅似的血气涌动,面上只做不知,回头扫视一圈,无人注意,这才悄悄将手探到腰后,揉揉酸软的老腰,脑中疤脸壮汉的口头禅“所以说呀,这男人啥不行都可以,腰必须好。”循环往复。
不等陈兴深想,突然,迎面亮起一团湛蓝的火焰。火团正快速靠近,左三圈,右三圈在虚空中舞动,化成了斥候归队的信号。陈兴心里打了个突,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几名黑衣劲装的骑士飞快靠近,陈兴伸手制止了正要上前盘问的壮汉赵全宝。
为首骑士疾拉马缰,战马在原地掉头,在一眨眼,骑士已在陈兴身旁挤开空隙,他急急汇报:“禀大将军,属下归时,公主的车队离这已不到半个时辰的马程!”,骑士“呼哧呼哧”重重喘了几口粗气,接着道:“但他们突然加快了速度,此刻离草原想必不远了!”
“车队怎么布置,何人为将?”陈兴压下心头的躁意,沉声问。
“胡狄人马三千,分三部将公主围于中央,千余礼部卫兵押送牛车拖曳在后,两方人马,俱不知是谁率领,具体阵型都画在这上面。”,说着,骑士从怀里扯出一团白麻布。
陈兴劈手夺过,对骑士道:“兄弟们都辛苦了,通知第二队斥候出发散出百里,然后尽快返回清宇城休整。”
“诺!”骑士抱拳应命,打马离去。
“老赵传令,儿郎们放开马速,全力追击!”,水源缺乏,陈兴声音嘶哑。
命令已下,疤脸汉子却迟迟未动。
“将军,这不合适吧?”,赵全宝看着泛白的天色,试探着问道。
“执行命令!”
属下质疑,陈兴周身威势低沉,形如领地受侵犯的雄狮,眼神凶狠地瞪视壮汉。
壮汉仍未动作,陈兴不复多言,伸手欲取信号仗,身旁另一人却倾身扑上,双手死死拽了陈兴手臂,指节微微泛白。
“大将军万万不可!将士们持续奔袭长达一昼夜,人困马乏,这时追上敌军,无异于自寻死路!”,他声音更大,更急,气愤得扬高了语调。
他是李宣,年岁与陈兴相仿,长相阴柔,肖似女郎,长了双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眼角泛红,脸也涨成了猪肝色,全然不惧战马奔腾,被甩落的危险,豁出命去阻止仿佛患了失心疯的老大。
“当我不顾战士疲惫,全力赶路全是为一己私欲?”,陈兴对着两人大吼,借势发泄心头的不安和惶惧。
吼完,果然松快不少。
赵全宝讷讷不敢言,讪讪一笑,脸上从眼角划向唇边的刀疤却咧开一个弧度,好像在说:“咦?怎么想法被看透了!”
李宣却耿直地点点头,梗了脖子质问:“你从上到下,从里往外,哪儿不是?”
“这是命令,跟你俩商量了?”,陈兴对这两活宝舍不得打骂在自己腿上用力抓了一把,咬牙切齿道。
“老赵,去传达命令吧!”,陈兴语带疲惫,意兴阑珊道。
他心里最是清楚,如此下令,半是救人心切,半是情势所迫,说到底是参了不少的私欲的,他无意为自己掩饰。
“哼!”,李宣赌气地别过了头。
赵全宝不再阻拦,大声应命,动作麻利的从马鞍一侧的皮袋中抽出根短短的木棍。棍长约摸半尺,头部扣着黑色金属盖子。
赵全宝飞快扭掉盖子,一簇湛蓝的火焰就“哧”的一声,从棍头跃起。他高高举起信号仗,前后连续挥舞,身后长长一列士卒也接连燃起了信号仗。蓝色火焰自前往后,逐一接力,传至队末而止,不带丝毫凝滞,千人如一。
不消片刻,整支队伍就宛如拍岸的怒涛,奔流飞驰。
陈兴回头一扫,极为满意,大脑晕沉沉,手指不听使唤,眼前一黑,心头发冷,一头就要载下马去。
幸亏赵全宝眼疾手快,猿臂长舒,探身去捞,一把扯住陈兴衣领,微收小腹,骤然发力,拽了陈兴上马。
“呵,李平栾,你这女人!”陈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晕死过去,人事不知。
这事儿却也怨身为阳渔长公主的,那女人对陈兴屡屡追求,总遭婉拒,面上如常,甚至以良驹相赠。马名映月,是个小女生,陈兴本不善御马,挑选坐骑向来谨慎,初见马儿乖巧温驯,这才将信将疑的收下,不料马儿心性腹黑,更甚其主,眼见远离阳渔,愈发狂浪,连日扬蹄弄沙,不知疲倦。条件艰难,陈兴连日饮食无常,疲累加身,忧思过重,更兼晕马,竞晕了过去。
凡是雌性,都不能招惹——全宝语录(骤闻大将军晕厥有感)
“爹!娘!”,冰冷的汗水浸透内衫,陈兴眼见亲人不见,放声大喊,一只遮天巨手向他罩来,伸手去打,骤然惊醒。
只见李宣捂着通红的爪子,坐倒在地,神情惊愕。
陈兴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孩提时代。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阳光和暖,应是某个春天。他被父亲高高举在脖子上,母亲望着他们温柔地笑着,大哥大嫂一副恩爱模样,远远缀在后面,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大哥不知说了啥,引得大嫂痴痴的笑。
梦醒时分,一切荡然无存。
陈兴眼角冰凉,他坐起身来,将盖在身上黑色披风仔细折好,披风上两只银色的的幼虎在花间打闹,披风边角微微褪色。
“老赵,我没事。”
陈兴抹掉眼角水渍,走到赵全宝身边,低低地道。
“公子,噢不对,不对,是将军!是将军!”,
一直背对着陈兴的赵全宝语无伦次地嗫嚅着,长枪**在地上,宽大的手掌也在腿侧不断摩挲。
“咱们在哪?”
周围将士和马匹尽皆匍匐于地,人衔枚,马勒口,蹄缠黑布,气氛肃杀而沉闷。
“将军,咱们埋伏正在沙坡后,送亲队伍停了,他们估计累的够呛,失了戒心,连斥候都没散出来。将军,你看!”,赵全宝说着,悄悄爬上沙坡,手指向坡下一处。
陈兴紧随其后,探了半个脑袋去瞧,远远就见一辆披红挂彩的流云车正静静停着,胡狄人两两三三散在周围。他们或是交换食物;或是传递水囊,交替喝水;更有人索性枕在同伴腿上,仰面躺倒,呼呼大睡。
只几个将领模样的披甲壮汉,端端正正坐于马背,手持肉块,腰挂酒囊,大口吃喝,放声谈笑。
为首一人,虬髯结扎,脸堂通红,鼻大嘴阔,满脸横肉,右边太阳穴处鼓起一个肉包,将一身大吴制式的明光铠,穿出小儿衣衫的效果,被背一柄寒光森森的狼牙棒。
此时他正用带了倒刺的钢鞭,虚虚指了远处大吴的礼兵,对身旁下属挤眉弄眼地说着什么,那个下属连连点头,跟着附和。
缀在车队后面的大吴礼兵早就马放南山了。人人或坐或躺,在盛满嫁妆的牛车周围争夺着同伴手中的稀缺的吃食和水囊。
只有两道月白色的身影稳稳立于牛车上,其中一人身背长弓,对着远处胡人点指,另一人只无奈摇头,伸手指指周围犹在争食不已的兵士。背弓之人,心怀不忿,摘了长弓,对着另一人激动地挥舞,另一人不欲再言,跳下马车,大步离去。
“好,该我们上场了!”,陈兴只略扫扫山坡下的众生相,又盯着着不知死亡已然降临的胡狄人,阴测测的说说了这么一句。
但不知为何,一众异样的**在背后炸开,也由不得陈兴多想,五千军马目标庞大,随时可能生变。
这是陈兴与胡狄人第一次大规模交战,不管是姜乐盈,还是今后两国骑兵攻防态势都可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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