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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草的时候不能一直处于低头状态。”艾维恩对身边出生仅几个月的瞪羚幼崽说,“咬断草后你需要抬起头咀嚼,眼睛才能监视周围的环境,尤其那些突然出现快速移动的危险。”这样的安全教育属于日常课程,从瞪羚一出生一直到成年。“姐姐去哪了?”幼崽儿子问。
瞪羚父亲轻晃了下黑色的双角,对于昨天的事情,艾维恩并不愿多讲,在眼睁睁看见女儿被鳄鱼拖入水中,然后翻滚撕裂成尸块吃掉时,艾维恩充满了哀伤和无助,它不具备冲入水中营救女儿的能力,它没有獠牙,没有利爪,没有力量。它知道,作为羚羊,一生都要警觉的活着,小心的进食、不断练习提升自己的奔跑、跳跃能力,归入大集体,统一行动确保安全。
“喝水时也要留心水面,随时做好起跳的姿势!”艾维恩郑重的说道。
瞪羚群近几个月一直在沿着青草和溪水的气息迁移,春季诞生的众多幼崽到了夏季变成了青少年,穿插在羚羊群中间,整个群体较去年相比,更加壮大浩荡,羚羊们显然没有马尔萨斯陷阱之虑。庞大的瞪羚数量对鲜草的需求量不可小觑,走过之地基本只剩下粗糙涩口不易消化的干黄根茎,草被可提供的有效能量又非常有限,而且还有数量众多的其他食草动物,有斑马、角马、鸵鸟以及臭气熏天苍蝇蚊虫绕飞的非洲野牛,所有动物们都在抓住春夏时节的宝贵契机,抢食着有限的资源。
除了昨天出现的悲剧,一周以来瞪羚群过地相对安全,它们迁移到了这片充满活力的区域,大量的青草和甘甜的溪水让它们欲罢不能,紧邻的高树枝叶繁茂甚至还结出了果实,长颈鹿、大象们悠然的吃着,与羚羊群们相视而望,但互不干扰。
“大象的粪便真是又大又臭,我可不想离它们太近!”
“我也想要长鼻子去够树上的新鲜水果吃,地上的烂果子太难吃了。”
幼崽不忿地抱怨道。
“最适合我们羚羊的食物就是青草,青草会保持我们健康迅捷的身体,那些甜食会让你慢慢腐化。”艾维恩继续说,“我们需要控制欲望,迷恋于追寻水果会让你陷入危险境地。”
艾维恩当然知道果肉的甘甜、果仁的奇香是世间最美好的体验,但它也清楚的知道,这些是可遇而不可及的,自己的天赋就是为吃青草而定制,这些青草虽然普通但也可口,最重要的是随处可见,无需占据专属领地,走到哪吃到哪。作为羚羊只保留一份期待足以,期待那些自然脱落然没有烂透的果实,品尝一下,聊以慰藉。
“保持警惕!”在进入竞争对手领地后,帕克通过低吼声向左后方的猎豹同伴传达道。
帕克明白这次冒险并非一场有所准备的战斗,两头雄豹无法与数头雄豹、雌豹组成的完整队伍正面开战,它们要做的是探索这片陌生区域的真实价值,摸清敌方的底细,是一次探索希望的行军。
非洲猎豹们迈着谨慎的步伐,三团黑黄斑影在天地之间的分界线推进,放大的兽眼专注扫描着视前方一切活动之物,黑色的鼻子努力地嗅着,实时甄辨希望或危险的气味,就这样谨慎地往前推进了足足五公里后,敌方的气息并没有因为深入腹地变得强烈,反而有所淡化。随之慢慢映入眼帘的是远处高大的树木,和依然泛绿的草丛。高耸的树木旁有成年大象和长颈鹿的身影,大象对于非洲猎豹来说并不会引发兴趣,它们井水不犯河水。长颈鹿也无法让他们提起欲望,只有饥饿至极的狮子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发起攻击,长颈鹿铁锤一般的蹄子可以轻易踏碎狮子的颅骨、肋骨,狮子跃起的高度也无法咬住致弱的咽喉,因驱赶掉队的幼崽或许可以,但那几只巨物身旁没有幼崽。
帕克预感的溪流也出现了,它和同伴确认了下周边的安全,趁溪水还未被烈日烘干之前,它与同伴开始俯身补充难得的水分,同时还得警惕水面突然跃起的鳄鱼巨嘴。
“我听见了瞪羚的啼声,就在前方。”帕克边饮水边说。
同伴支起头颅警觉探向前方,瞪羚群摇晃的黑角和若隐若现的枝叶扯断声验证了首领的判断,无法显露表情的猫脸背后酝酿着因饥饿催生的猎杀欲望和兴奋。
“你去呼唤雌豹们,我在这里等待。”帕克的意思很明显,敌方猎豹不知去向,至少此时此刻并不在这片领地。而面对前方的瞪羚群,首领想集合群体的力量,确保成功率的同时,努力拿下更大的收获。
同伴呼唤援军期间,帕克已在谋划这场猎杀的战术。
前方是一片足够大的广阔草原,非常适合猎豹发挥奔跑的速度,当然瞪羚的速度并不逊色于猎豹,而且还具备让猎豹头疼不已的急停转向能力,对于帕克这群饿了数天的猎豹们,直线追击显然是愚蠢不明智的,很有可能体力耗尽却一无所获,需要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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