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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子洞地处大山深处,那里人迹罕至,物产丰富,列如野鸡野鸭,獐子兔子,野猪野猴等不计其数,听村里老猎人说,还有豹子出没。哨子洞地域特殊,四周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很大一块地域被绝险的峭壁围拢其中,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天然铁桶,将外界一切遮挡,里面自成一方天地,在战略的眼光来看,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
之所以人迹罕至,并不是人们口中有野兽出没,而是这里以前死过很多人,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得不提起一桩被埋没的历史了。
民国初年,湘西战乱频繁,地方**形同虚设,政令不出县域。散兵游勇啸聚山林,大量枪支散落民间,形成了打着各种旗号的地方游杂武装。这些武装利用湘西险要的山川形势割据一方,称王称霸,风高放火,月黑杀人,打家劫舍,奸yin掳掠,给湘西人民带来无穷的灾难。
泸溪县北区后山张国廷、杨子荐、瞿桂林,松柏潭杨秀山,浦阳杨大炎、兴隆场龚本显等,乘“洪宪一现,天下大乱”,纷纷起事,派捐派款,相互残杀,争夺地盘,所到之处烧杀掳掠,人民叫苦不迭,村寨混乱不止。民国6年(1917),龙山县守城营官田义卿,将该县护国联军首领黄振铎杀害,迫使这支2,000余人的民军分股拖队上山。各县都有数不清的小股游杂武装,盘踞各乡各寨。此至,湘西匪患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张平可以说是最为凶狠的湘西土匪。张平,又名张大治,古丈李家洞张家坨人,因家境丰裕,从小物化玩劣,去私塾念书时,先生的戒尺惩罚不了他,反而为他所执。先生批评他时,他居然抓起墨砚砸向先生。先生向其祖父告状,反为其祖父骂得狗血淋头。张平辍学之后,在家玩弄刀棍,寻事挑衅,成了李家洞小有名气的恶少。
十六岁那年,他弄了一支汉阳枪杠着,成天出入乡里,狩猎山林,乡民见了唯恐避之不及。一次,因为田产纠纷,张平谋杀了他当乡长的叔父,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操起了土匪生涯。
张平为匪之初,声势并不浩大,而是聚积了一帮志同道合之辈啸聚山林,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真正让张平实力大涨,乃至后来驱赶当时古丈县县长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名为李忠的人。
当时张平名不见经传,顶多就是一个小头目,没有夺城取寨的实力,只能将哨子洞暂时作为老巢,当年的土匪可不止张平一家,在周边还有好几股势力,所谓同行是冤家,不是你吞并我,就是我吞并你,由于张平所在的哨子洞地理环境特殊,即使当时他是最弱的一股势力,只要他往洞里一躲,任你千军万马也拿他毫无办法。
一天,张平在哨子洞喝酒,脑子里寻思着怎么扩充势力,这时一个土匪从外头跑了进来:“大当家的,九龙洞李忠求见。”
张平刚端到嘴边的酒碗一顿,说道:“李忠,莫不是那个画符驱鬼的巫师,他找咱有啥事,难不成还要帮老子驱鬼不成,不见不见,快叫他滚蛋,别打扰咱喝酒,他奶奶的。”
那土匪并没有出去,还依旧站在那里,张平立刻瞪眼怒道:“没听到老子说话吗?是不是想挨枪子啊。”
那土匪浑身一哆嗦,连说不敢,随后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张平跟前,张平随意撇了一眼,当即睁大眼睛,立刻夺过那物仔仔细细观看。
片刻后,张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沉吟半晌才挥手道:“让他进来,咱倒要看看这巫蛊之术到底是怎么个道道。”
不久,那土匪带着一个头戴纶巾,手执羽扇的中年男人进洞,此人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此刻站在堂下也不给张平行礼,羽扇上下摇晃,颇有世外高人的模样。
张平平时喜怒无常,却并不莽撞,呵退左右,瞪着堂下之人半晌,拿起酒碗一饮而尽,这才慢悠悠的说道:“先生不在九龙洞享福,来我这一亩三分地做甚,据我所知先生名声在外,可是公认的大善人,此次前来就不怕落个与贱逆为伍的口实么?”
李忠听闻此言,微微一笑。
张平见状,奇道:“先生何故发笑?”
李忠摇晃着手中羽扇,拱手道:“素闻大当家求贤若渴,今日李某前来毛遂自荐,自是想与大当家共谋大事,如今天下将乱,正是吾辈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丞择主而事,吾观大当家非常人,他日必登大宝,届时大当家与李某也可效仿古贤刘皇叔诸葛孔明成就一番嘉话,名留青史。”
李忠饱读诗书,一番话下来,说的张平目瞪口呆,当即命人赐坐,好茶好水伺候:“好好好,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眼下我如何走出困局,还请先生教我。”
李忠见张平被自己一番说辞打动,心中自是得意,落座后也不理会张平急切的目光,慢悠悠拿起茶盏,小口小口慢饮,摆足了世外高人的架子,半晌后才放下茶盏,轻咳一声道:“大当家的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待时机成熟李某弹指间,大事成矣。”
两人密谋过后,不知道用什么阴谋诡计将附近几股土匪全部聚积到哨子洞,只知道自那以后其它几股土匪销声匿迹。
自此,张平势力迅速壮大,后来知道卖烟土能挣大钱,为扩张匪势,便强令乡民种植罂粟,规定每年每户缴纳四至五斤烟土,他即用这些烟土换取枪支。不到两年,张匪人枪倍增,凶焰愈盛。
至于张平与李忠是如何让几股强于他数倍的土匪消失,在很长一段时间成谜,后来有九龙洞村民打猎,行至哨子洞见密密麻麻的白骨,这才解开这段历史之谜。
有人说张平使用诡计将那几伙人骗到哨子洞,然后一声令下,埋伏四周的匪众百枪齐射,还有人说李忠擅长用蛊,趁众人不查,万蛊齐出,活活将人脑髓吸食一空等等传闻,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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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皮火把照明范围够大,但不是很耐烧,我和龙麻子靠近哨子洞附近的时候,松皮火把也消耗了三分之一,为了节省照明材料,我们加快步伐。
不一会儿,走在前方的龙麻子脚步突然一顿,然后指着某处草丛,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石头,你看那里有洒落的纸钱,不就是落洞才会用的红色纸钱吗?”
我顺着龙麻子所指方向望去,果然有红色纸片,四下看去,其它地方都有洒落,知道翠花可能就在前方,我不禁喜上眉梢。
“我说石头,既然翠花在这里,咱不必如此焦急,我听村里老人说这里不太干净,你看是不是从长计议,等天亮我们再进去不迟,反正一时半会翠花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范。”龙麻子缩了缩脖子,犹豫的说道。
龙麻子历来不积口德,我深知他这个毛病,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眼下非的拉这家伙一起不可,于是出言相激。“麻子,你脑子里装的啥呢,再胡说老子可不客气了,往常你不是标榜自己是哪吒转世没有不敢去的地方吗?从你现在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土行孙转世才对。”
龙麻子嘿嘿一笑:“石头,记性不错啊,这话半大娃时候说过的,到现在你还记得啊,好吧,你就是说我是武大郎转世我也认了,不过看在一个月三千块钱,还包吃包住的份上,我龙麻子豁出去了,回去后记得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了。”
我说道:“麻子,这就是你不地道了,所谓手足之情,理当深似海,如今兄弟有难,钱不钱的多伤感情,这么着吧,念你舍生取义勇往直前的伟大情操上,一口价五十块钱怎么样,这已经是友情价了,要是别人只三十啊。”
龙麻子差点没背过气,刚想再讨价还价,被我强行拉走,嘴里还嚷嚷着:“再加十块………”
越往里走,草木愈发浓密,其间沟壑纵横,溪河密布,峰峦起伏,洞穴连绵,深幽处绿海汹涌,夜风一吹沙沙作响。
哨子洞多年未有人光顾,原来的道路早就藤萝密布,行走起来非常困难,好在前头有落洞那伙愚民走过,我们只需沿着他们的老路走下去,终归到达目的地。
不多时,在火光照应下,前方不远处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我压了压手意示暂停,龙麻子察觉我异样,也好奇的伸着脖子往前观看,由于身高的缘故,蒿草遮挡他的视线,并没有发觉有异样。便问道:“石头,发现什么了?”
我没理会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前方那团黑色物事并非其它,而是一些倒塌的木楼残骸,其上爬满植物,故而远看仿佛一团黑漆漆的异物。
龙麻子也发现了这些木楼残骸,说道:“这应该是当年那帮土匪所修建的房子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接下来又频繁出现一些木楼残骸,随着不断前进这些残骸逐渐多了起来,龙麻子拾起脚下一根像是镶嵌在窗户上的木头,上面还雕刻有花纹,正是湘西吊脚楼常见的纹饰。
我高举火把,四下打量,周围全是这些东西,有的保存尚好,有的则经这些年的风吹雨打早已腐朽,这些木楼虽说不如砖瓦房牢固,却也不至于区区几十年惨败致此,当年肯定发生重大变故才导致如今这番景象。
正当我浮想联翩的时候,忽然,我感觉手臂被人牢牢抓住,回头一看,见龙麻子哆嗦着嘴唇看着某个方向指指点点,似是想说什么又害怕的说不了,我心下一凛,龙麻子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包天,否则也不敢一个人三更半夜跑山里来打猎了,能将他吓成这样,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举着火把往龙麻子所指方向照去,略感诧异,因为那里还残留几栋完好无损的木楼,由于旁边有几棵树叶浓密的老树遮挡,方才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此刻,那几栋孤零零的吊脚楼耸立在这惨败的老村旧址,颇有点荒村鬼屋的意味,我干咳一声,不解的说道:“麻子,看到了什么?看把你吓的,这可违背了九年义务教育基本要素,还记得老师说过只有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才无所畏惧吗?我看你把学到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这种思想于工作队带领人民奔小康是很不利的,望你悬崖勒马,不要辜负村民对你的期望。”
龙麻子平时就爱和我斗嘴,现在频频失神,憋了半晌说道:“不是不是…是野豹子。”
我闻言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我情愿他说见一红衣女鬼飘然而过,起码鬼怪不吃人。我说道:“麻子,别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你确定你没看花眼。”
龙麻子说道:“石头,你几时见我开玩笑了,我的确看见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就在对面树上,然后一蹿往楼后面去了。”
我见他说的慎重,心下暗自警惕,豹子可以说是敏捷的猎手,身材矫健,动作灵活,奔跑速度快。既会游泳,又会爬树。性情机敏,嗅觉听觉视觉都很好,智力超常,隐蔽性强,长长的尾巴在奔跑时可以帮助豹保持平衡。它亦是少数可适应不同环境的猫科动物。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既然龙麻子言之凿凿看见豹子,我倒是瞧瞧是**钢珠犀利还是钩爪尖牙锋利。
翠花还在哨子洞中,如果我此刻畏惧不前,终究是心中难安,况且那哨子洞里是否有什么危险尚未可知,多呆在里面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我抄起龙麻子的火铳,一马当先往吊脚楼方向摸去,龙麻子虽说此刻惊若寒蝉,但并未吓到四肢瘫软的程度,始终紧紧跟在我身后。
这是一栋三层的吊脚楼,成塔状下宽上窄,整栋楼身保存完好,柱子与窗台所雕龙凤草木依旧清晰可辨,只是楼顶黑瓦已破乱不堪,显得有些苍凉。
我高举火把,手中火铳瞄准前方,只要有些许风吹草动,先一梭子过去,打定主意后,招呼龙麻子便朝吊脚楼背面而去。
几栋小楼占地面积并不广,不一会儿就摸了个遍,别说豹子了,连只老鼠都没发现,当然了,这说明不了什么,此地毕竟是丛林,只要有心躲藏,想发现其踪迹还是比较困难的。
眼下既然查无所获,大可不必太过惊慌,只要警觉一点便是了,龙麻子见没什么动静,心也放宽了,想起方才自己的怂样,不禁有些尴尬,说道:“哎…想当年老子何等英雄了得,区区虎豹怎奈我何,然岁月不饶人啊,壮志未酬身先老,常言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尔等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我没理会龙麻子,目光停留在吊脚楼的大门上,门是紧闭着,其上因常年无人打理,沉淀一层厚厚的灰尘,门楣之上还有丝线缠绕的蛛网,二楼的围栏杆也破败不堪,窗户格子缺东少西,好在作为支撑的梁柱还保存尚好,否则早就坍塌了。
湘西深处气候湿润,常年有瘴气弥漫,毒虫毒蚁不计其数,这样的环境下,吊脚楼应运而生,它最为玄妙之处,那就是悬空,所谓悬空并非真的悬空,建房时,将前排落地房柱搁置在下层地基上,最外层不落地房柱与上层外伸出地基的楼板持平,形成悬空吊脚。
这样修建,一是防潮避湿,通风干爽;二是节约土地,造价较廉;三是依山傍水或靠着田坝而建的吊脚楼,悬柱之间往往留有一定的空地,可喂养家畜,可谓是物尽其用。"
我回头看向龙麻子,这家伙双眼贼溜溜的乱转,似乎急于想破门而入,但又有些害怕,始终不言不语,我心想何不逗他一逗,当即说道:“麻子,我常听村里老人说,当年土匪烧杀抢掠,抢到不少好东西,你看其它房舍都被破坏,为什么单独遗留这几栋?”
龙麻子双眼一亮,说道:“石头,你什么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他娘的故弄玄虚。”
我嘿嘿一笑说道:“这还用说嘛,这几栋楼里肯定有大量金银财宝,土匪估计搬不了太多,想着以后回来搬,不料解放军入湘,匪众尽数被擒,匪首被人民审判,那么诸多财宝不就成无主之物了嘛。”
龙麻子早就被我的话给撩的心痒难耐,连忙拨开我,一马当先,说道:“那还等什么,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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