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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国很快就对如何围剿这辆大众作了精密的部署。目前他们还处在江汉的可辐射势力范围内,所以要对付它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很快的,接到上级指示的两辆江汉警局的警车就呼啸着驶出了江汉某分局,以极快的速度飞速地朝G768国道上狂奔而来。而刘正国身后的那辆警车则突然降下了速度,以时速不到40公里的超慢速缓缓地向前开着,刘正国和他前方那辆带头的警车则依然保持着之前的高速向前飞奔着。
刘正国不愧是纵横警界几十年的资深老玩家了,对这些偷摸尾随的小人的心理早已是摸得烂透了。要是他们三辆警车都突然降速,那对方肯定知道有情况,然后就会采取无比警惕的措施甚至赶紧掉头跑掉。而一辆降速,其余两辆保持速度不变,对方就会以为是后面那辆车单独的问题,不会想到是整个团队将要采取步调一致的动作。而且,刘正国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再次试探下后面那辆黑色大众,看看他们的反应。当然,之所以让最后一辆车降速,最主要的目的是待黑色大众冲上来的那一瞬飞速打头包抄到它身后,彻底堵死它掉头逃窜的后路。
原本以为黑色大众会若无其事地继续以之前的那种速度往前跑,可令刘正国和林军他们没想到的是,后面那辆警车降速还没几秒钟,黑色大众就犹如一只发现猎鹰的兔子,突然地猛地打方向盘掉头跑了!由于掉头掉得实在突然实在猛,在掉头那一瞬差点跟从后面疾驰而来的保时捷相碰!
“这群小贼怎么这么贼,怎么就发现我们要对他们动手了!他NN的绝对不可能!”看到即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要飞了,刘正国那是立马火就上来了,要不是在驾驶室,估计真会暴跳起来。
林军虽然比刘正国年轻很多,但此刻却显得更加冷静。他此刻除了看了几眼那辆掉头逃窜的黑色大众,还用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瞄了下前后方的两辆警车。几乎是在看到黑色大众猛然掉头的那一瞬,他心里就有了那种不祥的预感。
他很清楚,刘正国的保密措施做得很严密,而且采取的行动也是极其隐蔽,两百米开外的黑色大众不应该如此觉察才对。再说了,按照偷摸跟随者的心理,此刻为了避嫌,他们还会故意装模作样按照之前的样子往前开。这就有点像交警经常拦车的时候,有些没牌没证的家伙,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慌,会在即将面对交警的时候故意装作一副我有牌有证随便你查的架势。
不过目前只是预感,还不能百分百断定,所以还不能跟刘正国说。
现在先顾不得黑色大众里的家伙是怎么发现情况的了,刘正国命令其余两辆警车跟随自己火速朝黑色大众追去,对他而言,这是最接近破获舒雅神秘失踪案的一次,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机会溜走,那样他就算退休了也会休不瞑目。同时他将黑色大众掉头逃窜的信息第一时间传递给了刚刚从江汉出发的那两辆警车。还有,既然都已经打草惊蛇了,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刘正国再调动了十几辆警车,一起出发,朝这里奔来,他誓死围也要围死这群小毛-贼。
不过现在他倒不担心黑色大众逃离他们的视线,毕竟前面那两辆支援的警车此刻已经上了G768国道,已经彻底堵死了他们后退的路。他唯一担心的是,这国道两边有许多小山路,也有很多山村,万一这群小毛贼窜进去,摸进深山老林里,那到时找出他们就费工夫了。
刘正国拿出了自己练就多年的飙车绝技,将警车开得跟一艘贴地飞行的飞机一样,呼啸着往前狂奔,死死咬着前面三百米左右前方的那辆黑色大众。其余两辆手下人开的速度会比他略慢些,渐渐地就被他拉开了距离。不过黑色大众那开车的估计也是个练家子,也是开得跟飞机一样快,而且它可能是辆快要报废的半报废车,那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跟个喷气式战斗机似的。其实此刻坐在刘正国旁边的林军想接过他手中的方向盘的,以他的实力,可以再把速度提高一个档次,但考虑到自己身份特殊和路边其它车辆的安全,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现在这个速度已经很危险了,毕竟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还是很多的。可是刘正国此时顾不了这么多,对于一名警察而言,这种境况那是家常便饭了,哪有看到敌人就在前头不死命追击的,要怪就怪这些老是干坏事的家伙。
刘正国不愧是老手,他驾驶的警车在不断缩小与黑色大众的距离。亏就亏在此时后车座没有警员,要是有的话,此刻早已掏出***瞄准黑色大众车轮了。不过之所以后座没安排两名警员随行,是刘正国考虑到自己跟林军有很多重要事要聊,不想旁边有人干扰。
林军死死盯着前方的黑色大众,然后迅速利用自己的超强记忆能力记住此刻能够记住的所有信息。对他而言,在没有追到车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就像在电脑上打字或作图的时候,最好随时保存,避免电脑突然崩掉然后一切都白干了。
不过暂时能掌握到的信息不多,毕竟车距还比较远,而且来往的车多,有时视线难免被扰乱。
“对了,刘局,你车上有望远镜没?”林军突然想起警察外出时经常会带望远镜以备不时之需。
刘正国不假思索道:“当然有,在那边,自己找找。”
林军打开前面小抽屉的抽屉盖,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有些年代了的军绿色望远镜。“刘局,你还爱好收藏古董哈”,林军打趣道,然后飞速掏出,飞速打开盖子,飞速放到眼前。
可是也就是在这一瞬,这一生都可能令他难以忘记的一幕发生了!
林军还准备记下这车的车牌,车的特征,开车家伙的模样……可是,却突然发生了,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
伴随着一声无比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黑色大众突然跟断线的风筝,在前方那个将近110°的弧形转弯口如离弦之箭般嗖地飞了出去。而黑色大众之所以会飞出去,可能是为了避开突然迎面驶来的大卡车,然后速度太快的他们根本来不及刹住车,车子由于强大的惯性就往前方的悬崖飞出去了。
黑色大众往前飞出大概百来米后就一头扎进了深渊,下坠的过程中来回翻滚着,仅数秒后就从崖底传来轰的一声爆炸巨响。
这悲壮的一幕被林军的双眼通过望远镜分毫不差地记录了下来。目睹这种场景,对有些惊诧的林军而言,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在他过往的职业生涯中,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可是有时候,已然麻木的他,依然会被这些惨烈的死法感到一丝隐痛。他是冷血的,麻木的,但他内心深处的那种对生命的热爱始终未曾随时光的流逝而消逝。
站在黑色大众飞出的地点,林军跟刘正国望着悬崖下的滚滚浓烟,久久地发呆。是的,他们是凶手, 但又不是凶手。他们很想活抓住凶手,可是凶手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汽车坠下前的那一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
半小时后,刘正国和林军等人在一位附近老农的带领下,来到了崖底的汽车残骸跟前。
这山崖有些高,再加上爆炸,这本来就半报废的大众早已成了一堆碎片。烧焦的一些残片还冒着刺鼻的黑烟,尤其那烧焦轮胎的刺鼻味最是难闻。而最残酷最令人无法直视的是,车里的那两具尸体也已经有些烧焦了,并且身首异处,头、手、脚都随汽车的爆炸分离了,面容的话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辨清了。
看到这残忍一幕的刘正国有些后悔自己拼命追击大众的行为了。可是,他又知道,作为警察,作为犯罪分子的天敌,他又必须这么做。在他纵横警涯的数十年里,这样的事他经历过太多了,每次他都是不忍心,但每次他又觉得没办法。要怪,就只能怪这些人不该做这些见不得阳光的事吧!
看到这么惨的一幕,林军心里也划过一丝悔意。但很快的,理性和麻木就彻底占据了他的心智。行走江湖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告诉他,有些人就算再可怜也没有丝毫怜悯的必要。反而有时太过仁慈换来的只会是更多善良人民利益的损害。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太多别的也已经显得多余了。现在刘正国要立马做的事,就是找法医来验尸,确定死者身份,同时让手下人仔细搜查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只要确定死者身份,再调监控查清黑色大众的行车轨迹,很快就能将他们的背后动机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搞清楚。至于跟舒雅这件失踪案有没关系,很快也会真相大白。
林军也没闲着,他调动自己极其灵敏的各种感官,无比仔细地偷偷观察着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与此同时,他还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现场的这群警察。他始终觉得,警察系统里是有内-鬼的,要不然刚才刘正国发动的对大众车的追击令不可能被泄露出去。他始终坚信,大众车不是自己觉察有异样的,而是警察系统里的某个警察传递给他们的情报。
可以这么说,现场的众警都把林军当成一个门外汉,都以为他真的就只是个普通的跨国贸易的商人而已,但没人知道林军一人的实力其实可以吊打他们一群。只是碍于自己身份特殊,林军不便于太过显山露水。再说了,不是一个级别的,有啥好比较的,那不是掉档次的事么。
林军在仔细扫描地上每一处细节的过程中,突然在一小撮很不显眼的杂草窝底发现了一张烧了一大半的照片。照片被烧得还剩一角,颜色跟杂草很接近,所以要不是观察得很仔细还真发现不出来。
林军是个细心和敏感的人,而且他的职业习惯让他不会错过每一个细节,所以他还是走过去捡起了这张残片。他掸掉照片上的灰,拿到光亮的一面,仔细看着上面只剩五分之一脸不到的头像。这脸残留得太少了,只能看到额头及以上部位,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是谁。不过看到这二十年前流行的发型,以及额头上那颗绿豆大的黑痣,林军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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