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索 余生记忆 天涯 余生记忆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然而粗大的蛇身在哈喇瓢迅速逃离的瞬间,竟然把能接触到的无论什么东西一下子给缠住,越缠越紧,只见小小的三股叉已经变成了像麻花一样形状的废品。蛇血从伤口嘀嗒嘀嗒地流个不住。良久,蛇身终于不再动了。
“好了,现在你们找烧柴,我舅舅喜欢收藏蛇的毒囊。我来收拾蛇肉,与上次煮跳兔肉相比,今天咱们起码能吃饱了!嘿嘿。”
听着哈喇瓢的吩咐,我们从惊吓状态终于魂魄归窍了。
一阵忙活,7个人大快朵颐。
吃完了蛇肉,果然这次都吃得很饱。
天空中又飞过去了一群大雁。周围疙瘩柳的枝头落着1百多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我们一齐动手,把蛇皮和内脏就地深埋。
李国忍不住问:“刚才我们都怕得不行,你不怕么?过去自己杀死过这么大的蛇么?”
我们几个都催促哈喇瓢赶紧说。
突然,哈喇瓢小声说:“有人来了,我隐约听见了求情声和拒绝声。咱们躲到前面的沙坑里去,若让人发现,双方都会挺尴尬的!”
我们赶紧到沙坑内藏好。
从南向北,一个女人推着自行车走过来,车子的把手上挂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包。后面跟着两个斜背着工具兜的男人。
刘岐恨恨地小声说:“这两个坏种男人,昨晚差点儿诬告了我和张腾!”
朱洛阳做个噤声的手势。
三人走近之后,估计连高度近视的哈喇瓢都能看清了:女的是赵校长的相好儿庄贤雅,男的是白三、白四。
三人走到疙瘩柳跟前,白四突然抓住自行车大梁,不再让她继续走,威胁说:“你到底同意不同意从我们哥俩之中,挑一个陪你过日子的男人?起码比你做人家相好的有点地位!”
庄氏撇撇嘴:“哼哼,就你俩那个熊傻样儿?我不信你们敢**我!你们不怕被枪毙么?说到赵校长,第一、你们没他钱多,第二、你们没他长得帅,第三、你们没他有学问!嘿嘿,也不撒泡尿照照!呸!”
白四盯着白三:“现在还不动手?”
白三从后面把庄氏的两手贴着身体一齐抱住。
白四生气的大喊:“真笨!你得从她前面抱住,我才能找她脑后的反骨啊?”
白三把庄氏的身体转半圈又重新抱住,突然喊:“妈呀!败家娘们咬掉了我脸上的一块儿肉,快动手啊?”
我们7人清楚的看到:白四用一个木头锤子狠狠地往庄氏后脑壳儿敲了下去。庄氏像个漏气的皮球,软软地瘫倒在白三的肩头。
白四说:“反正咱俩是正规的民兵,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执行人。而败家娘们是个与别的男人私通的烂女人。咱俩嚯嚯这个败家娘们,估计没啥大事儿。你说是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白三说:“你功劳大,还是你先来吧!何况我脸上的伤口咋也得包扎一下。”
白四把木锤装进工具兜,喜滋滋地扛着庄氏,像扛着一袋苞米一样走向疙瘩洞。
朱洛阳恨恨地想要冲出去揭露和制止。我赶紧一把拉住他,递给他刚刚写好的一张字条儿。朱洛阳看了之后,和我握了握手,表示接受。
须臾,疙瘩洞里传出来像大儿马子压在小草驴身上配种的声音。我们7个心跳加速了,仿佛列身在生产队的配种站里偷看时那样,呼吸也都加重了。赶紧用书包捂着头,好在没有被发现。
过了一会儿,白四一边很满足的样子走了出来,扎着裤腰带,一边用眼神让白三去跟庄氏近便近便。
白三脸上的咬伤用绝缘胶布贴了个黑色的十字,问:“她没被你打死吧?”
白四阴阴的一笑:“自杀的地主老庄头儿的后代,不会那么快就死!况且,收音机上播放的评书总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嘿嘿。”
白三钻进疙瘩洞,一阵呼哧声之后,提着裤子走了出来,他的脸上,顺着绝缘胶布的边缘渗出来了血渍:“她还昏迷着呢,咋办呀?”
白四吩咐:“咱俩伪造个败家娘们自己昏迷的现场,然后就假装目击者回大队部报告。若是她真的死了,不管下一个报案人是谁,只要不是咱家走背运的白老大来报案,咱俩就诬赖他是害人凶手!你觉得怎么样?”
白三竖起了大拇指。
他俩替庄氏穿上裤子,伪造好了她自己昏迷的现场,然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朱洛阳小声说:“真的后怕,我当时若是出于正义冲出去,反被事实上已经犯**罪的恶毒民兵,给我带上手铐诬告我,我的一生就毁啦!”
刘志分析:“岂止是你,若是这俩坏种诬告咱们7人**了那个庄氏,咱们的家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了!”
另外6人点头称是。
但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若是试着救人,担心被诬告。若是绕开走,应该属于见死不救,也感觉心里没底……
这时,北面远处传来了蒙古长调:“嗯呐包露——蒙戈胡录荤——,热爱——故乡——的人——”,过了一会儿,北面的土路一转弯,果然是老王四牵着他的二岁子小叫驴在前面走,冯家哥仨空手跟在后面。
忽而,4个人都看到了昏迷在地的庄氏。
到了跟前,老王四开始施救,先是掐“人中”,然后是揉胸口。
冯二眼睛都看直了,他的四弟向老五挤咕挤咕眼睛,揶揄道:“二哥,你去帮着揉她的胸脯啊!”
冯二说:“我不会救人。”
老王四接着揉庄氏的脑壳儿,刚巧碰到了后脑的一个肿块,庄氏“嘤”的一声哭了出来。
冯二竖起了大拇指:“四爷爷果然厉害!”
老王四说:“人和畜生差不多,若是该死了,咋救也不成。若是不该死,揉吧揉吧也就缓过来啦!”
后面的两个小后生抿着嘴偷笑。
庄氏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们是谁呀?我的大腿流了好多血,看看是不是流产啦?我天天盼着抱儿子呢!若是流产了那可咋办呀?呜呜呜……”
老王四絮絮叨叨地说:“这个庄氏原本挺精明的啊?现在咋连天天见面打招呼的老寿星都不认识了?是不是昏迷时间太长,把脑子都烧坏了?变成傻子了么?你们两个小犊子还没长大成人,赶紧滚一边儿去。我会劁老母猪,检查是不是流产了我挺拿手!冯二在旁边监视,起码得给我作证啊!”
冯四和冯五高声答应着,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须臾,他俩从老王四看不见的角度又悄悄地溜了过来。
庄氏傻傻地一笑,像刚懂事儿的三、四岁娃娃,似乎很喜欢躲猫猫,那种神情仿佛是:放心,我不会告诉老头儿的。
老王四麻利地脱下庄氏的亵衣,我们远远地看到:冯家哥仨似乎都看傻了。老人家好像面对的只是老母猪的身体,他把手指伸到庄氏的禁区,蘸一点液体凑到自己的鼻子跟前闻闻。他转向冯二小声说:“流个屁产啊?大概刚才有个坏种男人趁她昏迷,把她给嚯嚯了。到底是哪家的畜生干的呢?不怕蹲局子么?”顺手把庄氏的裤子给穿好。
庄氏问:“我的大腿上流的血是流产了么?”
老人家说:“不是流产,是你昏迷的时候尿裤子啦!”
庄氏改成坐姿,好像很害羞的样子,捂上脸。却顺着指缝偷看。
冯二摇着老人家的胳膊,求道:“我家太困难,眼看着我成了大龄青年。她若没傻,指定相不中我。一会儿我把她背回家,四爷爷帮我劝劝我妈,把庄氏给我收留下来做个现成的媳妇行不行啊!”
老王四叨叨:“这个女人因为生不了崽儿,不到十年的光景,先后结了3次婚又离了3次。后来她爹都不要她了,任由她出去给人家当相好的,任她自生自灭。现在又傻了。唉!感觉你妈肯定不会同意。觉得白白地糟蹋粮食。我倒可以劝劝试试看!”
冯二喜滋滋地抱住老人家满是皱纹的脸,用力亲一口。引得他的俩兄弟揶揄地笑。
老王四细看周围的鞋印,一拍大腿,说:“我也会码踪,最扎眼的鞋印是民兵白三和白四的,虽然也能看出来另外7个学生娃的脚印,但他们7个的脚印没有到自行车印的跟前来过。白三感觉挺厚道。一定是白四那个坏种嚯嚯了庄氏。她到底是咋昏过去的?我就不知道啦!”
冯二说:“管他呢,今天捡到了变傻了的俊媳妇,就是上天送给我贼大的造化!四弟替老人家牵着小驴,五弟推着自行车。我背着庄氏和四爷爷一起走着唠唠嗑儿。咱们就出发吧。”
他们几个走远了。
我们7人彼此帮忙揉了揉胳膊腿儿,赶紧小跑着到了学校。
虽说迟到了一节课,今天席老师竟然笑咪咪的,挥手让我们一起进教室上课了。
第二节课之后,趁着全班学生开始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席老师领着我到了教室后面的小树林。
拍拍我的肩膀,说到:“奈曼旗教育局下来一个三好学生的指标,咱们中心校领导班子开过三次会,最终敲定把这个指标给你。”
我自然很兴奋,担心地说道:“我的家长没有能力给中心校送锦旗啊!”
席老师脸一沉:“拉倒吧,送什么锦旗?”
接着严肃地问道:“实话告诉我,你和冤案平反的老校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原来不认识他,那天张芳的父母强劝自己的女儿退学嫁给比她大十岁的娃娃亲。当时他和刘岐赶上了。后来张芳一家三口离开了之后,我和刚刚知道他身份的老校长闹了点儿不愉快。若是老校长反对,我看就算了吧!”
席老师说:“这就奇怪了。老校长刚刚上任,就把你的作文都让我准备出来,然后用蓝色圆珠笔在精彩的段落逐句标注。而且他竟然对你冒充过考入中央民族学院的哥哥张荣于1981年元旦之前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过一篇散文诗的前因后果都非常清楚。老校长曾背诵你的作品:‘《苦恼人的话》:……既然邓锡铭于1961年为祖国成功制造了激光钻。既然明知道祖国的母亲河——黄河水的浑浊,是因为流经黄土高原,为什么不用神奇的激光钻把薄薄的吕梁山脉洞穿?既然祖国超英赶美的宏图、四个现代化的奋斗目标指日可待,为什么占八成的农民还停留于驴拉车、牛耕田的历史画卷?……’。唔,你算是遇到伯乐啦!”
我挠挠头,说道:“去年10月底,年轻的公社宣传干事让我看了《参考消息报》上关于死后的康生被开除党籍的消息。因半年之前,宣传干事的直接领导让他以张衙内的名义,写一篇解放思想的稿件,要求尽快发表。干事写的稿件总被报社退回来,所以央求我代写一个稿件。我不高兴作假,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于是我盲目地写了一篇散文诗《苦恼人的话》。没想到,我的稿件真的成功发表了。但是,最终为什么把张衙内的名字换成了张荣?就只有真正的投稿人知道了。”
我把小时候曾经骨折、伸不直的右胳膊露出来给席老师看,开玩笑说:“老校长若是伯乐,可惜我是个马失前蹄的劣等选手啊!”
于是得到了席老师的一个脑瓜崩和莞尔一笑。
下午放学之后,朱洛阳让他们5个先走两步,明确说有事问我。然后我俩落后他们半里地慢行。
我猜哈喇瓢是不是得到了消息?席老师提醒我:旗教育局的“三好学生”奖励没下来之前,就是面对父母也坚决不能说,强调这是保密纪律。
我的心里就像《三侠五义》中描写的:十五个吊斗组成的水车,七上八下,感觉十分的忐忑。
一只乌鸦在我俩身边很费力地在盘旋,像是曾经见过的夫妻鸟的1只,叫声很凄惨。
哈喇瓢问:“你知道咱们村有个住校生叫庄贤惠么?”
既然不是问三好学生的事,我的头脑马上活泛起来了:“我当然知道,她就在咱们班,因为学习成绩太差,长相也没长开,所以一直默默无闻。她怎么了?”
哈喇瓢说:“今天下午庄贤惠和我谈了好久,也哭了好久。原来她有个叔伯姐,中午特意来找她,说是她的姐姐今天先昏迷不醒,后来醒了之后竟然变傻了。庄同学哭着讲述,说她的姐姐对她最好,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我冲口而出,说当时我因拉肚子而掉队了。就在那个沙坑里。然后我除了没提你们几个,就把前因后果都跟她说了。她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最后发誓说:‘血债还需要用血来偿还!’她走了以后,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肃然起敬!”
我说:“与吾心有戚戚焉!”
忽而,那只乌鸦先是快速往上飞,接着就俯冲下来,在沙地里难得一见的半截砖头上,撞碎了它的小脑袋……
我俩用错愕的眼神互相对视,感觉这似乎预示着庄贤惠的“以血还血”的图谋,有可能是个悲催的结局!(本章结束——新章待续)。

百度搜索 余生记忆 天涯 余生记忆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章节目录

余生记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天涯在线书库只为原作者张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张腾并收藏余生记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