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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铃铛响了,蓝玉猛然惊醒,轻轻掀开被子,穿上鞋子。给弓上弦。远处传来,一阵低低的人声,一股子河南方言的味道,“今年村里的孩子都差不多了,该找个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了”。另一个人说道:“也是,但是咱村在山里,很穷,连棒子面都难吃上,谁来那?今天,咱运气好,遇见头肥羊,还是读书人。卖了他的行李,把他带回村子,三匹马 七匹骡子够咱犁地使的了,再来几头驴,牛更好。咱就不缺大牲口了。”蓝玉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积年悍匪,却是山中的猎户。正好,自己还缺一队家丁。便打定主意,要活捉他们。前朝明军大将戚少保便主张招收农村的农家子弟,反对招收市井的青皮流氓小市民。山里的猎户比农家子弟技能更高,也比较灵活,上佳的好苗子啊!而且,如果不是自己机关布置巧妙,自己压根儿没发现他们。并且河南与陕西的口音不同,到了新地方,他们只能依靠自己。更重要的是,中国死的不明不白的的人太多了,前有明代的正德皇帝和天启皇帝,后有本朝的尸谏大学士。
突然,马醒了,不安的用前蹄刨着地。远处冒出六双幽绿的眼睛,不对,还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黑褐色毛色。身量较其它六只还要大。夹箭,拉弓,撒手指,连射九次。雅号“小型投矛器”的清弓,展现了他恐怖的威力。九只一米左右的披箭从狼头 眼睛 喉咙 腹部穿过,一箭致命,余劲未消,甚至射穿了树后的一只四斤重的野兔。狼群从喉部发出数声凄厉的惨嚎。那两个隐藏在草丛里的猎户,听到狼群的惨嚎,打了个激灵,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上到天灵盖,全身僵硬。
蓝玉笑笑不说话,越过系着强弩弩机的细绳。走到那两个猎户旁边,轻轻拍了拍那两个猎户的肩膀。两人仿佛无骨的蛇,瘫成一滩烂泥,齐齐晕了过去。为了防止有狼装死,又从附近拿了数颗拳头大的碎石。每只狼的头部都被数颗碎石砸出**才上前。
挽起袖子,把七只狼搬到帐篷附近。又拔出深深插入远方树木的九只披箭。顺便发现了意外之喜,一只四斤重的灰毛野兔。将两个晕倒的猎户背到帐篷附近。
第二天天光大亮,两个猎户依旧昏睡。蓝玉将狼用绳子绑在树上,在用从行李里拿出来的顺刀剥皮开膛破肚,丢掉肠子和胃。再在下面升上一堆火烤干狼肉。清理狼皮,拔掉里面上的筋腱 脂肪 碎肉。
“呕”,两个猎户醒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臭味熏了他们一个跟头。两人一个起身,跑到老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着新鲜空气。
一个岁数小点的猎户对另一人说:“咱们怎么从昨夜那群狼口中活下来的,刘二叔?”另一个年老的猎户,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依旧心有余悸。突然转头,瞥见了,放在帐篷附近的那张下弦的桦木弓和数只制造精良的披箭。
那个老猎户一手拉过那个年轻点的猎户,转身向蓝玉下跪。“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公子搭救,我们两个猎户已经被狼群吃了,家中的老人和正坐月子的婆娘以及襁褓中的吃奶的孩子都得饿死。祝公子公侯万代 长命百岁。”
蓝玉,笑笑不说话,既然老猎户绝口不提,他们二人计划劫走自己去当村里的私塾先生,他便也不提这一话题。他招呼两个猎户一起来收拾狼尸,两人有些畏惧,但从谈话中,三人关系越来越近,三人齐动手,不一会儿,七只狼已经被抽筋扒皮开膛,清理完内脏和狼皮。
三人交谈渐渐熟络起来。蓝玉大方表示,将收拾干净的三头大狼的狼肉狼骨和皮毛以及十斤微微发黄的盐送给两个猎户。刚刚攀谈中得知,小猎户的名字是黄山,老猎户的名字是刘树。因刘树家中排行老二,部分人笑话他,便称呼他为刘二叔。老猎户说老,其实不过三十,因为长期吃不到正经的咸盐并且长时间高强度运动,显得十分苍老,说四十三都有人信。因此特意送了十斤咸盐。山中没有盐矿但有盐石,吃东西的时候,得蹭一下,才能吃。部分连盐石也没有的地方,只能人为造一片盐碱地,秋天扫白色混合多种化学物质的有咸味的粉末。
几次三番,老猎户不得不接受这份“厚礼”。老猎户过意不去,遍要邀请蓝玉到村子里去。于此同时,黄山也去给骡子附上行李,拆掉帐篷。心中本就图谋猎户的蓝玉,顺其自然。
蓝玉看到黄山试图靠近那三匹战马,大喊一声,不要。黄山被突然一声大喊惊了一下,僵在原地。蓝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前。将黄山抱到一边。说道:“这不是家里养的种地的马,更不是驮马,而是可以上阵的战马。离它们远一点,战马发疯了,一蹄子可以断你的腿。那可是一辈子的痛。”
黄山和刘树听到蓝玉的解释,不由得害怕起来,看向战马的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惧怕的神情。刘树引路,蓝玉牵引着三匹战马和四匹骡子,黄山则殿后,清理痕迹。
翻过两座山,看见一处山间小盆地,六十户人家呈棋盘状分布在平原上。
三人沿小路下山,到了村头的晒麦场。村头只有四位头发胡子发白但衣服比较整齐的老人在树荫下乘凉。
黄山 刘树恭恭敬敬的喊道:“大爷(爹)叔叔 爷爷”蓝玉也跟着恭恭敬敬的喊。其中一位,一边用凉扇扇风一边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后生?眼生啊,这附近十里八乡的没老头子不认识的啊!”
蓝玉会道:“小子是直隶人,去外地做事,因未遇到客栈和村落在官道附近夜宿,机缘巧合碰到两位。”“是吗?小山,木头”黄山,刘树大囧,回道:“是的”
蓝玉接着说道:“小辈见长辈应该送上心意,但今日匆匆而来,这四头肥狼,就是小子的心意了。”
说是盘问蓝玉,但四人的眼睛频频向四头狼看去,不时滚动的喉头,更是表明了他们的想法。
蓝玉说道:“小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看中这里的汉子了,希望找一些护卫。月饷二两银子,包吃包住。”四个老头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彼此互相交换一下眼色。
其中一位敲响了村头的那座大铁钟,不久,从山里 地头 河边,涌过来一大批青壮男子和健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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