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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第二回:俏潘娘帘下勾情 老王婆茶坊说技(花枝招展的潘金莲在屋子里隔着帘子勾引男人,年老色衰的王婆在她的茶坊说教泡妞这方面的技巧)(潘金莲勾引男人不止针对西门庆,王婆讲述泡妞这方面的技巧确实是仅仅“口授心传”的西门庆。)
武松收拾好行礼和铺盖,和武植一起回了家。潘金莲乐不可支,仿佛捡到金子一般。武松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还好金莲做好了晚饭,收拾好了武松住的屋子。第二天,武松早早起来,梳洗好后要赶紧去画卯。(点卯,旧时候的官吏五点到七点要及时去工作单位报到,用拇指在工作薄上按手印,这便是画卯)“早饭还没吃呢,叔叔这么忙吗?”“我得快一点去衙门,回来再吃吧,我尽量早一些。”早晨忙完回到家,金莲做好了早饭,武松一边吃一边说:“嫂嫂这么忙,不如我叫我那儿一个士兵来帮你吧。”“瞧你说的,不就这点活儿吗?楹儿也帮我忙,结果啊,拿东忘西,怎么摆货的还是怎么摆货。看到这儿乱了,把这儿的东西搬到那么去,忙活半天,该收拾了我还不是一样收拾。叫个士兵来,也一样啊,尤其刷锅洗碗洗衣服什么的,楹儿我还放心,他能洗得干净嘛?”“那谢谢嫂嫂。”
武松拿出些银子给哥哥,买来瓜果糖饼什么的,分给邻居们,大家都很高兴,免不了要给武植些回礼。(武松处理人际关系的方法,值得效仿哦。本来有很多人免不了七嘴八舌说武植的闲话,武松不教训任何人,不伤和气大家都高兴,大家遇事也尽量言和心顺的结果问题。)后来,武松买了一匹彩色的缎子送给金莲。金莲喜上眉梢地收下了。
这月十一了,外面下起了大雪。雪糁翩翩,整个紫石街银装素裹。可武松依旧去县衙里工作,武植也在街上卖炊饼。金莲在家中簇起火盆,心想:今天做一次彻底的,不愁他不动心。金莲站在门帘后,终于看到武松的身影,靴子上,衣服上,满是乱琼。金莲推开门:“叔叔冷不冷?”说着打起门帘让武松进来。武松除了道谢之外,没有做任何超出礼节的行为。金莲接过他手中的毡笠,拿起拂尘,武松却慌忙抢过了拂尘:“这点小事,不必劳烦嫂嫂。”说着自己打扫干净了,脱下靴子和衣服放在火盆旁的架子上。金莲有些不甘心:“奴家等了一早晨了,你怎么也没回来吃早饭呢?”(武松凌晨三点左右就去上班了)“没关系,刚才,有个相识的,请我一起吃饭。本来打算不回家了,直接回衙门,可他不停推杯换盏,一个劲儿的劝酒,好烦哦,我喝不下了,只好回家了。”“那么,请叔叔靠着火盆来坐。”武松刚刚坐下,金莲却对楹儿说:“你去玩吧,记得把门插好。”“好的。”楹儿离开后,金莲拿来了酒菜放在桌子上。武松以为金莲是没吃饱,于是问道:“哥哥还没回来?嫂嫂等哥哥一起回来吃吧,这么饿吗?”“天气太冷了,喝几杯驱驱寒。你哥哥还在街上卖炊饼呢,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啊。”说着,金莲递来一杯酒,武松接过喝完后,金莲又递过来一杯。武松想啊,喝酒还是喝双数的的吉利(古人认为偶数吉利,奇数不太好),金莲自己喝了一杯,假装醉倒,靠在武松怀里,问道:“我听人说,叔叔在县前包养了一个唱曲的,有没有这事啊?”“嫂嫂听谁说的啊,根本没有的事。我武松怎么会是那种人?”“我不信!叔叔不会心口不一吧?”“嫂嫂不信,就问哥哥嘛。”“他哪有这等洞察了然?要真有的话,还买什么炊饼呢?”“那武二就不知如何解释了……还是喝酒吧。”很快没酒了。金莲起身去烫酒。武松自己拿着簇火棍,在火盆里摆弄。火还是烧的不旺。金莲回来,问:“叔叔是不是很冷?你呀,不会簇火,瞧我的吧。”然**住武松的手,帮他搅弄。武松心里很不自在。“叔叔还冷吗?心若烈火,就不会觉得冷了。(意思隐晦的调动武松,“干柴烈火”,金莲在抱怨自己心如火烧,怎么这人冷若冰霜。)”“嗯。”武松勉强回应道。结果,金莲还是不肯罢休,拿起一杯酒,喝了半杯,递给武松:“你要有心(你如果对我动心了),就喝完这杯酒!”武松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夺过那半杯酒,摔在地上,一把推开了她:“你还是我嫂嫂呢,怎么这么倡情冶思!你以为我武松是那种群蜂浪蝶的男人吗?你成天这样浮花浪蕊,难怪外面流言不断!”说完武松跑回楼上自己的房间。楹儿这时候也进来了:“您们……这是……”“我先回房间去了。你把这些给我收拾了。”潘金莲也转身走人了。
武植回到家,见金莲双眼红肿,慌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哭了?你眼睛很肿的,是刚刚哭过吧?”金莲索性掩面哭泣:“你家兄弟真讨厌!你不回来,他趁机对奴家动手动脚的!”“真有这事?我问问楹儿。我弟弟不会干这种事的。”“你不要大声说!叫我们邻里的,听见了多不好。”武植敲开武松房间的门,武松一把撞开他就要走。“兄弟,你这是去哪儿啊?”可武松不肯回答,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武植只好对金莲说:“你说这到底咋回事呢?我叫他他也不回应,那条路是去县衙的……”“还用说!他没脸见你,回县衙去了。”“这回啊,他又要搬回去了。大家难免也要笑话……”“你原来这么怕臊!那行啊,你自己去挽留他,我可说什么也不要跟他住在一起了!我看不如这样:你给我一纸休书,你们兄弟过日子去吧。”武植不敢再说什么了。
很快,武松回来了,带了个士兵一起,拿了一条扁担,到屋子里把行礼全都搬走了。武植很奇怪:“兄弟,你跟金莲闹啥别扭了?我问楹儿,楹儿说自己也没看见啥……”“哥哥,你就不要问了……”武松刚走,金莲在屋里骂道:“什么玩意儿!做了个步兵都头,让别人一说,养活了哥哥嫂嫂,还以为有多善良笃厚呢,背地里还不照样干这龌龊事!”本来武植想去找武松问个明白,老是这样浑浑噩噩的也不是个事,可是金莲一再撺掇,说不要去打扰他,自己的事儿不怎么光彩,万一被衙门的人知道了,七嘴八舌的说出去不好听。武植既怕得罪妻子,也怕得罪妻子,只得揣着糊涂装明白了。
武松自从搬回衙门,已经数十天了,道路上的雪全都化开了。正巧,阳谷县的知县这两年攒了好多金银,想派一个人去东京给自己的家眷,顺便打点一下,等上朝时,上司们为自己多说几句好话,监视期内,谁也不想出什么意外嘛。(古代有的为官者的家属会被接到京城,围观的人在何处做官,都可以有个监督,不然贪污了一大笔钱逃到外国去了,对于通信不发达的古代,无异于一场灾难。)可他又害怕,派一般人,太危险了,路上的土匪强盗,很多而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派谁去保险呢?知县想起了武松,觉得他孔武有力,老实憨厚,可以托付。当天晚上,他把武松叫到面前,对他说:“我在东京,有位亲戚,朱勔太尉,你把这些礼物,还有这封信送给他,任重道远,你一定要尽心尽力!”武松下跪表态:“恩相请放心,小人立马上路!”
匆匆忙忙出了衙门,武松买了一瓶酒,一些果蔬,来到武植家。可无奈兄弟两个走岔了路,武植刚好出门卖炊饼去了,家中只有金莲。武松估摸一时半会儿,哥哥也回不来,就坐在门前等候。不一会儿,武植回来了,兄弟俩一同进屋,武松坐下后,武植进厨房里忙碌去了。金莲在楼上看到武松,心里想着:他这是想我了吧?不然怎么又回来了呢?我得好好打扮打扮,他是不是真想我了以后再问问,当下先给人家个好印象。金莲下楼去,武松看到她,心里难免有些尴尬。“叔叔,奴家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好几天不见你了,我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叔叔可算回来了。”“我……有句话,要说给哥哥。”“既然这样,叔叔楼上请。”武植也从厨房里出来,三个人一起上了楼。武植和金莲一起坐在上首(古代酒桌上分上首、下首。上首就是左手那一边第一排的位子,下首是右边剩下的位子。古人都觉得左边位次尊贵一些)武松坐在桌子的侧面。三个人一起吃饭,气氛很祥和,金莲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偷瞄武松,武松不禁直打冷颤。他干脆忽视,只顾着低头吃酒。过了一会儿,他举着酒杯站起身:“兄长,承蒙知县大人的抬举,武二要前往东京公干。明天就得启程,要一两个月。兄长性子一向懦弱,武二有些放心不下。特意来叮嘱你: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尽量不要在外边呆太久,你平时要卖十扇笼炊饼,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卖五扇笼就好,每天晚一些出门,早一些回家,不要跟别人起争执什么的,也不要和别人吃酒什么的,不要给邻里落下什么搬弄口舌的话茬。兄长如果记住了武二的话,请满饮此杯。”武植接过酒连连点头。武松又拿起一杯酒敬金莲:“嫂嫂是个很精细的人,武二没必要说什么别的,只是要叮嘱嫂嫂:兄长性情质朴,嫂嫂要多多看待。俗话说得好,‘表壮不如里壮’,你做得足够好的话,哥哥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古人有句话‘篱牢犬不入。’(我哥哥被人欺负,也不能说他就是天生的软骨头,我留在家中,能让那些人不敢欺负哥哥,可能让嫂嫂成为在大家口中,全都是毫无瑕疵,纯正高洁的女子吗?嫂嫂要是不总在外面跟人埋怨丈夫这了不好,那了不好,你要是贤惠,好好过日子,我哥哥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每天被人背地里嚼舌头了。藏印不叮无缝的蛋,说难听点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金莲听完,盱衡厉色,脸色一阵红一阵紫,对着武植破口大骂:“你兄弟说话这么难听,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管管!”武植听得一头雾水:“弟弟他也没说什么啊……金莲你不用这样,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金莲听这武植慢慢悠悠的一席话,心里更来气了:“老娘是个不戴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古代男子都喜欢戴头巾,金莲自称自己有男子气概,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在外头混什么的,女人卖弄风骚就成了人尽可夫?这里是说金莲打心底里是不愿认命的,并不是大家认为的完全水性杨花的**,凡事请尽量带着客观态度去看)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你以为我是脓包不成?还篱牢犬不入?告诉你,老娘嫁给你哥哥,连只蚂蚁都从没进来过!你可不要信口胡说,说什么也无所谓?你可知道,哪怕你站在房顶,抛几块瓦下来,一块块儿还不也得落地?(我们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毕竟覆水难收,恶语免不了伤人)。”武松冷笑着说:“嫂嫂这么厉害,那还怕什么?这碗酒敬你。”可金莲打掉那碗酒,“你了不起!说什么长嫂如母?你如今做了官儿,我嫁给武植这些年,都没听他说有个弟弟!这是什么兄弟?说话这样无情,假冒的一样!算老娘倒霉!”金莲哭着跑下楼去了。
楼下,潘金莲哭个不停,显然受了很大委屈。过往的人都难免围着看。“看什么!”大家只好看几眼又走了,心底里对这个可怜又倔强的女子都有些同情。武松兄弟二人也匆匆下楼,见到金莲回了楼上,两个人便也放心了。武松嘱咐武植说:“请哥哥放心,生意不好也没关系,你和嫂嫂的生活费,武松派人给你们寄过来。”“你早点回来。”兄弟两人依依不舍的道别了。
武植回到家,金莲和他冷战了好几日。武植只要一开口,立刻遭到一通骂。武植每天只做五扇笼炊饼,一卖完,天色还不晚,就急匆匆回来。回到家,拉好帘子,看着黑洞洞的屋子金莲心情不好,脾气也显得尤为暴躁:“什么玩意儿!眼睛被什么糊了!天还亮着呢,你以为睡觉时候到了,你这就不怕被人笑话了!大白天的,这家人干了什么亏心事儿,不敢见光?你兄弟事真是多,你还当金口玉言了?”“哎,人家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当听不见就是了。我兄弟说得有理啊,口舌是非什么的,这不也听不见啥了。”金莲又气又闷,跟武植闹起了别扭。后来,她估算着武植回来的时候,自己去受帘子。武植看到这心里很开心,但金莲只是想自己站在窗前,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时候的女人能不出户的都不出户)
这一天,已经第二年的三月了。冰雪融化,冬去春来,最近,武植一走,金莲就站在门前观望,远远一看到武植的背影,立刻回房放下帘子。这天晚上,她正在放帘子,一阵风吹来,手里的插杆掉下了楼。有的人正好路过这帘子下边,结果被砸了个正着。那人拿掉头上的插杆,气冲冲的抬起头,和金莲看了个对眼。金莲看到的那人:大约二十六七岁,手里一把折扇,张生般的白净,潘安般的帅气。这人就是西门庆。西门庆也不禁看呆了:螓首蛾眉,明目善睐。西门庆还在发呆,金莲已经走出了屋子,对他叉手拜了一拜:“奴家不是有意的。”西门庆终于回过神,把手中的插杆递给金莲:“我没有事的。”怒气早散到九霄云外去了。“娘子先去忙吧。”“不急不急。”两个人卿卿我我,在屋檐下聊天,正好被隔壁茶坊的倩娘看到了:“这是哪个大官人来着?老身都给忘了。”
许久,西门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临走时好几次回头。金莲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很留念:“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在何处居住呢。他要是对我没什么心思的话,怎么可能回头看我时的表情那样眷恋。他会不会对我眼想心思呢?”
那么西门庆为什么会来这条街上呢?原来啊,家里第三房的卓二姐过世了,心情很不好,想到应伯爵家中散心。可他看到金莲,心头的烦恼涣然冰释了,又不禁对金莲动起心来:“这女子好妖娆,要是能得手该多好啊!”这时,他看到了王倩娘开的茶坊,“不如去找她,要是真撮合成了这事,我用几两银子谢谢人家。”于是西门庆走到屋子里,靠着窗子坐下,“大官人。”“婆婆,你可知道,就住在间壁的这个女子是哪一家的?”“大官人时常在县衙前走动,还不认得她丈夫吗?就街上卖熟食的那个。”“卖熟食的……太多了,记不清了呢。婆婆直接告诉我好吗?”“大官人猜一猜嘛。”西门庆有些烦躁,急扯白脸道:“你直接告诉我也一样吗。这哑谜打的,真不怎么样。”“大官人确实见过的,莫非您不知道在街上卖炊饼的那个?”“我知道了。婆婆是说……武植?人称三寸丁谷树皮的那个?”“就是他了啊。”“挺好的一块儿羊肉,掉到狗嘴里去了,太可惜了啊。”“没办法啊,自古骏马,驮着痴汉走;美妻和拙夫睡在一起。人家月老就是这般安排的,咱们凡人哪能左右?”“婆婆,我每一次到你这儿来喝茶,都忘了把茶钱结账了。”“多大点事儿,大官人不必放在心上。”“你儿子王潮去哪儿了呢?”“谁知道啊,跟淮上的一个挺漂亮的客户出去了,这不,这么多年了,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我们不要说这些了。”“让他跟了我就好了,伶俐乖巧的一个孩子。”“我那孩子要是回来,听到您这样抬举他,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呢。”
两人聊了几句,西门庆搜肠刮肚,想不出啥寒暄的话儿了,好在倩娘说他一定是口渴了,去泡梅汤了。西门庆又想起那娘子,脑海里满是金莲的音容相貌,**焚身,可无论自己如何抵死谩生,一样无计可施,别提心中有多焦躁了,只是不好看出来而已。正在他神思恍惚之时,倩娘的声音唤回了他的魂魄:“梅汤做好了,大官人快尝尝。”西门庆尝过后,夸奖道:“你这‘梅’(梅子)做的真好,屋子里还有多少?”可倩娘笑着说:“老身做了一世媒,哪讨一个在屋里。”“婆婆啊,我这说的是你做的梅子,酸甜,味儿不赖,没说做媒啊。不过你这样一说,你既然做媒婆这么在行,撮合我做桩好亲事。”“还是算了吧!您宅上大娘子要是知道了……老身这不讨打吗?”“不会的。我家大娘子性格可好了,我有好几个小妾在家,可是都不怎么中意。”“大官人慧眼独具,我这老眼光,怕是持蠡测海,您可不要嫌弃。”“只要说给我听就好。”“人长得桃花玉面,不过年纪大了点儿。”“就这呀,差个几岁无所谓。”“今年九十三了。”(倩娘实在自我推荐,她只是跟西门庆开个玩笑,但开的玩笑大有深意:男人不会喜欢年老的女人,然而再年老的女人也照样难免会思春。她其实是想试问一下,像她这样年纪大了的女人,是否还有蒹葭倚玉的可能?当然知道是水中捞月,是玩笑也只能是玩笑)“跟你说正事儿呢,说起玩笑来了。”西门庆喝完梅汤,坐在窗子下深思者。“大官人,要不要和合汤?”“好啊。婆婆多放些糖。”离开时,西门庆说道:“婆婆记好帐,明天把欠你的银钱都还你。”
回到家后,西门庆心烦意冗,月娘见他神色暗淡,觉得,死了卓二姐,他心里正难过呢,不要去打扰他。
第二天早上,西门庆又在王婆茶坊前徘徊。倩娘猜出了他的来意:“可算逮住了一个!老娘就从他那里讨个钱用用吧!”原来啊,倩娘是个全才,也是个歪才,做买卖无利不起早,与人说媒辩才无碍,做人牙子(人口贩子,专门经营主人不要的歌女、婢女什么的)心狠手辣无所不为。俗话说得好“咬人狗而不露齿”,一般人也根本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是个无害的婆婆。她遇见这样一个好商机,岂肯错过?
倩娘开了张,西门庆又在门外站立了许久,方才进来坐下。他不停盯着金莲和武植的住处看,仿佛能看出花来,可实际上是望眼欲穿。倩娘在屋子里烧茶,明明知道西门庆进屋去了,就是不出面招呼客人。西门庆门外喊道:“倩娘婆婆,给我两杯茶。”倩娘这才出门,将两盏茶放在桌子上,转身要走,西门庆忙叫住她:“婆婆,陪我一起喝茶吧。”“大官人哎,老身是茶婆没错,可好歹又不是陪客的,哪有这规矩呢?”“我有件事要问一下你呢。隔壁那间都卖什么?(指武植那家,当然卖炊饼了)”“他家啊,煎饼,包子,饺子,面条,大炸虾,什么都有哎。”“他家是卖炊饼的好不好?”“他家的炊饼,做的可不赖呢。”“我上门去买,买个几十个,包回家去。”“不见得对您的口味,再说了,您要买炊饼,不用着急这一时半刻的。等会,他挑着扁担上街来卖,还用上门,那么麻烦。”“说的是。”
西门庆离开茶坊后,就在这条街上,来来回回走了七八遍。许久后,又转了进来。明明仅仅过了两个时辰,但倩娘满脸堆笑,上前问候道:“大官人,几日不见您了。”西门庆会意,二话不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块一两的银子,递给倩娘:“婆婆收着,就当这些日子的茶钱。”“哪用得着这样多呢?”“多了也无所谓,我以后少不得到你这儿来吃茶的。”倩娘见时机已到,笑着说:“大官人看上去有心事呢。不如跟老身说说?”“这你都看出来了。”“你们年轻人的心事,我还能看不出来?老身倒是见的多了,不知道您这里能不能用得上?”“我呀……你猜,猜对了给你五两银子。”“一猜就知道,大官人是惦记着,住在隔壁的那位小娘子呢。”“婆婆神机妙算,颖悟过人。”西门庆又递上五两银子,“那女子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时时思念,刻刻想念。为此特意来向你请教。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得手吗?”“当然有了。老身开的这茶铺,说是卖茶,顾客寥若晨星,一天到晚守着这清灰冷灶,顾客哪年哪月那日到我这儿喝过回茶,老身还记得清呢。别看打着这招牌,还不就是‘鬼打更’。(倩娘身兼数职,看似主营的这家茶店,只是虚有形式,并无其实罢了。)还好有些杂陈的事儿,要不,老身早给饿死了。”“杂陈?”“老身三十六岁上,没了丈夫,只留下个孩子,缺衣少食,裙布荆钗算什么?生活节俭也照样没法过日子,老娘啥也干,跟人说媒啦,给人瞧病啦,卖衣服啦,成人之美还是老身最拿手的,大官人对那女子,思念的甘心首疾,老身一定会想办法,让大官人得手的。”“那谢谢你。如果真能办得成,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这样吧,我母亲死的早,我就认你做干娘。将来我给您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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