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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第一回:西门庆热结十弟兄 武二郎冷遇亲哥嫂(西门庆对自己十个结义的兄弟十分热情,而武松对自己的亲嫂嫂却十分冷淡)
自古以来,“财色”两样最是害人。先来说钱财吧,有钱的时候,何等的威风,钱财或者势力,将会“赢得”那些对你没有钱的时候冷眼相待的亲戚们的前倨后恭;那些亲戚朋友,又有哪个是真心对你的?你有钱有势,想从你这儿多捞点好处,一旦没了钱财供他们挥霍,你便成了他们口中的‘腻歪茄、烫手山芋’,对你鄙夷不屑,甚至墙倒众人推;有钱的都想挥霍,没钱的拼命捞钱;大家都知道好色伤身,可有哪个能做到抱朴寡欲?谁能知道富贵不能淫,可只要有钱,谁不想做花花公子?春秋时鲁国的柳下惠将受冻的女子裹于怀中,没有发生非礼行为;春秋时期鲁国的一位男子,没有父母兄弟,每天都独自一人坐在家里,邻居一个死了丈夫的夫人一天晚上匆匆来敲门,一问才知道,外面下着大雨,她家的茅草屋被风雨掀翻了,只能来这里请求借宿一晚。但男子坚决不开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旦传扬出去,谁也解释不清。女子觉得无所谓,那男子又没有别人在房屋里,怕什么呢?可男子还是不从,表示正因为没有别人,就没有人能为自己和女子作证,一旦传扬出去会坏了人家的名节,所以不开门;关羽下邳一战败给了曹操,为了刘备的两位夫人,甘夫人、糜夫人,归降曹操。曹操赐给关羽一处宅子,可关羽觉得自己不能给嫂嫂们住一起,于是让嫂嫂们住在院子里面,自己住在外面,每天清早和晚上,都要来问安,这三人成为了后世面对**,意志坚定的榜样。可这样的人能找得到几个呢?我们身边,古代,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比比皆是;如今,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斗量车载。只要看见自己身边哪个妇女比较漂亮,自己中意,嘘寒问暖(起初),再后来想尽办法,和自己翻云覆雨。哪里顾得自己的亲戚的颜面,哪里顾得自己的朋友的情谊?事情败露了,大家鱼死网破,生前妻子孩子哪能顾得上安顿他们,事业也成了一堆煤灰。后世落个骂名千古,岂不可悲?真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岂不知,钱财再多,死带不去;住得再好,棺材还不照样放在墓室里;穿的再好,死了还不是一堆骷髅;漂亮的女人,基本上都是红颜祸水;床上的欢好,犹如镜花水月,“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人生在世,永远不要做暗室欺心的事,清清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鬼。
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间,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出了一位风流子弟,长得帅气性格潇洒,无论从长相还是家境来看,都是古今人心中如假包换的“高富帅”。今年二十六七。这人就是西门庆。西门庆的父亲西门达,是贩卖药材出身的,经常走访各地,就在这清河县开了一个规模宏大的药店。西门达和妻子过世的很早,只有一个儿子——西门庆,缺乏管教,也不好好读书,没什么经商方面的经验,只爱出门玩,喜欢学习那些棍棒(不算入流的武术),喜欢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会赌博会下棋,就是不好读书。最为要好的朋友是应伯爵,表字(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本名的意义的名字,男子二十岁冠礼,女子十五岁笄礼后,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原本是开绸缎铺的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一次做生意时赔了本钱,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本司三院就是教坊司,跟妓院没多大两样,应伯爵就是妓女和嫖客之间的介绍人,以此为生混口饭吃),大家都管他取了个外号:应花子。踢球很好。第二个叫谢希大,子子纯。再有的就是些破落户(游荡无赖的败落人间子弟):祝实念、孙天化、吴殿恩、云理守、常郗节、卜志道、白赉光,表字光汤。说这白赉光,很多人觉得他名字取得不怎么好听,他却自己解说道:“不然我也改了,只为当初取名的时节,原是一个门馆先生,说我姓白
,当初有一个什么故事,是白鱼跃入武王舟。又说有两句书是‘周有大赉,于汤有光’,取这个意思,所以表字就叫做光汤。我因他有这段故事,也便不改了。”(当初取名字的时候,正好有一位门馆先生,听说我姓白,讲了一个故事,武王姬发一次渡河,一只白色的鱼儿跳进了他的舟,这就是‘白鱼登舟’的故事。说是上苍赐给周武王的吉兆,荣光无限,于是我才叫这个名字。不很中听但超有寓意啊,我也不愿改了。)一共十来个人,都当起了西门庆的“狐朋狗友”——骗几个钱呗。
有人会想:这一家迟早要败家,但西门庆可不简单——性格坚强,年纪轻轻心眼可不少,把钱借给很多朝中的官吏——高俅、杨戬、蔡京、童贯等人,也和他多有钱财交往,也在县里管些公事,他最初的媳妇陈氏,很早就病逝了,生了一个女儿,取名西门大姐,许配给了东京八十万禁军的杨提督,由于没人能操管家事,就又娶了本县清河左卫吴千户的女儿吴月姐,嫁过来之后,大家都叫她月娘,性子很贤惠,对丈夫百依百顺,房里的几个丫鬟,都被西门庆睡过,月娘当然视若无睹。西门庆也喜欢勾栏(戏院,根本上就是妓院)的李娇儿,后来也娶了过来,就是家中的第二房娘子。后来又和南街的私娼卓二姐勾搭上了,娶回家做了他的第三房娘子。可是西门庆喜新厌旧,常常到街上寻找适合自己胃口的调戏对象。
有一天,西门庆对月娘说:“今天是九月十五,我的兄弟都要来找我玩。你要帮我打点。”月娘说:“行了,别提那几个了!你就喜欢和他们一起。你看看他们,谁能靠得住,无非在你这儿捞几个钱花花。”“别这么说,他们做事很得当的。尤其是子纯,就连说话都聪明伶俐。等他们来了,跟他们结拜了兄弟,日后遇事有个靠头。”“你觉得好玩就好。只是他们都愿意靠着你,你还靠别人?提傀儡上戏场——还少一口气呢。(傀儡不能喘气。他们靠着人力才能上台演戏。要想靠着他们是不可能的。)”西门庆却笑着说:“他们都能靠着我,那不挺好的吗?看啦我长得一定特别高,不然怎么靠的了人?”大家都笑了。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下人,他进来说:“应大爷和谢大爷在等您呢。”西门庆表示:“说曹操曹操到了这是。”出门去看,谢希大和应伯爵都坐在外面。应伯爵起身作揖,“兄长在家里啊,今日不怎么常见了。”谢希大也这样说。“别问我了,先说你们这几天在忙什么嘛。”“昨天去了李院,兄长二嫂子桂卿的妹子,叫桂姐儿的那个,可漂亮了。她母亲说‘要找个好子弟做她丈夫,庇护爱护她。’我觉得兄长若是去了,一定喜欢她。”“那你们哪天再要去的话,也叫上我哦。”
谢希大难过地说:“兄长你不知道,前日卜志道兄弟过世了。自此以后,咱们十位兄弟,又要少一人了。”“行啦,咱们到哪里玩去呢?”“别总像那儿了,我决定了,我们去一处寺院里,结拜做好兄弟,要不少不得让别人说咱们的闲话。”“好啊。只是卜志道兄弟不在了,要结拜,凑齐十个人最好了,请谁来补上呢?”“咱们间壁,住的花二哥,和我可要好了,咱们去请他。”“院子里包养吴银儿的那个?”“没错。”“快一点,以后多个人请吃饭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去哪里呢?永福寺还是玉皇庙?”“不都一样吗。”“哎,还别说哎,你们想啊,结拜的事,僧人们才不管,玉皇庙的吴道官是我的熟人,咱们去托他。”
正在这时,派去的下人回来了:“花二爹不在家,碰见的是二娘。二娘听说了这事,很高兴,答应等他回来,转告他。”
约定好四天以后结拜,二十日这天,西门庆早早的起床,刚坐在镜子前,就看到一个花家的下人进屋,给自己一小袋银两。西门庆很开心。
紧接着,应伯爵家的下人送来大家凑在一起装好的分资,西门庆去了玉皇庙,和花子虚他们来到吴道官的道院,看到院子里挂着一幅图,画的是一位将军,一共三只眼睛,白赉光笑着说:“当今这世道,睁一只闭一只眼不就好了,还多一只眼睛,看别人破绽吗?”“还有这个蓝的。不知道是谁,但我讲个笑话给大家吧。一个道士过世,见了阎王,阎王问他:‘你是谁呢?’那人说自己是位道士。阎王仔细查了之后,确认了,放他投胎。正好啊,被一个染博士瞧见了,那人就问他:‘师父是?’‘哦,我是道士,正要投胎去呢。’博士也学会了。等会见到阎王,说自己也是个道士,要还阳。阎王发现他的双手是蓝的,就问是怎么回事。那人哆哆嗦嗦的说:‘曾替温元帅骚胞。(温元帅,道教四大元帅之一,全身蓝色。)‘胞’指一个人体器官——**。只是男子的精室,女子的**称为血室。就是说,这人从前是温元帅的男宠,所以手上也染了蓝色。(他在染坊做活,手上粘上蓝染料其实难免。)’”大家听完哈哈大笑。
白赉光又指着一张大老虎的画说:“你们瞧,咱清河县的老虎是不是也这么可怕?我听说呀,这段时间,出了可大一只老虎,客往的商户、路人、猎户,都难逃虎口。为此啊,官府要猎户们都去抓它,因为抓不到它,不知道挨了多少棒子呢。”“真可怜……哎,话说这只老虎打哪儿冒出来的呢?”西门庆问道。“这谁知道啊。几天前我的一位徒弟,到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柴进)那化些钱粮(化缘),足足住了六七天。原来啊,横海郡和清河县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条景阳冈。那里最近出了一只老虎,时常出来吃人。大家都很害怕,过往的客商,都是结伴儿过来的。官府张贴了榜单,要猎户们去捉它,可是没什么用。于是搞出五十两的赏钱,只是没人敢去。”吴道官话音刚落,白赉光跳起来说:“好哇!我这就去抓到它,也有银子玩。”“有钱也得有命花啊。”“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一个人在山上被老虎给叼了,他的儿子想去救他,于是拿出了把刀,要去砍那只老虎。结果那个人在老虎嘴里说:‘你要砍无所谓,只是不要砍坏了虎皮。’”
大家正在说笑,吴道官摆好了香炉,问道:“你们是要尊谁做大哥呢?”“这还用问,当然是西门大官人啦。”“别绕那圈子了,应二哥(应伯爵)比我年长些,当然是他啦。”“爷爷啊,折煞小人了!第一啊,我哪里比得上西门大官人的财德,大家都服你呢。第二,我原来是叫‘应二哥’的话,这个称呼本来很顺口,这下要改成‘应大哥’啦,别人到底叫我二哥,我应该答应呢?还是别人叫我大哥,我该答应呢?好麻烦哦……”西门庆尽管再三谦让,后来推脱不过,做了老大。十个人的结拜顺序如下:西门庆、应伯爵、谢希大、花子虚、孙天化、祝念实、云理守、吴典恩、常赤节、白赉光,正在宴席上大家玩得欢快时,西门庆的仆人小声附耳对他说:“主母让我来请老爷回去,三娘子今日头脑昏沉,可不舒服了。”西门庆便站起来说:“不是我要扫大家的兴,我在家的月娘来催我回去呢,没办法啊,家里一个小妾也得病了。”(指卓二姐,体弱多病,很正常的),花子虚也站起来说:“我们正好同路(回去的路也一样),我和大哥一起回去。”应伯爵说:“那我也去。”这三个人一起上马离开了,剩下的几人还在玩儿。
西门庆回到家,急忙问月娘:“二姐她咋样了?”“还好。你呀,就是不着家,她病的一天天重了,你要多在家陪她。”西门庆答应下来,连日不出门去。
转眼十月初十了。西门庆正在跟仆人说,要请个郎中给卓二姐再看看,正好看见应伯爵进来。西门庆行礼后,应伯爵问道:“嫂子好些没有?”“之前吃的药都不怎么管用,这不要找别的郎中给她看看嘛。”两人吃起了茶饭,应伯爵聊起景阳冈上那只老虎的事儿。“我昨天听说啊,景阳冈上那只老虎,让人用拳头活活打死了。”“真的?那咱们什么时候也去瞧瞧……哦对,他叫什么?”“武松。今天要游街展示呢,咱们也去看吧,误了就不好了。”
路上刚好撞见了谢希大,“你们也是去看武松的?”“你也要去?”
三人一块儿在酒楼里一个挨着窗户的位子坐下。很快,外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四个人抬着一只死掉的老虎,看起来可沉了,最后面一个人坐在一匹雪白的马上,身着红色衣袍,很是显眼。
这边是武松,因为要来找哥哥武植,无意间撞上了这只老虎,把它打死,到了县衙里,知县大人赏给他说好的五十两银子。武松摇摇头说:“小人能打死这只老虎,全靠相公的洪福庇佑,这些猎户们因为它,挨了好多责罚,不如把这些钱分赐给他们吧。”于是主动把这些钱分给了猎户们。县令对他印象很不赖,于是说:“这样好了,你呀,虽然是阳谷县的人,与我管辖的这清河县很近。留在我这里做个都头,抓捕盗贼悍匪什么的,好不好?”“好啊。承蒙恩相大人抬举,这辈子为您效命!”武松做了清河县的巡捕都头,名声传遍了整个山东。
这一天,武松正在街上巡查,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兄弟,你如今做了巡捕都头,也不来看我呢?”武松觉得这声音好耳熟,回过头去,原来就是武松要找的哥哥——武植。
“哎,哥哥,你怎么会……”“我这不搬到这里来了。”
武植现如今住在紫石街,原来家里妻子过世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孩,取名楹儿,今年十二岁。长得很难看,个头很矮,大家都嘲笑他“三寸丁谷树皮”,这几年过的很不咋地,做生意折了本钱。还好带着女儿住在张大户家,对张大户家的下人很奉承,大家很喜欢他。每次见了张大户说他的好,张大户也不问他催房钱。最近卖炊饼为生。
张大户家很有钱,可如今五十多了,妻子平常特别严厉,连一个长相清纯点儿的丫鬟也没有。张大户心中郁闷,对妻子抱怨说:“我一把年纪了,没有儿女,下人也都这么难看,你说我……”“行啦,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多大点事儿,我明天啊,买两个丫头,好好学学弹琴唱曲。”张大户听了很开心。果然,妻子第二天,买了两个丫鬟,潘金莲和白玉莲。玉莲是乐户人家(古代以音乐歌舞活动为业的人),长得很可爱。但这金莲啊,是南门外,潘裁缝(姓潘的裁缝)的女儿,排行第六。一双小小脚缠的很漂亮,大家都叫她金莲。(以前应该是叫潘六姐。)父亲过世后,卖身在大户人家,好供母亲度日。十五岁时,这人家的主人王钊宣过世了,她妈妈把她带出来,三十两银子卖给了张大户家。金莲学习弹琵琶,玉莲学习弹古筝。张大户的妻子本来很喜欢她,可她十八岁了,出落得很漂亮,张大户也对她动了心思。可妻子看管的太严了,没办法啊。终于有一天,妻子外出赴宴了,张大户偷偷把她叫到了房里,两人***愉。
可后来,没几天后,张千户得了好几种病。妻子很生气,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毒打她。大户心中难免不忍,决定把她嫁出去。嫁给谁呢?听说武植为人忠厚,把金莲嫁给了她,并说,“只要你照看好金莲,我日后多看照你的生意。”武植答应了,带着金莲偷偷住在他府上。妻子不在的日子,大户就和金莲厮混。后来大户病逝后,妻子发现了这事,怒火中烧,于是赶走了两人。武植和金莲在紫石街租了间房子住下了。
金莲不喜欢武植,这人太老实了,任由别人欺负,自己也没少受气,长得难看,心里很嫌弃,“这世上是没有男子了吗?把我嫁给这种玩意儿做什么?大户过世了,他一个倒插门的,还缠着我!”作者有话要说:世上才子佳人相配的好事并不多,买金还偏偏遇不着卖金的。
武植每天早晨出门去卖炊饼,晚上才回来。金莲在家不好好做饭和刺绣,在帘子下面磕着瓜子,还特意露出自己的一对三寸金莲。嘴里还哼唱着:“好好一块羊肉,怎么掉在狗嘴里了?”由于她总是勾引好色的人,邻里经常辱骂武植。武植实在住不下去了,和金莲商议:“咱们换个地方住吧。”“换到哪儿去?还要租房吗?”“不租房咋办啊?”“我才不呢!你怎么这样没用!我看不如这样,把老娘的那个梳子头插什么的拿去典当(卖掉),拿几两银子买两间房,住在别人的屋檐下,还嫌麻雀叽叽喳喳了!就是搬到其他地方,就没人传三过四了?”武植就凑了大约十两银子,买下了县门前上下两层楼居住。第一层几个房间,第二层楼上的小院子,挺干净的。
就在没多久后,兄弟二人相见,武植请武松和自己一同回家,对金莲说:“这就是你小叔啦,不久前,景阳冈上新出的那个老虎,就是被他打死的。如今当了都头,是我亲弟弟呢。”武松刚跪下向她行礼,被金莲匆匆扶起:“叔叔快别这样,折煞奴家了。”小女儿楹儿给三人取来茶,三人都坐在桌子前。武松看到妇人娇滴滴的一双眼,老是盯着自己看,心里很害怕,于是低下了头。
这时,武植发现家里没什么好酒菜,提出主动去买。金莲看着武松,心想:真想不到,我那丈夫又矮又丑,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却有个如此相貌堂堂的弟弟!他要是住在这里,我以后就能有段好姻缘了。于是问道:“叔叔如今住在哪里?饭菜和衣物是哪位在整理呢?”(想问问武松是否有喜欢的妻子了)“唉,衙门里可忙了,哪能到别处住呢?就随便在县前找了个下榻的地方,有两个士兵帮我做饭呢。”“叔叔不妨搬来家里住吧,衣服奴家的针线活可好了,可以为叔叔缝补。奴家为叔叔每天做些汤水,很干净嘛。”“谢谢嫂嫂。”金莲仍然觉得不放心:“叔叔可有婶婶了?一起搬来吧。”“没有啊。武松还没婚娶呢。”“那叔叔今年多大了?”“二十八了。”“还比奴家大三岁呢。还没找到中意的人?”“先不说这个了。嫂嫂,跟我说说最近的事吧。”“唉,你哥哥心地善良,没少受气,如今叔叔搬来,还用怕别人的口舌吗?”“嗯,哥哥他……老实本分。哪像武二,没事喝酒撒泼的二杆子。不然也不会打伤了人,逃到柴大官人那里去住了。”(武松离开横海郡,就到了阳谷县,在景阳冈意外打死老虎,得到五十两银子的赏赐,却要分给猎户们,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人?其实啊,他是希望让知县觉得,他深明厚慈,忠信乐易,在这里住下,就不用回去了,可以广结善缘,只是没想到还能当上官罢了,武松并不是莽撞粗鲁的愣头青,他有心机,有头脑。)金莲却笑着说:“叔叔怎么这样说自己呢!俗话说得好:人无刚强,立身不长。(人不刚强,总想着像乌龟一样,一遇事就想着把整个身体缩进壳里,怯儒软弱,一时可以苟且偷安,难道一世都这样吗?终究无法安身立命)奴家不喜欢三打不回头,四大和身转(形容逆来顺受,嘴里被打出血往肚子里咽)的,不受欺负才怪。”“没关系,武二保护哥哥嫂嫂,以后不闯祸,请嫂嫂放心。”
两个人正在聊天,武植这时回来了,楼下大声说道:“金莲,你且下来则个。(下来一下)”金莲不高兴地说:“他怎么这样?让叔叔一个人坐在这。”“嫂嫂你去吧。”“什么事啊?”“这些酒菜瓜果,还挺麻烦的,都不知道怎么摆放呢。金莲,来帮我一下。”“这么麻烦。有了!倩娘婆婆(王干娘,鄙人随便取的名字,好听些)就住隔壁,你去请她。”武植请来了倩娘。不一会儿,酒菜瓜果都摆放好了,倩娘离开后,大家坐好,金莲给武松和武植倒水酒。武松接过金莲递过来的酒,金莲又夹了些菜放在武松盘子里。金莲陪武松喝酒。武松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觉得很是不适,慌忙起身告退。武植说:“弟弟酒量一向不错的,再喝几杯也没关系啊。”武松摇摇头说:“谢谢哥哥嫂嫂。只是衙门里恐怕有事找我,我得快点回去,以后有空,咱们再聚。”说完武松就匆匆离开了。金莲对武植说:“我们得让叔叔搬来住,好歹是你亲弟弟,不住在自己家,住在衙门里,又要叫人笑话了。”“我去他住的地方瞧一瞧,有行李什么的,赶快搬过来。”“奴家在家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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