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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开河龙飞渡,瑞雾香风赴后尘。
孤影哪堪怜惜面,前世惊潮青山暮。
大醉三日,忠王醒来,回想武德殿一幕,痛彻心扉。前几日李沁说“不去也好”,果然又被这小鬼言中,冥冥之中,似乎命运永远抓不住,却能轻巧地被李沁说破。忠王对自己、对李沁都有说清的恼怒,但,忠王性格随其母,恼了也无非在心里折腾一下下,很快便静了。
想起今日是王皇后祭日,忠王喝了醒酒汤,骑上赤兔马出城了,杨平追出来问:“殿下独去吗?”忠王点点头,策马而去。
赤兔大仙识途辩路,向着渭河二道塬方向飞驰。亘古变迁,秦岭渭河在关中大地驱堆平岭,冲积出南 高北低的关中大平原,西出长安,一马平川,身侧青山峻峰连绵,大好河山,富饶美丽。一路飞驰,忠王对眼前的大好山河并无太多感慨,直到青峰山下,他才勒住马缰。
青峰山静慈庵下,正上演着一幕热闹戏,惠妃的宝贝儿子、忠王的七皇弟李瑁,正和其家奴一起围捕一妙龄女子,那女子岁不过二八,腰身灵巧,身手敏捷,一张极俊俏的小脸被气得通红,她正在四个男人之间腾挪如风,但躲不过这边人多,终被逼到河边,李瑁本以为到了河边,女子只有束手就擒了,不料,那女子如同水鸟,径直飞进河里,一时间李瑁和手下在岸边呆住。
忠王的眼睛始终紧跟着女子,眼看一道激浪打来,女子危险,忠王急速下马,拍一掌赤兔,赤兔大仙贴着水面飞向女子,只见女子一把抓住缰绳,跃身上马,这一切只在一瞬间,如一道闪电,赤兔马已经飞过河去,忠王看呆了,忍不住拍手叫好。
寿王欲怒,正要破口大骂,却见拍手人竟是皇兄忠王,便压了火气,转怒为讽:“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西征大将军,大将军怎么有空跑到这儿英雄救美?”
平日里,寿王在他眼中还是个小屁孩,从小又养在宋王府里,很和见面,寿王十岁才被接进十王宫,又三天两头往他母亲那里跑,跟其他皇子并不熟,他说什么,忠王并不在乎的,知道他顽劣任性,又仗着其母和其姐的势。忠王的眼睛并未离开对岸的人影:“赤兔马最通人性,是他脱缰自去,是那姑娘有命。”
寿王骄横,一般都只认自己的理,他怪皇兄坏了他的好事:“她是宋王府舞婢,是我的人,怎么哪都有你?”
忠王劝他息怒,问:“你母妃为你选订杨家女子,听说也是绝世美人,皇弟为何跑到这荒郊野岭来追一个布衣女子?”
寿王:“什么布衣女子?再说一遍,她是宋王府中头牌舞婢,从小和我一起玩大的,出落成大美人了,她早晚得从了本王。”
忠王听明白了,他这是追不到反而来劲了,就劝他:“即是伯父府里的舞婢,你直接问你养母王妃要就是,何必把人家追到河里去?”
寿王不屑:“你?一个舞枪弄刀之人,不解风情,跟你说也没有,要来的没意思,你懂不懂?本王要自己追到手。”
忠王嘲笑他:“追到人家跳河?”
寿王不愿多跟忠王纠缠,指挥家奴过河去追,忠王上前劝阻:“盛夏河水,浪急涡深,非赤兔马过不去的,再说这女子性子如此刚烈,追急了恐生意外。瑁弟,她人在府里也跑不了,你不妨从长计议。”
家奴们也纷纷说河水太急,寿王觉得晦气,还是去宋王府要吧,就往宋王府去了。骑上马,寿王还没忘了对忠王嘲讽一番:“大将军当不了吧?想过父皇会怎么发落你吗?我是真想知道答案。”
忠王当然知道李瑁所说并非单纯威胁,此次惹恼了父皇,也刚好落在惠妃的案板上,苦笑不答,拱手行礼让他走。
寿王走远,忠王一个槌指唤回赤兔,赤兔大仙听到主人召唤,调头过河,将灵儿驼到忠王面前。灵儿下马,谢过忠王,转身就要走。
忠王拦住她,问:“姑娘是要回宋王府?”
灵儿点点头。
忠王提醒她:“他正在宋王府等着你呢?”
灵儿无言,停了脚步。
忠王问:“可知追你的是何人?”
灵儿答:“寿王。”
忠王奇怪:“你?既知是寿王,攀上他可不是一步登天了?”
灵儿反问:“要攀你去攀,跟我何干?”
忠王沉吟一时,说:“姑娘如此心高气傲,想过怎么逃脱寿王的手段吗?”
灵儿爽利反问:“你又是何人?管这些闲事?”
忠王长叹一声:“我和你一样,也是一无奈之人。”
情急或落魄时,共情是战无不胜的法宝,忠王一声长叹,立时让两人默然,对视无语,情愫渐醒。
只过片刻,灵儿再次谢过忠王,说:“公子气宇轩昂,怎会永远无奈?”
忠王听她这么说,苦笑一下,你一个小女子不想如何逃出寿王的手段,反而安慰我?但,此时她的气魄和勇气让忠王为之眼亮,忠王追上她说:“你也不问问救命恩人的名讳?”
灵儿淡淡一笑:“赤兔马的主人,逃不过是位不得宠的皇子吧?”
忠王一惊,这女子真正少见,一个舞婢见了皇子竟能这般不卑不亢,忠王迟疑着问:“你认识赤兔马?”
灵儿:“赤兔马在宋王府养过两年才送进皇宫,灵儿打小就见过。”
忠王追问:“你叫灵儿?难怪这马见你不生。”
灵儿谢过忠王转身就走,忠王再看时,只剩背影。恍了恍神,忠王觉得这姑娘如同浓雾中透出的一线光,他盯着这道光,却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静慈庵东去六里,坦露出一大片开阔的谷地,谷地中央耸立着结构复杂的宋王府。
从正面看,主体建筑仿佛依山而建,其实是完全独立的建筑,只是楼高廊阔,遮住了山前大片的空地。山溪挂在青苔绿藤间,悦耳之声不绝,溪水流进引渠,在诺大的宋王府中走了一个太极图案,两座三层高的楼阁正建在太极图案的双眼上,两楼之间架着彩虹桥,这景色已经是太虚仙境,加之楼前古木参天,绿荫如云,远看便是海市蜃楼幻境,胜似天上人间。
慢步院中,则另有一番景色,古木丈余之下修剪干净,行走其中,如同置身天然巨伞之下。脚边尽是宋王满世界里搜寻来的奇花异草和各种香料,园林小景各有不同,奇石如草芥般扔在某处,给人意料之外的兴奋感。
宋王还是宁王时,圣上赐府乐游原,那园子原本是皇姑太平公主的太平庄,他与其他三位亲王分了太平庄,他分得庄上凤栖阁,风格是皇姑喜欢的繁华热烈,而宋王并不喜欢,就向圣上要了青峰山野花溪,又建了一个府,这府邸建成时,宁王改封了宋王,大家便习惯了把这里称为宋王府,把乐游那个称宁王府。
李瑁见了伯父,就吵着要看珍稀动物,
宋王好奇问:“寿王哪里得知府中来了新物?”
李瑁:“伯父天天在府中已不自觉,园子里的奇花异香已经盖不住那家伙身上的骚味了。”
宋王:“也就你种整日在香熏中度日的皇子才有这么敏感的嗅觉。”
李瑁:“伯父,您到底又搞了什么稀罕玩意?”
谈起这个话题,宋王一脸傲娇:“天机不可泄露。”
李瑁:“不说算了,我听说您要送父皇一头鹰?”
宋王就带侄儿去看那只已经被他熬透了的北辽苍鹰。
李瑁看后不以为然:“除了体大之外并无什么特别。”
宋王说:“它现在很安静,已经**好了,此鹰不可轻易放飞,若飞,一冲千里,十个时辰内往返龙城都不成问题。你此次回长安便可带进宫送给圣上。圣上秋猎时就派上用场了。”
说起秋猎,寿王来劲了,“伯父,今年秋猎是咸宜操办,她说要开辟开元秋猎新纪元。”
宋王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噢?我倒很想看看咸宜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寿王:“那就是说今年伯父也要参加?”
宋王:“如果你父皇请我去,我就去。”
寿王:“我这就给父皇说去,年年都是歧王伯父参加,您要去秋猎,我就跟着您。”
宋玉吩咐管家准备车辆、鹰笼、鹰食等一应物品,又传话让裴典军亲自护寿王去长安。宋王贴身随从六七提醒道:“典军恐怕现在正在长安城里?”
宋王才想起府中典军裴少林被圣上点了将要随其父去安西平叛。六七发牢骚说:“安西平叛自然是朝中大事,用宋王府兵也未可,怎么说也要先让府上知道不是?”
宋王立喝其住口,转而向寿王解释:“大唐府兵皆归圣上,这是我们大唐祖上立的规矩,圣上准御林中郎将为我府中典军,是皇恩浩荡,下人不懂,就会胡说!”
寿王当然知道宋王府对抽调府上典军一事有委屈,就问:“伯父如何与父皇的情感这般融洽,与我们十王宫里兄弟们明争暗斗的情行大不相同?”
宋王还没回答,六七就冒冒失失说道:“前朝,太平公主向当今圣上发难,我们王爷作为皇长子主动让贤退避朝政,一心辅佐当今圣上,大仁大智自然换得圣上兄弟情长。”
宋王喝斥六七多嘴,寿王年轻不知轻重,天真地发问:“伯父难道不想当皇上吗?”
宋王:“瑁儿不要听下人胡说。”遂命将多嘴的六七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寿王抗议:“伯父,侄儿并没有听到什么,你不必如此!”
宋王并不理会他的抗议,问道:“寿王,找养母何事?”宋王已经改口叫寿王,大有公事公办的意味,寿王反而开不了口了,心里叫苦,他一直不理解伯父为何一直如此忌讳谈论他和父皇的关系,如此以来,他也不好提要府中舞婢之事,只好改口:“侄儿听说母亲病了,特地来探望。母亲好象病得历害?要不要给父皇说,传太医来?”寿王出生时,他母亲还只是贵人,前面还挡着王皇后和当今太子的亲生母亲。于是,他刚一出生,母亲就将他拜继给宋王妃,寿王在宋王府生活了十年,明皇在长安建十王宫后,寿王才回到长安城,和哥哥们一起住进十王宫,他一直称宋王妃为母亲。
宋王对王妃的病似乎已经无奈了,相当平静地说:“太医来过,也开了药。唉,生老病死,天道轮回呀。”
杨灵儿的母亲杨氏在王府是个管事,她正领着婢女们给王妃熬药,灵儿匆匆赶来,对母亲说府上招募为王妃昼夜念药师经的童子,她愿应召,母亲惊恐,放下手上的活,将她拉到药房外,问她可知这是什么意思?灵儿说:“早已知道,但,今日才下了决心。”
母亲求她改变主意,说从来念药师经者并无生还之人,跪地七七四十九天,纵使铁人也化成铁渣了,母亲坚决不答应,“你是奚家唯一后人,我答应过你爹爹要把你养大成人。”
灵儿坚定地说:“若我熬过这四十九天,我便不再为奴,娘也说过我爹爹的奚姓本不该是奴婢之姓,娘也一定不希望女儿终身为婢吧?”
杨氏紧抓着灵儿不放,求她:“王妃病发多年却始终没有召募到颂经童子,这是为何?灵儿你难道不知?!颂经童子是送去被王妃勾魂的。”
灵儿看着扶起母亲,坚定地说:“娘不必多言,熬过四十九天,我就不再是婢了。”
小婢过来请教杨氏:“第二道已过半个时辰,西参和黄芪先放哪一味?”奚氏只好跟随小婢进了煎药房。
别过母亲,灵儿径直走到招募处,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府官惊异问:“你娘知道吗?”
灵儿却提出一个要求:“四十九天后,我就有自己的身份文牒了。能否让我先看一眼那文牒长什么样?”府官把空白文牒翻给她看,灵儿把自己的名字虚放在文牒上,仿佛看到了闪闪发光的莲花座,她催促管事:“我即揭了榜,你可以去通报了。”
宋王寿王叔侄俩正在看鹰,府里护院来传:“六七死了。”
宋王吃惊问道:“是谁下手如此重?”
护院答:“六七多受王爷恩宠,下人们有所嫉妒,下手重了。”
宋王叹气,轻声说:“按例下葬,给他老娘送一锭银子吧。”
护院:“王爷仁慈,我替六七谢王爷!”
寿王愣在一旁,此时他知道六七是必死的,他犯了宋王的忌讳。但,伯父如此亲切的一个人,也如此心狠面善,还是让他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当然,也越发不喜欢皇帝和王爷之间的关系,处处提防却还是防不胜防。
管事揭了颂经童子榜来报喜,寿王见到灵儿大吃一惊,口瞪目呆。宋王认出是舞婢灵儿,点点头说:“也不枉王妃心疼你一场。”
灵儿答:“灵儿感恩王爷与王妃厚爱,无以报答,愿为王妃颂经绵寿。”
寿王实在痛惜,避开宋王责怪灵儿:“本王要带你去长安城里享福,你不去,却要做颂经童子,你这死婢,如此刚烈?!自己作死?”
灵儿并无回话。
寿王一边叹惜,一边摇头,真正无奈!他几次欲开口向伯父要人,却见宋府上下为得到颂经童子一事兴奋不已,又实在开不了口,只好带着那头辽北苍鹰离府回城。
人世浮云,江湖激浪,
亘古尘埃,问一声,都闹得哪样?
寿王很是沮丧,长安越来越不好玩,连宋王府也带着病态和血腥气,马蹄踩奇花掀异香,皇子却完全无感,此类别墅庭园,就留给那些扑向长安的诗人们了,穷酸杜甫,因诗才混迹于长安皇家王榭的各种宴会中,前些日去了晋国公主别墅,传出一首诗:“萧史幽栖地,林间踏凤毛,伏流何处入?乱石闭门高,客醉挥金碗,诗成得绣袍。清秋多宴会,终日困香醪。”在寿王看来,纯属大惊小怪,透着可笑的穷酸。说杜甫穷酸一点没错,进了长安城,看不惯达官贵人们的奢华,讨好的颂不愿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境界也还没达到,大致自己经为描写皇子皇孙们的奢侈就已经够惊人了,真需要再混些时日,寿王心想我且看着他日后还能叹些什么。寿王就这么一路瞎想,忍不住向身边的府兵问道:“宋王搞到了什么宝贝,臭气熏天的?莫非又是头大象?”
那兵只笑不答,寿王认为他是默认了,直呼没劲:“就知道,连宋王都玩不出什么花样了,长安无趣的很。”
卫兵:“我听说长安的商贾夏至过后牵着马队去昆仑采玉。”
寿王听了,不以为然:“采玉?没劲,若能找出和氏璧本王倒愿意看一眼。此时去,就怕去了回不来,要打仗了。”
仗,并不在昆仑山打,但在寿王看来,反正都是西域。
宋王是皇兄,圣上感念当初皇兄惮让之恩,特派左卫中郎将裴少林兼职宋王府典军,也就是宋王府府兵的军头。这确是恩典,其他王爷并无些待遇。
这位卫兵也要跟着裴中郎西征,说不定此次送鹰到长安,是他最后一次进长安城了。经寿王这么一提醒,卫兵诡异地笑了笑:“寿王说的是。”
寿王突然意识到身边这个人在阴笑,就感兴趣了,有意逗他:“奚丹叛我大唐,你竟笑?”
卫兵吓坏,直求饶命:“寿王饶命,小的笑的是那些商贾此番是看错商机了。”
寿王:“商贾也是我大唐子民!”
卫兵:“寿王饶命,小的只当是和寿王扯点闲话,哪曾想这么多,再不敢乱笑了。”
寿王哈哈大笑:“紧张什么,本王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这卫兵是个小机灵,平素里对寿王也有些了解,知道他没什么正形,正捉摸自己分寸没掌握好,却听寿如此一说,也大大地松了口气:“寿王最仁慈,刚才可是吓死小的了。”
寿王:“你要真能吓死早死了,你嘴这么碎,死的就不该是六七,应该是你了。”
那卫兵压低声音,靠近寿王些:“寿王教训得是,不过,小的从来不敢妄议皇家。”
寿王越发觉得这个小卫兵有趣,就问:“你叫什么?”
卫兵:“尊寿王,小的裴九。”
寿王:“噢,裴司徒是你什么人?”
卫兵:“小的不敢高攀,祖上是裴家老奴,救过司徒的命,赐了裴姓。”
寿王:“裴九,你这人挺识相。”
裴九:“小的打小就见过寿王,愿为寿王效劳!”
寿王:“好生服伺宋王和王妃吧。”
裴九:“回寿王,小的就要跟司徒父子去平叛了。还不知回不回得来呢?”
寿王沉默了,他不喜欢战争,再看一眼裴九,这个即将去战场上送死的人到底长什么样?他看着裴九还真有点裴氏的遗传,都有一只过长的鼻梁,据说人的寿命和鼻子有关,可他此次是不得不去送命,就问了句:“裴九,你说人在死前会想什么?”
裴九:“回寿王,别人小的不知,小的就是想看看长安梨园的女师付。“
寿王又哈哈笑了:“瞧你这点出息?不过,本王就喜欢你说话,实在。”
裴九:“寿王,别笑小的,女师付们美吗?”
寿王:“不如宋王府的舞婢。”
裴九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噢,小的明白了。寿王是说灵儿吧?”
“你明白个屁。”想着身边走着一人就要去送死的人,杨灵儿也要去送死,寿王有些垂头丧气,一路无语。裴九知道说了错话,不敢再造次。
裴九看到斜前方山野处有烟,就着人前去查看,府兵查看回报:“有人焚香祭拜。”
寿王好奇,此处没有村庄,也不是墓园,完全一片荒野,怎么会有人祭拜?他让裴九他们先走,自己带着家奴前去探查。
原来是孤零零的一座野坟,焚香私祭之人竟是皇兄忠王。忠王见寿王前来随手把祭奠的手牌塞进袖袋。手牌上写着王皇后的名讳,忠王是在私祭养母王皇后。
七年前,王皇后被武贵妃所害,死前被贬庶人,死后不能进皇陵,忠王尊杨贵人之命,悄悄找了这块与皇陵遥相对应的风水之地,简单地将皇后遗骸葬于此荒地,每年祭日私下来拜。
今日酒醒后策马西奔,也是要等到申时来祭拜。据生母说,申时,皇后殁于圣上怀中。
忠王见来人是寿王,自然不能说出此坟埋着王皇后青骨,随口谎称听说这里埋着一军中下士,感念大唐战火又起,又不知会有多少这样没有姓命的孤坟。路过此地顺便来拨几根野草。
不知怎的,寿王就信了忠王的故事,似乎他心里也有一股悲愤积压着,忍不住把杨灵儿要去当颂经童子的事说了出来。忠王听后质问他:“既然喜欢,为何向宋王要下她,受在门下做婢也能救她一命呀?”
忠王长寿王五岁,忠王十岁时离开母亲搬进十王宫,那年寿王因年幼,还寄养在宁王府,也就是如今的宋王府。寿王也是十岁进宫,忠王已经是订婚的少年了,寿王基本上还是个小屁孩,后来,在忠王的眼里,这个小屁孩皇弟就一直没长大。听说最近在李尚书的指导下学习《六韬》,至今还没搞清是哪六韬。忠王对这个皇弟说话总难免有点像大人对小孩。
寿王极为沮丧:“宋王府上上下下都为得到一个颂经童子高兴,母亲亦在大病中,太医都请了,此等状况,着实开不了口。”
忠王叹惜:“宋王府招募颂经童已多年而不得,反正他们也习惯了求而不得,你又何惧开口?你只要开口就救得下你喜欢的女子!”
寿王:“这阵子他们已经把灵儿送到静慈庵去剃发学经了,皇兄可否愿意陪我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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