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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意识还处于模糊之中,夕凌只能在朦胧之中听到一丝熟悉的问声。“你是……”夕凌逐渐睁开眼睛,可耀眼的阳光刺入他的双眸,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身旁站着一位全身漆黑的人,仿佛就像是梦中已经黑化了的自己。
“害,你昏迷将近将近半个钟头就失忆了?看样子梦到了什么有刺激性的东西了。”那人不屑地说道,但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究竟怎么了……”夕凌极其失落的看着自己的剑,上面印刻着“三代剑鬼”的字样,心中却更感空虚与后怕,又望了望周围的山峦,仿佛想象到圣殿那端正在上演着多么血腥杀戮的战斗,头脑里便又开始了熟悉而痛苦的震动,一切思绪与理智几乎要分崩离析。
“看来是噩梦,那么我就不多过问了。之前的那次对决就当做平局结束吧。”那人十分平静地说着。
“为……为什么?”
“战斗的时候你心事重重,心浮气躁,这才不是你真正的实力,我想要和能够认真的,尊重对方的,竭尽全力的对手打,否则这样得来的胜利完全是胜之不武。”
“这样……么……”
相比之下,夕凌面有愧色,明明是一位青涩的少年,却已如此成熟稳重,反而自己依旧还停留在刻板印象里,认为这位少年是狂妄自大的。
果真,“使人成熟的是经历,而不是岁月”,夕凌有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哪怕岁月荏苒,自己已是中年,却依旧不成熟着。
“谢谢……你。”夕凌谢道。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眼夕凌,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守在夕凌的一旁。
……
“我说啊,那个‘废物’,你还活着不?”那人高呼。
“当然……活着啊……谁会被你就这样打死啊……”过了几秒,碎月咳嗽了几声,应答道。
“说的也是,反正你我都是死亡的宠儿,这样相互厮杀也是白费力气。”那人神秘地笑着。
“……?你……你……”碎月顿时吓得两眼呆滞,因为他深知,神力者死亡能够重生的秘密但凡被凡人所知,双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怕什么,我们是‘特别’的。”那人高傲的眼神中仿佛包揽浩瀚星河,知晓一切而又神秘莫测。
“你究竟……是谁……”碎月再次发问,只是变得更加胆怯了。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况且你知道了也对我没有帮助。”那人冷冷地回答,碎月也没再说话,继续颓废地瘫倒在树的一旁,直到夕凌匆匆赶来将他拉起,也不知何时才能自觉的重新站立。
“话说骑士夕凌怎么在这里?按原定计划你不是应该和猫博士他们前往圣殿吗……?”碎月在夕凌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着,倒是活像一个年已七旬的老头,就连碎月自己也无可奈何地苦笑了几声,而夕凌也只是无言无语地搀扶着碎月,似乎没把之前那人的话放在心上。
“当时我和猫博士、剑王萨贝尔正前往圣殿的路上,当时感应到你与这位仁兄或许因为误会而产生了些冲突,神力碰撞剧烈,便急忙赶了过来,真是抱歉,来晚了。”
“不不……这是我的问题,不怪骑士夕凌你……”
“……”夕凌依旧愁眉不展着,一想起梦中的自我,便心乱如麻,甚至带着一丝惊诧,原本是梦,却又如此真实地投影出自己的过去,而自己则像是上帝一般,审视着当初羽毛未丰的自己,既为他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感到惆怅,渴望着能够从中获得救赎,最终得来的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像是心脏彻底浸透了死水,手掌扎满了针刺,堕落不止,无计可施。现在就算是羽毛长满了全身,还不是黑色的吗?望着周边一只只展翅翱翔在蔚蓝天空下的洁白之鸟,自己只能卑微地躲在阴暗的角落,与黑暗融合,不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存在,甚至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是否存亡。
——真是,烂到了极点。
……
“你究竟是谁?而且当时我话都没说完你就动手又是怎么?”当碎月终于艰难地上了坡,不太情愿地再次向那人询问,尽管碎月的眼神完全没放在那人身上。
“你这类似的话至少问三遍了吧?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就此别过了,别让我再遇上你。”那人也没想再跟这两人纠缠下去,就匆匆准备离去。
“喂,别走!打完人就想跑?道歉就算了,至少告诉我你的身份吧?你这阴阳怪气真让人火大啊?!”碎月清了清嗓子,继续追说着。
“嘁,之前看你倒挺正常的,一被人捧起来就嚣张起来了?像你这种人真不配拥有神力,也不配待在善良的女孩身边!这么死皮赖脸地缠着我,你究竟有何资本?”那人带着怒气回应道。
“……”被反驳之后,碎月也缄口不言。
……
“碎月……?”就在这沉默的数秒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碎月循声望去,顿时泪意直上心头,陡然跪倒在地上,而一旁的夕凌无论怎么拉扯碎月也不愿站起。
“初夏——!”碎月向这条小径的远方呐喊,结果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走来了一个身影,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自己唯有跪在原地,痴痴地望着那身影逐渐走近。
“唉,难搞。”那人捂着脸摇了摇头。
“初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悄悄地离开了我们……但是我依旧想要见到你……我们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吧?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吧?这样的离去我真的接受不了啊……所以无论如何……我要找到你,让你听到我,听到大家的心声,哪怕是离别……看着你远去那也算是让大家舒了点心了啊……我不想再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同伴了啊……!求求你……不要再消失了……我不想让你就这样像冰桶一样不辞而别啊!但我真的……真的……很盼望你重新回归到我们大家里来啊!”
“倒是头一次使用苦肉计啊,看来你这样的废物也只会将情感当做武器来戏耍而已。”那人又甩了甩脑袋,走到了那身影的身旁,直到碎月用脏损的袖子把眼泪拭去,才真真切切地确认到初夏的身影便在远处,于是眼泪再一次决堤,涌了上来。
“——!”碎月脑海中又恍惚间闪过一个画面,似乎是初夏曾交给他看到那张照片,是初夏自己与一个人的合影,而如今这两人紧紧相靠着,与那照片上的几乎如出一辙。
“你……你……”碎月张着嘴含含糊糊地说着,那人貌似领略了些许。
“我——”正当初夏那颗悸动的心不住地跳动时,站在身旁的那人便立刻打断了初夏的言语。
“不过,我的信念是坚定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初夏,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尤其是你,SY。”那人郑重其辞地声明。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是亲人就可以断绝我们之间的沟通了?而且明明是初夏亲口说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的吧?凭什么你就可以蛮不讲理地将初夏移除我们的队伍?你咨询她的意见了吗?而且既然是亲人,那为什么要把一个女孩丢到荒郊野外去?请问作为亲人你保护到了她吗?现在还要口口声声的说不让我带她走,那么你带着她她就能获得比友情还要珍贵的幸福了吗?别一味地把你那令人不爽的意愿强加到初夏身上啊混蛋!”
“那么我请问,初夏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保护到她了吗?我记得在神鼠那贼手里初夏受的伤可不小吧?请问你保护到她了?她的血究竟为了什么而流的?难道就是为了你那荒谬可笑的征途?那么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完全都归结于无理取闹。初夏肯定会乖乖和我走的,而我也不允许你让初夏再受一次伤,再流一滴血!她只配由我来保护!”
“初夏是你的玩物吗?她的一切都由你来做主?说话权在初夏身上吧?!让初夏在我们两个之间做出抉择啊!你在这里跟我争辩简直浪费时间!”
“明明你先挑起的好吧?自己倒是像个惜时如命的大圣人一样跟我说教。”
“虽然是我先挑起的,但看你聪明过人,没想到也依旧不依不饶地接了下去和我杠啊。”
“呵,油嘴滑舌,舌头挺灵巧的,怪不得也能将初夏给骗了进去。”
“呵呵,可不像你啊,凭借着‘亲人’的名号就觉得自己立场极其坚定了啊。”
“那是你擅自联想,我可从来没把‘亲人’当做强有力的武器与你针锋相对。反倒你不断将这种虚伪的友情当做利器对我实施语言打击呢。”
“我……”碎月一时哑口无言,一方面没想到这个黑衣人口齿伶俐,能说会辩,另一方面是自己对峙时思绪的混乱,刚好被这人抓到把柄压为下风。
……
“我……”初夏终于从持续已久的沉默变为发言,当第一个字眼从她口中蹦出来时,碎月和那个人便不约而同的同时停下争辩。
“……”碎月屏息凝神,眼中流露出的真情似潺潺流水流入初夏的心间,因为他极其渴望着能够从初夏口中得到真正的答案,而不是那种令他窒息的沉默。
“我……我想要回到大家之中……我想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于是,初夏做出了最后的抉择,这是她真正的内心。
“——!”本是无精打采的碎月瞬间喜形于色,笑意爬上嘴角,他艰难地靠着一旁的石壁缓缓站了起来,正视着初夏。
“可以吗?小罗……”初夏歪着头向那人轻轻问去,仿佛那人就像是至高无上的一家之主,掌控着初夏的一言一行,而原本笑逐颜开的碎月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再一次对那人怒目圆睁,就连一旁的夕凌也陡然间沉默不语,似乎他从碎月那愤懑不平的瞳孔之中再一次目睹了昔日的自我。
“这真的是我见过的初夏吗?你他妈到底对初夏干了什么啊?!难道初夏的一切权利都被你这狂妄的人剥夺了吗?居然还要请求你的答复?而且本身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呸。”碎月心中暗暗想着,但自己那副自作威风的眼神便瞬间被那人非凡的气势所压倒,一丝惧怕便又钻进碎月心头。
“既然是小夏做的决定,我也不得不服从吧?”那人摸了摸初夏的头,会心一笑。
“真是……太好了……”碎月长舒一口气,别扭地跑向初夏身边,那人不屑地朝他瞥了一眼,而碎月也以同样的眼神回敬。
“初夏……真是太好了……果然你还是回来了……”碎月真挚地看着略带喜色的初夏,原本想要以朋友的名义来张开双臂与初夏拥抱,但碍于一旁的那人总能释放出一种令碎月极为不快的气息,便顺理成章地改换成伸懒腰的姿势。
“你们就好好重温旧情去吧。”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夕凌的一旁,但什么话也没有说,而夕凌也是同样无言以对。
“圣殿问题应该不大吧?这年头神鼠又开始造作起来了。”那人对夕凌窃窃私语。
“不好说,再过几分钟得快点赶过去了,——就让碎月他们先聊一会吧。”夕凌愣了数秒后才迟钝地回答,那人听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再一次将带着温存亲切的目光落向正与碎月交谈的初夏身上。而夕凌的眼神便不自然地移向别处,只留一丝余光于这人,却又在心中不断地感叹着什么。
“初夏,那人究竟是你的什么人?他把你带走之后你还好吗?”碎月急切地问着。
“那人是我的好朋友……青梅竹马……从小就一起玩的……”初夏摆弄着自己的丝发,有些腼腆地说道。
“青梅竹马……么……”碎月莫名有些惆怅,仿佛是觉得自己与梦璎在这四个字眼面前,依旧有着隔阂,有着达不到的距离。
“他叫做——”初夏刚一开口,那人便赶忙冲上来捂住了初夏的嘴。
“我叫做……费列罗。”那人赶忙说道,令碎月惊奇的是,这是他唯一一次见到这人手忙脚乱的时候。
“费列罗?那不是巧克力的名字吗?”
“总之我就叫这名,你管得了这么多?报个名字你还叽叽歪歪的。”
“行吧。”那人对初夏使了个眼神后便又走回了原处。
“你那朋友真是神经兮兮的,而且还脾气挺躁的。”
“哈哈,他的家庭有些黑暗,所以他性格有些奇怪……别见怪。”
“哦。——话说初夏你被他带走之后还好吗?他有善待你吧?”
“嗯,小罗他把我照顾得很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呢?明明深渊岛是最后一战的说……”
“那真是不好意思……原本我是很想留下来和你们并肩作战的,可小罗他却坚持要带我来到在这里生活……”
“啥?在这里?彼岸山?——靠!这里哪来有猫博士家过得快活!你这明明是害了她。”碎月冲那人叫着。
“别嚷嚷。把初夏托付给你们只会让她受伤,还不如我把她照顾得好。”费列罗不慌不忙地回复,“再说了猫博士那家终归还是猫博士家,他只是看你们因人成事就收留了你们,事实上你是丧家之犬,可谈不上快不快活。”
“混蛋你别老是扒我伤疤啊!——还有凭什么说我们是因人成事?”
“……你过来。”费列罗站在一个距离初夏、夕凌较远的一个荫蔽角落,向碎月做了个手势,而碎月也有些不大情愿地过来了。
“你说的人莫非指神秘人?”碎月问。
“谁知道呢。”
“干啥啊整的花里胡哨的,能不能告诉我?”
“时候到了再告诉你。”
“什么时候?”
“你他妈很烦耶知道不?”
“你更烦啊一上来就拿命捶我,我现在身上还痛着呢。”
“害,我这点攻击你就喊疼了?况且你这一路上也没少吃苦头啊。”
“知道的话就别再揭我伤疤了啊?!——况且你怎么知道的?”
“嘁,要不是看在初夏的份上,我才懒得和你多说一句话。——不瞒你说,我也是神力者,识别名:S。因为某些原因死后就一直寄居在死亡空间中,与神秘人一起看你在征途路上的表现。原本对你稍有些认可,但是由于那次你和神鼠战斗时我看不下去初夏受伤,于是便终于向神秘人提出了离开死亡空间,重新回到人间的要求,恰好也被他同意了。后来我就见到了初夏,跟她一番嘘寒问暖之后我就带她来到这里生活了。”
“……那你也接受使命了?”
“使命?你是指收集十二宝物?对不起,我可没有。——讲的具体点,这是神秘人单独给你的任务。”
“单独给我的?为什么?”
“这我哪知道,要问你去问神秘人去,或许你是‘特别’的吧。”
“特别?——还有为什么你说我们两个也是特别的?——还有,我可不想再看见他了。”
“呵呵,咱现在的一言一行可都被神秘人观测地毫无保留,说话还是留点分寸吧。”
“我、我知道了……”
“我们之所以特别是因为我们比一般的神力者更强,也能重生。一个人身上的神力浓度越浓,能力便也越强,——当然产生状态转换的几率也越高,——状态这个概念应该初夏和你说过。一个神力者身上的浓度只有达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够被神秘人感应到,否则的话过于微弱,神秘人也不会感应到,也更不会将其拉入死亡空间。而当时在夕凌面前不小心将神力者能够重生的特权以隐晦的方式说出来了,还好我与神秘人关系挺好,不然也要招来麻烦。——所以以后说话注意点,可别泄露了。”
“知道了……没想到你还挺乐意和我说这些啊。”
“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是‘看在初夏的份上’才跟你说的,不然我才懒得和你扯上关系。——这人际关系越多也就越复杂,也就惹来的是非也更多。”
“……”碎月最后朝费列罗瞅了一眼后,便不假思索地走开了。
……
“哦?那是……烟花?”碎月站在一旁抖擞了会精神后,听闻空中一声响亮的炸响,便惊诧地指着天边,看着那五彩缤纷的焰火在天边闪耀,在碧空之下如绚丽的陨石般闪落。
“笑谈,大白天的在这荒郊野外放烟花?肯定是神鼠他们搞的鬼。”费列罗一口否定了碎月的猜想,顺着碎月的手指所指的方向,向天边翘首而望。
但……在他脸上所呈现出的,毋容置疑是阴郁与黯淡。
仿佛他深知,那璀璨焰火的背后是血腥与杀戮,是光明与黑暗的厮杀。
当那最后一丝猩红色的星火泯灭于半空中时,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像是从未发生过般,传来的只有胸膛里还未恢复到宁静的跳动的心脏传来的动感,带来了一丝燥热。
“……”碎月还沉浸在刚才的绚烂当中,却还未曾意识到艳丽的背后却是黑暗,那原本闪亮的外表也已褪去,荡然无存,仿佛是身披糖衣的噩梦,露出了凶恶的面庞,透过层层空气的阻隔,传递出了死亡的讯息,宣告出战斗的热潮又再一次掀起。
沉默着,无人发声。
本是应当以此畅谈的一个话题,此刻却全都缄口不言,都只是在默默望向远方。
“……神鼠他们行动了,得快点赶过去了。”费列罗不愿再被这几乎是具有掌控力的冷漠微妙的氛围所压倒,便提起嗓门向大家动员着。
“所以说那个……是信号枪吗?”碎月慌张地左顾右望,向费列罗问。
“废话,不是信号枪是什么?难道是打累了放几个烟花玩玩?”费列罗不屑地回答道,说罢便开始活动起身子,沿着小径向山坡前进。
“可是……”碎月见到大家伙也都上了路,便匆匆忙忙地追赶上来。
“别可是了,你想问我为什么也要加入你们?——那当然是去报复神鼠他们了,我到死亡空间里来有一部分也是托他的福。”费列罗像是一眼看透碎月的心思,便迅速地答道。
“初夏也要来吗?你不是很怕她受伤不是吗?”碎月继续追问,话中也不时夹杂着因为身体的痛楚而发出的唏嘘声。
“虽然我本来是想让她留在这里的,不过我也不能让她一直待着这里为我担心吧?况且她也坦白了想要重新加入你的队伍,想要和你们并肩作战,那我就不能那么狠心地把她放在这里不管啊。”费列罗一会不以为然地看着碎月,一会亲切地看着初夏。
“嗨哟,想不到有时候你也会知书达理啊,之前还一直胡搅蛮缠来着。”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
此刻,天际突然划过几团托着长烟的黑影,在彼岸山的上空如白驹过隙般瞬间飞过,如同几头如饥似渴的猎豹向这远方孱弱的猎物雷厉风行地冲去。
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震碎了那行人匆匆的脚步声,并不断释放出滚烫的热流浇向彼岸山,使那行人迫不得已地抬起头看向那团黑影。
“妈的!那个信号弹是神鼠给他们的军队下暗示的!现在那群人又想要**轰炸!真是他妈不可理喻!”费列罗用涨红的双眼望向浑浊的天空,一边怒吼。
“……!!”夕凌在一旁不知所措,茫然地望向那片已经污浊的苍穹,心中忐忑不安着,却没有立即行动起来。
“快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费列罗义无反顾地加快步伐冲向前去,一旁茂密的枝叶都随他疾行而产生的风而摇曳着,惊起一群飞鸟,向四周散去。
随后那一行人就追随上了费列罗的步伐,向着危机四伏的圣殿……
——前进。
……
……
……
“梦璎,你那边搞好了没?”猫猫盒大喘着粗气,向刚赶来的梦璎打探道。
“已经完毕了。白羊座已经开始联合伊诺镇长组织动员及防御工作,现在一切准备就绪,鼠军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可以赶过去支援碎月他们了。”梦璎比较淡定地答道,时不时地将目光移转至动荡不安的彼岸山上,仿佛在她深邃的眼眸之中,她可以知晓一切。
“那就好……真是累死我了……都怪碎月那家伙跟我唠叨……果真跑到伊诺那里的时候我还真累瘫下来了……要不是蹭了口好茶喝,估计早就躺那了……”猫猫盒瘫倒在坑坑洼洼的小镇石阶上埋怨道,气喘吁吁地抠弄着上面的孔洞。
“嗯,辛苦了。既然你这么累的话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体力恢复好了再赶过去吧。”梦璎眯着眼冲猫猫盒笑了笑,便也轻柔地整理着衣角,缓缓坐在猫猫盒一旁,像百花之中的蓓蕾那样美丽动人,亲切地望着这座小镇,露出久违的笑容,将这个朴素而美丽的小镇的所有光景纳入她那两颗如同水晶球中,永恒地保存下来。
“梦璎真是温柔啊……碎月这家伙就是不懂得珍惜……”猫猫盒嘀咕着,他瞅见有几只蚂蚁在他所抠弄的孔洞里进出,便又饶有兴趣地与蚂蚁互动了起来。
“你有说什么吗?”转而间,她那颗清澈的双眸落在了猫猫盒的身上,一阵烧热感从猫猫盒的脸上略过,他不禁抖掉了手指间爬行的蚂蚁,头不自然地转到了另一边去,但他却在那短短对视的一瞬间中察觉到,她秀美的眉间淡淡地蹙着,在细致地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的美丽的容貌更加令人动容。
“不……没什么。我们去散步转一转吧,这样坐着也怪难受的。”猫猫盒尴尬地笑笑,便立即起身,梦璎也随即站起,他最后一眼望了那几只蚂蚁,便随着梦璎向小镇四周走去。
……
一路上也见不上几个人,兴许都是躲在家中避难去了,由此看来防御措施实施得还挺快。
正当猫猫盒和梦璎恢复得差不多时,他们偶然路过监狱所在地,却见不到一个守卫在门口把手,一旁只有稀稀拉拉的枯枝杂草随风飘动。
“真是怪了,怎么可能没有守卫呢?难道都吓得跑完了?”猫猫盒皱起眉头苦恼着,便不假思索地向那个昏黑的监狱里走去,而梦璎也有些不安,便二话不说跟上了猫猫盒。
“这是……”刚跨入大门,寒意直冲脑门,猫猫盒的脚尖又突然踩到了一个巨大的物体,有些僵硬的样子,就像是一具尸体,猫猫盒大惊失色,直接吓倒在地,恐惧地在这片黑暗中摸索着。
“还有呼吸……应该是昏过去了,或许是那两个守卫……”梦璎面目苍白,但也鼓足勇气将自己颤抖的手指放于那两个瘫倒的人的鼻梁下,惊奇地发现那两个还有些许微弱的呼吸。
“看来有人从监狱里逃出来了……整个监狱就关着一个人……莫非……”焦躁感溢满猫猫盒的全身,已经无法再冷静地思考,他迅疾站起身在漆黑一片中奔驰着,整个空荡乌黑的监狱满是他零碎的脚步声,那一根根粗壮的铁杆犹如巨兽的獠牙,虎视眈眈地望着在黑暗中手无寸铁的两位少年。
大抵持续了一分多钟,那急促的脚步声才停息,换之而来的,却是低沉乏力的脚步。
猫猫盒在黑暗中又重现于梦璎眼前,却是满脸憔悴与惊慌。
不待梦璎开口询问,猫猫盒便丧气地说道:
“法老他……消失了。”
……
……
……
“老大老大!咱的**打中了!打中了!”
“打鸡血了?!这么兴奋干嘛,咱的**什么时候没中过。”
“有过啊,我们军团刚组建的时候,要求去攻打鬼族的黯夜城,咱们连续发了好几个**都没打中一个人,咱们**都发完了黯夜城还毫发无损,对方还没有对峙的样子,直到鼠皇大人的军队来了我们才正式跟鬼族交战……我记得那次咱们还打败仗了,从此以后就没靠近过黯夜城……”
“你个混小子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那个时候是军团刚成立,资金不足,科技设备不全面,定个位都定不准,**还就那么丁儿点破坏力。而且还人手不够,咱们人数就几百个,加上鼠皇派来的鼠军也就五千多,对面鬼族整整派了一万兵力来招架,打得过才怪。”
“呃,好像不对啊,咱们刚组建的时候不是才几十个吗?而且貌似鼠皇是派我们去侦察敌情的,老大您因为太想表现自己才擅自去指挥发射**的……”
“妈的谁叫你们抢着说的?!还都记得这么清楚……哦对,话说回来,对面死伤多少?我方有没有有效避开爆炸范围?”
“我想想……因为咱们几个怕误伤友军,所以**的位置就稍微偏了一点,我方通过信号弹的指示正确避开轰炸范围,并且一举挫败敌方士气……呃,绝大多数骑士丧生,但仍有少数骑士存活,目前已经成功联系到我方军队进行反扑。”
“报得还像模像样的,看来找我之前没少做功课啊。既然局势反转了,咱们也是时候该出动了,率领我军夺取圣殿。——现在你们几个准备准备,马上就上路了。”
“是是是……”
……
“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报的不好老大还会骂我。”
“怕啥,咱们老大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咱们被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快点收拾收拾吧,省得又挨一顿骂。”
“有道理,说干就干。”
“……?这本书是啥?这么破烂,难道是老大的?”
“蠢货,这是老大的日记本,基本上每天深夜咱们睡的时候老大都在认真写的,只有写完了他才去睡觉,而且每次都妥善保管的。这次估计是老大太忙了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弄掉了,得赶紧收起来。”
“管他呢……你们就不好奇嘛,里面究竟写着什么……”
“老大的东西咱们又看不得,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回去吧,给我。”
“行吧,给。——真是好气啊,刚翻开第一页还没看几个字就让你放回去了。”
“这也是被逼无奈啊,咱们跟了老大这么久也该为我们的安全着想,什么都对着老大干,迟早老大要暴揍我们一顿的……不过这么说回来,老大还真没打过我们啊,平常也就骂骂咧咧的说我们几句也就没什么了,我们真干坏大事的时候也只是骂的更难听了,但是从来没打过我们。”
“所以说啊,老大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我放好了,我在里面看见了有把特别的手枪,比平常的手枪还要小,枪口还特别小,里面装的估计不是子弹,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咱又不用知道那么多,把它放好就行了。——喂喂,老大要过来了,赶紧放好!”
“是是是……”
……
“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怎么看你们一个个都鬼鬼祟祟魂不守舍的。”
“嘿嘿,咱们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嘁——看样子你们也准备好了,那就带好东西走人。至于这个临时基地的话,直接一颗**炸了就行,反正是随随便便搭成的,况且也好销毁咱们行动的蛛丝马迹,以防那群家伙知道。”
“是是是……”
……
……
……
“圣……殿……”他瘫倒在灼热漆黑的地面上,周围原本的生机早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满目疮痍,一旁炸裂得四分五裂的焦黑的树木散乱在地,还隐隐飘出黑烟,翻腾着热浪。那些原本高举着胜利之剑的骑士也刹那间,那势如破竹的士气也烟消云散,口中高呼着的信念口号,也此刻戛然而止,唯留烈火在焚烧,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一顿狂轰滥炸后,骑士们纷纷销声匿迹,地上还残留着几片畸形的铠甲,于余烬之上,不易察觉。
他拖着乏力的身躯艰难地爬行,用着已经不大灵活的手臂与大腿,凭借着自己的尚存的信念,含着满口的难言的痛楚,向圣殿的方向爬去。
艰苦爬行数米,气若游丝的他已经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望着身后一路流淌下的殷红的血液,再望着周围的一片狼藉,顿时百感茫茫,唏嘘不已。
“呃……呜……呜……”不经意的一次目光扫视,他又一次目睹了那片片残破的铁甲,泪水充盈着他的眼眶,以一个灼人的温度,以一种非凡的情感。
“神……鼠——!!啊啊啊啊啊——!!!”满眼爆红的他对着天空怒号,死命捶打着地面,转而又泪如泉涌,一头栽进黑土中,低声啜泣,他的辛酸揉在惆怅当中,随阴冷的风飘散而去,在远方渺远的激斗声中再次发出阵阵唏嘘,紧接着便是不省人事,直至他无可奈何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伴着最后一滴眼泪,那颗跳动心脏归复到了平静。
他腰间的剑也在此刻脱落下镀金的剑鞘,与他共同在这片土地上安息,上面的种种痕迹印证着他的光辉岁月,同时他的生命也在此刻熠熠生辉。
于是,他的身躯在最后一刻奉献给了大地,并与她融为一体,亲切地感受着来自她给予自己最后的一丝温暖,终又匆匆而去,一去不复返。
如一闪而过的花火,如转瞬即逝的流星,如稍纵即逝的泡沫,曾是多么地闪耀,如今却放下昔日的荣耀,为了更具意义的荣耀而战,至死方休。
因其而生,为其而死,他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而临死前,又仿佛从未活着。
……
……
……
“一号支援部队受到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导致我方大面积伤亡,几近全军覆没,剑圣也是杳无音讯。此次打击属实卑鄙,且对我方造成重创,大大削弱我方实力,目前敌方正在……”
“不要说了……,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是……”
“背水一战吧,命令所有的骑士做好作战的准备,与鼠军拼死一搏吧。”
“不用再等剑王、剑鬼他们吗?他们应该很快就带着援兵赶到了……”
“为了圣殿而战,更是为了家园而战,我们不应退缩。”
“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这样做真的最好吗?说不定等到我们迎接到支援部队之后便能轻而易举地战胜敌人,将伤亡率降到最小……”
“不,这样反而适得其反,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好吧,一切听从您的指挥。”
“我相信哪怕岁月荏苒,他也一定在过往之中,再次追忆到了挥剑的意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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