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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办公桌前的白发老者，睁开眼的瞬间猛地站起，上身前倾的同时，一只手悍然抓出，犹如铁钳的大手一把抓住秦奋的喉咙，空气瞬间就停止了进入秦奋的肺部。“发射！”
一声令下，看护室房的木门暴开，一只类似飞镖的麻醉剂嗖地射向白发老者背部。
然而，老者的反应竟是出奇地快，一只脚尖微微一转，便是轻松躲开了那支飞来的麻醉剂。
门外冲进来的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手中握着麻醉剂直刺向老者的胸口。
“雕虫小技！”
一声轻昵，老者单手甩开秦奋的同时，原地腾空跃起。下一秒，夹杂在一起的两声砰响震荡着墙面，门外紧张的保安们这才发现刚进去的两名保安，已经是被白发老者双脚踢飞，当场昏厥。
此时的秦奋趴在墙角，疯狂的干咳起来，窒息的痛苦让他已经脸部涨红。
“这是你自找的秦奋，你本不该对我这么做！”
还未落地的老者看向秦奋，突然地眼中一冷，目光如刀般射向门口。
“发射！”
等候多时的保安，手指扣动扳机——嗖！嗖！嗖！
仍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白发老者，竟是闭上了眼，就在他完全闭眼一刹那，突然抬起的手指凌空虚点数下——
只听啪啪啪啪地声，针管破裂，麻醉剂飞溅四射，飘洒在墙面。那数支本该射进白发老者身体的麻醉剂悉数被改变了轨迹，撞毁在坚硬的墙壁上。
嗖嗖嗖——
又是接连的扣动扳机，比之前更加密密麻麻的麻醉剂飞出枪管，然而，众人的眼前突然一花，没等再次捕捉到白发老者的身形，便是感受到身旁的一股凉风。
转瞬之间，白发老者出现在看护室的门口，而他的食指已经插进了离他最近那把***的扳机内。
握枪的保安，渐露惊恐之色，饶是他使出全力，也没能扣动扳机分毫。
啪地一声脆响，在老者后背突然响起，只见秦奋握着一只麻醉剂，猛地插进了老者的后背。
白发老者再次不可思议地看向秦奋，轻轻呢喃道，
“你本不该这么做……”
白发老者刚一松食指，那名保安握住的枪口，连贯射出数支麻醉剂扎进老者胸膛。
白发老者倒在地上，开始疯狂的捂着脑袋，浑身抽搐，似乎陷入了某种极度挣扎的回忆当中，直到他的身体逐渐瘫软，而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主神……给我治疗……”
秦奋虽然不知道老者说的治疗是什么意思，但奇迹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发生。
浑身麻木，双手和双脚被重新带上新手铐，白发老者很快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制服保安带出了房内。
站在原地微微发汉的秦奋，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老者金秀贤身上，迅速将办公桌上的手机揣进自己上衣口袋，最后看了眼倒在办公桌下的尸体，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而那两名最先被一脚踢晕的保安，也被后来的看护人员抬了出去。
然而，一出门，秦奋就被两个刚赶到的年轻保安用枪抵住头部的同时，牢牢擒住。
“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帮助病人稳定情绪的，你们要抓的人只有一个，刚刚已经被带出去了，你们没看到吗?”
秦奋很是生气地吼道，但两名保安明显不是善茬，岂能被一毛头小子吼着说放就放。
“你不是犯人，手脚会被拷起来！刚被抬出去的那个，都没见你戴的手铐脚镣粗大，你还给我装！”
“就是！”
“就是个屁！放开！你俩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混账东西，谁让你们见人就抓的！”
就是这个时候，从两名年轻保安的身后，飞速跑过来一名中年保安，大声的斥责两名年轻保安赶紧放开秦奋。
“你别怪他们，后勤新来的，屁都不懂！”
“你是说我是屁？”被放开的秦奋没好气地看向中年人。
“看你说的！你这刚给人催眠，要好好休息，不要给他们一般见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走了！”
说着，中年人便领着两个年轻保安快步走进了那间医护室。显然，三人就是此次处理尸体的后勤人员。
“两个倒霉催，第一次出勤就想抓大的，你俩知道他是谁吗？”
两个年轻保安死命摇头，所谓不知者不怪。
“知道什么是催眠吗？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催眠吗？或者你俩知道，凡是和会催眠的人接触过的人，都是什么结局吗？尤其是他！”
两名年轻保安将信将疑地看向尸体——喉结连着声带被强行扯出，死者的惨相和他的飙血量同样骇人。
两名年轻保安想起之前被抬出去的那名老者——路过时看见对方面部和身上的肌肉线条，显然是一深耕的练家子。但按照那少年的说法，那练家子老者岂不是被那普通少年用催眠拿下的？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俩，惹谁都不要惹他，否则你连自己怎么家破人亡的都不知道。”
“有这么邪乎吗，头儿？他要真有这么么厉害，刚一个人就该把那老头解决掉，还要什么增援啊！”
“对啊，你不会吓唬我们吧，这世上哪有人真会催眠啊，那不都小说综艺里瞎掰，博人眼球的嘛！”
中年保安一听，顿时双手卡住两个年轻警察的后脖颈，深深地劝诫道，
“不要以为自己待过特种部队，就算就过世面，你们以为401是什么地方？就刚才被抓的那个老家伙，要不是那孩子提前作了预处理，分分钟打爆二三十个你们这样的特种兵！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孩子的左眼为什么会戴一个白色眼罩？”
两名年轻保安只看到了老者被宛如死狗般被抬出来的场景，当然对中年保安的话将信将疑。
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真正的强者，就像他俩原来待过的特种部队，其中就有一个叫冷锋的兵王，几乎各项身体素质，都是逼近人体极限，很多科目的成绩，即使是奥运冠军，也只能是望尘莫及。
而他们所在的特种部队，都是从兵王里挑出的兵王，随便挑一个人，都是勇冠三军的存在。
要说他们这样的人，被一打十，那特么不是开玩笑吗……除非对方不是人。
两名年轻保安笑嘻嘻的样子，显然没当一回事。
中年保安呼出一口气，看样子也不是头回遇上这种情况，还是语重心长道，
“头天到401上班，别说前辈没有提醒过你们，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看见刚才那名少年没有遮住左眼，至少和他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至于为什么？头天上班，我就不说了，你们以后自然会知道401特殊看护所是什么地方。”
秦奋慢慢地离开，却是能清晰地听到三人的对话，此时与三人的距离，已经达到七米。
左眼，的确是他最特殊的地方，即使被东西遮住，他的大脑也仍然能感受到一些常人从未感受到的东西，比如脑电波。这不用看，也不用闻，只是单纯的感受。
在他的感官里，人所发出的脑电波是有限的，类似人类自己发明的语言，一定存在可以学习的边界。就和自己的母语一样，秦奋只是比别人从小多掌握了一门特殊的语言，而这门语言到底有多少人会，秦奋至今都不清楚。
通过这次半年常规测试，401的人就会知道他的探测范围直径增加了两米，而且，通过脑电波读出他的想法的能力也在逐渐加强。读取是一项能力，但现在，拿下眼罩的他已经能强行干预别人的想法，这也是他刚刚能通过声音和视觉构建两层催眠的根源。
至于为什么？什么科学原理？
秦奋也想知道，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被送到401特殊看护所，一呆就是十一年的原因。一想到唯一和自己要好的邻居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秦奋又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好在，他拿了手机。
因为在这里，任何个人都不能携带可以联网的电子产品，所以，秦奋可以断定这也不会是金秀贤的手机，而是那名被杀死的查理医生的。
就在一小时前，本是401特殊看护所半年一次的探查工作，目的就是检查被关在这里的人的生理状况，并作出新的心理评估，进而调整下半年所里对病人的治疗方案。
401特殊看护所，是一家私人出资建设的特殊心理疾病看护机构，住在这里的人，不仅不用花钱，每月还有固定的工资和福利。从公共基础设施到娱乐项目，几乎是应有尽有，除了一些明令禁止的东西，唯一和外面不同的就是，他们不能外出，而且每周都要配合看护所的医疗人员进行一套全方位的测试和治疗；每半年，做一次系统地生理测试和心理评估。
今天，是秦奋参加的第十一次生理测试和心理评估。显然，作为最后一个的他，两项都还没有完成。
他前面的邻居进去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当看护人员准备强行闯入时，却是被被秦奋拦了下来。
之后，便发生了前面的那些事情……
“你又把人催眠了，厉害了！好玩吗？”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儿上前问道。
“还行吧！你配合得很好，两次吸引他注意力的时机都很准确。”秦奋伸出手，想和女孩儿握手，但对方却是伸出一个拳头。
秦奋很喜欢这种不经意的惊喜，总是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不至于那么无聊。
秦奋抓住对方拳头，握了握，只听女孩儿继续问道，
“我刚才那两声惨叫学的像不像，我可都是按你说的时间叫的，一秒都不差！”
“你的口技越来越真实了，就和查理发出的那声惨叫一模一样！”
“那是当然！对了，我看见金秀贤被抬出去，还被打了麻醉……是查理医生……死了吗？”
说道这里，秦奋黯然点头。
“通知，今天的常规测试暂停，具体日期另行通知。请所有看护人员看好病人，陆续带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重复……”
头顶的广播响起，秦奋和女孩告别，在看护人员的指引下黯然向自己房间走去，而脑子里的画面，全是刚才老者倒下前的话。
老者和秦奋已经是五年的邻居，平日没事就会串串门，说说话；秦奋还跟着对方学过一段武术，所以两人对彼此的事情都有一定的了解。
老者原名金秀贤，从某国际特别军事组织退役后，无法适应常人的生活，患上了之前提到的各种心理疾病。38岁被送到401特殊看护所，至今已经30年，从未出发生过类似今天的事情，但今天，他却杀了人！
秦奋一边走，一边回忆着金秀贤近一个月的行为，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除了他刚才两次提到的一个词——主神！
秦奋清楚地记得，在两人长达五年的聊天记录中，从未出现过今天的这个词汇，而且是出现两次。
“已经脱离了主神空间？主神治疗？主神？神……难道金秀贤的病情又加重了？他也不像是会信神的人呐！”
一想到可能是病情加重的原因，秦奋还是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他的主治医生。
在这里，死人并不稀奇。可以说是，铁打的病人，流水的医生、看护和保安。秦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条件，让这些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心甘情愿地来照顾他们这些不太正常的人。
秦奋曾经想过搞懂这个问题，但那也只是他刚来这里的时候。
房间里，秦奋钻进被窝，掏出手机。简单的查看一番后，发现的确是查理医生的手机。
401看护所随处都是监控，秦奋拿手机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事实上，秦奋也没想隐瞒，因为他知道，无论再好玩的玩具到他手上，也会很快变得索然无味。
他之所以钻进被窝里，也是不想被监控另一头的立马抓住，起码他也能多玩一会儿。等处理尸体的保安发现手机不见了，再到上报，派人过来，这段时间，已经足以他好好玩一会儿了。
正当秦奋打开王者农药，上面缓慢的加载条，让他忍不住就要换一个，但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简陋的对话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yes or no？”
……
“什么鬼？现在的广告商都这么炫酷了吗？加载游戏的时候弹出广告，这创意也是醉了？”
秦奋顺手就要点向“no”，但在即将触碰的最后一秒，手又顿住了——“这厮要是跟我玩声东击西怎么办？这些玩广告的本就是套路高手……”
秦奋觉着有道理，又收回手，仔细观察了一番。
半晌后，却是发现界面上的的确确只有两个选项，没有那种耐人寻味的隐藏标记。
秦奋没想到这广告商的创意虽好，却不懂将计就计，施展连环计。要是他，直接取消界面里的“no”，让看到这个界面的人，无处可退，最好再加上一个比重启手机少花一秒时间的广告强制观看程序。
如此一来，简单的娱乐项目，也就升华到了考验人性理智状态的人生抉择。
是的，正当秦奋处于失望，就要点中“no”时，却被十米之外的敲门声吓得一个哆嗦——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yes or no？”
——yes！
“不！我要点的是no，nobody的no啊……”
秦奋的怒吼还没有完全传到门口，便是突然感觉强烈的头晕目眩。
“什么情况？王者农药还没开始，我这就……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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