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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想,对学生,我是肯定做不到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爱——虽然我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后来,我慢慢意识到,如果有这样的想法,我是永远也带不好他们的,因为只有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或兄弟时,才会严格要求他们,只有一种爱,叫“严爱”。我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爱的教育”和“教育的爱”时,对于宽与严就难把握。我只有在教育的路上慢慢琢磨、深思,再慢慢改进。
在我当班主任这个班,比起初一时有了很大进步,学生纪律没有那么焕散了,各科成绩有所提高,特别我所教的英语学科,学生们记单词、短语、背课文的热忱很高,初一的内容在六个星期复习中,很多学生认真对待。我保证本班提高,也没有放松初一年级,更没有对三年级松懈。三个年级基本上算是齐头并进。
实习时指导老师何老师经常与我交流经验是,当班主任随时要掌握学生动向,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学生写日记,把他自己每天看到的、想到的、自己的打算写出来,从日记中既能看到他的内心世界,又能培养他们的写作能力。
我要求我班的每个学生写日记,每周至少三篇,多则更好,每个准备两个日记本,每周末交一个,用另一个日记本第二周又开始写。
我只要一完成教学任务后,闲下来就阅读学生日记,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如果有思想波动的学生,我就叫来交流,解决他们的困惑。
今天星期六,是学生第一次交日记本,在中午放学,学***就把日记本抱在我办公室的桌上,五十七个日记本,一个都不少。
午饭后,我到办公室随手翻了几篇日记。
一个叫周川的学生写道:我真不知道日记写什么?我也从来没写过什么日记,只知道新来的班主任把我们管得很严,让我们的各科成绩提高了不少,以前那些调皮的家伙现在不敢再调皮了,其实班主任并不打人,我们却不敢调皮,以前的班主任对我们施以暴力,不是打就是骂,我们班调皮的人却更多,我真不知道为什么?
我又看李其刚的日记,他写道:我总觉得新来的班主任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待我们像亲兄弟一般,经常关心我们,看到我衣服烂了,送我新衣服,我没有笔写字,他又送我新钢笔,到我家家访还给我生活费,这样的老师我第一次遇到。一有时间就和我拉家常,问寒问暧,他观察力极强,一次我趴在那里没有精神,老师走过来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我头痛,他把我带到王医生那里看病,连药钱都是寒老师帮我付的,我好感激他啊。
看了这两篇日记,虽然语言不够精练和准确,但是写得朴实,对内心有感而发,很好。
我干脆坐下来看,再往下翻,汪成兰的日记。
日记是这样写的:自从计划生育把我家搞得一团糟时,特别是他们把我家稻谷挑进走后。我家连吃饭都困难,主要是靠借,我虽然有幸在寒老师的帮助下能上了学,但这几个月来我经常饿肚子,我上学从来没有吃过午饿,早饭也喝稀饭,等到上课时就感到全身无力,老师讲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即使学到的东西也也忘了。
饥饿经常使我一阵又一阵的头晕。有时走路都走不稳,东倒西歪的,我不得不喝水来充饥,水喝多了,上厕所也多,上厕所时不得不扶着墙走,课间,同学们都到教室外面玩去了,只有我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教室里同学们的吵闹声在我脑里全是一片片嗡嗡声。我甚至觉得脑袋都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让我身体支撑这么大的重量,难受极了。
我每天盼望着早点放学,我可以在野外的地上去捡红薯来生吃,这样可以补充我身体需要的热能。我早上想检一点红薯到学校,为了中午充饥,我又怕迟到挨老师批评,到下午,没有吃东西,我再也没力气上课了。
饥饿使我也没有力气回家,平时只要一小时的路程,我现在可能要三四小时,坡上那些收割了的红薯地早被我捡完了。回到家里,只等吃晚饭才能稍微有力气,晚饭经常是一点稀饭加红薯。
白天吃的东西很少,在晚上只要一睡着了,就梦见自己在大嚼大咽吃东西,吃得自己肚子圆鼓鼓的,那种吃撑了的感觉在梦中却是享受,每当一醒来什么也没有,我便捂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我对吃的东西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性的渴望了,饥饿一直干扰着我的学习,甚至连课都听不进去了,根本无心听老师那唾液横飞的讲课,大脑始终处于糊涂状态。
上数学课时,我用新学的数学公式反复计算我家借的那点粮食到底能吃多久;上语文时,一碰到有关食品的名词,思维就停留在这些字眼上发呆;政治课时,我便想着共产主义社会那各尽所能各取所需……随手抓着东西吃;上体育课时;我只有趴在教室里……我除了饥饿还是饥饿。
看到她这篇日记,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简直情不自禁哭了起来,汪成兰啊!汪成兰,你这种情况,你怎么不告诉老师一声呢?时间这么久了,我又怎么没有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呢?
我马上跑到我班的教室,汪成兰在她的座位上静静地趴着,眼睛闭着,似睡非睡的样子,
我走到她面前,叫了她一声,她有气无力挪动了一下她的头,抬眼看了我一下,看见是我,就慢慢把头抬了起来。
我不用多说,拉起她就往食堂里走,来到食堂,炊伙工老李正在清洗炊具。
“老李,还有饭没有?”我迫不及待地问。
老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前的学生,惊奇地问:“这学生还没有吃饭吗?”
“哎,她就是没有吃饭。”我忙说。
“那盆里还有点饭,就是没有菜了,再来晚一点,我就把剩的这点饭倒了挑回喂猪了。”老李一边说还一边埋怨着,“你这娃儿,吃饭都不准时,忙什么啊?”
我没有支声,用碗把那所有的饭舀到碗里,满满的一大碗饭,就是没有菜,我又问:“有没有胡豆瓣,这也很下饭的。”
“胡豆瓣,有有有,在那瓶子里。”老李说着从碗柜里取出还有半瓶的豆瓣递给我。
我把胡豆瓣弄了一点放在饭里,递给汪成兰,她眼泪汪汪的接过一大碗饭,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那样子还真的饿得够难受了。
我把三两的饭票给老李说:“三两饭票可以吗?”
“算了,这饭就不收饭票了,送给她吃吧。”老李推了一下我递饭票的手说。
“老李,那谢谢你了。”我对老李说,然后转向汪成兰,“慢慢吃,吃完了饭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来到办公室,继续看别的日记。
一会儿,汪成兰来了,我让她坐下,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饭票,这是我在伙食团买的,准备给她。
顺便说一下,学校食堂是这样的,由学校总务处管理,学生带大米到校,一斤大米补一元钱差价,再兑一斤饭票,学生一周能吃多少就带多少斤大米到校,一般情况下走读生每天只在学校吃午饭,每餐吃三两饭,一周六天带两斤大米就够了;每餐一张菜票,一张菜三角钱。也就是说,学生带大米到校,一周花上4元钱就可以了。如果学校老师购买饭票,就不用大米兑换,两元钱就可以购一斤饭票。
初三学生住校,一周要花上12元,只有初三学生住校,学校食堂早中晚都卖饭,我也懒得不想做饭,一天三餐都吃食堂,我一般买一个月的饭票,饭菜票一共48元,菜票20元。
食堂的饭票分为一两、二两、三两三种类型,我数了两周的饭票共计4斤,菜票12张给她。
我对汪成兰说:“每天中午吃三两,两周十二天,4斤饭票也差不多了吧。”
“谢谢老师,我不要。”汪成兰没有接我给的饭票。
“你听我说,你这样饿着会出问题,你拿着。”我把饭票塞到她的手里,“两周后吃完了,你再到我这里来,我再给你。”
我再了解她家庭现在情况,计划生育工作队还那次之后又来了两次,看家里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以后就再也没来了。
还了解她爸爸妈妈来信了,说她爸爸在贵州一个煤矿上班,一个月前,煤矿发生了一次矿难事故,她爸爸的腿在这次事故被塌下的煤压断了,正在贵州一家医院接受治疗,妈妈在那里照顾,没办法向家里寄钱回家。
汪成兰的家境现在还真的十分困难,如果长期全靠我给她饭票,也不是办法,再说还有几个学生欠的学费还有几百元没有给,这个细帐我虽然没有去算,我的工资除了吃饭,所剩无几了,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弥补。
不过,我没有成家,父母也没有花过我的钱,自己生活虽然苦点,也只有暂时的,我不相信会一直这样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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