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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上,仅剩下二个鬼子,这二个鬼子,本是在牛屁股上做掩护的,见同伴刚探出身子,即被打翻。大惊,不知坡下那恶棍,又在使出什么损招。也就是俩鬼子惊疑的这几秒,让三郎的一只脚从鬼门关里抽了回来,等二个鬼子奔到坡沿上,三郎已经差不多逃到半山腰的松树林了,剩下最后的二个鬼子开枪,奈何三郎下山速度实在太快,等鬼子发射第二枪时,三郎已经逃进树林。
二个鬼子来不及后悔自己的不坚决,再不迟疑,迅速飞身纵下,随后急起衔尾直追。这往后,没了狼狗的搜索引导,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追丢的,必须紧紧的死死咬住。
二个鬼子也真是拼了老命,愣是把双方的距离,追成了一百米之内。但再想缩短距离,二个鬼子也实在力有不逮,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双方看不到,但能听到彼此的动静。三郎在前拼死逃命,二鬼子在后殊死追命。这样情况下,三郎唯一依仗的,是地形熟。知道下一步逃向那里,不至于把自己送入死路。
三郎有一只烧鸡,七八个何首乌补充能量,而鬼子仅喝冷泉水,其意志力已经坚韧到魔化的程度。任凭三郎如何狼奔豕突,这俩异类鬼子,总能死死咬住,看不到三郎人影,仅凭听声辩位,就不断的开枪射击。
俩鬼子这么胡乱开枪,,就如中国人说的俗语一样,有枣没枣打三杆,万一一杆子下去打着了呢?三郎就是那颗朝不保夕的枣子。
与此同时,老天也似乎在作对,开始下雪了。先是粉状的碎雪,可没十分钟,就有大朵的雪花飘落,渐飘渐密。如此一来,那条叫安倍的狼青军犬,就等于没死,三郎将再也无法遁形。
再往前,就到了进入北石坞的山口,那北石坞深处,有个护林人的看山棚子,也是猎人的歇脚点,三郎跟着慧明和尚多次去过。棚子里不管有人没人,食物和火种都是常年不缺的,因为只要是进山的人都明白,在山里,最要命的,就是火和食物。
特别是进山的猎人,在出山时,都是把剩余的食物留下。三郎知道,这已经是俗成的规矩,跑去那里,可以仗着房子坚守不说,还能取暖吃饱。
而后面跟着的二个鬼子,二天一夜没吃东西,眼看着马上天黑要下雪,这样的天气里,即便打不死他们,让二个鬼子饿着肚子冻一夜,肯定也是活不成的,三郎打着如意算盘。
三郎计较既定,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北石坞山口。
去护林人的看山棚子,必须经过一片广场一样的花岗岩石片场。三郎踏上这片石片场,心里就慌了,自己虽是穿的回力球鞋,可一踏上这石场,就是直打滑,一层薄薄的积雪,走三步摔二跤,根本别想跑快,越慌越跑不快。
就在三郎刚要跑出花岗岩石场时,“八勾儿”一声枪响,三郎的后背被重重一击,看着自己锁骨下胸口血花溅飞,随即重重的扑倒雪地里。
接着,石场的另一头传来欣喜的欢呼声:“花谷君,打中了,我打中了,该死的恶棍,我们要将他掏心挖肺。”
“中村君,你太了不起啦,快去看看这个恶棍的嘴脸,要把他的头割下来带回去。”说这话的,自然是花谷君了。
二个追赶的鬼子花谷和中村,见大仇得报,走到三郎身边,先把三郎的三八枪扔过一边,然后把三郎翻转面朝天,见三郎没死还有气,中村站起身,说:“花谷君,太好了,这个卑鄙的恶棍,还没有断气,我们要趁他活着,抓紧将他开膛破肚,方消你我心头之恨。”
花谷答道:“中村君,听你的话,我激动得想哭,我们太艰苦卓绝了,这个卑鄙下流的支那恶棍,我坚决请求,让我先动手吧,我要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中村含笑说道:“好的,很好,你是真正的帝国勇士,花谷君,请欢呼吧,我要高喊,请让我俩尽情欢呼吧!”
“万岁”,“万岁”,“天皇万岁”!
中村和花谷高喊万岁,激动兴奋得热泪盈眶,二天一夜的殊死搏杀,终于取得了胜利,太来之不易了。
中村和花谷喊着万岁,喊着跳着,手拉手,唱起了“马贼之歌”,二个鬼子唱着跳着,突然又象似踩电门似的刹车不动,嗓子眼也象似被什么东西卡死,唱不出了,眼睁睁的看着三郎。
原来,此时的三郎,已经坐起,手里正拿着喜多的那颗**,满脸狰狞恶毒,骂道:“东洋小鬼子,本少爷干掉你们九个,够本了,死后照样再找你们小鬼子报仇。”
中村和花谷不约而同的问:“你会日语?”
三郎那里还肯回答,回了一句“会你个东洋小罗卜”。然后拼尽最后力气喊:“去死吧!”
三郎喊完,拔了**上的保险针,向中村和花谷扔了过去。
**砸在中村胸口上,“叭搭”掉落地上,中村和花谷惊呆了,但也仅是几万分之一秒的惊呆,旋即二个鬼子仰天发出发癫般的狂笑,哈哈哈…………!
“卑鄙的恶棍!真是一只愚蠢的支那猪猡,不知道拔掉保险针后,需要磕击发火引信吗?”
“哈哈哈……”,“哈哈哈……”, “轰”!
中村和花谷的话,三郎坚信他俩没有作伪的必要,因为这世间,敢在即将爆炸的**边哈哈狂笑的,除非是傻逼。
三郎绝望了,恼恨自己对于日本**一窍不通,冤死了自己也不甘闭眼,只能等着被开膛破肚,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就在三郎恼恨自己,恨不得掐死自己的时候。“轰”的一声,不该炸响的**,爆炸了,中村和花谷被脚下的**炸得稀烂。
如此反复突兀的变化,三郎的脑子不够用了,一下子又从地狱升到天堂。挣扎着捡起枪当拐棍,走近几步,察看中村和花谷,这二个鬼子被炸成了大杂烩,算是彻底拆零死透了。
至此,三郎心劲一松,跌坐地上,庆幸自己没死鬼子手上,但现在要想死里逃生,还是千难万难。
大雪封山,在这大山里,现在除了自己和死鬼子,恐怕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况且,自己胸口中枪,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三郎不甘心,亲亲还在等着自己,亲人都被鬼子害了,不能死前见不到亲亲。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自己必须活下去!见到亲亲!
拄着枪,三郎在大雪中艰难移步,他的目标,是护林人的小棚子,只有到了那儿,才有一线生机。
现在正是过年的时候,都在家团圆,大山里,怎会有人?三郎身负重伤,自忖走不出山去,去护林人的小屋,也仅是三郎绝望中的自我安慰,希冀着万一中的万一有人。
从花岗岩石场到护林人小屋,有二里多路,雪下着,地上已有一寸多厚,疼痛,饥饿,疲惫和失血,让三郎全凭一口气,在坚持着向前挪动。走得虽慢,但终究还是到了。
小屋里没有灯光,三郎彻底绝望了,小屋里是肯定没人。这样过年时候的大雪封山,十天半月之内,是不会有人进山的。三郎不甘心,倚门滑落,趴伏门槛上,自言自语:“爹,娘,儿子没用,不能替您二老报仇,无脸见您二老,亲亲,咱俩来生再见。”说完,流下二行清泪,垂下了头。
小屋的门,无声打开了,三郎被一双粗壮的大手抱起。这一抱,触碰了三郎的伤口,痛啍一声。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九儿,快点灯。”
很快,一盏风灯被点亮,凑近三郎的脸。同时,一张络腮胡子的黑脸,也凑近了三郎,问:“小伙子,外面打枪放炮的,是你吗?”
三郎道:“是我,”
黑脸络腮胡子又问:“你是什么人?和谁打?”三郎道:“杀鬼子,报仇,杀了十一个……”
三郎没说完,昏了过去。那黑脸络腮胡子见三郎昏过去,忙和九儿,把三郎抬到床上,说:“失血太多,快止血。”
黑脸络腮胡子说完,和九儿一起,在三郎的前胸后背伤口上上药,各贴一块银元,再敷上草药,绑扎好。又把头顶和肩膀上的伤口包上,黑脸络腮胡子对九儿说:“快去,放三支响箭,把你哥叫来,这小伙子得马上请郎中。”
所谓的响箭,旧中国多为土匪和帮会所用,用作传讯联络,说白了,就是个类似的钻天猴。九儿道:“爹,外面雪下得那么大,哥哥他们能看到吗?”敢情这是父女俩。
黑脸络腮胡子说:“死马当活马医吧,等到半夜,你哥他们不来,咱俩送。”
九儿说:“爹,救人如救火,现在就送。”
黑脸络腮胡子道:“山路下了雪难走,路都看不清,等等你哥,快把风灯挂门口去,你哥来了好找。”
雪,下得更大了,在那片花岗岩石场上,中村和花谷的尸身,已经被雪花盖住。
此时,二条雄健的人影,裹着浑身的雪白,飞一样奔向石场,二人走近中村和花谷的尸身,把它们翻转,其中一人说道:“是鬼子,加上这二个,总共十一个。”
另一个说:“真一,你能肯定这是少爷干的?”
真一道:“肯定是,少爷肯定到了这儿的,没见这二个鬼子是被炸死的吗?咱俩听到的那声爆炸,就落这里了,这该死的雪,把什么都掩盖了,真二,你四处看看,”
真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真一走到石片场进山的那边路口,蹲下,用手拨开积雪,发现了血迹。喊道:“真二,快过来,”
真二忙过来,蹲下看,真一道:“真二,你看,这血滴往里面去了,”
真二问:“难不成是少爷受伤了?”
真一道:“难说,操他爹的,都怪那杂种钱副队长,不然的话,咱俩就能早来一天,也不至于……” 真一的话未完,西北边的雪空里,隐隐传来“呯”的一声响,二人同时扭头看去,又是二声隐隐的炸响声传来。
真一道:“西北方向,二里路远,不象枪声,快走,肯定有情况。”
护林人的小屋内,黑脸络腮胡子父子俩,正在焦急等待,门忽然开了,门开处,旋风般闯进二个彪形大汉,随着也带了一屋风雪。挂门外的那盏风灯,也被他俩提进屋来,不用说,这二人,是真一真二了。
二人手上三支驳壳枪,逼住了父子俩,摘下头上斗笠,浑身用力一抖,撒下一地雪花。
黑脸络腮胡子看二人一般的长相,癞痢头,**子,豹眼狮鼻,一张鲸大嘴巴紧闭,把个整张麻脸,绷得横肉突峻,那尊容,实在是好一付凶恶嘴脸。更夸张的是,二人巨人般的身高,足有二米,差不多顶到了房梁。
黑脸络腮胡子问:“好汉,请问是那路英雄?有何事?”真一真二不答话。真一举起风灯四处一照,见角落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说道:“真二,看住了。”
真一说完,视父子二人如无物,径直走到床前,举灯一照,大喊:“少爷,少爷找到了。”
真二闻言,鬼魅一般闪到床前,喊道:“谢天谢地,苍天有眼,总算是佛祖有灵。”
真一轻声喊道:“少爷,少爷,”见没回答,回转身问:“人是你们救的?”
黑脸络腮胡子答道:“是的,胸口被打穿了,已经止血包扎好,但要抓紧救治。”黑脸络腮胡子见二人口称少爷,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真一把风灯放到桌上,对着父子二人一抱拳,说:“谢谢救命之恩,请问恩公高姓大名?”
黑脸络腮胡子抱拳还礼,答道:“恩公不敢当,敝姓水,相熟的都称呼老汉水老爹,这是小女水莲花。”
真一不再多言,拉着真二“咚”的一声双双跪下,说道:“水老英雄,莲花姑娘,大恩不言谢,请受我兄弟一拜。”说完,二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实实在在的五体投地。
古时形容英雄下跪,多用推金山,倒玉柱。既体现了下跪者的宏大气概,又显示了受礼者的尊荣。把个平常客套的礼数,硬是弄成神圣典范。可这会儿真一真二兄弟俩的下跪,对于水家父女来说,确是感受到了神圣的滋味,不由对这对相貌凶恶的兄弟俩,顿生好感敬意,自己也颇感自豪自傲。
水老爹快上一步,扶住真一真二,说:“二位英雄,快请起,男儿膝下有黄金,水某人受不起,救人要紧,想二位英雄是被我的响箭引来的,真是天意,原本是召唤我的几个儿子的,想不到二位英雄倒是先到了,苍天有眼,注定你家少爷命不该绝。”
真一真二见到三郎,虽然是因为失血,脸色变得苍白难看,但在这样情形下,却是比见了九天仙女还漂亮,直让他俩狂喜不已。真一听水老爹说救人要紧,肚子里的心肝,又从狂喜中惊颤起来。想到临行前,郭振山把十根金条交给自己,一只手紧抓自己的肩膀,仅说了二个字“拜托”,虽只是短短简单的二个字,但其包含的心情,是千言万语难尽,何止千钧之重?
眼下少爷危在旦夕,真二问道:“水老英雄,我家少爷的伤势,有多重?能熬多久?”
水老爹道:“到明天中午应该没问题,只是要当心保暖。”
真一道:“如此就好,水老英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位少爷是我家先生未成亲的女婿,我兄弟二人是护院保镖,我家先生仅生独女,视如命宝,所以,所以……,真二,把门板缷下来做担架。”
水老爹道:“二位英雄,担架已经做好,现在就可以上路。”
真二从怀里掏出一粒鸽蛋大小的药丸,讨来半杯水,把药丸碾碎兑水,慢慢替三郎灌下后,这才说:“可以了。”
要说这个水老爹,他的祖上本是云贵一带的水族人,因为宗族之间的械斗报复,避祸逃到了江南的太湖边,定居下来。靠打渔为生,后来发展到经营无锡城里的粪行生意。但多年的军阀混战,使得大好河山牛鬼蛇神遍地走。水老爹这支水族宗群的生活,越来越无法维持,便干起了水上强盗的买卖。
年前的十一月二十五日,鬼子从太湖西渡,进犯宜兴县及周边地区,顺带着,就把水族村寨也烧杀一遍。水族人性烈,奋起反击,结果是招来鬼子兵更剧烈的报复。一千多人的宗族,仅剩五百多人,逃进宜兴南部山区避祸。
水老爹和水莲花,在这护林小屋里,是充当眼线的作用。三郎和鬼子在山里周旋搏命,水族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害怕露了行踪,恐遭灭族之灾。所以才隐忍不出。
水老爹和水莲花见三郎雪夜来到,又是杀鬼子身负重伤,自然是要竭尽全力救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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