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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回到了教室,这时早已下课了。唐卫明和几个哥们凑了过来开始追问杨帆的情况,杨帆只是没精打采地告诉他们他被开除了,结果教室里一片哗然,坐在杨帆周围的几个学生都想扭头“采访”一下杨帆,可杨帆只是失神地望着窗外,对他们充耳不闻。上午的最后两节课,杨帆当然也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等到了上午第四节课时,杨帆把课桌里所有的书都装进了书包里,装不下的他都给收集到了一个布袋子里。中午放学,他拎着一袋书,准备离开学校。
“告别了,我的二中。”杨帆挤出了校门,回头看了那老旧的教学楼最后一眼。
然而还有更大的麻烦在他后面。就在他跟着人流走出校门后不久,一队混混模样的人半路劫住了他,周围的同学有的开始绕着他们走,但更多的人开始在外面围观了起来。
“他就是那个科学怪人杨帆?”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和旁边的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窃窃私语道。
“是,听说咱们学校最近出现的那些新奇玩意都是他弄来的。”
“他好邋遢啊……”
“估计是三中招的混混们寻仇来了……他可有**烦喽。”一个男生皱眉道。
“听说你就是杨帆?”一个混混走出了出来点了根烟,看起来像是这队人的头头,“你就是学生会的那个科学小子?”
“没错,就他妈是这小子。”一个又瘦又小,尖嘴猴腮的小个子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就是这孙子在幕后照出来一堆炸蛋,弓箭,鞭子什么的给他们用,整的我是生不如死,留下的疤估计这辈子也好不了了,大哥,咱们这次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们……”
“废话也不多说了,直接上吧。”那混混抽着烟说。
随后那个瘦小子一马当先地冲着他的脸给了他一拳。
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呼。
杨帆打了一个趔趄,鼻子里火辣辣的,热乎乎的液体流到了嘴里,尝起来有一股腥腥的铁锈味。接着混混头儿走到他面前,将他放倒在地,杨帆到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他还依稀看见了周围一大群看热闹的同学,唐卫明也在其中,他的脸上混杂着震惊与怜悯。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发现有部分观众都是自己班的同学,但无人敢插手。随后一只漆黑的鞋底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杨帆的眼镜感觉碎了,鞋尖和拳头有如雨点般打在了他的身上。有一个混混还捡了个砖头,但幸亏没往脑袋上砸,要不这一记可能会当场将他砸死;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子还用一把刀割破了他的衣服,混混们嘻嘻哈哈地笑着,不过说来也是,这么一大帮糙汉打他就像玩一样,要不砖头估计早就在脑袋上招呼了。
有个鸡冠头把他的鞋摘了下来扔到了墙头外面,混混们顿时粗野地哈哈大笑:“冯磊你真不是个东西,你给人家鞋扔了人家可咋回家找妈妈啊!”
此时的杨帆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他已经被这一连串的打击给击垮了,所以他只是流着泪,把自己的要害蜷缩起来好减轻一些痛苦。
混混们打的有点累了,为首的那个纹身男朝他的脸上吐了口痰,“妈的,你尽管去报警。”他嘲弄道,“你爹你妈看见你被打成这样然后在朝我们讹点钱他们都得开心死。”
“我没有……妈……妈……”杨帆微弱地吐息。
一名穿着白衬衣的胖子朝马路那头望了望,此时围观的路人开始渐渐地散去,杨帆衷心希望是警察来了,可一想起校长室里的那两个警察他又感到无比的恶心。“不好,妈的来车了,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胖子骂了一句。
“哎,好像是徐哥的车。”那个鸡冠头也望了望,杨帆透过红肿的双眼看到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开了过来,杨帆试着倚着那些散落的书本座起来,但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子随手就给了他一脚:“老实点儿,一会儿哥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天气闷热异常,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在那个领头的面前停了下来,带了一道尘土。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只是简单地穿着一条白衬衫和牛仔裤,头上顶着一个太阳镜,丝毫不像一个混社会的人,倒像是个名牌大学里的学生。
他下车之后,杨帆旁边的几个小喽喽就开始徐哥长徐哥短的问候起来。而徐哥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就绕到车的那头为他的女友打开了车门。一双大长腿晃了出来,腿的主人穿着一身黑色超短裙……
是苏绛。
但她一点也不像苏绛了。她的脸画了淡淡的妆,抹着口红,戴着耳环和美甲,收腕上戴着一个神气活现的手链(脚腕子上也是),男人挽着他,向杨帆走去。
杨帆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杨帆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突然站了起来,他用力过猛,险些又摔倒,旁边的一个人扶了他一把,不巧一滴鼻血滴在了他的胳膊上,那人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那名男子挽着苏绛的手走到了杨帆面前,苏绛似乎正在冷冷地看着他。
“你就是杨帆?”男人问,他的语气竟有些温柔。
“是我……我的意思是,我是。”杨帆语无伦次。
徐哥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向了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子,那小子无缘无故地挨了一巴掌,懵了。“谁让你们打他的?”男人不冷不热的问,“谁给你们的权利打他的?”
一行人没敢吱声。最后是那个鸡冠头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徐哥,事情是这样的……您也许不知道他的来历,可这小子实在可恶……他……”
徐哥打断了他。“够了,我说小李,我他妈当然知道他是谁,要说你们这帮糙汉。”他挨个指点了几位,“趁着学生会把他给踢出去了,咱们正好可以把他给拉拢过来。”他又指了指杨帆,“可是你们这帮饭桶却私自把他打成了这个妈样,你说他还愿意加入我们吗?他比十个你都强,我说小李。喂,孩子,你想加入我们吗?嗯?”
“不,嗯……不是很想。”杨帆撒谎,“我的意思是我还得考虑考虑。”
“这很好。”徐哥说,“那咱们快走吧,万一有个不长眼的报警这事就不好收场了。喂,阿华,你给人家点医药费,瞧瞧你们把他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来,走吧苏绛。”徐哥又对苏绛温柔地说,挽着她的腰上车了。
白衣胖子扔给了他一张信用卡,“这卡里面大概有一千多块钱。”他不情不愿地说,“妈的今天算你走运。”
汽车疾驰而去,那帮人也都骑着摩托走了。此时的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了,他狼狈不堪的直了直腰,掸了掸身上和书包的灰。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一团乌云又开始从西方渐渐地飘了过来,这使得天气更加闷热。
杨帆已经不想加入任何帮派来介入他们的纷争了,杨帆累了。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们确确实实的夺走了他的一切。先是庇护所,然后是学校,最后是他所爱的人……最后失去的东西令杨帆的心滴血。
杨帆低着头,背上已经被扯的稀烂的书包,抱着一摞书,顶着浑身酸疼的身体朝家的方向走去。杨帆毫不理会过路行人那诧异的目光,因为他今天像是条狗似的,被人踩在脚底下。只有弱者,才在乎耻辱。杨帆无端地想到了韩信的台词。
对了,还有苏绛,真是个表里不一的**。杨帆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暗恋的女神竟是如此风俗的姑娘,你真是一个傻子,杨帆。
杨帆摸出手机。“喂?搬家公司吗?今天来我家收拾收拾行李……地址?我这就告诉你。”
但直到搬家公司都快把他家搬空了,杨帆这才想起了他和赵教授的约定,碰巧这时教授来电话了。
“喂,杨帆吗?”手机里传来了一位老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今天晚上八点,快点来我家!我有一份重要资料要给你看。”
“什么?哎呀……不好意思教授,我这里正忙,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我都快忘了。”
“都别管了,就算今天晚上你要和苏绛去开房你也得给我过来,因为这件事非常重要!杨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跟你说吧,你明天愿意和我一起出远门吗?”
“啊?去哪?”
“去哪?”他说,“去摩亨佐·达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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