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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睡啦，别睡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我略微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舞的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
但与她的视线相对后，我又立即闭上了眼睛。
“要是醒了，至少坐起来吧。”舞捏住了我的脸，“还是说......对我的特别服务还不满意么？”
实际上我对膝枕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我和她早已分手，像这样的独处又过于暧昧，令我觉得十分尴尬。
舞上一次为我提供膝枕还是在本世纪初。那时我们之间就存在隔阂了，直到十日谈被镇压之后，舞主动提出了与我分手。那时的我认为舞远离与爱丽丝纠缠的自己是对的，于是也没做过多挽留。
“是你把我搬到这里的吗？”我原本应该在室外，现在却身处一间教室内了。
......
室外......
昏迷前的记忆全部回想起来了。
“水星说给你打了针麻醉剂，我叫不醒你，总不能还让你一直躺在地上吧？”舞坐到了更远的一张座位上，“军舰重新战斗后，这所学校已经没有多少房子了。”
......
我的脸已经烫到不行了。自尊心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将羞耻心逼到了墙角，根本不愿意承认之前发生过的事。然而羞耻心发动了反攻，将自尊心彻底击溃，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险些让我再度昏迷过去。
“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对照顾我的舞说的，也是对被击溃的自尊心说的。
我的败北是不允许存在的。然而鳐灵连我的身体都未曾碰到，就将我变成了一个只会哭泣的废物。想必在这之后，四家的人都会开始培养拥有精神能力的不死人吧。
“变成女孩子之后你的身体也轻一些了，把你搬到椅子上也没废多少力气。”舞的面部倒没有多少表情变化，“而且我更希望你对我说的是谢谢，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道歉了。”
真是出乎意料，她竟然会对如今的我如此温柔。
“为什么现在能露出表情了？”
面对舞的质问，我低下了头。
她以前十分希望能看我笑一次，然而却没能如愿过。
“因为......”原本想说是鳐灵的精神攻击导致的，但又觉得这会显得自己更丢脸，于是就跟往常一样，我选择了沉默。
“和染香，有关系吗？”
！
听到这个名字后，由于还未对自己进行封印，我感受到了比以往更强烈的心痛。短短几秒后眼睛就湿润了起来，但在泪水满溢而出前，舞站到了我的身后，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你的手就用来捂住胸口吧，我知道那里很疼。”舞为我擦干了泪水，“但是我还会接着提问下去，直到你开口给出令我满意的回答为止。”
趁着这段空档，我对自己又一次进行了封印。
“我听说了，你被精神攻击之后一直都在喊着这个名字。”见我不说话舞又开口了，“但我却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她是谁，我之前的前女友么？”
那是我自从到地球之后，第一个认可的人类，也是改变我对人类看法的存在。可由于爱丽丝的出现，她也成为我从到地球之后最大的打击。除了爱丽丝之外，当今活着的人没人知道她的存在。
“你倒是说句话啊......”舞拎起一把椅子，并用它将我面前的桌子撞到了一边，然后坐到了我的正前方。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讲点别的吧。”舞捧起了我的脸。
......
完全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隐瞒了什么，经历过什么，背负着什么。”舞亲了一下我的脸。
“活在当下，不笑。”
！
“你怎么......”她的亲吻对我造成了严重的刺激，但就在我想挣扎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已经被她定住了。
......
虽然可以用念力强行解除定身状态，但舞肯定会被弹飞出去。
“为什么一提起那个名字，你就会那么痛苦呢？”舞的脸再一次贴近了我的脸，“我一直想要了解你的过去，你为什么不肯提及呢？不觉得有些事说出来之后会好点吗？一定要压抑着自己吗？我如此深爱着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为你分担呢？”
深爱着......么？
虽然她与我早已经分手，虽然她现在动不动就难为我，但她此刻流露出的情感，确确实实是强烈的爱意。
可惜我不能回应她。
如果得知了爱丽丝的存在，舞要么被爱丽丝灭口，要么和我一样成为爱丽丝的帮凶。既然是深爱着我的人，我必不能害了她。
但......
“聚集地中的流言是真的，我并不是人类......”
如果是更遥远的过去，也可以告知她一些吧。
“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已经身处在宇宙中了。”我只对影子和辉说起过这件事，“如果换算成地球时间，也要有一百亿年了。当时的我过于弱小，除了寄生其他生物外无法活下去。虽然现在学会了拟态，但还是附身尸体更方便融入社会。”
“现在的这具身体也是尸体么？”与想象中的不同，舞没有因此动摇，仍然通过注视对我诉说着爱意。
“他是个受到校园暴力而自杀的高二学生。我虽然修复了身上所有的伤，但他的大脑还是没有恢复意识。”我回想起了当时的感受，“我与这个大脑同化的那一刻。他的记忆也成为了我的记忆，他的绝望也成为了我的绝望。这与我之前的记忆产生了共鸣，因此产生了一个念头。”
“不想再笑了。”
......
全身突然轻飘飘的。周围的一切都发出了白色的微光，紧接着越来越强烈的光使得我只好闭上眼睛。等到睁开眼睛时，眼中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
“梦吗......”我猛的坐了起来。
......
与梦中一样，我正身处教室内。而且旁边同样有......
“你终于醒了。”舞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与梦中一样的着装，但一没有提供膝枕，二没有那么柔和的表情。
“抱歉......”
“没必要抱歉。”舞拿给了我一部手机，“准则说你击退太刀鱼之后体力不支昏倒了，让我来照顾你一下。所以都是准则的错，和你的关系并不大。”
？
不管准则出于什么目的，既然隐瞒了我战败的事实，自然还是要登门拜谢。就算是要我无偿帮他做什么事，视情况也是可以答应的。
“外面怎么样了？”我打开了手机，却发现根本连接不到缪。
“黑雾追击虫人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其他虫人围攻他。所以准则让军舰再度加入了战斗，同时打开了681号合金墙。”舞望向了窗外，“不过目前虫人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但击杀数只有11个。于是准则决定在下午五点启动学校的自毁装置，目前校区内只能通过人偶接收信号，所以准则临时授权我们可以使用阿基米德。”
学校内部的人工智能么......
令我更在意的是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现在已经是三点五十四分了。
“是不是还有什么要我做的？”我问道。
“校区内的人偶都不属于TD序列，身上的材料强度不够，无法接近军舰和黑雾的战场。所以需要我们前往战场中心通知学校自毁的事。”舞又拿出了一盒针筒，“我这就去找军舰，然后我和他就会撤离。黑雾就由你负责通知，但在你去通知黑雾之前，要先找到男生宿舍里的影子。”
......
“他怎么会在那？”我无语了。
“人偶发现男生宿舍内有个金发女人的身影，但不久后就跟丢了，所以准则派影子去探明情况。”说到这里舞突然满头黑线，“结果军舰的战场正好转移到了男生宿舍附近，影子就失去联络了。后来据人偶报告，军舰疑似在那里使用了糖葫芦......”
......
军舰的糖葫芦并不是以山楂为主要原材料制作出的甜食，而是他被巴修尔那个混蛋带走时学会制作的**。原版大约有一米长，由于杀伤力极大和军舰拒绝透露制作方法，军舰最终在四家的施压下把**修改成了二十厘米的袖珍版，因此得名糖葫芦。
但就算是二十厘米的袖珍版，一发就能把宿舍区夷为平地了。
“我这就去搜救。”一刻都不能等，人命关天不说。这要让黑雾知道了，肯定要把军舰拆了。
“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我收起了那盒药。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撂下这句话之后，舞转身离开了。
总感觉在梦里听到过类似的话，可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梦的内容了。
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呢？
“我把影子给你带过来了。”
！
毫无预兆，爱丽丝突然背着影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么说来......那个金发女人指的就是你？”我突然想起了舞走之前说的话。
“剧本竟然没告知这段时间我会遭遇什么，结果被人偶发现了。”爱丽丝看向手表的表情略微有些不满，“原本在上了五楼之后摆脱了人偶，结果没过多久糖葫芦就在一楼爆炸了。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就要被炸死了......”
虽然早就知道她对这个时代并不是无所不知，但竟然能因为情报不足差点丧命......
今天总算是得知一个好消息了。
也就是说，在她将所有要做的事都做完之后。她可能没机会返回她的时代，而是在这个时代被我亲手干掉。
高兴到都控制不住嘴角上扬了。
“你的封印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爱丽丝正盯着我的脸，“都笑出来了啊......听到这种消息就这么开心吗？”
......
如果不是她说出来了，我恐怕不会注意到自己还没进行封印。
“是不是要到最后一步了？”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的确要到你出场了。”爱丽丝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我现在停止了时间。等时间恢复之后影子就会醒来，让人偶带他撤离出去就好了。这之后你去科技楼4603房间，真正的虫人就在那里。”
接下来就要把自己身上的肉喂给虫人吃了啊......
“那孩子目前已经很接近正常人类了，但还需要进食相当于二十个成年男子重量的人类骨髓，这等会就拜托你了。”爱丽丝提出的要求比之前的更麻烦了，“如果进食量达到进化的标准了，那孩子就会化茧。化茧之后你就可以去找黑雾了，他正好会和虫人克隆体缠斗至科技楼附近。剩下的就靠你的临场反应能力了，剧本没交代发生了什么。想让我做什么就直接喊我的名字，我会按照你的想法行动的。”
她消失了。
......
按照我的想法做么？那么改变剧本的内容也无所谓吧？
“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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