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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的婚事
那是六十年代的事情了,栓子一家有三口人。因为家里穷上不起学,所以他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老爹的病一年比一年重,母亲年纪大了,尽管栓子拼命地干,但是频频的药费,收入也是入不敷出。只好忙里偷闲在收工的时候,从孤山石料厂往石灰窑上推点窑石,挣点钱填补家用。那时候干什么活钱都很少,一斤窑石一厘钱,推一车六百多斤才六毛多钱。
有一天傍晚,他推着一车窑石走到半道上,月亮升起来了,虽然道路非常熟悉,但是在朦胧的月光下,路上有一块石头没看清,车轮碰在石头上哗的一声掉下了一些,车子失去平衡左一歪右一歪,歪了个净。栓子擦着汗疲惫地站了一会,父亲痛苦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心里一阵难过,不觉流下泪来,只好耐着性子又一块一块地装。就在这时来了两位妇女放下工具袋说:怎么这么晚了还推石头?接着二人急忙弯下身子帮着栓子往车上装,装好了,又说这段路是上坡我们帮你拉上去,栓子千恩万谢感激不尽。上去了,栓子只说谢谢!谢谢!没来得及看清她们的脸,只看到一高一矮每人头上裹着一块方巾,又听她们说,别客气,天晚了快走吧!就渐渐远去了。
又是一个雨天,生产队里没活干,栓子到石灰窑上帮工,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这两位妇女,在言谈中,才知她们是临朐来石料场打工砸石子的,是远房姑嫂俩,刚来没多久。嫂子中等身材饱经风霜的脸,穿着朴素粗俗,是一个典型的山村农家妇女。人们都叫她翠英嫂。另一个个子高一点,却是花季妙龄的姑娘,墨染似的头发月季花一样红的脸,衣服得体美丽,透出一股秀气,大家都叫她玲子。栓子得知那天傍晚帮他装石拉车的正是她们俩,是住在自己村东头吴大爷的家里,于是栓子又说了很多感激话,并说,出门在外不容易,有什么困难事情,需要帮忙的,不要客气,尽管来找我。
秋天到了,一天玲子在河边洗衣服,太阳快落山了,正准备往回走,外号叫小霸王的庆子碰上了,此人不干正活,依着爸爸是供销社经理本事通天,各部门都有熟人,叔叔是村支书,连生产队长也怕他三分。他看到玲子长的漂亮垂涎三尺,时时搭话处处找理由靠近她。“今天没干活在洗衣服呀?”庆子嬉皮笑脸地说。玲子只答应一声没再理他,于是他指着旁边的一块玉米地又说:“这是我家自留地的玉米,去掰上些回去煮着吃,不老不嫩正是时候。”玲子感到天快黑了,进玉米地没有好事,不由得警觉起来,庆子看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拉着玲子的胳膊往玉米地里拽,边说:“别客气,客气什么。”玲子大喊大叫,庆子立时掏出了尖刀逼近了她的胸口。“再叫,再叫就捅死你!”渐渐地到了玉米地深处,玲子灵机一动,说:“庆子哥不要这样,把刀子放下,我一个女人家有啥本事,我答应就是了。”玲子放慢速度解着衣扣一面观察庆子的行动,正当庆子心潮澎湃大喘粗气缷衣解裤的时候,玲子瞅准了机会一脚向庆子的裤裆踢去正中小鸡子处,疼得庆子捂着下部在地上滚来滚去地叫娘,玲子看事不好拔腿就跑,跑到了吴大爷家向嫂子告诉了此事,嫂子正做好了饭等着她,二人饭也没吃就跑到栓子家去了,求栓子赶快想个办法,栓子说:“不要紧,你俩来我家住,院子东边有两间小东屋,如果他来躲在屋里不要出来,他不敢怎样 。”
再说庆子,被踢得不轻。玲子穿的是布底山杠子鞋,庆子在玉米地里躺到满天星斗才站起来,劈拉着腿勉强回了家,不敢对娘老子说,只说喝醉了酒掉到崖下磕的。过了些日子庆子伤好了越想越气,总想报复一下,一天傍晚喝罢了闷酒来到吴大爷家找人,没有找到,听说玲子去栓子家住了,他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与栓子不和,心想他竟敢与我争女人,因此怒发冲冠地来到了栓子家,砰!砰砰!敲门。栓子敞开大门说:“是什么事这么急?”“你家有贼,把他叫出来。”栓子看他来势汹汹心里便有所准备,说:“有什么贼,胡扯,”“是你把它藏起了!”
“藏起谁来了”?“玲子!她常常偷我家的玉米煮着吃,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和她算账!”“算什么账她今天进城办事去了还没回来。”“放屁!”说着就往里边闯。“这是我的家说闯就闯,不准进来!”栓子猛力一推把庆子推地倒退了几步,他羞恼成怒,说:“好!有本事你出来!”栓子冲出来站在一旁,“有理说理不要欺服外乡人!你做的丑事还有脸来找人家!”庆子面红耳赤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栓子一手挡开二人抓在一起,在场地上撑起了葫芦架扭打起来,庆子有一股蛮劲,栓子有一股刚劲,真是镇关西碰上了鲁达,栓子看看久不能取胜,心生一计把身子往下蹲了一蹲,庆子顺势向前压了过来,栓子瞅准了他的下巴和面部,蹭地一个弹跳,栓子刚剃了头,头皮像钢锉一样从他的下巴嘴唇鼻子一擦而过,只听得啊!的一声,庆子双手捂着脸蹲了下来,嘴唇鼻子流血双眼流泪嗷嗷直叫!弯着腰往家跑,边回头恨恨地说:“你等着!”哈哈……笑声夹杂着口哨声,围观的人有的笑得弯着腰直不起来,有的笑得前仰后合。庆子的家人知道他的本性,怕丢人显眼没来找事。而栓子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也就没给他张扬丑事。从此一切相安无事。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严冬来临。一天夜里,二老睡觉少忽然听到小东屋里有哭泣的声音,第二天一早,二老便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栓子,栓子急忙去问翠英嫂,嫂子说:“家里人捎信说玲子她爹得了急病住院了,挣的钱又不多工资还没发下来,因此心里又急又难过……。”栓子说:“这好办,我刚卖了一头猪和一棵树共一百五十元钱,于是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亲说:“我是慢性病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放心,救人要紧,你先把钱给玲子吧!”栓子把钱给玲子送去了,玲子说什么也不要,栓子说:“是借给你的”。“借给我我也不要,大爷也要治病急需要钱啊!”栓子的母亲过来说:“孩子,先给急病的人用,你大爷往后慢慢地治,收下吧。”随后翠英嫂也凑上了二十元,玲子感动地紧紧握住栓子娘的手哭了,’“不要哭孩子,不要哭,快走吧,你爹爹一定会好起来的。”栓子把她送到汽车站上。看她上了车,摇了摇手说:“替我问候大爷大娘,勤问医生细心照料,办法总会有的。”玲子深情地看了栓子一眼,点了点头。栓子站在路旁一直看着汽车远远地西去消失在远方。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福。第二年,史无前例的*****风靡全国,栓子的爹爹被打成历史反革命,说他解放前是三青团员,曾任国民高级小学校长为反动派培养人才。(解放后,教了二年,因身体有病辞职。)红卫兵说他不为贫下中农出力,是阶级敌人。应和地富反坏右一样对待。
秋天,在大队办公室场地上筹集忠字粮(除去公粮以外所奉献的粮食表示对党的忠心)大家纷纷往场地上倒最好的地瓜干,庆子把瓜干放在一旁,坐在麻袋上看风景,等到栓子搬起麻袋往上倒的时候,还没倒完,庆子立时搬起麻袋哗地一声全倒上了,夹起麻袋溜走了,栓子抖抖麻袋正要走,被队长发现了一把拉住说:“大家都把最好的地瓜干拿出来,你为什么倒上冻了的变色的瓜干,并且把碎地瓜皮也掺上了?”不论栓子怎样表白队长就是不信,于是了报告大队!把他带到办公室.。
晚上批斗会开始了,低头弯腰,拳打脚踢,直到半夜才回家。爹爹知道后病情更严重了,不住地**,母亲在一旁流泪。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呀!什么时候是个头呀!”真是破屋遇上连阴雨,逆水船偏遇上顶头大风,一天夜里,队长叫他到河边看抽水机,因给父亲买了点药去得晚了些,不想机器被人暗中缷去了一个零件,队长和造反派说他是对社会不满,破坏生产。栓子心里冤屈,不服,跳着叫骂打伤了一个揪斗他的人,二罪并罚被逮捕了。翠英嫂不再打工了回到了家乡。玲子得到消息后,心急火燎地带着钱赶到了栓子的家,不喊大娘喊了一声娘,趴在老人的肩上哭了起来,“娘!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可了不得了,孩子!你怎么来了呀!快离开,你不能在这里受罪!”“我不怕!你们得有人照顾呀!”玲子里里外外打扫了卫生,给二老洗了洗攒下的衣服,栓子娘感激不尽,玲子说:“不要见外,从今天起我就是您的亲闺女。”玲子虽说是不怕,但也怕庆子来找事,幸亏老天睁眼,不几天,庆子在两派武斗中死了。事件正在清理中。玲子抽空去监狱中看了栓子,四目相对不知喜还是悲,玲子的脸黑了瘦了,一双明丽的眼睛陷在眼窝里,栓子看着哭了,流着眼泪说:“你怎么来了呀?大爷的病好了吗?谁在家照顾?……。”“不要紧,娘家有我哥,你放心。”“真是的叫你受委屈了,可是……我说不定三年五载才能出去呀!”玲子悲伤中透出温和,说:“不要紧,好好保重身体,我等着你。”
一晃二年过去了,尽管玲子无微不至地关怀,象对待自己的亲爹亲娘一样,可还是没有留住二位老人的命。是近族、亲戚和玲子相继安排了二位老人的后事。玲子又回到了她的家乡,与父母哥哥一块生活。
命运就是这样地捉弄人,一九七零年秋天,玲子的哥哥在砖厂砌烟囱,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把一条腿跌成了残疾,生产队里照顾他学了鞋匠,摇着三轮车赶集下乡掌鞋,一家人的生活虽不算宽裕但也说得过去。可是哥哥的婚事却成了问题,一年一年地说不上,时间不等人,在农村年龄大了更不好说,这可急坏了二位老人,想来想去毫无办法。一天,忽然张媒婆来提亲,意思是换亲,说刘家庄刘成贵的儿子,也有残疾失去了左臂,可人家是小学民办教师呀,挣工分也不少,说不定到后来转正成了公办教师,那可是国家干部呀。况且他还有个妹妹长得也不错,这也是两全其美的事,二老一听满心欢喜地告诉了玲子。玲子听了一百个不答应,心里只有她和栓子的海誓山盟,可父母为难地说:“我知道你们的事,孩子,我们也对得起栓子,不欠他的呀!再说他几年才出来,你不答应,那你哥哥可咋办呀?咱张家也不能绝后啊!到后来我和你娘能闭上眼么?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了。”玲子哭了,哭的死去活来。
晚上,乌云遮住了月亮,她思来想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和栓子的感情经历像演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出现在眼前,可父母的恩情大如山呀!老天爷!我可怎么办!怎么办呀!院子里一阵狂风刮过,电闪雷鸣暴雨击打着梧桐叶,就像敲击着玲子的心,她的心快要碎了。去告诉栓子吗?那不是要他的命吗!她哭了,像院子里的雨。
栓子被发配到甘肃参加一项工程去了,玲子给了他一封信,信里说我替你尽到了你应有的责任,你务必保重身体,暴风雨过去了,春天定会来临。
又过了四年,栓子在服刑中勤劳能干表现突出获得了自由,回到家里满院杂草丛生,已是人去楼空,屋子里灰尘污垢,蛛丝满窗。悲凄之情,油然而生。草草吃罢了婶子送来的晚饭,恨不得第二天就去看望玲子,听人说玲子已经有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去也不合适,不去又不忍心,最后下了决心还是不去的好!只要玲子幸福比什么都好。栓子是一个勤快人,虽说屋里屋外拾掇的干干净净有条有理,但一个人四角空空冷冷清清,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正是春天公社抽调民工支援嵩山水库建设,栓子便报名跟随民工队伍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工地,可是工程任务还没有分下来,他便顺山路游玩散心,登上山顶,仰望蓝天白云长空万里,放眼西去,群山峰峦起伏重重叠叠无边无际,看脚下苍松叠翠山泉流水,登上悬崖一声长吼,声音响彻山谷,惊的山鸟乱飞,惊出崖下一对野鸡咯咯!咯嗒!向远处飞去,……。栓子长出一口气,顿时心旷神怡,觉得还是活着好。玩了一会看红日西沉便顺山道向宿营地走去,经过山脚下一块梯田,听到孩子地哭声,有一位妇女在责打孩子,一边说:“你知道妈妈栽这几棵地瓜秧多不容易!从山下挑粪,从远处挑水。刚結地瓜你就拔了多可惜呀!”栓子听声音有些耳熟,就走了过去,“大妹子孩子还小不懂事,不要……,”正说着四目一对,两人惊呆了,玲子的嘴巴张了两张,啊!的一声撇了撇嘴,眼泪刷地下来了,“是你……你……你还……活着!我不是做梦吧!”栓子瞪大了眼睛,千言万语梗塞在喉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说了一句:“玲子这不是做梦,太阳还在天上呀!”原来是有人误传,说栓子在甘肃工程队爆破的时候死了,玲子听到消息后,又受了一次严重地打击,呼天抢地哭了整整一夜,彻底绝望了。只得听从父母地劝告,跟了那位民办教师,婚后夫妻恩爱,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宝宝,日子过得刚有起色,不想公公得病去世了,真是祸不单行,又隔了二年,丈夫得了脑溢血也去世了,眼下只有玲子照顾婆婆和孩子一块过日子。玲子擦了擦眼泪微微一笑说:“这都是命啊!阎王爷夺去了我一个亲人;又语无伦次担心地说,你成家了吗?栓子摇了摇头?玲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说:没想到老天爷又还给了我一个更亲的。”栓子听了激动地哭了,玲子也在悲喜交集地哭着诉说了她的一切,过了一会,栓子说:“你和孩子老人身体都好吗?”玲子点点头说:“都好。”“那你能让我和你撑起这个家吗?”玲子点点头说:“我盼望着呐!”他们双手握得紧紧的,眼睛相互深请地望着对方,抱在了一起,久久不能分开。他们的举动吓哭了孩子才放手,太阳更亮更红了,仿佛在庆祝他们人生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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