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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夜徊我在路上艰难的走着,每一步都像是陷在看不见的泥沼之中,泥沼之下还有着数不清的亡灵拖拽着我前进的步伐。
路的前方,是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走不到头的码头。
很快我就发觉到这只是一个无比讨厌的梦,幸而一旦当人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时,就会变成清醒梦,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当中将此解释为潜意识的强念力再现。
我终于从现在的困境中挣脱开来,走到了码头边,眼前的风景在抽离而扭曲的碎片中显得格外的梦幻,如果是在现实中我大概会拍张照片做个留念,但我明白,这只是我的潜意识里,擅作主张用各种记忆碎片拼凑起来的梦境。
因为……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想深埋在心里,再锁上无数道门的记忆。
蓝色裙子的少女就这么从我眼前坠入水中,我脚下的木质桥墩也突然崩塌,我就这么落入水中,大口大口的水从鼻子呛进气管里,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用鼻子喝可乐这么让人难受,即便是在梦里面居然也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
对,梦真的是太丑陋了,它总是会擅自把我们想埋在心里面的丑恶回忆给刨出来,然后自以为是的加工成梦境给我们看。
少女在水中直直的盯着我看,眼睛因为泡水过久而变得水肿,但确实,正在盯着我看,因为这个少女正在不断的向我逼近,逼近。我想挣脱开来,动作却因为水的阻力而见效甚微,拼命的挣扎只会让我的体力消耗的越来越快,我估摸着自己醒来后,大概会发现自己已经流了一身的汗,至少需要拜托一下老板娘把我的被褥都给换一套。
少女终于漂浮到了我面前,在水中张扬的头发丝将我牢牢的捆住,手臂,脖子,直至伸进喉咙里,少女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不堪,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感觉自己,正在被这深邃的黑暗,给吸进去,再也逃不掉了。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把我从床上惊醒,身上的睡衣果不其然都被汗浸湿了,梦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零星的几个片段,我疲惫的站起身,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穿着工作服,颇有姿色的保洁员,似乎被其他人叫做阿兰来着,阿兰:“啊啦!何先生你的头发全都湿了。”阿兰担心的看着我的脸。
“没事,刚做了个噩梦,到时候能帮我换一套新的被子吗?”
阿兰点点头:“对了,到早餐时间了。”
“好,谢谢。”我现在还在遭受着刚刚梦魇的后遗症,完全没有心思维持着无用的社交,阿兰把屋子里随便收拾了一下之后,我就往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
这里是模仿日式风格的一家旅馆,专门给我这样想暂时逃避尘世的旅客准备的,当然这里的顾客大部分都是一些来避暑的富家子弟,他们似乎是因为想追求什么闲情雅致,而特地跑到这个大山里面的旅店。
这里附近有一处露天的温泉,算是这家旅店一个金字招牌,说实话我也是被温泉吸引过来的,我刚出了门,隔壁一对新婚夫妻也刚好从门内出来,看到我礼貌性的点了下头,妻子看上去长相一般,但是穿着都是相当有品味的舶来货,丈夫则相对的来说朴实一点。妻管严?倒插门的女婿?从两个人走路的前后位置至少能看出这两个人在婚姻关系上的不平等,这样的丈夫估计会过的很憋屈吧,我理想的婚姻状态可是两个人相互扶持平等的关系,这时候助手的脸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赶紧拍了拍脑袋,晦气!
妻子向丈夫抱怨着旅馆里的一个小孩子,似乎那个小孩一直在欺负旅馆里的猫,晚上不时的能听到猫的惨叫,尽管被训斥过好几次,但是在小孩的眼里,他只是在和猫玩而已。
两个人一边埋怨着,一边往楼下走。我也跟在后面,前往一楼提供的一个小餐厅,随便要了几份碳水化合物,就吃了起来,正当我思量着今天该去哪里闲逛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男孩子稚幼的声音:“你是何琛对不对?那个梦境侦探!”
餐厅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我却只想把头埋进桌子里,周围的人果不其然的骚动了起来:“何琛?” “最近好像都没听过他的消息了,原来跑到这里来了。”“不会是附近又发生什么命案了吧。”四周尽是这样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孩子,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上去约莫12,13岁的少年,脸色活像刚剥完皮的橘子,说不上黑,更偏向于得了黄疸那样的颜色。
我还没有开口,少年就丝毫不懂礼节的往我旁边的桌子上一坐:“你到这里来是为了破案的吧!”
我摇摇头:“你认错人了。”
少年:“我才不会认错人呢,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观察着旅馆里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杀人犯?”四周又是一片骚动,所以我才讨厌小孩子,他们总是以为世界都是围着自己转的,因而总是随便的大声说话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这似乎是年幼的孩子内心深处自我保护的本能,必须大声的吸引大人们的注意力以保证自己始终处于他们的焦点之中。
我用桌子上的饼蘸了会儿碗里的汤:“我只是在想待会儿要去哪里玩而已。”
少年翘起他那纤瘦的脚:“真无聊,还以为能看到尸体了呢。”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不怕看到死人吗?”
少年抬起了他的下巴,想要向我夸耀他的经历,果然连这点都是个小孩子:“怕什么,我早就看过死人了。”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吸引到我的注意力了:“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少年:“我七岁的时候就看过了。”少年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板娘拉住后衣领拎了起来:“这孩子又在瞎说,快回去看书去,不要打扰客人。”老板娘说完不无歉意的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推着少年往里屋走:“作业写完了吗!”
少年大声的嚷嚷着以示抗议:“我真的看到了!”
老板娘似乎对这样的情形屡见不鲜了:“知道了知道了。”然后就把小孩子给带走了。
餐厅里又恢复到开始的样子,虽然四周有些视线不时的瞟到我这边,但是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满不在乎的打着哈欠,收拾了一下自己吃剩下的残渣,放到回收餐具的位置,就走出了餐厅。
我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而陷入了长时间的梦魇之中,整整大半个月都处于随时会惊醒的状态,慢慢的开始被保洁员怒斥我掉发严重,助手看到我始终萎靡不振的样子,便建议我到这家旅馆里面修养一段时间,再继续工作,我也自知自己的状况再继续下去,怕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便欣然同意了。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转了很多趟车,路越往山里面就越窄,路边的野草也不禁变多,最后车实在开不进去只能徒步行走,看到沿途的荒凉让我不时的产生是不是走错路的疑问,因为这无疑是往深山老林中去,这种地方不说旅馆了,连住户都不会有的吧,我在心里面埋怨了助手几句。好在天快变色的时候,终于远远的在一个山腰的位置看到老式房屋的屋檐。
我从餐厅里出来后,就随便的从路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了起来,这里确实足够的远离尘嚣,但是同样的,也真的没有东西可看,要是登山爱好者或者恐怖片爱好者估计会喜欢上这里吧。
远处还有一些寒蝉在叫着,我皱起了眉头,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用木棍和蜘蛛网,做成捕蝉用的工具,要是现在也有这个闲情逸致倒也不错,刚起了这个念头,就去问老板娘借了一个开山路用的柴刀,还被老板娘提醒了这里经常有蛇经过,我权当是个玩笑话。
但是在我没走多远,看到这些被杂草掩盖住的山间小路时,我不禁有点心虚,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我抱着侥幸的心理,用柴刀制造着响声,提前提醒这些爬行动物,在我被吓晕之前,还是希望你们能提前感知到人类的威胁啊,说起来有人说过遇到蛇不能直着跑,因为蛇并不擅长曲线运动,当然也有人说蛇的视力不好,遇到蛇千万不能动,这一点我只能说半对半不对,蛇确实很难定焦静止的物体,但是蛇对体温还是很敏感的。
扯远了,在这种幽深的山林中的确容易胡思乱想,不过倒是出奇的让我没再想起这段时间让我心烦的事物了。
这时候背后突然传来物体和草丛摩擦的沙沙声,应该不会这么巧吧,我的脑袋飞快的运转着,遇到蛇要怎么来着,直线跑还是曲线跑?对对,要静止不动才对,刚冒出这个念头,我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遇到爬行动物我就会陷入暂时的大脑短路,所以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我的脑回路,请千万不要责怪我,因为我觉得所有人碰到爬行动物都会像我一样慌乱才对,我这只是人之常情,嗯,就是这样,我自我安慰着。
这时候只要我假装自己是一个刚刚来到蛇之国的路人,诚心诚意的向蛇之国的居民们表示我只是一个诚心诚意路过的路人。不对不对,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背后的威胁上面来。
我走了几步后,声音也跟在我的后面移动,背后的那种沙沙声让我不禁汗毛都站了起来,这种时候如我这般怂的人肯定是拔腿就跑,没想到背后的声音也跟着我快速的移动,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我停了下来,背后的少年一下子没刹住直接撞到了我的身上。
“哎哟,你停下来干嘛。”少年埋怨起我来了,孩子的天性,永远不会是自己的错,这时候要是助手还在旁边肯定会来怼我:“你不也是从孩子成长过来的吗?”但不好意思,我小时候可没这么皮。
我装作很凶狠的样子:“你跟在我后面干嘛?”
少年正了正头上的鸭舌帽,擤了一下鼻子:“你是不是在找破案线索?”
这孩子完全不怕我,看来我得换个策略了:“我正想抓几条蛇炖汤喝,你要过来帮我抓蛇吗?”我露出阴险的笑容,对,没有人不会害怕爬行动物。
少年从身后拿出一个麻袋,朝着我半打开一个口子:“你是要抓这个吗?”
啊咧?好奇怪啊,这和我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不应该是用他那还没有变声的声音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尖叫着跑走吗?那个麻袋里装着什么?应该不会吧?不不,绝对不会的吧!我把脑袋伸向少年递给我看的麻袋口,几条蛇之国的居民正在朝着我吐着蛇信子,但我知道这绝不是欢迎我的样子:“这……这……可……真……真……巧……巧啊。”
少年歪着脑袋,把麻袋递给我:“你要的话,我就都给你了。”
混蛋!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展现出小孩子天真无邪的一面啊!不对,这是佯攻,绝对是佯攻,这家伙在找准机会坑我一把呢,正常人谁会在麻袋里放蛇啊,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啊?蛇之国的居民啊!请给这家伙天谴啊!
我赶忙摆手:“不……不……不用了,我……我还是……喜欢……喜欢自己……自己亲自抓。”
少年好奇的盯着我看:“老哥你声音怎么在抖?”
可恶啊!这家伙绝对是在羞辱我吧!果然,果然所有的小孩子都是恶魔!
我把视线转移到另一边:“我……我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少年好像终于明白了,点点头。
现在的我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嗯……你明白就好,那我……就……继续找蛇了。”说完就转过身朝林子深处走。
少年突然兴奋起来:“啊,我知道哪里蛇最多,我带你吧!”
“我回去了。”我冷冷的回答道,然后朝回去的方向走去。
少年赶紧拉住我:“唉?我才刚逃出来,为什么现在就要走啊?”
我镇静的说:“你要是跟在我后面迷路了,到时候老板娘肯定会怪罪我。”
少年指着和我走的方向完全不一样的方向:“但是回去的方向是这边啊。”
啊咧?我环顾四周,嗯……的确,这几条路看上去好像都,嗯……一模一样。
我温柔的对着少年笑了起来:“那大哥哥我再陪你玩一会儿吧。”
少年兴奋了起来:“好啊,好啊,是破案子吗?”
这孩子怎么还想着破案子?我笑着说:“那就到我房间里去吧,我给你看看我平常破案子会用到的梦境仪器。”
少年:“好啊好啊!”
真麻烦,我虽然一瞬间露出了厌烦的表情,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在保留我的自尊的情况下,还能回到旅馆。
在回去的路上,我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光太。”
光?很少见的姓氏。
光太似乎对马上就能看到我平常破案子用的设备感到非常的高兴:“到底怎么用梦境破案子的?”
虽然很麻烦,但是看到他这么高兴的样子,想想就满足他的愿望算了。我解释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梦吗?”
光太摇摇头。
“目前普遍的观点是人在睡觉的过程中,大脑仍然在对我们记忆中的资讯进行巩固和整理,这时候放出的脉冲,被意识脑读取到,就变成了各种梦境,当然实际情况可能更加复杂。”
光太打了个哈欠,果然对这个年龄段的来说太难懂了吗。
“简单点来说,就是把我们的记忆中的信息提取出来,变成梦境,所以我们才会经常梦见以前的事情,……”
蓝色裙子的少女……不对,我赶紧晃了晃脑袋,接着说:“其实就是大脑提醒我们不要忘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光太还是一脸无趣的表情,果然取悦孩子的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光太:“那你是怎么知道谁才是凶手的。”
“人会撒谎,但是梦不会,你越想忘记什么事情,试图抹去真相,梦境反而会展现的更加清晰,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梦境仪器来进入嫌疑人的梦里面,就能找到真相了。”
光太听到这里兴奋了起来:“那用了那个机器我不是也能当侦探了?”
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容易被一点点的小事给煽动,我笑着回答:“那当然不会,梦境是对各种记忆碎片的整合,所以非常的抽象,有时候会把两个人的身体特征给整合到一个人身上,比如你在梦里面可能会看到一个有着你爸爸的胡子,却长着一张你妈妈的脸。”
光太吐了一下舌头:“感觉好恶心。”
这家伙还是好好的学习一下礼仪吧,至少给我回去好好的为每天都能吃到热乎乎的饭道歉啊!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光太刚要进去,我就拉住了他的后衣领,指了指他的麻袋。
光太把麻袋递给我:“你不是要炖蛇汤吗?”
出于礼节性的回复:“你去拿到厨房吧,就说晚上要喝蛇汤。”
光太麻溜的跑到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面就传出了工作人员的尖叫声。不一会儿,光太又拧着麻袋跑了回来:“那个老太婆不愿意炖蛇汤。”
我无奈的扶着额头:“那你就拿去放生吧。”
光太:“OKOK。”
“你别就在院子里放啊!!!”
我带光太进了屋子后,拿出一套两端附着电极的头戴设备。
光太露出鄙夷的眼神:“就这?”
臭小子别小看他啊!这可是目前唯一能把电波转换成可视画面的技术,以前可是只能看到波动图的。
我忍住怒意:“嘛,反正就是这个机器,就能让我们进入别人的梦境了。”
光太:“什么嘛?不就几根电线嘛?”
电线……我努力不让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出来:“凡事呢不能只看外表,这玩意儿可是破案神器。”
光太依旧嘴上不饶人:“就这咋破案子。”
我心里面那卑微的好胜心站了起来:“别看它破破烂烂的……”啊咧,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可是靠着它解决了不少悬案。”
光太:“做给我看看。”
“给你看什么?”
光太:“我想看看你怎么用这个破案子。”
“要有案子的时候我才会用得上,没案子我就用不了。”
光太站起身:“切,真没劲。”说完门都没关,就离开了。
唉,aibo,果然只有我才能理解你的美妙之处,我小心翼翼的把梦境仪器给收了起来。
那之后的晚上果然也没喝上蛇汤,泡了会儿温泉,就回房间去了,隔壁屋传来了那对新婚夫妻的争吵声,似乎是女方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感到不满。
确实,要是我新婚旅行来到这种地方也会生气的吧,虽然这里确实适合疗养身心,但是对于刚刚结婚的夫妻来说还是少了点刺激,说起来我以后会和谁一起进行新婚旅行呢?和助手吗?我的脑海里快速的回想起助手平时对我的辱骂,嗯,只有她是绝对不会的吧,绝对不会和她结婚的!对!要是和她结婚还真不如天天在家玩galgame呢,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不是flag吗?这话绝壁是立了一个flag吧!糟糕,看来以后只能和助手结婚了。
外面的虫鸣声虽然吵了点,但是却出奇的有着助眠的功效,来这边之后,做那个讨厌的梦的次数越来越少,果然只是入侵别人梦境带来的后遗症吧?这样的话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之后,我和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到了外面,又恰好和昨天一样,住我隔壁的新婚夫妻也走了出来,对我礼貌性地点点头,这时候的太太笑着和丈夫说着昨晚终于没有听到猫叫声了。
这么一说,昨晚好像确实没有听到,我伸了个懒腰走到下面的餐厅,却看到不少人都围在中间的一个餐桌上。
餐厅里的气氛明显和昨晚完全不一样了,我问了一下离我最近的一个老人:“怎么了?都围着干嘛?”
老人看了我一眼:“老板娘的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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