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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如云与云逸登上浮云庄后面的“云月台”,欲箫管合奏“玉门月”。这“玉门月”曲子,相传乃是西汉著名乐人“协律都尉”李延年所做,主要反映了当时戍边士兵的慷慨悲壮情感。
李延年非同一般,不但能歌善舞,还擅长乐曲的创作,且有很高的造诣,技法新颖,技艺高超,曾经为司马相如等文人所做诗词配曲,还能将西域地区的乐曲和乐器与汉乐曲融合创新,改做用于宫廷仪仗雅乐,对后世音乐风格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云月台位于浮云山庄后面山谷中,一东一西,有两块巨大的墨黛石,犹如被快刀削掉尖头儿的竹笋般耸立,平坦的顶上能够容纳两个人席地而坐,两块巨石中间是一个小石潭,山上的泉水流到此处,地势低洼,便积水成潭。
云逸坐在东面的石头上,慕容如云坐在西边的石头上,头上是一轮皓月,脚下是一汪清潭…
形如芭蕉叶,阔约一亩园,镜花水月虽缥缈,佳人美景却是真。
潭边儿横七竖八地堆砌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青石,整个情境,就如同天然的戏楼,有舞台,有坐席。
齐王、闾大飞、飞鸿、豆蔻等人,就在青石上坐下,准备欣赏这世间玄妙天音了。
月色中,云逸身着白衣,如同温润幽放玉兰,慕容如云身着粉衣,恰似晨雾出水芙蓉…
众人正沉浸在镜花水月中时,耳听得潭水中发出“嘀…咚…”的一声响…
扭头看时,原来半山腰处,浮云庄剑女竹心,玉臂轻扬,将一块儿如同鹌鹑卵大小的青石子抛进谭中…
玉落清潭声传耳,平静水面起涟漪,明月随漪动,箫管齐婉鸣,一曲“玉门月”,紧随涟漪生…
疏勒河水瘦,荒漠秋草枯。一春万物醒,再春人心苦。岂不知物醒与心苦,新月弯银钩。
盘城夜如昼,烽火随风悠。一战膀臂断,再战沙埋骨。岂能料臂断与埋骨,寒月挂枝头。
草屋冷风漏,双亲老泪流。一说两声叹,再说心煎煮。岂不闻声叹与煎煮,满月照哀愁。
少年英气透,从军为复仇。一吼马蹄劲,再吼敌颤抖。岂能知蹄劲与颤抖,冷月望碉楼。
云逸箫声深邃幽远,如云管音响亮清脆,二人时而独奏,时而合奏,时而如涓涓细流出山谷,时而像滔滔大河落断崖,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一轮明月照万里,春风几度到玉门,梦里两滴思乡泪,同时同月同此心。
“玉门月”渐渐音稀声止,可是众人的思绪却未停歇,好像这慢慢扩散的涟漪,尽随着箫管之音,去了那不远万里的西域古城关塞,仿佛看见那屹立城头的无畏勇士…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玉门挂月,冰刀热血!
生老病死寻常事,最是恐惧属帝王。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让儒生方士炼丹寻仙,以求长生不老,结果仍然一病归西,后世的帝王莫不如此,明明知道不可能长生,但还是极尽所能求长生,最后都落得个遗憾终生。
自古以来,大凡有权有钱之人,对死亡的恐惧往往大过穷苦百姓,因为生活条件优越,所以贪生,若是颠沛流离,或者遭受不解之病痛,生不如死,那当然无所畏惧了,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便是这种心理了,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亦然。
也就是说,你不要把穷人逼到不怕死的境地,倘若连命都不要了,便与你以死相博,大不了同归于尽,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凡事勿做绝,总要留给别人一条出路,于人于己都是有好处的。
皇孙进宫的喜悦,并未让这位皇帝拓跋珪兴奋多久,因为处在这个位置的人总是欲望无穷,得陇望蜀的,彻头彻尾的野心家,他把孙儿拓跋焘接进宫来,不是什么**,而是要保护起来,因为他认为只有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是安全的,就是连齐王都不能信任呢。
“金石散”已经让这位皇帝陛下产生了很深的依赖感,有些东西如果不加节制,一旦上瘾,那就要不断增加次数与数量,否则不够刺激,这和赌博、吸毒、吃辣椒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断加大的剂量,对身心产生了极大的副作用,拓跋珪时而清醒,时而暴躁,有时候头疼的几欲爆裂,有时候又兴奋异常。
阴光不得已,也不断加大“发散”药物的剂量,董必见状很是担心,如此下去,必然会走到穷途末路,船到湍急江心处,断缆崩舟怎奈何?
到时候恐怕自己也性命难保,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你本身就处在这风雨飘摇的孤舟上了。
道武帝“发散”完,回到天文殿,内侍长岳延觐见,拓跋珪眉头一皱,“嗯,让他进来吧。”
岳延跪倒,“有两份要紧奏折,一份是陈奏,一份是密奏,请陛下定夺。”
“密奏先放下,陈奏你看看是什么事情,说给朕听就行了。”拓跋珪右手拳头轻轻拍打着额头。
岳延打开奏折,快速浏览一遍,“陛下,这份奏折是中郎将尉迟壮从北边发回来的,言说宜都公穆崇,病逝在北行途中,请陛下处置。”
关色接过密奏,哆嗦着放在龙案上,拓跋珪眉头锁的更紧,一看封套,上有一根白色鹅毛,嗯,这是白鹭司的人秘密奏来的,“你先下去吧,朕自会处置。”
岳延转身出了天文殿,此时内侍来报,说丞相参军高涛殿外求见,拓跋珪听罢,略感惊诧,哼,这高涛来的真是时候啊,父亲高泰去世,非得要丁忧(守孝)三年,这还不算,三年满了借口身体不适,又告假两年,真是奸猾的很呢。
其实,这高涛可是聪明人,借着父亲病故之机,暂时远离是非的朝堂,看风波尚未停歇,又借口身体不好,休养了两年,韬光养晦,如今卫王遇冷,觉得时机来到,便又现身了。
“臣高涛参见陛下,愿陛下福寿康泰,龙腾万年!”高涛紧走几步,金阙之下跪倒扣头。
拓跋珪看着跪着的高涛,差点笑出声来,“高丞相你这嘴巴,真是比那八哥儿鸟叫的动听多了呀…”
“陛下说什么都对,老臣虽然远离朝堂,但心中时刻思念陛下,陛下如同红日皓月时刻让陈敬仰。”高涛言辞飘忽。
“哈哈哈,你这伶牙俐齿啊!”拓跋珪心里非常受用,哪个人不喜欢听好话呢,“赶紧起来吧,正好有事儿要你处理呢。”
“谢陛下隆恩。”高涛起身,“不知陛下有何旨意,老臣要弥补过去逝去时光,为陛下分忧。”
“关色,把奏折给丞相看看吧。”拓跋珪说着,还是用右手慢慢捶打着额头。
高涛看罢尉迟壮奏折,心中不禁有些悲凉,宜都公穆崇也是精明之人,功高盖世,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看来还是要稳重些好,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启奏陛下,臣以为穆崇虽然犯下不赦之罪,但念起乃开国元勋,两次救主与危难之中,跟随陛下南征北讨,立下功劳,臣以为还是应该封号表彰。”高涛说完,看着拓跋珪的反应,“这样可以安那些功臣之心,彰显陛下仁爱宽厚之德。”
“嗯,你说的有道理,朕已经宽恕于他了,那就死后册封谥号吧。”拓跋珪说,“明日常朝商定。”
拓跋珪打开白鹭司发来密奏,原来是宇文疋所陈奏,密奏中说,相州刺史、司空庾岳,在平整陛下赐给的南宫房地时候,身着华贵艳丽衣服,行为举止,规格诸事,都按照皇帝的礼制,野心勃勃,似乎存僭越之心…
拓跋珪看罢,怒从心头起,头上青筋蹦蹦,一双虎目圆睁,心想,这庾岳乃是鲜卑庾氏部落,做事一贯恭慎修谨,为将有谋,治军清整,深得我心,没想到尽然也像拓跋仪、穆崇般,坏了良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拓跋珪越想越生气,一腔怒火冠顶门,浑身热血尽喷张,“关色,赶紧命人召贺兰义进宫!反啦!反啦!都要造反啦!”
声音在大殿中“嗡嗡嗡…”串响,震得人两耳发聩,关色弓着腰,赶忙跑到店门口儿,操着公鸭嗓,“宗林啊,赶紧去传贺兰义!陛下要召见他!快去!”
“遵旨,奴才这就去!”殿外传来小黄门儿宗林的声音,紧接着听见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高涛站在殿中,眼睛一转,“陛下,臣先行告退…”
拓跋珪看着躬身而立的高涛,心中暗想,你到是小马好调头,想脚底下抹油,甭想,若不是你这几年还算规矩,我早就要你命了…
朕要让你见识一下,也好敲山震虎,“丞相啊,你先在这里吧,一会儿朕还有事呢!”
“臣…,遵旨。”高涛只好又扭身重新站立在一旁。
天文殿中一阵沉默,似乎能够感到拓跋珪身上散发出的愤怒,能够听见他心脏“扑腾…扑腾…”急促而有力的跳动声…
此时,一个内侍走进殿中,声音颤抖着,“启禀陛下,齐王殿下请求觐见,说有要事奏报。”
拓跋珪慢慢抬起头来,“嗯…,让他进来吧…”
齐王走进天文殿,眼睛余光看到丞相高涛站在那里,关色在身旁,慢慢给父皇捶着肩头,父皇眉头紧锁,他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心中感觉,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
“儿臣参见父皇。”齐王撩衣跪倒,“祝父皇龙体康泰,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你有什么要事?”拓跋珪情绪略微缓和。
齐王看了一眼旁边儿的高涛,心中有所顾忌,拓跋珪一摆手,“说吧,丞相是朕的股肱之臣,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的…”
高涛心中一阵感动,看来陛下对自己真是恩重如山,没有什么比皇上对臣子的信任,更高的荣誉了,自己今后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实,这就是作为皇帝的驭人之术,古往今来,没有任何帝王对任何人是彻底的信任的,早就被杀死多少回了,哪能轻易登上皇位?
这就是“疑人要用,用人要疑”,但是说的时候,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呢。
齐王施礼,“启奏父皇,儿臣昨日见了柔然郁久闾部族的世子闾大飞,得知柔然内部发生骚乱,那闾步浅欲夺堂兄闾步浑的国主之位,闾大飞特地向我大魏求救,请出兵平叛。”
拓跋珪一边听,一边不住思索,“嗯,请大魏出兵平叛,这可是大事儿,出兵打仗那是要死人的,还有粮草,非同儿戏,再说了,这万一是柔然的诱敌之计,是个陷阱呢?”
齐王听罢,拱手说道,“嗯,父皇所虑极是,这里有柔然国主闾步浑的金牌…”
关色接过金牌,放在龙案之上…
拓跋珪看着金牌,“呵呵,这金牌可以仿制的,这世子也可以顶替啊!”
齐王躬身施礼,“所以儿臣以为要先探听虚实,然后派出精锐轻骑,迅速出击,擒贼先亲王,只要先把闾步浅捉住,那便可以平叛,且闾大飞承诺,若大魏出兵帮其平叛,便率兄弟与部族归顺我大魏,请父皇三思。”
“高丞相以为如何呢?”拓跋珪问站在一旁的高涛。
高涛心中明白,听到陛下问自己,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启奏陛下,臣以为,自古以来,这北境都是中原之患,而对北方之地,一直是剿抚相辅之策,今柔然发生内乱,确实是个机会,若那世子能够归顺大魏,也是好事儿,至少可以削弱与制约柔然。”
“嗯,其实朕心里明白,无论是真是假,都没有干系,只是相机而动罢了。”拓跋珪说,“目前北境还是应该用安抚之计,等将周边扫清了,缓过手来,在对付柔然不迟。”
拓跋珪右手拇指,轻轻揉着右侧的太阳穴…
高涛说,“不过,老子有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这用兵从来都是大事儿,不能草率,要有万全之策才是。”
“嗯,机会稍纵即逝,还不能耽搁,齐王你有何想法呢?”拓跋珪问道。
齐王说,“启奏父皇,儿臣以为,应该采取‘声东击西’之计,在边境佯装调动军队,造成要趁柔然内乱之机,出兵剿灭的假象,然后派出几百轻骑扮作柔然人,突袭闾步浅的中军,擒贼擒王,只要捉住了闾步浅,那就可以平息内乱。”
高涛毕竟是大魏的丞相参军,对于行军布阵还是有些见解,“嗯,这声东击西之计倒是可行,但有两个关键点要把握住,一是声势一定要做的真,做的像,要让北部之兵,还有镇兵,务必以为要趁柔然内乱进攻柔然,二是要排出有勇有谋的人统领轻骑,方能成功。”
齐王躬身施礼,“高丞相所言极是,这就要降职北部大人贺狄干,调动中兵还有镇兵,在边境做足声势,至于这轻骑,儿臣想亲自率领宗子军,再挑选些勇士,直捣那闾步浅巢穴。”
“这,臣以为不妥,齐王殿下身为皇子,万金之躯,岂可亲身冒险,万一有个不测,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倘若殿下随队,那士兵心中忌惮,必不能全心杀敌。”高涛赶忙阻止,但心中明白,对于太子之位的争夺已经渐渐白热化,这是齐王想急于立功呀。
他话锋一转,“臣以为齐王殿下可以带领一支轻骑作为接应,万一有变可以相机而动。”
齐王站在那里,心中暗想,这赤云逸果然厉害,事情正在按照他的预测方向发展,原来,在浮云庄中,云逸已经为齐王定好了“声东击西”之策,并言齐王要主动请缨,但陛下肯定不会让你以身赴险,只能让你作为接应。
“嗯,高丞相所言极是,齐王就作为接应吧。”拓跋珪说,“你看谁可以带领宗子队还有轻骑去奇袭闾步浅呢?”
齐王略加思索,“启奏父皇,儿臣以为射鸱都将拓跋干可担当此任。”
拓跋珪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看着齐王,“哦,拓跋干倒是有勇有谋之人,只是年纪尚轻…”
齐王明白父皇之意,这拓跋干毕竟是卫王之子,会不会心存二意,趁机与柔然勾结,“启奏陛下,拓跋干对大魏忠心耿耿,是担当此任最佳人选,儿臣愿担保!”
“启奏陛下,白鹭司贺兰义等候召见!”殿外小黄门宗林高声通禀。
拓跋珪眉头微皱,齐王与高涛躬身,“臣等告退。”
“嗯,下去吧,明日常朝,丞相陈奏穆崇与柔然之事,齐王将闾大飞接到馆驿好生款待吧!”拓跋珪说。
齐王与高涛出了天文殿,高涛那是多聪明之人,知道齐王所想,深感陛下之心,否则怎么能做到丞相之位呢,齐王深刻领会父皇之意,这闾大飞必须先看管起来,一旦柔然用的是诱敌之计,那么闾大飞便是人质了。
迎面正好碰上白鹭司首座贺兰义,见到齐王与高涛,贺兰义面带微笑拱手说,“见过齐王与高丞相。”
“呵呵,贺兰首座快去吧,陛下正等着您呢。”高涛一边拱手一边说道。
齐王看着贺兰义的背景,“高丞相可曾听到什么风声了么?”
“禀殿下,老臣只是听闻宜都公已经过世了,其他并不知情。”高涛低声说着。
北镇狼烟四起,旌旗号角鸟惊。人喊马嘶刀朔朔,铁甲声声战曲鸣。云飞春草青。
自古英雄年少,周郎谈笑江东。四海九州英济济,沙场铮铮刀剑行。满腔破阵情。
北部大人贺狄干奉旨统领北部边境军队,在怀朔镇集结,北新侯、安远将军安通,率领铁骑在怀荒镇集结,做出两路大军直取柔然可汗王庭之势,齐王与拓跋干率领宗子队还有三百轻骑兵,悄悄聚居在抚冥镇,做好突袭闾步浅部的准备。
由于贺狄干的保举,清河王拓跋绍也在怀朔镇,清河王对于打仗那是痴迷了,另外就是也想立下军功,压齐王一头,在争夺太子之位中,占据主动。
那日在常朝上,贺狄干听闻穆崇已死,心中觉得轻松许多,在这场斗争中,自己终于可以占据主动了。
道武帝拓跋珪当朝询问鸿胪卿尚之敬,封穆崇何谥号,经过查阅,最后封穆崇谥号为“丁公”,这“丁”乃是不能有始有终地坚守节义之意,这也许是穆崇一生的真实定论吧。
对于丞相参军高涛回归朝堂,众人还是有所惊诧的,很显然,这是在卫王与穆崇失宠后,汉臣们渐渐形成一股比较强大的势力,虽然眼下还不能与鲜卑贵族分庭抗礼,但至少也能有一席之地,待吏部尚书崔宏回到朝堂后,这股势力会进一步增强。
赤云逸其实已经得到云鼎台并州分座的密报,说柔然两个强大的部落确实发生内乱,国主闾步浑被堂弟闾步浅围困在王庭,正等待世子闾大飞到大魏搬救兵呢。
赤云逸这次与齐王一同来到抚冥镇,带着飞鸿、豆蔻、独孤山等人,协助齐王来奇袭闾步浅,射鸱都将拓跋干带着宗子队勇士百余人,再加上轻骑三百人,整装待发,规划好线路,必须在夜间轻骑速进,凌晨到达营地,趁士兵熟睡发起突袭,一举擒获闾步浅。
此时,闾步浅已经得到密报了,原来贺狄干与其早有勾结,前些时日,几个柔然人秘密潜入平城,被内司监大监訾凤发现,便杀害了訾凤,此案到现在还未勘破呢。
贺狄干将大魏军队情况透漏给闾步浅,言说其实大魏军队就是震慑柔然,别看做出兵分两路,大举进攻样子,其实不会真的进攻,因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本次大魏并未调集粮草。
闾步浅接到贺狄干密信,心中对大魏军队便无所忌惮了,只要困住王庭,那闾步浑就得乖乖投降,这柔然国主就是我闾步浅啦!殊不知,这麻痹大意,竟然阴差阳错地成就了拓跋干轻骑兵的突袭。
残月,水呜咽。山远风轻刀影烈。黑衣乌马潜入夜,星暗悄然边界。轻骑如电击松懈,大意只留悲切。
拓跋干率领轻骑兵趁着夜色,悄悄出了抚冥镇,直奔柔然王庭而去…
齐王与云逸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去轻骑兵们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愿老天保佑,壮士此去功成就,使得边境百年安。
忽然身后几匹快马驰来,飞鸿、豆蔻、王洛等皆警惕起来,手握刀剑,随时准备迎敌…
“殿下!华阴公主不见了!”原来是濩泽公主的声音。
几个人下了马,来到齐王近前,濩泽公主气喘吁吁,后面跟着几个宿卫。
齐王一皱眉,哎呀,事情不妙,这拓跋莹估计是随着拓跋干去袭击柔然王庭了…
云逸看齐王的表情,也猜出了八九分,这华阴公主从小骄纵,一向是不拘小节,行事我行我素,真是缺乏约束,可是也不能就此不管啊!
“飞鸿,豆蔻,你们两个赶紧去追吧,一定要保护好公主。”云逸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字字千斤,二人赶紧上马,飞驰而去…
月如钩,柳如烟,苍山如带,银河缥缈…
趁着月色行进的还有另一支神秘的队伍,白鹭司的首座贺兰义,带着南部辅座宇文疋,还有头目卢靖,后面跟随数十名侯官,直奔相州而去。
原来道武帝派贺兰义奉旨去相州,是要处死相州刺史庾岳,有侯官密奏,庾岳有谋逆之举,这可是罪不容诛,卫王与穆崇的背叛,已经深深刺痛了拓跋珪的心,几十年的同仇敌忾,刀头舔血,尚且心存二意,这世间哪有忠诚可言,又有何人可信呢!
现在看来,在那个纷乱的年代,从东汉末年,到五胡十六国,早已经是礼崩乐坏,诚信全无,更无忠诚厚德,都是从利己角度行事,所以烽火连天刀光剑影,杀人夺物居心叵测。
“首座大人,我们此去相州有何差遣?”头目卢靖问贺兰义。
宇文疋慢慢说道,“卢靖啊,有些事情不要多问,知道的多了,就只能永远的闭嘴了…”
“呵呵,小的明白,只是觉得近些天有些大事要发生,看到北镇军队在集结,难道要对柔然进攻么…”卢靖低声嘟囔着。
贺兰义骑在马上,身体左右摇晃着,慢慢说道,“这些不管你我的事儿,我们只听陛下调遣,你小子要是脖子发痒了,我可以让你去前敌,用你的脖子试试柔然的刀是否锋利…”
卢靖听罢,顿时无声了,毕竟自己还不想到战场,去跟柔然拼个你死我活,这白鹭司的差事儿毕竟还是很体面的,虽然见不得光,但私下也很风光…
“扑棱棱…”路边儿灌木中的几只麻雀被惊醒了…
“啾啾啾…”惊恐地叫着,在暗淡的夜里,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灯,暗夜莹莹点点星。阑珊处,低唱尽歌声。
夜相同,人各处,有喜有悲皆平生;共此时,心不同,佳人依栏思君远,月圆月缺心内明,壮士挥刀用命,尽书豪情。
世子闾大飞与芮芮安,住在平城的馆驿中,举头望月月入钩,低头看地心烦忧,齐王殿下已经说服大魏皇帝,派兵去柔然平叛,希望国主阿耶,能够坚持到大魏天兵降临柔然…
“世子啊,这大魏真是与我们不同,你看这长街灯亮,佳人如云…”芮芮安说,“这二位公主也是生的貌美如花…”
闾大飞看着天边划过的一颗流星,“你就知道看这些,现在我们是被软禁在这里了…”
“为什么呀,干嘛要软禁我们?”芮芮安一脸疑惑。
“这也不足为怪,因为就凭借一只金牌,不能博得大魏皇帝的信任。”闾大飞说,“要是我也会怀疑,不过柔然内乱属实,我们只是暂时被软禁罢了。”
“世子,您说大魏能够平叛成功,救出国主么?”
“嗯,目前看问题不大,大魏兵强马壮,铁骑轻骑都能横扫大漠草原,大河南北,将来定能够一统中原…”
“嗯,世子说的没错儿,大魏确实厉害,看来以后我们还要依仗大魏呢!”
一阵沉默,闾大飞眼前闪过华阴公主的红颜笑靥,还有那柳眉杏眼,柔柳身姿…
嗯,要是想和大魏建立持久稳固的关系,就必须与大魏结亲,自己一旦成了大魏的驸马,那便是永结盟好,可是如鱼得水呢…
对,等到大魏平叛之后,自己就向大魏皇帝提出这个要求,然后再归顺大魏,这样真是一举两得,一来可以抱得美人归,二来可以与大魏建立深度紧密的关系…
钟鼓楼上三更响,夜已深;长街灯火尽斑驳,昼残破;轻骑踏破塞北月,春草折;苍山秀水千年在,岁蹉跎。
听着更鼓,看着灯光,闾大飞仿佛看到了,大魏的铁骑以雷霆万钧之势,如同飞蝗压顶般,正向闾步浅的大营扑过去…
正是:壮士此去不惜死,自古红颜多命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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