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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慧与左瑶心急如焚,几个内司监的差役后面跟着,快马加鞭,直奔晋阳,齐王被囚禁宗正寺,虽然暂时不会有何危险,但夜长梦多,生怕有何闪失,所以一行人昼夜兼程。
因为事情紧急,豆慧与左瑶只能抄近路南行,这日来到阳曲县境内的系舟山,这系舟山传说是上古时期,大禹治理汾河时“系舟信雨”之地,据说“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就出生于此地。
山腰上有个禹王洞,洞外山势雄伟起伏,风景秀丽;洞内九曲回环,奇笋怪石。最宽处能容纳近千人人,最狭窄处只能一人能通过,洞内石花绽放、石瀑飞流、石笋如犬牙、石塔如峰立。
众人沿着河谷小路前行,只见河谷两侧沟壑纵横,支离破碎,谷坡岩石裸露,溶隙渗雨水,岩溶千谷奇。
前面是一片开阔地,众人骑马向前,忽听“吱溜…”一声,一支响箭从旁边树林射出,紧跟着从里面出来三四十人,衣服凌乱不堪,各种颜色都有,手拿刀枪棍棒,拦住豆慧等人去路。
左瑶心中一惊,“慧姐姐,看来是遇到山贼劫匪了。”豆慧看着这些人,并不像山贼草寇,应该是被逼无奈的乡民,催马向前,“各位好汉,因何拦住我等去路?”
“呵呵,因何拦住去路?”为首的一个青年笑着说,“肯定不是要喝茶叙话呀!”
说的话的青年,只生得剑眉虎目,面如皓月,直鼻阔口,头戴青巾,身着短衣,手中拿着一把青铜大环刀,并非恶人之相。
左瑶心中焦急,飞身下马,挥起手中紫微剑,点指着青年,“呔!胆大的毛贼,眼瞎耳聋了吧,竟敢阻截朝廷命官!还不赶紧让开,否则对你不客气!”
“朝廷命官?哈哈哈!”青年人仰面大笑,“我们劫的就是贪官污吏,地主豪强!”
左瑶怒发冲冠,挥动紫微剑冲青年前心便刺,青年并不躲闪,眼见剑尖儿就要刺进胸膛,只见他向左一闪,挥动青铜刀来挡紫微剑,“仓啷”一声,火星儿四溅,左瑶被震得倒退好几步,只觉得膀臂发麻…
青年“哈哈”大笑,内司监的几个差役见状,一拥而上,这些劫道的人一看,也各拿刀枪蜂拥而上,眼看一场激战即将展开。
此时,忽然从丛树林中传来一阵箫声,昆仑冰雪凝魂魄,塞北朔风透骨寒,幽声惊飞林中鸟,凄音卷起黄叶盘…
豆慧听到寒颤凄婉的箫声,芳心激动秋波起,粉面含羞情愫升,没错儿,这箫声只有云郎才能奏出,天下绝无第二人!
伴随着箫声,云逸慢慢走出树林,身后跟着飞鸿、豆蔻,众人皆拿刀枪,侧耳倾听,仿佛泥塑木雕。
为首的青年一见云逸、飞鸿,手一松,“仓啷”一声,青铜刀落地,快步跑到云逸近前,倒身便拜,“原来是恩人啊!袁瑀这里给恩人见礼!”
青年转身,一挥手,“你们赶紧过来,给恩人扣头!”后面的人纷纷倒地,真是瞎子作揖,七高八低,给云逸见礼。
云逸右手拿着凤翼箫,双手抱拳,“呵呵呵,各位侠士赶快请起!”
众人纷纷起身,云逸扭头看着豆慧与左瑶,“哎呀!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内司监的大人们啊!”
“哼!赤郎主!你就不要在这里嘲笑我们啦!”左瑶看着赤云逸,粉面似寒霜,言语如秋露。
青年听罢,问道,“难道恩人认识这些人么?”
“呵呵,不但认识,而且非常熟悉呢!”云逸面带微笑。
“哎呀,我说劫道的!你要是听到箫声还不住手的话,那么我就让你双手尽断!”豆蔻说道,“谁敢伤我慧姐姐,我就要他的小命儿!”
说完,跑到近前,一把抱住豆慧,“姐姐,你说怎么处置这些人吧…”
豆慧听罢,心中一阵暖意,“蔻儿,这些人有没有伤害我们,你干嘛还不依不饶呢!”
云逸来到近前,“嗯,既然豆女郎发话了,袁瑀,你还不赶紧过来赔礼呀。”
青年赶忙来到豆慧、左瑶近前,抱拳拱手,“呵呵,刚才确实不知各位是恩人的好友,袁瑀多有得罪,还望各位恕罪!”
“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不争不打不热闹!”飞鸿在一旁喊着。
一句话,逗得大伙儿笑逐颜开,袁瑀说道,“既然各位都是恩人的朋友,那么就请到山上一叙吧!各位请!”
豆慧有些犹豫,因为担心齐王安危,“这位小郎,我们有急事要回晋阳,就不打扰了。”
云逸看见豆慧如此,知道她心里有些不悦,估计是埋怨自己来到晋阳,没有及时现身吧,所以满脸笑容,“在下这里给慧女郎赔罪了,事情不急在这一时吧,再说了,您这一路劳乏,到山上歇息一下,也正当时呢。”
四目相对柔情如春水,两心相通表面似秋霜,豆慧也不说话,云逸赶忙躬身挥手,“哎呀,慧女郎,您请吧…”
豆慧迈步向前走去,云逸赶紧跟在旁边,一行人向山上走去。
禹王洞在系舟山的半山腰处,众人来到洞中,石桌石凳石台错落,石花石笋石柱纷呈,真是别有洞天,落座后,有人端上山泉水,葡萄苹果等水果儿,袁瑀说,“呵呵,诸位贵客,条件简陋,招待不周。”
云逸问道,“袁瑀,你不在马邑么,怎么跑到这里占山为王了呢?”
“哎,恩人有所不知,阿姐出嫁后不久,那马寿、马刚父子就仗势欺人,勾结官府强占我家天地,阿耶忧愤而亡,我一怒之下,杀了马寿,贪了人命,所以逃亡。”袁瑀说,“流落到这里,遇到这帮山贼,呵呵,是兄弟,就在这里落脚儿了。”
“这里叫禹王洞,我家头领叫袁瑀,正好是天造地设,现在我家头领就是‘瑀王’啦!”旁边一个人说着。
豆慧、云逸等人一听,心中不禁暗笑,这些人没有读经阅典,倒是能够胡乱联系呢。
云逸便问豆慧、左瑶,既然晋阳瘟疫得到遏制,齐王殿下返回平城,那你们为什么有返回来了呢,豆慧便把齐王遭囚禁宗正寺事情简述一边。
云逸问道,“那你们此去晋阳是要干什么呢?”
豆慧回答,“想到晋阳城,让百姓上万民书,洗刷冤情,搭救齐王。”
云逸听罢,觉得事情紧急,“嗯,搭救齐王这倒是个好办法,事情确实紧急,我和你们一同去晋阳,赶紧准备万民书。”
飞鸿说,“袁瑀啊,你在这山沟里面干嘛,干脆和我们一同去晋阳吧。”
“呵呵,飞鸿小郎之情,袁瑀感激,不过现在我人命官司在身,不能连累大家,只能在这里暂时安身。”
云逸明白袁瑀的意思,“袁瑀,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到平城荷竹苑来找我。”
言罢,众人别了禹王洞,袁瑀带领众弟兄,送出山口,大家相互道别,后会有期,云逸、豆慧等人飞马赶往晋阳城。
人生在世福祸相依,苍天厚土风云雨雪。
齐王拓跋嗣回到平城,没有机会来到自己的齐王府,直接被宗正卿拓跋渠带到了宗正寺禁管,贴身护卫王洛赶紧带着护卫回到王府,杜夫人早已得知齐王被囚禁宗正寺消息,见到王洛回来,更是心情沉重。
阖府上下都忐忑不安,杜夫人将王洛叫入中堂,详细询问晋阳止疫救民事宜,并且盘问齐王是否用假汤药之事,王洛便一五一十地将晋阳情况详细告知杜夫人。
杜夫人听罢,才稍稍安心,既然是有人暗中陷害齐王,并且罪魁祸首已经缉拿,那么齐王暂时应该平安,可是蛇咬一口,毒入肌骨,若不及时想办法搭救齐王,恐怕会生出其他祸事。
王洛、车路与夫人一同想办法,车路说,“齐王殿下是遭人诬陷,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就怕有些别有用心之人,抓住不放,那样就麻烦了。”
杜夫人听完,心中又增添了诸多忧虑,“哎…,父皇命那长孙嵩来查明案情,如今只有去找长孙大人求情,让他尽量周全。”
“夫人,左内司与豆慧现在已然返回晋阳,估计是查明真相来搭救殿下,我们这里要尽量拖延才对。”王洛说,“我这就动身去找南平公长孙嵩。”
王洛说完,就匆匆出了齐王府去找长孙嵩,杜夫人此时身怀有孕,再说了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抛头露面,只好在府中等候消息。
长孙嵩与崔宏,此时正在府中议事,其实二人心中都明白,背后可定有人陷害齐王,现在想要洗脱齐王的罪责,肯定要抓到背后真凶,如果吴通一口咬定受齐王指使,那么事情就比较麻烦。
“还有一件最挠头的事情呢…”崔宏说,“如今卫王辅政,这案件审理刑狱之事由卫王掌管,你我都知道卫王的心中所想…”
“嗯,是啊,这陛下不知道如何想的,按照常理,鲜卑贵族若是违反律令,应该指定各族老会同审理,这次怎么会让荀泰与崔呈一起来审理呢?”
“昨日,我彻夜未眠,从头至尾想了晋阳假药之事的原委,齐王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灭绝人寰之事,这点陛下应该心知肚明。”崔宏道,“现在看来陛下的想法,不外乎有两个…”
崔宏喝了一口差,正要细说,忽然有门人走进中堂,双手抱拳,“启禀长孙大人…”,门人眼睛看着旁边的崔宏,崔宏赶忙起身,“呵呵,我先回避一下吧。”
长孙嵩一摆手,“呵呵,崔尚书不用回避!”又对门人说,“有话直接说吧。”
“禀报大人,齐王府的王洛在门外求见您。”门人说道。
长孙嵩说,“哦,王洛来了,赶紧叫他进来,我正有话要问他呢…”
“且慢!”崔宏赶忙阻止,“南平公三思,我以为,现在不能见王洛。”
“哦?我想问问齐王殿下在晋阳的详情,有何不可呢?”
“这个关口儿,外人看来,王洛肯定是来求情的,南平公见王洛不妥,这样反而会让人觉得齐王真的有问题了…”崔宏双目透着精明。
“嗯,还是玄伯想的周全,此时见王洛确实不合适。”长孙嵩说,“你告诉王洛,倘若齐王真有问题,那么本公定会秉公而办,若是受诬陷,也会真相大白的,此时不便相见。”
门人称是,转身出去回话王洛,崔宏重新坐下,“我猜想,陛下这次要一箭双雕,通过此事,一是看看朝中诸王公有何举动,二是要看看齐王作何反应。”
长孙嵩听罢,不住点头,心中很是佩服崔宏,“冀州神童”真是名不虚传,对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那玄伯认为,接下来该当如何呢?”
崔宏双目盯着轩窗,慢慢说道,“一个字‘等’…”
其实,崔宏分析的很是深刻,俗话说,“干活儿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作为下级,要想把事情办好,就要做到洞悉上级的想法与意图,这样办事儿才能达到上级的要求。
当然,结果也会让上级满意,只是要掌握好一个尺度,不能在上级面前,过分显露你的聪明,恃才放旷;否则,一旦遇到嫉贤妒能的上级,就会像杨修与孔融那样,死的悲惨了。
“‘等’…”长孙嵩看着崔宏,“嗯,按照玄伯刚才的分析,这个‘等’真是绝妙之策啊!”
“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夜长梦多,齐王要是久被囚禁宗正寺,会遭遇不测啊!”长孙嵩有些担忧。
“呵呵,南平公尽管放心,齐王不会有闪失,目前在宗正寺还是最安全之所呀!”崔宏说,“陛下真是深谋远虑,宗正卿拓跋渠可是个谨慎之人,还有啊,这背后之人,恐怕现在已经是如坐针毡呢…”
崔宏所言其实一点儿没错,贺狄干心中焦急,赶忙将宾幕昝兴奇邀入中堂,商议如何应对眼下局势,昝兴奇来到堂中,贺狄干便把事情的前后详述一遍。
昝兴奇听罢,沉默片刻,心中暗想,按照目前情势分析,齐王肯定不会做如此悖逆人伦之事,道武帝自是心知肚明,之所以如此,背后定有目的,即便齐王真的做了假药止疫之事,顶多是失察之责,也不会人头落地。
“嗯,眼下看来,那只有一个办法。”昝兴奇说,“想办法让吴通咬住齐王,就说是齐王为了谋取名利而用假药止疫。”
贺狄干信心满满,“哦,这个不难办,吴通的妻儿现在被我控制,他没有别的选择!”
“在下估计,卫王那边儿,估计也会推波助澜,趁此机会除掉齐王,也少了心腹大患。”昝兴奇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排人去给吴通传信儿,让他按计而行。”贺狄干言罢,将贺劳叫入堂中,让他设法与吴通取得联系,让吴通按照计策行事。
贺劳找到廷尉衙门,用重金贿赂牢头儿,说代表吴通家人来探望吴通,那牢头儿不敢惹贺狄干,又能够得到银两,自然应允。
吴通被关在廷尉衙门大牢中,思前想后,按照吩咐,自己只需趁瘟疫发一笔横财就行,可是私自做主给齐王假药,犯下如此大罪,肯定是必死无疑,哎,也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横竖都难逃一死。
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只是可叹妻儿了,想到此心中不免难过,牢门“咣当”一声打开,贺劳提着食盒走进牢中,吴通一看,心中不由一惊,这是给自己送断头饭来了…
贺劳放下食盒,拿出酒菜,放在桌上儿,摆好,“吴通啊,你妻子托我来看看你…”
“我妻子?!你…你是什么人!她们怎么样啊?!”吴通终于抑制不住情绪了。
“呵呵,你先稍安勿躁,不用问我是谁。”贺劳笑着,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压低声音说,“清河王让我给你带个话儿,你要一口咬定止疫假药之事是齐王让你所为,这样你的妻儿自会平安无事…”
“清河王…,这…”吴通有些明白了,这是让自己栽赃陷害齐王啊,如果自己不这么做,那么妻子和孩子肯定就没命了,如果按照他们说的做,自己和妻子还有孩子都没命了…
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是死路一条,一步步走上一条不归路啊,索性还是先死了的好,反正早晚都是个死!
贺劳看着吴通发呆耍愣,慢慢说道,“我知道,你已经知道后果了,想死是吧,没有那么容易的,如果你现在死了,那么所有罪责你自己承担,哈哈哈,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估计要灭门九族了…”
言罢,贺劳转身出了牢房,吴通站在那里,思潮翻滚,反正人终究要死,病死也是死,被杀也是死,溺水扑火也是死,跳崖撞柱也是死,可事到如今,自己却是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真正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了,吴通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竟然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卫王府武威堂上,拓跋仪与穆崇坐在那里,喝着香茶,宇文伯在一旁侍候着,穆崇笑着说,“呵呵,这下好了,坐山观虎斗,看着齐王和清河王互相撕咬,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
宇文伯听罢,面如冰霜,没有任何表情,心中暗想,这穆崇真是蛇蝎心肠,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
“嗯,这次恐怕宜都公失算了啊…”拓跋仪手指穆崇笑着说。
穆崇听罢,有些惊讶,自己的计策基本无有疏漏,“哦?卫王此话什么意思?”
“这次本王不但不会袖手旁观,而且会尽全力保护齐王!”拓跋仪一反常态,剑走偏锋。
“宜都公难道没有看出来么?这是有人陷害齐王,而且陛下将他囚禁宗正寺,分明就是保护。”拓跋仪说,“即便齐王用了假药止疫,那也不会是死罪,顶多是个失察之责。”
“难道陛下这是在利用这个事件来…”穆崇忽然明白过来。
拓跋仪笑着,“呵呵,没错儿,依本王判断,陛下这是在看看,有些人是什么反应呢…”
“卫王真是睿智,我一是糊涂,差点儿酿成大祸啊…”穆崇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宜都公啊,这次我们要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这就上奏折,替齐王求情,你呢,赶紧去御史台,见见那位‘秉正直言,不惜身死’的钢铁御史,宁博远…”
穆崇听罢,“呵呵呵,卫王高明,我倒是很欣赏,也很佩服这位‘钢铁御史’宁博远啊,向来‘文死谏,武死战’,这次该宁御史显示‘钢铁’斗志啦!”
深秋季节,本是少雨时节,“轰隆隆”一声闷雷,吓得穆崇不由一哆嗦,卫王见到穆崇如此,“哈哈哈”一阵大笑,“看来这宜都公也有惧怕的呀!”
宇文伯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心想,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啊,让这惊雷窜进堂中,劈死你这个奸佞阴毒的畜生…
正是:道路本是自己选,怨天恨地悔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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