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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帅坐在分局审讯室的铁椅之中,双手带着手铐被固定在椅子的横板上,所有的私人物品早已被警官拿走了,此时的他脑中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刑罚,也不知道张强被他伤的如何,人死了没有,如果人真的死了,那自己是不是会被判处死刑,或者会被判多少年,监狱里又是什么样子,未来漫长的监狱生活该如何去度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尹帅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姓名?”随着问询警官威严的声音,尹帅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被瞬间拉回到现实中。
“啊,尹帅。”尹帅机械性的答复道。
“年龄?”警官接着问道。
“十八”尹帅被警官看的不敢直视,低着头说道。
“今天在滨水市场持械伤人的是不是你?刀是谁的?为什么要伤人?”随着警官的发问,尹帅如实的一一作出解答,包括前一天付晓等人如何殴打以及敲诈自己,今天又是怎样看见了付晓对李瑄做出的种种不良举动,整个审讯的过程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尹帅对自己持刀捅伤了张强的一系列过程供认不讳,但他没说自己与李瑄曾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只说是同学。
签了刑拘按过手印后,尹帅依旧戴着手铐,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子了,房间里面只有固定的一条软包长凳,并没有关押着其他的嫌疑人,门外有一名警员,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管着他,整个楼道显得异常的安静,而此时的这种安静恰恰是尹帅最不需要的,他迫切的希望能有人来和他说几句话,或者能见到一个与自己相识的人,可以了解到一些外面的情况。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名警员走过来打开了小门,将尹帅叫了出来,接着让尹帅签署了几份不知道是什么文件,尹帅麻木的一遍遍签写着自己的名字,警官在他身边不停的对他说着什么,可他除了自己大脑里的嗡嗡声,感觉什么都听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即将被转送到另外的地方,签完名字后,尹帅一边在名字上按着手印,一边不时地四下里偷看几眼,迫切的想见到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孔,哪怕是孟杰、马海涛等人也好。
接着尹帅被警员带向了门口的一辆警车,这时尹帅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而在分局的门口,尹帅依然没看到任何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失落感。
警车上,尹帅壮着胆子向旁边的一位老警官说道:“您好,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啊?”
“第一次犯事吧。”老警官看了看尹帅。
“嗯”尹帅点头答道。
“去看守所,看你的样子不像个坏孩子啊,因为什么事啊?”老警官向尹帅问道。
“持刀伤人。”尹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唉,年少气盛,少不了做出一些冲动的事,后悔了吧。”老警官说道。
一句“后悔了吧”让尹帅顿时心中五味陈杂,尹帅点点头,没有说话,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流出的眼泪被别人发现。
“到了看守所放聪明点,年轻人,遭这一回难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还是有机会的,以后再遇到什么事要多动动脑子。”老警官拍了拍尹帅的肩膀。
听着老警官的劝说,尹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小声抽泣了起来。
老警官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半个多小时后,警车来到了看守所,尹帅恐惧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麻木的跟在警官后面,被带领着办理完所有的手续,接着脱光衣服后接受全身检查,包括肛门生殖器都要检查一遍,再被全身冲水消毒,剃光头,最后换好了衣服跟着警官去往自己所在的监舍,当然,衣服上所有的纽扣、拉链和绳带等物品都已被去掉了。
尹帅跟着警官来到一间监舍的门口,接着被去掉了手铐,警官打开监门,对着里面说了一声:“老七,给你们舍加个新人。”
“赵警官,够辛苦的啊,这大晚上的还送新人啊?”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赶紧恭维着回答道。
“那有什么办法,来了就得收啊。”赵警官说完一指监舍,对着尹帅说了句“进去吧。”
尹帅稍稍活动着手腕,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迈步刚进到监舍里,一股臭味便袭面而来,正想打量一下这个陌生的环境,旁边就有一人喝道:“蹲下,瞎瞅什么呢?”
赵警官此时已锁好门离去了,尹帅也不敢反抗,乖乖的蹲在地上,接着有一个壮汉走到他的身前,张口问道:“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尹帅蹲在地上,只能看见那人穿的黑色布鞋,却看不见那人长什么模样,但听声音却不像是刚才答赵警官话的人,那也不敢不回答,乖乖的说道:“我叫尹帅,是个学生,因为伤人进来的。”
那人围着尹帅转了一圈,接着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是头回来吗?”
“知道,看守所,第一次来。”尹帅小声的回答着。
“放屁,这是熔炉,是你的炼狱,是改造你那些坏思想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你是虎得给我卧着,是龙得给我蜷着,听懂了吗?”那人一边用力地拍着尹帅的脑袋,一边说道。
“是、是,我听懂了。”尹帅赶忙答道。
问话那人转了个身,向另一人问道:“七哥,这小子还算老实,您看怎么安排?”
“今天我累了,让他先做一晚上官,明天我再教教他规矩。”在屋子的最里面,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说道。
“好嘞”问话之人答应一声,用手一拎尹帅的胳膊“起来,没听见七哥的话吗?好好做你的官去,明天七哥再教你规矩。”
尹帅随即站了起来,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人,小眼,塌鼻子,一脸的横肉,下巴上稀稀拉拉的有些胡子,看起来很凶,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左右。
“这位大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尹帅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手抱拳,满脸陪笑的问道。
那人上下打量尹帅一番,笑道“干嘛呀?还想着以后出去会会我是吗?老子我是西青大斌,随时等着你。”
“不敢不敢,斌哥,兄弟我真是第一次进来,不懂规矩,您别见怪。”尹帅说着往里看了一眼,小声问道:“斌哥,做官是什么意思啊?”
“呵呵”大斌被尹帅的话给逗笑了“你们这些学生,上学都上傻了,这都听不懂吗?让你今天上厕所里睡去。”
“啊?”尹帅一愣,接着看了看四周,这舍里大概一共躺了二十多个人,但也还是有空位置的,便用手一指旁边的铺面,陪着笑说道:“斌哥,这不是还有空位吗?”
“啪”的一声,大斌一个耳光就扇在了尹帅的脸上,嘴里骂道:“妈*的,看你小子挺老实的,让你干啥就干啥呗,还敢扎刺,老子现在就给你过过堂。”接着回头请示道:“七哥,这小子扎刺,别等明天了,今儿就打板子吧。”
尹帅随着大斌的目光望去,见靠里的铺面上懒洋洋的坐起来一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七哥,只是离得远了看不清相貌,那人先伸了个懒腰,接着双腿一飘,跳下床来,趿拉着布鞋,一步三晃的走到自己的面前,打量着尹帅。
尹帅不敢正视那人,只偷眼瞄了几眼,见那人一米八几的大个,相貌凶恶,身材魁梧,光着膀子,胸口纹着一条大龙,两臂上也有文身,但看不出纹的是什么,站在自己面前,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多大了?”七哥看着尹帅问道。
“十八”尹帅感觉喉咙里像堵了东西,回答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啪”,大斌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喝道“大点声音说话。”
“十八”尹帅忍着脸上的疼痛,抬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啪”尹帅迎来的依然是来自大斌的一个耳光,打的尹帅晃了两晃,一脸不解的看着大斌。
“回答之前先喊报告。”大斌幸灾乐祸的笑道。
“报告,十八”尹帅从上午闯下了祸,到这会儿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了,期间一直没吃过东西,大小伙子本就不抗饿,再被这几个耳光一扇,只觉得满眼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听说你因为伤人进来的啊,年级轻轻,下手挺黑啊。”七哥瞪着尹帅,接着说道。
“那是因为…..”“啪”尹帅想要解释一下,话还没说完,脸上便又挨了大斌一记耳光,“说话之前喊报告,记不住是吗?”
尹帅被打的晕头转向,嘴角挂血,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也不管现在自己身在何处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嘴里骂道:“我去你妈的”,伸手就去掐大斌的脖子,要跟大斌拼命。
大斌也算是个老玩闹儿了,从小到大自己都记不清打过多少场架了,能让尹帅这毛头小子占到便宜吗?见尹帅急了伸手要掐自己的脖子,一记直拳就打向了尹帅的面门,尹帅急忙缩手护住面门,哪知大斌这一拳是虚招,脚底下使个绊,尹帅“噗通”一声就横着摔倒在了地上。
“呵呵,还敢还手,有点尿性。”七哥看看躺在地上的尹帅,向旁边众人招呼一声道“卸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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