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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师凡在医院的工作内容就是上午跟着带教老师查房,然后看病程记录或做一些零碎的活,实习生一般都会做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看这里,一类切口一般是指手术未进入炎症区的,还有什么啊?”陶主任站在病人床前问着周围一圈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及实习学生。几人闻声附和,“还有未进入呼吸、消化及泌尿生殖道,以及闭合性创伤手术符合上述条件者。”“嗯……这是定义,你们都清楚的。那这个病人呢,是腹膜外疝病人。来……那个同学,站那么远干什么!你知道病人是哪个病吗,你过来看下,这属于直疝还是斜疝啊”,被叫到的同学瞬间红了耳根,在众人目光下走到前面,旁边有人轻轻提示说斜疝,男生虚虚地说了一句斜疝。好在陶主任也没有一直追究下去。师凡一直记不起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好像是路什么的,他们不是一个带教老师的而且负责的区域也不同便不常碰面,索性也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听说科室里还调过来几个正式的实习医生,今天大查房都在,主任医师带着一班白花花的医生、护士还有几个临床药师一间间地问询查看,挤了满满当当一屋子,陶主任不时地讲解一些临床经验,偶尔还会提几个问题,可把几个实习生听得身体僵直,全程神经紧绷,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点名了。偶尔有病人的负责医生答得不尽理想,陶主任便当着病人家属的面句句开“火炮”,把一群人活活烧成“碳烤烧鸡”,啥声响都发不出来了。
一上午下来,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到十点多钟,师凡觉得脚都快站成**花了,心里直念叨着怎么还不结束,仿佛小时候每周一等国旗下那个冗长啰嗦滔滔不绝还淡的比棉花弹的领导人发言的结束。好不容易完成了查房,众人散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医生办公室里,有人在处理昨天的入院记录,有人填写病历,还有的医生在讨论某个病人的治疗方案。师凡觉得反正现在还没什么事,便对着电脑桌前正在处理一份电子档案的带教医生说:“刘老师,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我今天上午约了心理科的陈老师……”“嗯,那你去吧……等等,白大褂先不要脱,自己本院的聊两句不收费的。”刘立新笑了笑,师凡感谢地向她点了点头。
如同刚从象牙塔里步出来的“穷”孩子,此时的师凡只觉得自己这刚被指认的带教老师真好说话,居然一句话没说就同意她出来了。如果换一个小有资历的人,估计会生出些许冷汗了。看着就会知道,这在职场中是不被重视的体现: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管你,只要你别来妨碍公务,反正你本来也就是个“外人”而已。
“门诊楼……”,师凡来到一楼大厅,看着楼梯旁贴着的楼层分布图示,找到了心理咨询部所在的位置。“四楼嘛”,师凡转头看了看电梯前聚集的黑压压一堆人,又低头看了看时间。呀,要十点半了。师凡当即在楼梯上飞跑起来,在四面涌出窸窸窣窣的人群之间灵活的穿行,得亏自己“占便宜”的体型。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三楼,又看了下时间。嗯……还有五分钟。到四楼时,等待厅里只为数不多的坐着几个人,没有上来时那么多人流攒动的拥挤。
师凡逮到一个路过的护士,问了具体位置,差差赶到预定时间。
对面一袭白衣的男人面露和善地笑着,双脸侧凹出柔和的法令纹,看起来不过四十岁上下。
“您好”“你是这里的实习生?”师凡笑着点点头,道:“是啊。”
关着门的小办公室里给人更多以安全而舒适的情绪,阳光正透过洁白的窗帘扑进房间里来,洒出一大片斑驳的影子。
陈瑞倒过一杯开水递到她面前,笑了笑说:“别紧张,这不是在我接待室里。我们就当平时私下聊聊天,不用太紧张。”师凡明白,陈老师的这意思是不把这算进工作时间里,却也保证不会对其他人透露谈话信息。师凡思绪转了转,接过茶杯,也感谢地笑了下,放松了些神色,问道:“陈老师,我想问下梦游症是怎么样的,除了精神因素、遗传因素,还有哪些因素也会加重梦游症状呢?”“学过精神病理学吗,如果你学过的话应该对梦游症有过大概的了解吧”,陈瑞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师凡点点头。“梦游症在神经学上是一种睡眠障碍,由于患者会在半睡半醒状态下在居所内走动,因此又称为‘睡行症’,一般情况下大多发生在儿童或男性身上。你之前说是你的朋友吗?”“嗯,我也是偶然间才发现的,就是还不是十分肯定……”“夜游症不是发生在梦中的,而是发生在睡眠的第3-4期深睡眠阶段。可以在幼龄儿童的任何时段发生,可持续数年,但进入青春期后可自行消失。”说着他右手手指在桌面扣了几下,师凡看着那只略显富态的手,腕上的表带是银白色的金属节扣,偶尔被光线刺出来的亮芒有些扎眼。“就你朋友的情况来说,要究其源头以我们手头上的一点了解还是不够充足的,专业做法的话我们还要收集更多资料,比方说她的兄弟姐妹及其直系亲属中有没有类似症状,我们也好确定是遗传因素或者其它什么原因。”陈瑞边说边还会做一些生动的动作,十分具有代入感,让师凡本来还有些尴尬的心绪一扫而空,一时也被他深入的解说感染了。
两人聊到午中近十一点半,陈瑞递来一张名片过来,说,如果她的朋友也十分困扰的话,最好早日找到原因,这里随时都非常乐意接受来访者的求助。一面脱着白大褂,嘴里还是热忱依旧。不知道这是否算得上一种职业“素养”,在工作对象面前无论再如何情绪变化也总是保持一贯的表情。一开始的时候,师凡也觉得这个陈医生很是友好且亲切宜人。之前在下面的职员栏上也看见过他的职业称位: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神经科副主任医师。而与他交谈中却从没见过他摆出一些“高人一等”的架子,也是个很好的人呢,师凡想。而且无论说什么他都不恼,有几次师凡觉得他该问烦了,却见他始终保持一贯的微笑,说话越发耐心,字字吐句清晰,直到师凡把自己搞明白了。其间对着他不变的笑脸师凡在心里一面替他的“僵”得难受,一会儿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的“小人之心”又在作祟。
匆匆吃过午饭之后,回去熬到下班。师凡在回家路上一直不停地打腹稿,兜里揣着陈瑞医生给的名片。
到时候怎么跟她说呢,嗯……秋冶,这样的,有些事儿我想跟你聊聊。不对,这太严肃不科学了。秋冶,我们聊聊?不是……秋冶,你……吃饭了吗,正好我买了些糕饼,不如一起……啊啊啊师凡狠狠摇头,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心中不禁慷慨,为什么之前这么胸有成竹,责任心满满的,快到家门口了才言辞匮乏有气无力的是闹哪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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