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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石苗苗的结婚对象是谁？我们需要求证下。”王黯心里盘算着，这个一百万彩礼是跟那一百万保险金有关联。“苗苗没跟你们说？”张新成十指交叉坐起身来。“也难怪了，之前骗我能嫁一百万，现在我给她找了一百万，她又不去了，不跟你们说也很正常。”
“噢！”王黯来了兴趣。“能否讲讲你们的故事？”
“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人也到了年纪，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想让我放手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张新成似乎是习惯了审讯室的氛围，不仅一扫之前的唯唯诺诺，人居然还显得有些得意。
“你说她之前骗你能嫁一百万？这个可以给我讲讲吗？”王黯给张新成倒了杯茶水。
张新成接过水杯，整个人显得十分自在。双手托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因为带着手铐）。“苗苗这孩子吧，比较叛逆，刚上了大学就想跟我分家。我觉得分家也行，但是我得有人养老不是，所以我便要求给我一百万，二十年养育之恩难道还不值个区区一百万？”
“真是二十年养育恩的话，估计一百万都不够，但是何来骗你的说法？”硕伍开口打断。
“大学毕了业，她拿了五万块说是定金，说有人要娶她，会给一百万。”张新成得意的笑了笑。“我当时就半信半疑，能拿一百万娶她的人，会只给区区五万块定金？后来证明我是对的！”
“也是这件事让你突然有了想法对吧？何不自己把女儿嫁出去，毕竟石苗苗这个外貌一百万也是有的卖！”王黯轻轻敲了敲桌子。
“警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做卖。谁不想自己女儿嫁入一个好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再说苗苗一开始不也是想嫁个有钱的，我这是在成全她！”
“如果她真想找个有钱人家，怎么现在会不想嫁了？”
“唉”张新成突然叹了叹气“这事怪我，本来都商量好的，苗苗嫁过去给他当儿媳，谁知道最后他反悔了，说要不嫁给他要不就不要了。我觉得虽然人是年纪大了点，不过家里有钱，苗苗过去也是享福的，后来也同意了。谁知道苗苗死活不嫁，所以才跑到这来的。”
“你这个‘他’指的是是谁？”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媳妇跟别人跑了，留下他们爷俩。后来他发了家，想给儿子找个媳妇，谁知道他自己起了色心。他家做房地产生意的，很有钱！”张新成脸上闪过一丝丝羡慕。
“他叫什么名字？你放心，只要能证明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女儿对你的起诉就没用了。”王黯上前将张新成的手铐打开。
“警察同志，你可不要骗我？”张新成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心想进号子感觉也不过如此。
“审讯是有录像的，不会骗你的，放心好了！再说警察怎么会骗人呢？”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叫何万玉，跟我一个村的，你查下就知道了。”
“谢谢你的配合。”王黯拍了拍张新成肩膀。“你女儿是不可能起诉你了，她昨晚就死了。现在跟我们聊聊，你跟何万玉合伙，逼死你女儿的故事吧！”
“警察同志，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怎么我就合伙逼死我女儿了？”张新成一时间有些懵。“你是说苗苗死了？”
“没错，昨天晚上被人闷死的，就在你一直监视的那座房子里。”王黯声音一沉。“你还不认罪？你不仅跟踪石苗苗两天，被她发现了还不死心，拿报警来跟你讲道理都没有用是吧？”
“她是说过我如果再跟着她，她就报警让人抓我，可我只是想劝她回去结婚。我这平常鸡都不敢杀一个的人，哪敢去杀人啊！”张新成显得有些慌乱。
“昨天你一直跟踪石苗苗，直到她下午下班回家，跟随她一路回到住宿公寓。大约在五点半左右，你看到她点了外卖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拿，而是放在了门口。你知道你的机会来了，于是你便趁着石苗苗开门拿外卖的时候，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涂有***的毛巾将其迷昏，本来是准备强行带她回家结婚。但你却见色起意，因为其衣着暴露，一时没忍住玷污了她。等你冷静下来后却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王黯向张新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冤枉啊！我冤枉啊！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虎毒还不食子，我怎么可能杀害自己女儿啊？”张新成虽然内心慌得一批，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虎毒不食子的前提是自己的孩子，至于像养女这样的，死了就死了，对吧？”王黯步步紧逼。
“人就算养条狗养了二十年也会有感情的，何况是条人命，我怎么可能下的了手？”张新成在冷静过后开始逐渐反驳。
王黯看着逐渐镇定的张新成，感觉自己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混混不可怕，动脑子的混混才可怕，特别是提前还有准备的，就是不知道这位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虽然他一开始可能只是为了反驳自己的家暴。
“你口口声声说冤枉，那为什么死亡现场会有你的指纹？甚至在卫生间还有你的**。”王黯决定赌一把。
“不可能！不可能！”张新成突然脑子一片空白。“我明明带着手套的，而且事后还擦了的。不对，我是故意没擦干净，该死！”
“一会带他去比对，马桶上的**十有八九来自于他。”王黯附耳跟硕伍说了句。
下意识点点头，硕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王黯。
“老实交代，昨天下午你在什么地方？”王黯知道，面前这个男子，不管之前对石苗苗母女做过什么，但他现在是绝对不希望石苗苗死，因为这直接关系到他的钱。
“下午吗？我在，我在……”张新成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你在石苗苗租的房间里对吧？”王黯继续发问，攻击着张新成的心理防线。
“可我四点前就离开了，我真的没杀她，苗苗不是我杀的！”张新成显得有些恍惚。
“你在死者房间里做什么？怎么进去的？”
“我有钥匙。我就是好奇，进去看看。”
“钥匙从石倩手里弄到的吧？”
“是的，费了我好长时间才弄到。”张新成显得有些颓废。
“打了她几次？”
“基本上天天……”张新成突然眼神一亮顿时缓过神来。“警察同志我没杀人。我承认我是在自己女儿房间呆过，这也不算犯法吧？”
“未经本人允许，擅自闯入他人房间就是非法侵入住宅罪，即便是你女儿也不行。”王黯严词厉色的说到。
“当时我知道苗苗快回来我就走了，我真的没有杀苗苗，再说杀了她，钱不就打水漂了。”
“在这里说话是讲证据的，你怎么证明你没杀人？”王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以目前死亡现场收集的证据来看，给你判个蓄意谋杀罪轻而易举。”
“我之后一直待在宾馆，前台知道我一直在房间里，你们可以问她！”张新成突然想到自己回去时，宾馆前台跟自己打过招呼。
“前台有跟你一直在房间待着吗？谁知道你会不会溜出去作案？”
“我……”张新成看了看一直在审讯室很少出声的硕伍。“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警察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没想到你也是个空有虚名的骗子。你们破案就是靠冤枉好人的吗？”
王黯没想到张新成被逼急了，居然会调转矛头攻击硕伍。
“冤枉？好人？你刚刚在死亡现场**过，随后死者就遭遇奸杀，你盯梢死者，逼得死者以报警威胁。你告诉我你是被冤枉的？你跟我说你是个好人”硕伍冷冷的看着张新成。
“我是劝女儿回去享清福！”张新成顿时就萎了。
“当**还立牌坊，卖女儿就卖女儿，说的那么好听！劝女儿用下辈子换你幸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那朋友估计也不是啥好鸟。你女儿已经遭受你二十年家暴之苦，你还想换个火坑再把她推进去？”硕伍说话语速很慢声音也不高，但是张新成脸色却越发的苍白。
“我……”张新成低下头，不敢直视硕伍那直指人心的眼神。
“说得好！我现在以故意伤害罪以及非法入侵住宅罪起诉你，喊冤去跟法官喊吧？”王黯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新成。
“知道为啥不直接起诉你故意杀人吗？”硕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虽然我知道你是个人渣，但是我办案讲究证据，只要案情还有一丝疑点，就不会轻易给人定罪，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案子。”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苗苗！”张新成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到。
“那就老老实实把你来找死者做什么，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硕伍拍了下王黯，意示他从桌子上下来坐好。王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顺手掏出手机，在手里把玩着。
“我来这就是想劝苗苗回去结婚的，我已经征得她妈妈同意了，石倩不仅告诉了我苗苗住址，还给了我一把房间的钥匙。”说完张新成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钥匙。“就是这把！”
“是房东给的原装钥匙不会错。”王黯拿出自己的钥匙比对了下。“这钥匙我去配过，因为是老式锁的缘故，就算是配钥匙也很难找到原来的样式。”
“你到了林海之后呢？”硕伍接过钥匙看了看。
“我到了林海以后没有直接去找苗苗，我在她住所边上找了个宾馆住，毕竟她住的是个一居室，和我一起住不太方便。”
王黯白了白眼，跟你一起住？人都准备报警抓你了。
“宾馆名称？房卡也给我吧，我派人给你收拾下行李。”硕伍反倒是很淡定。
“祥瑞宾馆，307房间。”张新成边说边掏出房卡。
“之后你就跟踪了她三天？”硕伍接过房卡看了看。
“两天半，我是上周五下午到的，周六我没敢去，一直到周日才开始早起就跟踪的。”
“你到了是不是直接就去石苗苗住所了？”硕伍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开始逐渐联系上了。
“对，我当时直接就去了！”张新成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我怕她会提前知道我来，所以想知道她还在不在。当时我正好看到她跟一个小孩出小区，于是我便一路跟着她，直到来到一个广场。她一直有意无意往我那边看，我感觉我似乎是被发现了，所以我就先走了，怕引起她警觉所以周六我也没去。”
硕伍点点头这就跟王浩说的对上了，周五跟踪他跟石苗苗的就是面前这位。
“你这虽然跟踪技术不咋地，但是脑子挺好使哈！”王黯忍不住打趣道。
张新成看了看王黯，眼神有些幽怨，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夹在手上的烟点上了。
硕伍瞪了王黯一眼，王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收起了嬉皮笑脸，顺手将烟灰盒给张新成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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