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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发现的线索并不多，清理的很是干净，死者的手机找到没？”硕伍看了看老丁。“暂时没有，手机号码一直定位不上，很可能嫌犯将手机卡取出扔掉了。”老丁摇摇头。
“调查下附近的手机维修店，看有没有人回收到报废手机，或者来路不清楚的二手机的。”硕伍略微思考了下，如果是自己处理，不管是扔河里还是下水道深处，找回手机的希望都很低。只能期待手机是被随意丢弃，这样还有被人捡到的可能性。
“我这就去安排。”老丁点点头，走到角落开始打电话。
“我们现在掌握的最有用的线索，应该是王黯所提供的证词，不过有些细节需要跟书记获取的其他死者邻居的口供对比一下。”硕伍拉过白板将粉笔递给了王黯。
“我昨晚将整个下午我能精确的时间点与时间段汇总了下。”说完王黯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在黑板上开始书写，硕伍不时地在边上进行补充。
十分钟后，王黯将所有线索汇总到了一起。整个案子的经过，大致已经明朗化：
4：43-4：46石苗苗回到家中的具体时间（根据王黯的游戏回放精确的）
5：27-5：31石苗苗的外卖送达时间（根据王黯在家模拟还原点餐速度预估）
5：37陈媛媛手机上外卖下单时间
5：52陈媛媛手机上外卖送达时间
6：02-6：07石苗苗出现在卫生间的时间（根据王黯吃饭速度预估）
6：37-6：39石苗苗的死亡时间
6：55-7：00王黯曾感觉楼上有人在走动
7：06-7：13王浩祖孙两人发现死者一直到报案的时间段
7：19民警齐贺与民警秦西抵达现场（出警记录）
7：26刑警丁奇与法医杨道明抵达（出警记录）
“以上就是我以自己的行为时间做参考，所还原的死者在昨天傍晚的大致行为经过。跟你获取得证词的相符不？”王黯询问的看了看书记。
“我这边的口供还没你整理的详细。不过死者收外卖的声音和你是一致的。”书记认真比对了自己记录的口供，完事不忘朝着王黯竖了个大拇指。
“现场完全看不到有外卖残留的的包装袋以及食物残渣，但是死者腹中确实有食物存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根据食物锁定下死者所食用的那家餐饮店，确保死者生前确实有点过外卖。现在外卖软件记录很完善，根据店家后台可以轻松找到送餐员。”王黯用粉笔将外卖圈了起来。
“根据死者腹中未消化的食物成分，死者生前曾经吃过汉堡，鸡肉可能是鸡翅也可能是鸡腿，还应该喝过可乐。”道明补充道。
“这件事就交给书记去办吧！”硕伍拍了拍书记肩膀。“你如果遇到麻烦可以问下王黯，多跟这小子学习，以后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好的！”书记点点头，看向王黯的眼神有些火热。
“赵哥，你可以利用死亡现场定位，将送餐范围内的商家批量筛选下，找到符合条件的商家，利用送餐软件上的电话地址，上门挨个询问就行。”王黯有点受不了书记的眼神，不过这个方向毕竟是自己提出来的，所以该提醒还得提醒，能够早一分钟找到线索，就可能多一分破案的希望。
“你先去吧，先现将符合条件的店家整理出来，再一个个上门询问。快餐店订餐数量多，店老板不一定记得住那一单，所以你必须去核对手机号，避免遗漏或则错过。而且不排除受害者是直接在店里吃的，等下我让老丁把调查到的死者上班地点发你。路上有可能经过的快餐店，你都要着重问下，带着照片问昨天是否见过死者本人。”王黯毕竟不是刑警，硕伍又重从新交代了一番。
“是！保证完成任务。”虽然书记声音很大，但是语气中略显得底气不足。
“虽然快餐店订单多，但是受害者点外卖的时间点并不是用餐高峰期，应该会使调查轻松不少。再加上送餐普遍是用的电动车，符合范围不会太大，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的。”王黯拿出手机加了下书记好友。
“等下我拉王黯进微信群，大家加下他微信好友。”硕伍那一代人给电话习惯了，现在虽然微信很普及，但是往往给完电话后，就会下意识忽略加微信好友。每当意识到新时代的产物在影响着每一代人，硕伍都有种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感觉。“书记你找到商家后联系下当时的送餐员，让他过来警局协助调查。”
书记加上王黯微信第一时间发了个抱拳表情，意思是以后多多关照。王黯笑着回了个握手，表明大家是互相帮助。两人相视一笑，书记便离开了。
“如果送外卖的没有问题，那么我们的着重点应该在这！”硕伍将‘6：55-7：00王黯感觉有人走动’圈了起来。
“不是错觉吧？”老丁毕竟还是偏稳妥，只凭感觉还是有些欠考虑。
“不是，我昨晚有仔细会想过。如果是错觉，不可能有移动桌子的声音。”王黯发现老丁眉头一皱，随即便明白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人在告知事情经过后，脑子可能会产生同步回忆，与被告知的经过结合成一种理所当然的自我。但是很明显这次不是，当时楼上肯定是有人在打扫现场，而且他并没有刻意遮掩。”
“王黯原来是侦查兵，是经过锻炼的，即使是他的下意识的感觉，我们都不能忽视。”硕伍拍了拍王黯意示他坐回去。
“老丁这个事情交给你处理了，带几个人去重点调查下，这段时间前后是否有可疑人员出现。”硕伍想了想补充道。“把死者信息在小区以及周边散发出去，悬赏线索。”
“现在公布死讯是不是太早了？”老丁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已经共事十年之久的老搭档了。
“不早，隐瞒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你忘了有人希望我们将事情闹大。”硕伍笑了笑。
“这人我肯定不认识。”老丁摇了摇头。
“一百万保险金！”王黯忍不住插嘴道。
“老了！老了！”老丁笑着摇了摇头。“这就交给你俩了，我也去忙了。”
“老了就早点歇着！既然王黯来了，只要这件案子可以完美解决，你应该就可以顺利退休了。”
“得了吧，就算退休，今年也到要到头了。”老丁一边收拾自己东西一边回应。“还有就是少说这种话！上次你说这种话，我就成功退休延期了。”
“哈哈！你那不是我的原因。你是自己舍不得这帮子老伙计，不忍心看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硕伍轻轻拍了拍老丁肩膀。
“只要你还在就不可能会被摧毁！”老丁略有深意的看了下王黯，附耳说道。“他就是哈士奇？”
硕伍轻轻点了点头。
“嘿嘿，代号跟人一样，绝了！”老丁一路憋着笑走了。
道明看了看古怪的两人，心中暗自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奇怪？
王黯倒是猜出来了俩人奇怪举动的原因，但是一想到哈士奇这个代号，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道明，尸体还是劳烦你继续检查了。”
“嗯。”道明早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心想还是尸体更容易猜测。
“小王，咱去看看死者的父亲吧，他应该在审讯室等着了。”
“好啊，毕竟这个‘慈爱’的父亲在早上六点半就开始早早的‘担心’女儿了。”王黯露出了坏坏的笑。“我们不第一时间通知他女儿的死讯怎么行呢！”
“这是在警局，审讯的时候自己注意点自己。”硕伍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审讯室有录像的，你可不能乱来。”
“放心吧，严刑逼供那是粗人干的活。”王黯心想这会儿那位故事编的也应该差不多了。
审讯室房间并不大，跟影视剧里面的很相似，不过墙面是蓝色防撞软包结构，东侧是一面大大的单反玻璃。王黯对比了下刚才自己所待的会议室。知道单反另一侧的房间比审讯室大一倍左右。
早上被自己抓到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坐在审讯椅上，看到王黯两人走了进来，他却显得很是镇定。
“姓名？年龄？家住哪里？”王黯双手抱拳托着下巴，面带微笑。
“张新成，53，蜈蚣县凤头村”
“石苗苗母亲在哪里？姓什么？何时改嫁给你？”听到姓张，王黯立刻反应过来，此人可能不是石苗苗生父。
“在村里，叫石倩，大概是二十年前嫁给我的。我记得当时苗苗只有一岁，我看她们母女可怜才决定娶她过门。”提到苗苗时，张新成显得特别慈祥。
“说说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吧？为什么你女儿会报警抓你！”王黯心想三十多岁的老光棍，结婚会是因为可怜别人？
“苗苗这孩子比较任性，刚在家里受了点委屈，就一个人跑大城市闹情绪。我担心她过得不好，所以才过来看看她。之所以偷偷地，就是怕她看到我不高兴。”
“为什么我在石苗苗口中得到的是另一个版本呢？她跑这么远都拦不住你过来跟踪她。”王黯说话语气有些讽刺。
“我承认我跟踪是我的不对，但是父亲关心女儿有错吗？再远那也是我的女儿，毕竟养了二十年。”张新成此时显得有些激动。
“所以你就打了她们母女二十年？别狡辩，她们刚来林海就去医院做了验伤。”
听到这张新成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两口子吵架难免可能动动手，这不挺正常的吗？”
“那石苗苗呢？她也是两口子吵架被打的？”
张新成看了看王黯突然两手一摊。“我这个人脾气差，喝点酒就容易犯傻事，醒了就后悔了，所以我这不是想带苗苗回去吗？哪怕你判我个家暴我也认了。”
“噢！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家暴了？”一开始王黯以为他只是隐瞒家暴，现在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心里其实一直爱着她们母女，就是有时候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只要苗苗愿意原谅我跟我回去。我一定把酒戒掉，你们判我家暴我甘愿受罚！”张新成显得特别洒脱，干脆两腿一伸整个人放松下来。
“石苗苗是不可能跟你回去了，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管用。说说吧！那一百万你最后能分到多少？”王黯决定试探下。
“她这是何必呢？老老实实出嫁不好吗？男方条件那么好，嫁过去一辈子不愁吃穿。为了不让我拿钱至于吗？”张新成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么说石苗苗来林海市是不想你得到一百万彩礼？”真有一百万彩礼啊，王黯心里嘀咕。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还问干嘛？”张新成觉得与其演一个慈父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只要石倩还听自己话，钱又跑不了。
王黯看了看身边的硕伍，两人眼神交流了下。硕伍看了看门口，示意出去暂缓审讯，王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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