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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心上人了。”一向口齿伶俐的他,饧眼偷看了发狂的公主一眼,有点担惊。一时语顿舌锋塞,不知该怎么处理天上掉下来的鸾星红运。李姑娘听了司马威的话知道他态度暧昧,越发嗔怒。威眼看跟王小姐成亲的愿望要黄了。不免犯起了愁。一个大男儿,对一娘儿们束手无策,心湖是五味杂陈。说句心里话,打从第一眼,瞧王小姐一刹那,就定格了爱的基调。想找军师牛军想个折,他又不在跟前。
“当然有啦,王小姐就是啦。姑爷真会说笑。”王员外笑道。
“是”司马威别过头来瞟了公主一眼,她早就哭成泪人,指桑骂槐、喋喋不休,口吃地道,“不,不是这个。”
“哎哟!我的姑爷。你说话真幽默。这种玩笑开得有点大,别玩过火。众亲友在场,会闹出笑话的。”王员外心一揪,脸庞皱起枯树千壑一般的深纹。
“不是的,老伯。”司马威傻笑,“原先有一个,今天又增加一个恐怕架不住。”
“哈,你一定是乐晕了吧,试一下额头有没有发烫,没烧坏脑子吧。”王员外心系子又是一揪,作疼,“就要成亲,该改口叫俺爹爹了,傻小子。”
“真的,老伯,晚辈有,我是二婚头……”司马威一本正经地道。
“有了,来凑什么热闹,是来耍弄老朽的?”王老爷子不高兴了。
“妻子儿女一家仨口全部都被仇家一日之间杀了。到如今还不知道是哪一位仇人下的毒手。死的真的很冤。”悲伤地道。
“哎哟,我的毛小伙子哩,谁跟你计较这个?你是几手货,还不是婚照样结,子照样生?经验丰富着。没看见?黑压压一片都是青年才俊?”一贵宾见不是头,挤了下眼色,打断了他的话,“甭理他!真是个愣头青,这天姿国色的大美人不要,居然说有心上人。瞧你哪根筋转不了?犯了哪门子呆啊!等会一瞧水灵灵的凤眼,可别酥倒流口水喔!假真经,虚伪,你不觉得酸吗?再说多一个又咋的?左拥右抱二女共侍一夫挺美的呀。哪有你这么老实,连谎都不会撒?走啊!傻愣着干嘛?先把王小姐摆平了,再考虑其他。”
看热闹的有的咬舌数落;有的哄堂大笑。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快婿司马威讲冷笑话,闹了个满堂彩,跟着鼓掌。司马威骑虎难下、汗出如浆,搓手唉叹,不能自制。熊不怕兄弟,牛军大官人被人群挤散,想找牛哥出点子头皮发麻之时。牛军在不远处出现了。威拼命向他招手,喊他过来,不料牛军不住地笑。还说多娶一位媳妇又咋的?床里睡一个,床外躺一个,多多益善么。你说牛哥的话有多气人?下不台,还取笑人家。两食指合并,显然牛哥是投赞成票,要不假意先跟王小姐完婚?之后的事,再跟牛哥讨要对策,慢慢讨好李小姐不就结了?司马威步上台阶。人在高阜。牛军挤了一下眼神,乘机向威发出一支飞镖。孔武有力的司马威接过飞镖,漂亮潇洒来风的动作,引来王员外亲友的一阵鼓掌惊呼。牛军哥给威开出了一剂良方。威取下镖上绑着的绢子,一看丝绢上写着七个娟秀飘逸的楷体字:不娶仙姑是傻子。公子大喜,脸上立时笑容绽放。牛成竹在胸、计无不中。我司马才不做傻蛋呢。依计行事,牛哥一定替我想好后路了,犯什么愁?不娶亲照公主的意思走,王小姐会答应吗?此路不通,何不顺乎自然?顺手捡了个大美女长伴身边。这么一想,主意拿定,心里平衡多了。呆子才会受没名分的姑娘摆布。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一个不高兴兴许一脚把俺踢开,不再理我也说不定呢。
这时最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今晚就要完婚的王莲妍小姐;一个是先斩后奏,已有床第之乐的公主李艳。司马威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摇摆受两头气。
王员外饱读诗书久经商场,长于推理,有奇思,没有两下子,能置下这么大的产业吗?预觉今日要出事,最担忧的是女儿。谋略宏远的王老爷子,暗地里唤来有点小聪明的二弟商量,令他马上想出一条万全之策。不负重望“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哥俩如此这般悄声一霎,说得王员外愁眉展放。对一向有男儿胸襟忠心护主的丫环王兰暗暗嘱咐再三。再叫上府中的一名乖巧丫环,两人寸步不离地看护小姐,绝不让她脱离视线半步。必要时,采取非正当手段,附在王兰耳边嘀咕了几句。告诉小姐说爹定能轻轻松松的把这只呆头鹅摆平。叫她放宽心,管叫婚期如期进行。真不行,还有更绝的,何不来个……哈哈,何愁傻小子不上钩?王兰是心领神会,频频点头。如此老小子司马威还不是手到擒来?乖乖与爱女入洞房成就好事?安排停当,王员外才放心的忙着去应酬。
五彩天穹喜鹊欢叫报喜,莺飞燕舞云穿梭,数声幽鸣、清泠,司马威听了却是心焦加心跳。
不知何时公主挤了上来发难。
“你敢?讨厌!总有一天,你会因今天所做的事,后悔莫及,等着瞧。”公主杏眼圆睁,喷着愤怒的火焰,脸上根根青筋涨起,泪飞如雨。又想不到妙招,伤心得扭身掩面如飞而去。
“艳妹,你听我解释。”司马威回首翘望,她头也不回跑开。急着想分辨,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想脱身离开去解释,王员外的宾朋哪里肯依?架着他继续往客厅蜂拥而去。再说,既然接了绣球岂有不受美人恩的道理?让一桩美满姻缘白白从指缝间流过,不给她一个交待。当一辈子光棍儿,那日子真的不好受。思路有了变化,威一向对牛军是言听计从。铁了心要做倒插门女婿。这一点牛兄最有心得,体会最深;最有话语权。于是对公主装装样子是必须的。不能对任何一方使用暴力。一声不吭一走了之,将为武林所不耻。也有违侠义之道。对公主有力无处使。一个是海誓山盟的意中人;一个是歪打正着的王小姐。王员外家是欢天喜地办喜事。王小姐高看我这“不文不武”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司马威一眼。正巴不得我这个中年夫君去圆房。打了多年光棍儿的司马威对王莲妍心怀感激。王员外的亲戚还担心我跑路哩!那是做秀给不谙世事的公主看的。我活到三十五岁,吃了三十五年的米饭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为什么要逃走?这样的好事别人想要都不成哩。却装出傻乎乎,呆头呆脑瞥脚两边都惹不起,也不好惹,也躲不掉的模样。先把王小姐的婚事解决掉,再向艳姑娘陪个不是认个错。在这节骨眼上,拿下王美人,再来一次小登科,才是最最紧要的事。
摊上彩楼招亲,进京的事不得不暂时搁置一旁,由牛大官人全权代理。
“嘿!新姑爷来哩!”半簇拥半挟押着他,到早已准备就绪的宴席上。人群簇拥着王员外,“姑爷,丈人我把唯一的闺女许配给你,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趁大伙高兴,对贵宾、长辈说几句体面的话。都是自家人,放轻松,随便说,不会介意的。”
“各位大哥、大嫂、大伯、大娘。晚辈先行谢,谢过……”
王老爷子听了,心道:“行哪!这小子脑筋开窍了。”
司马威对泰山说出了心里话,身心轻松。公主却出现了,她杏眼圆睁。威的心不由一咯噔。大惊小怪,现在哪个有钱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真是少见多怪,太刁悍了,对母老虎李艳甚是忌惮甚至有点反感。王姑娘急着要嫁给我,推又推不出,叫威有什么办法?威口是心非,“谢罪,真的不是有意的……无心之过。真、真的与李姑娘订有婚约。”机灵的把最后一句话嚷得震天响,好安了公主的心。
公主作为天潢贵胄,从小被父皇,母后庞得一塌糊涂,骄奢浮华,脾气自是大得很。到了江南,关于婚姻大事、儿女私情,竟败在一个不起眼的乡巴佬,自以为是有几个臭钱的小家碧玉手里。受不了她的鸟气,却又无可奈何,公主脸挂寒霜,愤愤甩手而去不表。
“什么?你一会说妻儿一家三口被杀?一会又编出个谎言,跟人订有婚约?那好,你拿出订亲信物来,给爹爹瞧瞧。没有吧,要骗人就得把谎话编圆。”王员外手一指公主,“是不是她?老了耳背,跟爹说清楚。她广袖飘风、秀目含春、眼角高挑是长得有模有样。可惜穿着太暴露以至于脂球半露,跟太标致的姑娘扯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人家会甩了你。你太忠厚了。她美目一瞪,你就被吓破了胆,流出了胆汁。她太强势了,不适合做你的女人,倒象你的老娘……”王员外苦笑了两声,“醒醒吧,她是不会嫁给你的,耍你的傻小子。嘴巴一撇,说说的不算数……随便扳扯进一个女人,来耍弄爹,你唱的到底是哪一出?说的真不是人话。”王员外大失所望,万万没有想到,从他嘴里会崩出这话来,先前还误以为他高兴过度,神经错乱,兴奋言语发狂。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象佛殿中金刚,杵在那里只有惊讶的份。
“晚生,告罪。”公主的眼睛死死盯着,司马威有所忌惮,怕公主,王小姐两头不落好,不敢正视李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说话声音很低。
“神经病,谁要你请罪?”王员外伸出皱巴巴的老手,左右开弓赏了他两个耳刮子后,在半空中抖索,血往脑门上涌,咳嗽不止,气得呕了数口血(鸡血含嘴里)。踉踉跄跄了几步,强撑着身体,脚软,自个对自个说要坚强,不能倒下,继而一阵晕眩。亲朋好友急忙扶住。威这才知道这回祸闯大了。
司马威懞了,心中有股隐忧。牛哥见平时八面玲珑的司马威,会这么没出息,净说胡话,真欠抽,没能处理好翁婿关系。可把牛哥急坏了。着急地来到跟前通气,不是给出了金点子了?怎么还没领悟到不娶仙姑是傻子的深意!婚照样结,李姑娘那边我替去你解释。威要牛哥暗中保护王小姐,决不允许她出任何意外。经过短暂的勾通,牛哥放心顿首离去。盯人是牛的拿手强项。他的专业是捕鱼走船运货经商从没出过差错,最懂心理学了。每日在推算着人家心里在想些什么,拿捏奇准,准头十足,算得上半个心理学家。
“王员外,对不起,我司马威是言出必行之人,断然不会悔婚的。威在武术界赢得半点薄名,是举世公认俯仰无愧的正人君子。不瞒员外说,威已经答应姑娘,要娶她为妻了,做人要有始有终。但……”司马威粉面通红,不敢抬头,羞愧到家了。
“你的意思,爹爹明白。你是怕她接受不了。木头人呀,爹告诉你:订亲之后退婚的人多了去了,挂在嘴边的爱不算数。你俩连订亲仪式都没有,说穿了什么都不是。你也不用去履行义务。小子你听着,我对闺女象掌上明珠一样托着,未曾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敢欺负她,跟你没完。”王员外大口喘息, 抺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苦口婆心的耐心跟司马威讲道理,“想不到,你七尺男儿,为一个毫无相干的女人,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看,宴会上人头攒动,他们都是亲朋好友,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大家争着看王家笑话。退而求其次,小女性情刚烈,若有个三长二短,老朽这把老骨头,落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悲结局。而你呢,将为人所不耻。”说罢顾不上脸面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王员外说得太在理了。要顾及女方的感受,思考不够全面,没有把人家心里想的顾虑的考虑进去。暗暗琢磨着多一个女人在耳边吹枕边风会很爽。威心一时的不方正,喜事变成了闹剧,把王府折腾得天翻地覆。若任其一再无绪发展下去势必酿成无法挽回的人间悲剧,那以后如何行走江湖?想到这,有点害怕了。而公主与威私相授受,偷吃禁果,两人都该受鞭挞,社会本身就不提倡。司马威一见公主消失在人群中,障碍解除,就迫不急待的对王老爷子表态:“王老爷子,小婿向你表态,我很爱王小姐……”
“理解,姑爷,你懂不懂呀?还是傻啦?你该改口喊我一声爹爹!”
“是的,爹爹,你放心,小婿定会始终如一善待王小姐,刚才跳脚的这个女人她,她很有家庭背景……”公主前脚一走,司马威的胆子立马壮了。向岳父透露了一个细节:李艳的身份很神秘,她这人很不一般。
“爹知道姑爷是怕那个爱疯狂的女人……”王员外读懂了司马威的心。从他那一双游离的双星,看出了端倪。威为什么瞻前顾后,原来是为这个。派人给女儿道喜捎口信去了。
公主给人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整个儿的缺少家教的作派。有时还有一点蛮烟瘴雨。
司马威最怕长舌妇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在背后添油加醋、指指点点哄笑。王老爷子冷眼瞧女儿,女婿,公主李艳三人的三角关系,有点惶然。挂念着爱女。
“老——老爷,不,不好了。小、小姐她……”贴身丫环王兰气喘吁吁跑来,神情慌张,哭哭啼啼。
“慌什么?没看到这么多亲戚在这里,今天是什么日子?人须有‘泰山崩于面前,而脸不改色’的气概”王员外是久经商场,生意堆里跌打滚爬过来的,相当有定性。刚刚与司马威沟通好,轻松愉快地聊了一会,婢女就奔过来,摆起一副哭丧脸。立马予以正色指责。王老心道:“不是已经通风报信去了,王兰小丫头片子,这回小姐的婚事就靠你了,成了,定好好奖励你。苍天保佑,婚礼千万不能办砸。”
司马威给老泰山的印象不佳。他对爱情朝三暮四、流离不定,跟一个悍女紧密关联。
“不是的,老爷,小姐她,她悬梁自尽了……”丫环掩面跺脚、抽泣,撩衣袖遮住脸面给东家丢了个很特别的眼色。
多智的王员外联合女儿王莲妍,女佣一起作秀设计给司马威下套。这样一来,看你司马威还不乖乖与小女拜堂成亲。不然口水都有要淹死你。
“今晚是大喜日子?你不能捡吉利、开心点的话说,别闭口、开口死啦死啦什么的。欠抽!”王员外只有一个念想,照着设想的路子上走,不能偏离既定轨道。要装得象:脑壳嗡一声响,如轰五内,舌头不听使唤,打蔫,瞒过了所有人。好友亲朋看起来王老爷子脸色不好,好象很不高兴,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吼。
“小姐,投寰自尽了。”婢女声音宏亮,说完又是嘤嘤啜泣。
王员外惊讶地“呀!”了一声:“苦命的闺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说走就走,撇下老父,孤零零一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到底是父女,骨肉连心,王员外对预想很不好,万一女儿王莲妍她真的……虽然有王兰看护,闻讯还得装的如五雷轰顶一般。老脸丢尽,脸色苍白,由妹夫搀扶着王老,王员外是跌跌撞撞一路小跑,有时几乎是拖,上气不接下气不说还一路哭。虽然丫环私下打了手语,但没有亲眼看见女儿平安无事,心始终悬挂着一块石头。所以神情是跟真的一样。
王府炸开窝了,看热闹的人,几乎爆棚。
司马威不明就里,一听,吓的不轻,脚软当时拐,别了一下,知道这下祸闯大了。威哥一改淡定而愁肠百结。以前的英雄形象毁于一旦了。如何在艳姑娘面前自处?后悔做事少决断。没敢再往下多想,也没功夫想,不管是什么结果,先赶过去瞧个明白,兴许还有救。腿脚快,一溜烟跑向闺房。推开虚掩的中门。洞房布置华丽。丝罗拱形朱帐,四角垂金钩,钩勾挂幔衫,丝绸簇新红艳艳喜床。梁木上悬挂着一条白绫系着粉颈,人悬挂半空。云髻高耸、绿鬓金钗。耳著明月双玉袂,口唇墨黑,身披大红霞喜服。飞镖“嗖”一声,白绫断为两截,接住空中掉下的王姑娘,抱在怀里。司马威这动作很快;很犀利;很酷,在场的人不由都被他的霹雳手段惊呆了。新姑爷果然有两下子;果然不一般。樱桃小嘴尚未黑透,用手一探气息,接近停止的边缘,是憋住气不呼吸。王莲妍小姐根本就没有要自尽的意思,是她与老父亲设计好的连环套,是二叔出的点子。想以此来逼司马威就范,“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当下女人非常流行惯使的手段。虽然很老套,有时却很管用。也有玩不转闹出人命的。是看他人来了临时套上去的,怎会没呼吸呢?司马威伤心得泪水在眼眶泛起,心在想:“还好,通报及时,不然害人害己,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做的错事,只好陪她一起上路了。”基于此为了她,司马威死了的心都有。王莲妍慢慢地睁开眼睛,胭脂带泪,梨花带雨、声声哀怨:
“妍贱奴一个,公子视若溲水桶里的溲水,难道就真的这般臭不可闻?如此救我作甚?不如让奴家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王小姐,对不起,小生有眼无珠,辜负你一片美意。”司马威不知是愧疚,还是心痛,生生滴落数滴泪珠,掉在王莲妍的脸庞上。
王姑娘欲起身,却使不上劲,无力地瘫软在他的怀里。司马威帮她擦干玉泪,王莲妍气如游丝幽幽地道:
“难道奴家就真的那么不堪?不配为**吗?”王莲妍语气甚是凄婉。
“不是的,千万别这么说,是小生高攀了。承蒙青睐,姑娘,奇女子一个,才思敏捷、多才多艺。小生无以为家,上无片瓦遮户,下无支床锥地,还是二婚头。”司马威听了羞愧满面、无地自容。
“妾不在乎你是否娶过媳妇。还是家里有几个妻妾养着。要的是你这个人。懂得不?”
“小姐深明大义,胸怀宽广,司马威感激涕零。别再想不开了,答应与你成亲 ,共跨秦楼之凤,与你生生死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司马威说出了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司马威并不是不爱她,而是整个事件来得太突然了。人又憨,让他一下子适应不了角色转换。说起原因,主要是公主横在中间,频繁施加压力,一时无法抉择。她的投缳自尽,给威敲响了爱的秒钟。使威下定了决心,绝不能丢下她,要义无反顾的去呵护她,更不能弃她而去。哪怕是李艳不再爱威,提出分手,甚至不管她的后台是不是强大的中央集权。一个男人要有担当,要肩负起家庭责任,要有家的情怀。威因此变得坚强起来。
“真的?不会是哄我的吧。”王小姐大喜过望,早已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不再想你的那个?还是?”言毕咳嗽不止。
“不,无暇考虑她,还是咱俩的婚事要紧。小姐,在下一介武夫,何德何能得到小姐的眷顾!”司马威爱抚的轻轻捶打王姑娘柔软疑似粉捏的香肩,以减轻咳磬,诚挚地道。
王员外,王莲妍父女俩都是一等一厉害的好人物。不然司马威也就不会对王小姐动心。稍一使计,就把誉满武林的司马威,欺哄得不停的围在王莲妍的石榴裙边滴溜溜转。
“雨过天晴,乡亲们请入席继续喝酒。”王员外电扫哀戚戚神情,脸上重新绽出惬意的笑容。不打扰小两口,领着贵宾回席。但王员外想不通为何司马威一会是火焰;一会冷若冰霜,前后判若两人?这到底为什么?他是出于何种考虑?是真的想通了,还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会不会朝秦暮楚转过身就生外心跟别的女人上床乱性?心中一连冒起好多个问号,姑且让它石沉大海。能左右姑爷心绪的那位貌美如花的女人又是谁?她用了什么妖术?把女婿司马威迷得神智错乱,整天介不着北的一直围着她的身边转?哪怕是她的一次回眸,一次瞪眼,放一次电波都牵扯司马威的心绪。太恶心了。她是个腕儿,太可怕了。要小心她,耍下流手段抢走新姑爷。
两人终于携手走进红地毯,压在王员外心头巨磊终于卸下。一场虚惊,虚惊过后,更觉得婚姻来之不易,才会更懂得去珍惜。
“真的?该不会别有用心吧!想一箭双雕是吗?”王姑娘心有余悸,连珠炮似地问。今天他十分反常,难怪王莲妍疑虑重重,“不会蒙我?”
“当我司马威是什么人?对任何人都以赤诚之心相待,在江湖上博得点虚名。至于以后怎么发展,就不得而知了……”
“你还好意思说……”柔柔地道。
“不过一点可以肯定,小生今天绝对没有半点要伤害你的意思。害得你差点香消玉殒,在下先行谢过。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计较小生的无心之过。”
“往者已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过以后可不能再发生类似事件,这刺激太大,女人的心脏小,负荷有限,承受不了重压。”王莲妍幽幽地叹道。
宾朋看到他俩有说有笑,虽然有点另类,还是由衷祝福她。当得知他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司马威时,无不竖起大拇指夸赞。到底是名人,围在他身边转的女人无一不是名花。这小子很抢手,挺有女人缘,艳福不浅呀。
“可以叫你一声娘子吗?”司马威小心地问,对她有愧疚,心中有些害怕,因为伤了她的心。
“当然可以呀,叫吧。妾生是司马家的人,死是司马家的鬼。”妍姿艳质的王莲妍哀悽地道。
“娘子放心,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这一点威可以人格担保。”司马威被她的真心所感动,瞧她眼睛明晰似春江之水,清澈透明,脸颊光润滑雪脂,小嘴樱桃一颗,皓齿两排碎碎立、柳眉点黛细长,启莺音铃语、娇滴动人心扉。悔恨今儿不知怜香惜玉。好一朵美艳鲜花。情不自禁,爱怜地撩一下妍有点零乱的鬓发,轻柔地拭去她妩媚脸颊上淌着的晶莹泪花,柔声细语,“佳肴飘香,闻到了没?快去吃点,别饿着,易消瘦,我可不喜欢病怏怏的新娘子喔。”威用软话哄她,抚平她刚才天崩地裂般的心灵创伤。
“你敢?”笑了,笑得有点别扭,柔嫩如葱的纤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高耸鼻梁。
两人手挽着手,威与新娘子步入了布置一新的新房喜床前。王莲妍在喜床床沿上坐定,仍紧紧攒住他,生怕一放手,新郎官就会飞走。亲友取笑他俩,一刻也离不开对方。王员外老爷子看着感情甚笃的一对,甜美一笑。内心泛起涟漪,“好一对双飞的比翼鸟!”心中压着的千斤巨石总算落地。年青人忽冷忽热、一会阴一会晴闹别扭真的有点那个,象孩儿脸,让人无所适从。时代在变,情路步调也在变,变的面目全非,一副全新的爱情观。
百炼钢的司马威化为绕指柔,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弥补亏欠。内心深处却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是得,还是失?席上,不停往她碗里添菜。一时间王莲妍飘飘然晕乎,一下子沉浸在用心织就的爱河里。
晚上张灯结彩、吉灯高挂、热闹非凡。司礼主婚人员喊道: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双双进入洞房。司马威醉熏熏,摇摇晃晃揭开红盖头。神思恍惚,眼前浮现出新娘王莲妍,李艳两个人影。狠劲眨了眨眼,叽叽咕咕说了些令人莫名其妙搭三不着二的话语。
过了半个时辰,才悠悠清醒过来。
“娘子,枕席未暖和,过了今晚,明天便要日夜兼程奔赴京都。因为肩负重任,须臾不敢懈怠。”司马威愧疚地道。
“相公,大丈夫志在四方,妾没看错人。”王莲妍通情达理,虽多有不舍,暗道:“阔别少则半年,多则三季。比起为求功名负芨远游的学子;遥遥无归期望月流泪的征夫长别离要好多了。”
“谢谢娘子,这么支持。但不能带你一起上路。此行天遥地远、关山重重,怕你颠簸劳累受苦。懂吗?”司马威温情脉脉,其音柔柔,却不说穷山恶水、路途凶险、危机四伏,免得她担心。
“理解。”
“不过,你放心,一交还差,夫便会雄鹰展翅一般飞回来陪你。相濡以沫到天荒,到地老。夫唱妇随、平平安安、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不求锦衣玉食,但求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威这话有感而发,因为他有一次失败的婚姻经历,要从中吸取教训,所以特别看重平安。
“别佛口蛇心,要表里如一,说到做到。”王莲妍笑盈盈地道。
天交三鼓,更夫梆声响,银镜高悬,清辉玉臂寒。千家万户皆闭门,银釭灯息。司马威打了个哈欠,折腾一天累坏了,明天还有正事等着干呢。
“娘子,为夫可对天发下毒誓,如若心口不一,心生外心,天打五雷劈,一定能做到言行一致,决不欺瞒。”
“别,洞房花烛夜,不兴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早去早回。”王莲妍如葱纤手,轻轻堵住他的嘴。不让说下去,新婚之夜,不能说这个,“千金难买平安,记住平安返回,和和睦睦、恩恩爱爱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梨园虽好,却非久恋之家’”
王莲妍这话有另一层意思在,是怕相公司马威停妻又娶妻,不迟疑。后来的事,真的被她猜中,做了东床驸马,这是后话,稍后再表。
“就这么说定了,尽可能早的返回与娘子团聚。好好补偿你,尽为人夫的责任,月已倒挂,咱夫妻俩早点就寝吧。”
关好贴双喜的对开中门,熄灭彩灯,放下红罗帐,取下发簪,退去绮罗衣,轻解罗带结……
翌日,晨曦普照。王莲妍云髻高耸,手挽红袖子拭泉涌的泪水。新婚燕尔,才一宿就要阔别。不管心中有一万个不舍,但是他所干的是关系天下苍生的大事。贤惠的妻子王莲妍表示理解与支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让司马威倍感愧疚。王莲妍强忍酸楚: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妾对君的情,至死不渝。望君别忘了昨晚的峥峥誓言;别忘了家中有娇妻;倘若异乡有名花,别再迟疑又停娶。”王莲妍的话是针对自己人生际遇的诚挚感言。
“说哪里话,夫对你是真心的,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娘子看,是赤还是黑。”司马威情切切地表白。
送出王家庄;送出驿站。临别时哀哀相拥,挥泪洒别。湿透了司马威的青衫。心不忍,捧着她的头,望着模糊不清的红红的眸子,倍受感动。有钢铁般意志的他,也忍不住悲从心发,淌下数行滚滚热泪,新婚燕尔小两口依依惜别。那场面感染了在场所有人,作为情敌的公主,也不禁为之潸然泪下,不知是悲,是愁。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现在倒好,愁肠百结了。
“娘子,请勿挂念,最长不会超过七、八个月,如果顺境不出意外估计半年多一点就能赶回,你在家等好消息吧。”司马威强打欢颜。
“姑爷,别忘了这里是你的家。外面世界虽然精彩,还不是‘在外一日难,在家千日好’”王老爷子疼女婿是疼爱到骨子里,谆谆教诲道。
“嗯。”王莲妍哽咽了。几行泪珠滚落下来。凄凄满别离,别离是一首云连着梦的心曲。
“夫人,‘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夫妻俩就此拜别吧。”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新的旅程。一挥马鞭驰骋,不愿看到她泪洒粉面,难舍难分痴情伤别离的样子。没跑多远,忍不住回首跳望。遥见她仍怔怔地站在光秃秃坡度缓和的小山岗上伫立悲泣凝望,一任狂风吹损朱颜,挥几下小跑几步。隐约听见她清幽的嗓音,“相公,记住早点回来!”催人泪下的赠言,久久在空中回响;在起伏的山峦上飘荡。飘向九霄汉,随彩虹漫步,向四面八方扩散;飘进司马威的心坎里。男子有泪不轻弹,“一日夫妻百日恩”此时此刻他已成了泪人,撩起衣袂擦拭。神伤狂抽马鞭,马车腾云驾雾驰骋在驿道上,扬起滚滚粉尘。未尽的雾气凝结成无点尘的水珠,沾染上他身上彩红的婚衫和帘帷,全身湿濛濛,暗下决心道:“娘子请放心,我会是个好丈夫。不会见异思迁;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一切。”
“大哥,莫非你是真的爱上她了?哼!见一个爱一个,花心大萝卜。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讨厌!再也不想见到你……”公主怕他想不开,不知举止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差。匆忙赶上,瞧眼神并没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就夹枪带棒地谩骂起来。指天骂地,骂他个河涸海干。司马威是什么人?有涵养,有道德,武功修为好,已达到无嗔无怒的高深境界。
“你……废话,不爱她难道会娶她为妻吗?”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一时语塞,怔在那儿,愣了半天,丢下一句真心的话语。事隔才一天,两人好象疏远、生分了许多。恍如隔世感叹世事起沧桑。艳不再是以前默契的那个艳妹了。误会加深,该如何解释呢?是的,王莲妍确实很可爱,坚贞、可人、多才多艺、明礼节、通人情。没沾染丁点大小姐的坏脾气。这一点要强过李艳,重要的是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不扯皮、不蛮横,是个好妻子、贤内助、好女人。有妻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这边艳姑娘也曾海誓山盟,且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就是脾气急躁大了点。不时说些大话压人,肯定家庭大有背景,两头孰轻孰重?有那么多的不舍,优柔寡断难以取舍。司马威经历了爱的彩排,征服了夫人王小姐,后来用真心换取王莲妍的理解。现在与李艳的感情产生裂痕,处于冷战状态,同样也需要用真心去感化她。威在公主李艳的心中,不再是以前那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护花使者,而是个见异思迁的孟浪之徒。
牛军大官人打手势放慢速度,司马威与公主的个人恩怨得由威自个解决。也难怪她生气,对威咆哮如雷,爱之深,恨之甚,相信他俩还有戏。
“理亏了吧。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转身就把地老天荒的话,忘记得干干净净。更可恨的是居然还抱得美人归,一望见动感女人,就两眼发直流口水。是的,我承认没有她长得妖艳勾魂,会摄人心魄。还口口声声叫娘子、娘子官人我舍不得你,恶心不恶心,酸不酸?我恨,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大浑球,去找你的娘子去吧。”公主把气一鼓脑儿撒出。不好意思自己破瓜丑事抖出,破罐子破摔。
牛军听出公主是在吃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气。王莲妍横刀夺爱,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李艳全身心放在司马威这,哪曾想他变了心,艳恨死司马公子了。
“艳妹,你听我解释。”司马威瞧着她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有点后怕。确实有愧于她,女孩子么,发一发脾气就好了。公子威追求爱情是勇敢无畏的。
“谁愿与你小白脸称兄道妹,高攀不上。识趣的,滚远一点,不然要翻脸了。”公主圆睁着小酒盅一般大小的眸子凝噎,“编呀,净编不着谱的话,洗耳恭听,只当故事听。”
“我,我……”司马威经她一咤,舌根打战,怕怕地道。
“我什么?狗东西。姑奶奶可没心情跟你磨蹭,恕不奉陪。以后有你好看的,记住今天的话,有朝一日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跪下来求本姑娘饶恕都不中……”公主满脸杀气,玉身毁在小子手里,惬意过后,回头哄人来了。算盘打得贼精,净想着一箭双雕的好事,有苦难言,恨不得一刀阉了他。
“你又不是睁眼瞎子?当时的情形,你也清楚。她都上吊自尽了,还能有什么招?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司马威据理力争,声音一下子大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小山岗。山坡前五色纷披,仙草瑶花香馥郁,香椿点翠一点绿,椿萱并茂玉兔行;数对棕榈并排立,棕榈剥皮造蓑衣;黄莺啼叫弄枝条;数只采花粉黄工蜂绕衣飞。
“好一个见死不救,净说漂亮话。朝秦暮楚,明明看上王员外家万贯家财,人又长得娇媚,活脱脱一个狐狸精。会勾引男人,你俩都是一路货色,窜通好尽演双簧戏,好不羞涩。谁知道她是真上吊,还是假上吊。”公主的一句气话,击中了王莲妍父女俩的小心脏。
公主的话很伤人,是诋毁,伤了司马威的人格与尊严。威的妻子是不容她人诽谤、谩骂的。骂威的女人等于间接地骂了他。比骂他本人更难受。
“你,你敢骂她狐狸精。”气得司马威忍无可忍举手想打公主,“反了,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控制不住情绪,揍你。”司马威勃然怒发,扬起了手。
“小姐,司马威小子都这样对你了,以后跟他一刀两断,各走各的。”刘统领见有机可乘,突然冒了出来,发话。
“闪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公主大怒,小小统领竟敢对自己指手划脚,这还了得!
“你都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他口口声声说爱你,有这样爱的吗?话刚摞下就另结新欢了。作为旁观者,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刘统领不服气。
“滚,你算哪门葱?你这是什么态度?这象是奴才对主子说的话吗?”公主凤眼圆睁怒吼,吓坏了刘统领,不敢再开腔。
“司马威,你是说想揍我啊,借你一百个胆,量你也不敢。有种就试试,敢揍就灭……”公主把脸凑上去。
“灭什么?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大唐公主?嘿,瞧你这德性……”司马威顺着她的话道,但举起的手,不由缩回,不敢与目吐怒火金光的公主对视。因为她是一国公主,高雅的气质,有内在的威慑力量。威只能耍耍嘴皮,不敢真的去做。
“灭你九族。”公主一想起鲜花一朵,被他采了,变成残花败柳、名节尽毁,可又不好启齿,丢人哪!恨得咬牙切齿,银牙吱吱声响。
两人大打口水战,谁也不输给谁。牛爷,熊氏双雄等好汉也跟着着急,可就是想不出一个好的辙儿。
“哟,难道你爹是皇帝老儿。无理取闹,口气还蛮大的,发起官家大小姐脾气来,回家发去,这里没有人吃你这一套。”司马威不服气。
“爱信不信,咱俩走着瞧。”
牛大官人赶上对司马威使了个眼色,威醒悟过来。转而又用软话,哄劝公主:
“有话好说,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一个莽夫,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耍枪弄棒,狂飙原野。你是知书明理的好姑娘,理他作甚?呆会,牛哥叫小子向你陪礼道歉,说声对不起。”牛军朝威,指名道姓喊道:“司马威,你还不赶快过来给李姑娘认个错?”
牛军在这队人中,有很高的威望。那是说一不二,连威风凛凛的司马威,也不得不买牛哥的帐,怯怯的真的走了过来。
“对不起,好了,别生气。要知道大哥也是一时情急,不是存心想伤害你。大哥对你始终如一,请你原谅我。”司马威悔悟口气软了下来,自己也有欠妥的地方,摊上谁都会大动肝火。心知肚明刚一见面,就对她动手动脚,后来还得寸进尺,又把她那个,占了便宜。让她耍耍大小姐脾气,是本当的。
“一句原谅就算了。哼!说得轻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老死不相往来。无耻、讨厌。呸!不是人养的东西,恕不奉陪。”公主急着要走。
“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司马威连忙一把拉住央求。
“干什么?象你这种朝三暮四的人,谁稀罕跟你做朋友。说不定哪一天心情不好,把人卖到窑子里去都不知道。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告辞!”说罢欲扬鞭骑车而去。司马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马缰绳。她一急嚷道:“哼!你这鸟人?凭什么管我,去哪里,关你屌事?”
“这世道不太平,一个单身女子在外飘泊,万一遇上坏人如何自救?”一个要走,一个犟着。两人僵在那。
熊寨主熊不怕忙上来解围,一壁厢对公主婉言相劝,刻意开导;一壁厢目瞬司马威,叫他再次陪罪。
“艳姑娘,他那种人太可恨了,连熊哥都替你叫屈,哥如果扁得过他,早就扁他了。不过大哥说的话也没错,弱女子只身闯荡江湖,没有两下子在弱肉强食的时代,着实让人担心。你不相信他,倒也情有可原,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这帮铁哥们吗?他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有委屈讲给熊某人听,熊哥替你主持公道。他不对的地方该骂的要骂;该打的要打,决不包容。留下吧,大可不搭理他,当他是空气,喏。”手指一指身旁一位妍姿丽质的侠女,“那个女英雄跟你走得近,与她相伴,胜过独自闯荡江湖百倍。还不解气,要不,熊哥帮你修理司马威小子,去去就来。”
公主心道:“就凭你,别‘老太婆卖瓜自卖自夸’”但不反驳。
话既然已说到这份子上,不能再一意孤行了。有几斤几两心中有数,对付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坏蛋绰绰有余。要应对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可上不了台面。不是司马这个小冤家解围,早就被马涛淫恶贼玷污长期霸占了,或许卖到青楼去了。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公主用冷嗖嗖的眼神,狠狠回敬,睁圆瞪了司马威几眼,抽搐着嘴唇磨着牙。
“留下吧。”司马威带着哭腔央求。
“哼,少臭美,滚开。”公主气还没消。
“自始至终,从未有过不正当的念想。”司马威解释。
“总算看清你的庐山真面目。改主意了,别碰我,若敢再死皮赖脸、纠缠不清的话,我可要喊人啦。”公主气冲冲掉转马头驰向一条几乎平行的小道,噘着小嘴暗暗地抹了一把涕泪,“刘大哥,我们走。”公主是在与司马威呕气。
骑马骑出一段路后,刘甜甜地叫了一声:“公主。”小心地道,“公主,由来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司马威那种喜新厌旧的负心汉,直教人心碎。他岂会顾及公主您的感受?公主,这种人不值得你去爱,你不稀罕他……”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并肩驰骋了一会,改变说词,壮着胆表白,“公主,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象我这样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牺牲名利,对公主忠心耿耿;对爱情坚贞不愉的后生了。”刘统领听见公主甜甜地叫自己一声大哥,忘了自己姓什么了,精神劲立长甚为得意。把自己吹嘘成情圣。刘根本替代不了司马威在公主的心中所摆的位置。公主只是气气他,让他知道错在哪;让他改正,端正作风态度。刘统领行武出身,整日里打打杀杀,不懂小女子的心思。公主喜欢稳重,成熟型的大龄男人。司马威正好合她的心意。
司马威看见她俩说说笑笑,心酸无比。
冷若冰霜,谁也不理谁;谁也不服气。似乎谁都有道理,行同路人,冷战没结束,麻烦倒真的来了。
峰峦峙立,切立面上长癣苔;壁如刀削,绝壁挂仙萝。猿凄啸于峡谷;虎噉于幽林,响声回应;鹤鸣声涛雾松之颠。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阴森森气温骤然下降,形成局部小气候,换季冰火两重天。
“兄弟们,前方地势险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操家伙准备战斗。”话犹未落,一支响箭向司马威面部射来。押解公帑又遇拉路虎,是有惊无险、还是绝处逢生,帑钱会不会在断崖口打水漂?失帑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未知如何,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十四回    玄风寨又添生力军    襄州府巧遇高人
却说司马威突然遭遇当头箭,眼明手快伸手一把接住。熊寨主熊不怕吊起嗓门,喊道:
“护车,先探马察看,有没有伏兵。”
说话间,暗箭恃高临下,铺天盖地射来。临未了一彪杂牌军尘土飞扬、喊声连天杀至。
“‘哪壶不开提哪壶’”司马威叹了口气道。
但见为首的黑甲青骢全身披挂,手持狼牙棒威风凛凛喊道:
“响马劫径,客商听真:‘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此路过,给爷留下买路钱’识相的,快快放下金银珠宝,留下美人,爷爷放尔等一条生路。稍有迟疑,胆敢负隅顽抗,叫你们有去无回、死无全尸。嘿嘿。”劫匪面容清秀,分明是一个乳齿小儿,武林新秀。
“以为是何方神圣,不料是剪径的,山沟沟里出来的小毛贼。我是劫道的祖宗。强盗的爷爷。来者通名,某不杀无名之辈。”司马威手持缀着红樱的钢枪,铁塔一般立于道中,冷冷一笑。
“小子竖起耳朵,给大爷听清楚了。老子就是玄风寨二当家玄铁。在方圆百里一听到大名准会尿裤子。吓你一跳是吧,快回家喝娘的奶去,多喝几年兴许可以出来混。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可一世、阴阳怪气的一阵叫嚣。
“没听说过。笑够了没,赶紧笑完,下次没机会笑了。废铁,区区一块废料也敢大言不惭?”司马威反唇相讥。
“来者竖耳请听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玄铁话一说完,挥舞狼牙棒气势汹汹“呀!”了一声冲杀过来。
司马威斜视,辩音听声,来人中气稍显不足。
“咣当”的一声,兵器不翼而飞,飞了个无影踪。心里叫苦不迭,“我的天啊,老娘啊,世上竟有此等人物。是人,还是神耶?”吓得魂飞魄散,面色翠绿,掉转马头就走,却走不了。
“今天老子心情舒畅不想杀生,姑且饶你一命,还不给我过来?”司马威长袖善舞,手一伸玄铁被凌空拎起,坐于威座骑上,大义凛然道,“打家劫舍,决非正道,何不改邪归正,为国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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