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惊无险难女遇救半智勇人赃俱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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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军揺头,别看司马威在武林叱咤风云。论谈恋爱,还真嫩了点。该好好加加温。从艳姑娘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心中早有所属了,属司马仁兄的。她的心里已住着猛男一号威哥,不然早就跳起脚来发飙了。还会一任让你等谈天说地?正想撮合,不想熊大当家心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错,先让熊大当家把话挑明,看她表现。不成的话,我牛军再接着上。俺哥俩个轮番上阵,定能促成。“艳姑娘,借一步说话。熊哥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错了,就当熊哥哥放响屁一个。”熊寨主熊不怕把她叫到一旁,轻轻声,试探性地说。
公主拿捏一枝路边带叶嫩绿连枝条闲花。飞速旋转着,又是蹦又是跳,心情阳光得很。见问停玉趾开玩笑问:
“大当家的,叫小妹过来,是讲笑话与妹妹听以解困,还是给甜羹吃,打发时光?”
“非也。不是闲聊人,哪有功夫,也没兴致,言无聊事。哥不谈则已,一谈就是家事、国事、大事、正事、婚姻大事。”熊不怕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得了吧,一副很认真的神态,就凭你一个整天舞枪弄棒的大男人,居然学做起媒婆来了?帮谁做红娘?谁跟谁?别瞎扯皮了。”公主甜甜一笑。
“正经事儿,不是插浑打科浑闹,是帮人撮合。”熊不怕到底是第一次牵红线,忐忐忑忑,清了清嗓子,“那大哥照直说了,听了可别生气,不中别往心里去。”
“请说。别拐弯抹角。”公主笑咧咧地道。
“那大哥就倚老卖老、直言相告了。”熊不怕找了那么多无关痛痒的话作铺垫。
“说。”公主心却道,知道你会说些什么,正要借助你呢!一双无形的手,在催促。听他讲出真言,媒人见得多了,瞒不过本宫。美满姻缘一线牵。
公主在牛大官人,熊大当家的轮番狂轰乱炸下,架不住,心渐渐被说开,说活。
熊不怕试探一会,她冰心冷傲,没深入她藏得很深的爱情观,阳春白雪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万一触礁冒犯了她顶多挨她一顿批,替威哥顶着受着。
“威哥是我们的领军人物,正直、豪爽、义薄云天。必要时小弟会毫不犹豫的替他去死。因为他在我的心中,是神,是值得敬重的英雄,是天。对吗?”熊大怕虽然名不怕,那是对坏蛋而言。但是对妙龄女子,则是例外,要添加一些辅助性的话作叠接。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公主回答,心却暗道:“知道要唱什么谱。陈词滥调,听得多了,耳朵都快要听出茧了。只今晚就听了不下十来次。”
“鸾凤配蛟龙,美女配英雄。大哥绝非一般品味的人物,日后必定冲天一飞,腾龙在渊。艳姑娘对威哥可曾有意?”熊不怕到底是做媒生手,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爱情的礼赞,要看诉求的对象,对公主却很受用。
“无意怎样?有意又怎样?”公主模棱两可回答。
“……”熊不怕滔滔说了很多公子司马威的好话,没杂半句虚妄之言。加意讴歌,成赞美诗,所以很中听,“女孩子矜持、内敛怕羞,熊哥哥理解。别不好意思,简单直接点,有意就点个头吧。”熊寨主比司马威还着急,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催促道,“威哥人品,尽管放一百个心,这点熊哥可打保票。古道热肠、急公好义。是女孩子值得托付终身的翩翩美少年。脂肤凝雪、沐浴铅华。‘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武中之龙。”
“这么说艳妹没理由不答应了?那我就先答应吧。不过哪一天反悔自已也说不准。”羞涩,满面春风顾自跑开。公主回的话精妙绝伦,留有很大的想象空间。不愧是气势高妙的大唐公主,说的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意。
“太好了。嘿!大家都过来。熊某人有一好消息要宣布:双喜临门啦!”熊寨主熊不怕想不到公主这么快就应允。先是一怔,这么爽快,很快回过神来。扯开金嗓子,“艳姑娘,同意做威哥夫人啦,以后就是咱们的大嫂,快叫大嫂!”
熊大当家的这个性格,很不好,这事能这么大声嚷叫吗?好在这里的人都是真性情的英雄。场合也对,嚷嚷无伤大雅,反倒合心力更强了。
“大嫂!”土气高昂,睡意大去。
“熊寨主,你,你这是叫人下不了台。”这一嚷司马威可担心了,怕公主害臊。李艳一姑娘家,未出阁就喊上有点不大好。怕她脸上挂不住,抹不开颜面。炸开了天。夜幕为之褪色。仙鹤长鸣。夜幕褪色嫦娥露笑脸;仙鹤长鸣仙鹤苍穹鸣高歌。玄鸟栖翠竹;红花香满径。真情感天,鼍龙跃碧波;笑语嘻嘻引来凤点头;栖居高枝的喜鹊探了几次头。
月晕增色不少。冲散了不少暮色。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私授终身,你就不怕……”刘统领象打翻了五味瓶,酸溜溜悄悄溜到公主跟前对公主说。
公主正沉浸于甜蜜蜜的爱河里,一听刘统领话中带刺喝倒彩,很是厌恶,凤眼瞪得滚圆有如两个小酒盅。区区一介禁兵小统领,管得也太宽了。本宫想嫁给谁,用得着跟一个地位低下的奴才通气吗?真想煽他两记耳光。今晚是吉祥的好日子,不想就这样不欢而散破坏了好气氛,故而隐忍没有发作。
“出宫时,家亲有言,终身大事由我抉择,只要女儿喜欢就中。听懂了人话没有?闪一边凉快去,不然就要不客气了。”公主做事果敢,语言豪爽,从来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当面对刘统领挑明,叫他死了这份心。把未句警告的话音调高了八度。公主是聪明人,退一步想:刘统领放下好好的禁军统领不干。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南,决不是来看风景,兜南风来的。他的心懂得,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玩命追求,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那是要下多大的决心的呀。现已经到了让他慧剑斩情丝的时候了。刘永远不能填充本宫情感真空,藕断丝连对大家都不好。两个人世界观有巨大差异。刘统领是个好人,到目前为止,艳对刘的定性至少是这样。不忍心去伤害他。被人追的感觉是幸福,令人陶醉的。太过就恶心了,刘属于后者。刘统领对情欲一事带有许多纤尘。桎梏了他的思想。转不过弯,死脑筋。万一他钻牛角尖,这样只会越来越糟糕。单相思的他给自己上了沉重的精神枷锁,几近失常。行为举止带有神经质,就怕有朝一日会往另一个极端绝然而去。这是很要命和不理智的。落不得一丝的好。最终会成时代的弃儿,这是后话,先卖个瓜子,按下不表。
公主表明了心迹。刘统领也不好说什么,但心有不甘,流下伤心的眼泪,悻悻离开。
“大哥。开心翻了天,什么事这么开心?热火朝天的场面难得有。”张三与众兄弟骑着马在人心最为振奋时赶了过来。也被喜庆气氛所感染,起到了较好的调高心频的作用。好的气场是会传递的。
“太高兴了。呵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大伙马上就能喝上威哥与艳姑娘的喜酒了。”熊寨主熊不怕兴高采烈、哈哈大笑,敦促者熊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很久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大嫂。”张三兴奋地道。
“大嫂!”
“人逢喜事精神爽”土气随之空前高涨,疲惫抛之脑后。
就当前局势边走边谈心得。毕竟月已倒挂,匪帮的影子都没见着,不由揪心。
一面要预防敌人逃赃;一面要预防内部有内奸。面面俱到不是说到,就能做得到的。毕竟己方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且敌人会时不时放出烟幕弹,迷惑棋局。
“兄弟们,今晚有理由相信能追回真赃,达成心愿。为何这么自信?因为威哥的喜事开了个好彩头,是吉兆。乱局变盼头,如果进展顺利就真的喜上加喜啦!大伙齐努力。大哥大婚之日豪饮三百杯。”熊寨主粗中有细,私下叫上铁杆兄弟庆贺。
“不醉不归!”
“前进。”大伙跓足歇脚,乐了一会,司马威发号施令。
天际线,星星点点。
“前面有一处人家。过去看看,别惊动他人,机灵点,小心行事。”司马威有点警觉。
独院独户。门首的酒旆迎风飘扬。旁边及后院各配建了一个马厩,方便来来往往的客人喂马,能招揽更多的回头客。
司马威与公主,牛军,熊不怕带领群雄大踏步迈进。店小二正忙着收拾残羹剩饭,看样子是刚送走了一批客人。嘴角上挂了彩,淌着血。半边红红的,脸肿得馒头一般。额头起了一个包。嘴叽哩咕噜顾自不停唸叨,表情严肃、悲伤。干起活来魂不守舍、磨磨蹭蹭,分明是受了欺负。
“各位客官里面请。”走堂笑着迎了上来,但面容不自然,脸上挂着泪痕。
“不客气。小二,今晚生意不错嘛。”司马威套近乎。
“倒了八辈子大霉。不知从哪座强盗山下来的,强梁得很,挨千刀的。别提了,一提就来气,有生意又怎样?还倒蚀本金呢。”店小二喋喋不休倾诉苦楚。
“有没有现存可吃的?烦小二一并端上来,要快。”司马威隐约听见里面老头的抽噎声。
“咝,好哩。”捂着红肿的嘴巴,一歪扭动嘴角。颧骨淤青隆起了几个包包。
“小二,这是……谁在哭?”公主也听到了哭泣声,不由奇怪,轻声问道。
“被那帮挨千刀打的,不但打人还强抢姑娘。这群恶狼,早晚要遭天谴。”店小二受了秽气,见问哭诉酸楚。
一会,店小二端上冷盘猪肉,羊肉,温的发糕,馒馒,狗肉,鸡脖颈等等。
人多店小,大伙挤在一起就餐。
“到底是怎么回事?拣重点的说。”司马威从挂袒链中倒出铜钱一把约有九百十来个,数也不数递给店员,“再来几坛陈年老酒,这钱不用找,多余的零钱赏赐给店家,收好了。一爿小店小本经营怪不容易的。碰上坏人还要贴本。后面的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赶了一晚也累了,该歇歇脚,一起吃顿便饭,歇一口气,歇息一会就走。”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店小二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了一遍。
原来,半个时辰前,一伙驱赶马车的人,匆匆忙忙赶来。催促快点把现成的酒,白切鸡肉,羊肉,现做活杀二条每条一斤重以上的红鲤鱼等等统统端上来。没等半霎就嫌动作慢,上来就赏了我一记耳光。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且手持凶器。一长溜的车队,马车上装着大木箱。不清楚装着啥。反正不是好东西,不是偷的,就是抢的。有的很吃重,有的不然。狼吞虎咽、横扫菜肴,好象八辈子没吃过东西,刚从饿牢里放出来似的。斟酒再三,菜加五味,杯盘狼藉、酒足饭饱,频频打着饱嗝,放着丁点散碎的五文青钱,亏他递得出,一呼吆走了。真本金倒赔给他,做了一桩蚀本生意。
“往哪个方向去的?匪徒有没有容貌怪异者?”公主机灵地补问。
“今晚若让我迎头赶上,定叫他们补齐钱款。”司马威从旁安慰。
“饿牢里出来的人都是普通的大众脸,其中有一个是独臂的蒙脸人……”
司马威公子,公主,牛军,熊不怕听到这,心头蓦地一振。相互对视了一眼。赶了一阵,终于从路边店主人那里打听到马涛他们一伙的行踪。似乎能触摸到匪帮的脉搏。
“千杀的,不但打了我,还对我闺女动手动脚。当着众人的面,张开臭哄哄的嘴巴就想要,还,还……太龌龊了。哎!难以启口。”老头听了对话,知是好汉光顾小店,从屋里踱步出来,老泪纵横,鼻涕涟洏。说到这,店家跌足,一声悲哭,“说不出口。看样子他好象是个头头。欺负完闺女后还不满意,大手一挥手下如狼似虎地拥上,绑了小女,接着往老朽闺女的红彤彤的鲤鱼小嘴上,塞上一块沾满油污垢脏兮兮的抹布,前呼后拥、扬长而去。我上前理论,死劲踢禽兽。独臂头儿哗哗扇了老头我几记耳光,被他扇的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反批:老子看上你闺女是你闺女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姑娘把老子侍候好了,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别跟老子瞪眼,惹毛了老子,手一扬,一掌劈了你。今晚是大好吉日,稍会……老丈人,笑一个。以后你这生理也不用干了,跟着小婿享几年清福。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蛮横不讲理,真是岂有此理。”朝司马威一鞠躬,“好汉,英雄虎胆,救救我闺女吧。小老儿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哎哟,女儿啊,千万、千万别出事,出了事叫爹依靠谁?咋活得下去呀……”店家语无伦次、泪雨滂沱,哀哀而述,跪下“嗵嗵”磕头如捣蒜。
移赃节点,马涛恶习不改。冲动是魔鬼,把店铺一家人,直接推向对立面。司马威的到来,给负屈、受害的小吃部一家子,迎来了一缕希望曙光。给遭受耻辱的闺女,带来生的希冀……
“老伯,起来。晚辈一定想办法救出你女儿,帮你讨回公道。我们是专门来抓这伙坏蛋的公门中人,放宽心,不要焦躁。明天还您个活蹦乱跳的闺女。”司马威过意不去弯腰扶起老头,“不能耽搁,追人要紧,告辞。”
草草用了夜宵,打了包,就前去追赶。
几番波折,几番努力。苍天有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弄清歹徒的神秘行踪。大方向是不会错的,但离成功尚还远。
公主兴奋地挥了挥手,打了个加油手势。
“盗匪往那边去的,不过马车吃重很大,跑不快。好汉,拜托了,救救命运多舛的女儿。”店主脸上吊着泪珠。
“老伯,贵人自有天相,自然是有惊无险,放心吧。令嬡一定会平安地回到你身边。”公主见他可怜,硬塞给他十数文散钱。老头半推半就虚受了。
司马威之众轻装简从、奋起直追。能不能追上起赃逃跑的歹徒和贪得无厌挂印跑路的赃官徐刺史?欲知详情,看官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惊无险难女遇救 斗智勇人赃俱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店家爱女被掳,如何心急如焚且按下不表。司马威基本摸清惯犯行踪,劫财连带劫色。时间不等人,朝受害人指的方向急追。
顾不上鞍马劳顿、餐风露水,边吃边赶。远处传来雉鸡的幽鸣示警声。特别是公主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半点儿苦,义无反顾,毅然决然大无畏地投入到凶险万分,风生水起,何其壮烈的豪侠除暴阵形中去。是多么的凛然可贵、可敬啊。
“前面有一村庄,店家还没打烊,打听一下。”夜深人静,司马威好不容易遇见一路边挂着酒望子灯火阑珊人声鼎沸的小酒楼。觉得纳闷,一看原来是村里的一伙小青年,正玩骰子玩得欢,意欲闹通宵。老远就能听见喧闹、呕哑、男男女女的嘈杂声。
“大哥,兴致高昂呀,收获不小吧。请问一炷香之前,有没有看见一彪黑衣人马,赶一队马车路过宝庄?”司马威顺手摸出一把铜钱,掂了一下就递给店主,毛估估大概有百五、六十文,干大事出手甚是大方,个人生活却十分节俭。
“有!刚去不久,大概还没走多远。大哥,要不先来两把,乐乐?”店主人接过在手瞅了一眼,一攒、一掂,心头一暖。乐不可支地讲起马涛强盗一伙,如何暴目横睛、乖张暴戾。对司马公子的提问那是有问必答,路程间距离青龙黑帮越来越近了。店家平白无故动动嘴唇就得了赏钱,天降“财神爷”贵人来了可不能怠慢。要不然有违待客之道,招呼得可热情了。小店位置偏,生意向来清淡,平时清汤腌菜下饭。除去日常开支、礼尚往来,这可是需要半年多,才能从牙缝中剩下积攒到的。年分差的,二年也赚不到。不景气甚至还可能会有所亏空。财运来了想挡都挡不住,心饮了蜜露一般,美滋滋一个劲地笑。司马公子品格高尚。不比马涛,对门下弟子及亲戚友人,口惠而不实,能糊弄就糊弄。更不要说惠及不相干的平人了。
“不懂这个,小可无知……”司马威谦逊,“纡尊,下惠,谢了。”
“太客气了。应该是小老儿谢谢大侠才是。那好,大侠风风火火,是干大事的人……那顺便捎带上,家自酿的二坛黄酒。上了年纪,近来身体违和。郎中说了小老儿得忌酒,不能饮,放着也是浪费,要酸掉的。拿着,几包田里刨,剥去壳,油煎刚出锅的花生米,自制的爆米花糖。再来一块外甥女送的,舍不得吃,熟的香喷喷的狗肉。借花献佛送给小哥。一些家常土货路上凑合着吃。以后有空常过来坐坐,走得这么匆忙,也不多坐一会。叨光,大侠,小老儿,不送,祝一路顺风。”送出一段路,喊,“哥们,仗义。受惠了。大门敞开,欢迎再惠顾。全场打六折!”一双皱巴巴的枯手在夜空中乱揺。店面主人是个厚道人,无功不受禄,白白受了实惠,硬把这些乡下土货塞给他。看店主美的,半夜里都要笑出声来。“运来玩铁生辉”哈哈!
司马威不好意思拂他的意,笑纳了。
披星戴月追赶。
又到了一村庄。
路边一竹篱农户。还亮着灯。幽暗的光线从窗户穿出,是主人起夜小解。
“大爷,打扰清梦。”司马威犹豫了一会,“嘟嘟”敲了几下竹扉。
“谁呀!鬼叫门呀!吵死了。”农夫口气很冲,态度很不友好,**味十足,“夜游神真多,才走了一批,又来一伙。急啥,抢劫呀,还让不让人睡觉!”
“吱”一声响,开单扇竹笆门小半,一壮汉探出半个身子,揉揉惺忪的双眼,显然是有人搅黄了他的好梦:
“什么事呀?半夜三更敲什么门?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打了个哈欠,“老子还要睡觉,今晚是怎么了?赶庙会似的,刚走一批游魂的,又来一伙半夜仙,见鬼了。哟!还夹杂一个母的。”显得很郁陶。
“农夫这是怎么说的?请说话放尊重点,守点口德,出言不逊,基本礼貌都不懂。”熊不怕不由怒火中烧,扬起手,骂道,“再乱讲,扁你。”
“我话有错吗?本来就有一个女的嘛。”农民不服气。
“开玩笑,开玩笑。请问刚才有没有一马车队路过华庄?他们是伙强盗。”司马威掏出二十五文零钱,赏给他。农夫双手接过,一掂量,火气立降。
“这还差不多……强盗不强盗,农夫眼拙,看不出来,脸蛋上又没写着强盗二字。但从他们的一身赘肉,一脸凶相,走路拉风摇摆可以看出,绝对不是好人。耳听得一阵喧哗声,还夹杂尖叫声。对,车上箱子里曾发出喔喔声,很沉闷的,辨音色是一个少女,甚是凄惨。另有车轮压辙声,奇怪数人手里拎着鸡……见他们沿官道往前走了,农夫就爬上床睡觉了,一会内急小解,你们就来了。”
往里一竹林旁的一大娘跌坐在自家门槛上对天骂。
司马威听力超敏,听到了她伤心裂肺的哭骂声。
“千杀的,挨大刀的,你娘跟谁私下好了,才会生下你这缺德的畜生。喔喔喔,深更半夜的抢了我老太婆的鸡,还……”伤心双手拜舞骂得可难听,可卖劲了。
“这位大娘,你受了谁的欺负了?”司马威猜知她定是被恶魔马涛一伙扁了。顺手从挂囊中摸了百来文钱递给她。
“还不是缺胳臂的一伙强盗害的,要我遭这份罪。一群披着人皮的狼听见俺家鸡窝里的公鸡打鸣,二话不讲,伸手就抓。这不,十几只很压秤约有七、八斤重的大公鸡,老母鸡全抓走了。阿婆自己还舍不得吃哩。煞星暴虐,个个手持凶器,壮着胆去讨要。不想一张口激怒了暴徒。其中一人上来冲着胸腹腔肋条就是两拳,然后一把拎起我,顺手一扔,丢小鸡似的。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人飞到一丈外的菜地里的稻草干垛上。幸亏没有头着地,又是掉在软稻草上,折了两根肋骨,是那垛稻禾救了小的一命。受了屈,装死人,不敢再哼哧支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恶狼抢掠,保命要紧,直到他们走远了才敢爬起来。”老妪一揉眼,登时一亮。揉搓受伤的腰椎肋条,接过铜币,流下眼泪,声音很低沉,“估计没走多远,快马加鞭片刻可赶上。不过,凭你们这单薄的男丁,还带了一女孩的,人是不少,还不够塞牙缝呢,能雄过他们吗?别不自量力鸡蛋碰石头,听苦情人一句劝,赶紧卷铺盖走人。那为首的,侬是认得的,他就是江南横行无忌的魔头马涛。两臂一晃有千斤之力,身上要是捞上一拳,能把你揍成一团薄纸状的薄肉饼。识趣点,你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抚养长大成人,那是要花两佬不少心血的呀。再说来世上走一趟也不容易,干嘛非要飞蛾投火,去找死?囝,听阿婆一句劝,早点打包回家上炕头哄居家云髻高盘理女红的婆娘,缠缠绵绵多带劲。是非只为多开口,口上招祸。太岁头上动土动不得呀。”
在节骨眼上,牛爷揪出潜伏在团队中的奸细。有奸细在,马涛才行色匆匆,连夜折腾不休息,加快了行进速度,但想快也快不来,还得在岔路口子上,使诈大玩一出金蝉脱壳奸计。不可否认,船在水上货畅其流,比陆上特别是山道要行得快。牛的船行平时是从事捕鱼作业的。船内设有暗槅货舱,目的很明确是为兼顾私货转运,不让外人给看出来。
牛军的六个行当货物周转流畅。经常靠船只转运,一旦装货,走漏消息,将直面歹徒抢劫的危险。所以牛军先行封锁内部一切对外信息,渔具进船仓,边撒网边行船。警惕性超级高,由武艺高强的门下弟子担纲出勤。牛练就一双敏锐的眼睛,甄别卧底很有一套办法。最近不停地出状况,就开始注意起身边有无可疑人物,不把他揪住,**随时随地可能引爆。是夜,鹰觑鹘望的奸贼,与眼光鹰一般犀利的牛哥视线触碰了。那飘移不定的眼神,它太奇特。只要这一种目光一出现在牛哥的视野里,搜索到这种视线,他就立马现出了原形。搏斗时误伤了一名道上的朋友。司马威少不了有勇有谋的牛军这个好帮手。隐身于身边的人一逮住,飞虹帮门徒忿怒之极,立即上来给他饱以一顿铁拳,之后便是全身绑缚。
牛军关心友伴,不然他岂不是受了无妄之灾?细心为他诊病;为他续接上骨,敷上药未,包扎停当。牛哥是多面手,开了一张方子,嘱咐门徒照着方,到药铺买药,吃上一段时间,同时要注意保养,自会恢复健康。
“阿婆的好意心领了,量区区小毛贼,小可不怕,千军万马若等闲,告辞。”司马威精神为之一振,心头狂喜,“艳妹,小心点,紧跟着,别离开,大哥不能分心,马涛狡诈,让他钻了空子,那就前功尽弃了。迎头赶上黑帮,速度要快。大当家,咬住青山不放松,追上惯匪。”
善良的牛军临行前免费给老妇人接好肋骨,定好位,敷上药,并留下服用三天的药剂量,方子一张。
威哥与熊寨主等英雄纷纷宝剑拔出鞘。到了交锋关口,既紧张又兴奋,毕竟来得太晚了。壮年山民,阿婆说的是真话。马涛就在眼前。
须臾,隐隐约约听见马蹄声;马车吱嘎声。模糊不清、影影绰绰,但身影在望。
加快步伐,会战在即,会合之后,速战速决,尽可能快的结束械斗。
司马威带领群雄迎头赶上。
“兄弟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贼众就在眼前,扬名立万,成就功名的大好机会来了。大伙干一仗漂亮的歼灭战。记住,擒贼先擒王,千万不要让青龙帮帮主马涛跑了。明白了没有?”司马威做了最后布署,“简单的甄别方法,谁武功最厉害谁就是马魔王本人。但不能与他单打独斗,一哄而上贴上联合作战,搞群殴。”
“明白。”
“杀!”赶上青龙帮匪徒。
司马威公子吩咐特别留意左撇子的人,一发现就群起围攻之。
马涛马帮主耳朵贼灵。后方有异动,告诫徒子徒孙加强紧戒,准备战斗。做了二手准备。一听到杀字,误为同类犯了眼红病,想要黑吃黑。一下蒙了,瞬息之间神兵天降。不停犯嘀咕,打退堂鼓。不知从哪年起练得一双夜鹰眼,视力与白昼几可比拟。纵鹰眼四处张望,没有望见克星司马威,胆子立马壮了。认定是黑道上的人。为何没有瞧见司马威呢?这里有个原因,公主担心马涛认出司马威,那样一来就永远不可能抓住凶顽马涛,没打照面,人跑了怎么抓?一商量,何不脸上抹敷一下乌炭末?既经济又简单。嘿!丑面皮一张,谁也不会计较面容黑兮兮脏不拉叽。是丑是漂亮,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马涛给辨认出来。这一招果然奏效,马涛胆气豪,放开手脚频频使出绝杀,砍翻了好几位兄弟。马涛的招术,司马威是领教过的,抬望一眼就锁定那人是马涛,而且专寻找左撇子的高手。而马涛呢?此时正被牛军,熊氏贤昆玉三位英雄团团围住,但仍然占了风头,把好汉们杀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在激战中,马涛眼观六路,不一会,就发现有一高人。他的必杀技很是眼熟,是至死都不会忘记的。那是断肢体,割双耳,劓鼻梁制造恶梦之人使的绝杀。差点命断黄泉,是他的手下败将,虎须不可捊。狡诈无比的马涛无意中识破化装了的司马威,心如是想道:“好险,司马威分明是冲着马某而来,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转而一想四肢齐全尚且不是他的对手。幸亏事先做好准备,早早的面敷白面和以假乱真的右假肢,一时半会搞不清自己的路数,上次就是使用诈术,瞒天过海,从容溜之乎也。他的眼神一直留意我,要是被他看了出来,我就是他苦心寻找的人,哪还有活命?身边这几位围攻的人物,身手也十分了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有朝一日我武功赶上他,再找他报仇不迟。”默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财物丢了固然心痛,但命比金钱更重要。手下这些蠢材被自己卖了都不知道。至今仍被马某人的双重身份蒙在鼓里。心念至此,左撇子唰唰虚晃几招,拍屁股抹油开溜。其实马涛也十分无奈,总不能拿身家性命开玩笑。自我解嘲道:“事前美美鲜花一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活了半生就是无子嗣。可能是造的孽太多。我可没想那么多。逃命要紧。”马涛心知肚明,自己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不法之事,件件够砍一次头。加起来一百个人头也不够砍。罪孽深重呀!自从失去右手后,便在冥思苦想如何在恶战中苟全性命。无非两个办法。一:迅速提高武功,这是不可能也不现实,再练十年八载,也休想胜过飞虹帮帮主司马威。二:不如来点实际的。苦练轻功,于是不要命的苦修,居然在短期内提高到新境界、新层次,轻功臻于化境,是基于他的内功浑厚非常。可两条路,只做到了第二步。本想故伎重演:跑路。但被司马威识破。砸了马涛的如意算盘,挺剑拦住,剑气直指,陷入四大高手包围的战斗圈中。以四对一,马涛急了,不敢恋战,激战三百六十余招,威挥剑刺向马涛的胸膛,司马威自信这一剑贯全身之力注于剑尖力大千钧,一击必中,送马涛上天。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马涛的右手复活了,他奶奶的!左手食指、中指夹住刺来的铁剑的同时,右手启动暗器装置,棱形飞刀嗖嗖接二连三密集射向司马公子,牛军,熊氏双雄。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乘四人闪身躲避之空隙,马涛荡开四人刺来的三尺剑锋。双脚一蹬,凌空一跃,快如流星赶月,脱却金钩去,窜入灌木丛,消失在黑茫茫的夜幕中。
司马威飞快追赶,哪里还追得上?本想这回是稳操胜券,不料让经验老到的马涛从招术辨识出来犯之人的身份,这不简单。心在想:以四敌一,是“二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哪曾料到,马涛的报废的手居然会发暗器,左手二指硬生生捏住宝剑,力道比先前更大了,以硬碰硬,手腕骨、臂膀竟是一麻,吓了一跳,一愣柯,让人给跑了,气死我也。心中有种隐忧:凭感觉,单打独斗,八百、千招之内毫无胜算。甚至有可能打成平手。马涛越来越强大,一个不小心成劲敌了。就是换作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在四人围攻的死局中突破困局死里逃生,逃出生天。恶毒的马涛令威哥甚是头痛。司马威志存高远,返身追杀青龙帮恶徒,坚定斗志,本着打响斗赃官,肃流毒,人赃俱获的第一枪。也在这方面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个小小的疏忽,让马涛跑了个满地欢。虽然有不尽人意处,但还是打响了。
酣战,邪不压正。飞虹帮很快控制整个局面,然而黑势力并不甘心束手就擒。
“放下武器,别做马魔头的牺牲品。弃械投降。你们不替自己着想,也该替家中老母妻儿考虑,他们殷切盼望你们平安回去。”司马威清了清嗓子喊道,“没听见是吧,看来你们已经无药可救了。如再抵抗,格杀勿论!”
匪徒已成强弩之末,没多大战斗力,斗志低落,又折了许多黑帮教徒。
“再重申一次,缴械投降、从宽处理。”司马威大声呵斥。
剩下的教徒不见了马帮主,纷纷选择逃跑。实在跑不了的,只得呼啦啦弃械。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料峭寒风吹过,身瑟瑟舞抖个不停。
司马威寻宝似的在官道两边搜视几遍。马涛是跑了,命令徒儿睁大眼睛,不要让不法分子打擦边球,从道旁逃脱。司马威还在为马涛的事耿耿于怀。懊恼地自言自语:“这青龙帮帮主马涛一点也不简单。武功进步迅速,若再这样下去,就更难制服,甚至没人能降伏。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至今为止马涛是第一个,除了他没有人能从自己的剑锋下逃生。而且是四打一。丢面子事小,滋事体大。不知道马涛魔头,又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大案要案来。真后悔当时没有听李艳姑娘的劝,一剑杀了他,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泽心仁厚用错了对象。
“喂,你们的马涛帮主会跑到哪儿去?不老实交待,统统拉去砍头。”司马威恫吓道。
“不知道。”四处张望。
“哪儿是马魔头的下处?”司马威虎吼。
“帮主他会回原地方,以前一向如是……”
“说呀,胆敢打马虎眼,拧下你们狗头。吓傻啦!还有抢来的店家闺女在哪?”
金鸡在唱,夜鸟盘空,满天星斗争辉耀。白茑草摇曳。金银花含苞放香酥,花满枝头。
倒春寒,恶人战栗。
“马帮主身法堪比光雷电霍,嗖一下一眨眼就不见他老人家飞哪儿去了,邪门得很。”一恶徒吹捧。也难怪,帮徒有股狂热的崇拜心理这很正常。
“少在老子面前放狗屁,什么雷闪电霍?还不是见了老子如老鼠见猫远远的躲着么!败类、魔头、衣冠禽兽,人人得而诛之。”司马威一听,揪心,屎盆子乱扣一通臭骂,“说,姑娘藏在哪?”
“至于抢来的姑娘么,她在那只大木箱里面装着。不过确切地说她可能已经不再是姑娘,而是位少妇了。帮主把她拖进树丛里的芳草地上……哈,浸润之簪,沾了雨露……苦柳残花。”一歹徒厚颜道。
“再不干不净说下流话,小心割下你的舌头!”司马威怒吼。
习惯成自然,他们向来都是这样,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问马涛帮主逃往何方,赃物往何处,一问三不知。有的干脆说陪帮主夫人荡秋千保胎养胎去了。黑帮帮会人口中说的夫人就是冬梅,原名叫许小翠的就是。她的冷艳把马涛迷得神魂颠倒、七晕八愫。这帮垃圾马不停蹄、浩浩荡荡,而且是夤夜行动,问他们居然好意思说不知道,把威哥气得够呛。一边训斥一边吩咐门下徒弟打开留了缝隙的箱子,只见她被捆绑得严严实实。散发出一股沉闷的木箱味。嘴上塞着毛巾,瑟缩一团,马涛也不管她是否会憋坏闷死。救出后,姑娘哭得泪人似的,嚷着要回家见爹,好言好语相劝,说天一亮就送回酒肆……
司马公子盘诘继续。
“帮主只对徒儿们说到去处去,不要问那么多,乖乖跟着就是啦。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到了自然知道。再啰嗦是不是骨头架子痒,欠揍?”一小丑道。
“那,我怎么看都不见得,有你们这帮狗崽子说的那么厉害?咶噪海吹神乎其技,一见威哥就撒腿跑了个欢。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马涛那厮,还不是把他杀得喘牛望月!”
“群欧,胜之不武,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放暗器让他钻了空子逃了去,八成是抓活的,烹啖人肉了。那手又是怎么一回事?冷铁胳膊寒冰冰、硬梆梆的一玩艺不但能长在断茬上,还能活动自如。更绝的是它还会启动秘密装置自动发射,暗器精准伤人,马涛到底用了什么魔法?”牛军反驳。
“好汉有所不知,刚才你们快速冲刺,起追刹那间,帮主就预知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兆,作了最坏打算,做好激斗准备,抹了白面算是易了容颜,并装上右假肢,上了沾毒汁的数十柄飞刀,那是巨毒无比,见血封喉,除马帮主有解药外,当今世上无人解得此毒。所幸没有一人中招。马帮主他从招法中,认出你们领头的是司马威。你不认得他,跟你打个照面量你也认不出来。再说你们激战多时,以四敌一,以多欺少,也没讨得多大便宜呀。还不是让马帮主的一双飞毛腿溜哒了个绿坪畅!跟小白兔似的,要多畅达就有多畅达!”帮徒面露不屑之情,“至于铁臂说来有一番来历。马帮主一有空就四处派人暗访能工巧匠,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访查到了一位民间高人,所造死物跟活臂一样的灵巧。重金打造了两只,一只备用,每只价值五百金,马帮主讲捡了个大便宜,别说五百就是叫价五万缗也给。”
“少放你娘的狗屁,‘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根在这里,迟早会转回来。”司马威不高兴,没好口气骂人。
“得了吧,马帮主才不会这么傻:自投罗网。”
公主不作腔,谁信你。胆小鬼只知逃跑吹什么牛?真不羞臊。
熊不怕无语。帮会小徒居然拿帮主马涛炫耀。火起,上前煽了他两巴掌,让你吹。
“有本事找俺的马帮主撒气去,跟我们这些小徒孙,急什么?”青龙帮小徒道。
“去你的小狗。”司马威照准他的脸打了他一明拳。
“自吹正人君子,照样欺负弱小,牛屄什么?”老油条不服气。
“拉一边去。”公主不愿听一只疯狗说风凉话。
“告诉姑娘,浩浩荡荡的你们这是要往哪里移赃?”公主改变威逼的套路,和颜悦色地问另一位帮徒。是不相信他们,会真的毫无方向会满天星随马涛漫游流走。
“说句大实话,我们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另一名小喽罗道。
“不要白费心思了。除了马帮主本人无人知晓。”小徒脸皮厚。
公主也一样没能撬开歹徒封得很紧的嘴。
飞虹帮门徒挨个儿翻找,搜寻他们有没有夹带赃物。
公主私下把公子司马威拉到一边,问为何让马涛跑了?威哥承认马涛厉害,内力深厚,轻功了得,轻如羽燕,一晃人影没入草丛。黑帮强盗说的是事实,天苍苍,夜茫茫,夜色笼罩四方怎么追?跑的路线是一人多高的草本植物,黑色漫漫,有力也使不上呀。
当牛哥追问马涛踪迹问得急时,一堂主无意说漏了嘴:“这回没能抓住,以后就没机会了。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武力值赶超劲敌,是帮主的最大心愿、终极目标。”这是个危险信号。堂主之言不假,目前马涛武功与司马威难分轩辕、旗鼓相当。
“车上总共有多少贯钱财?”司马威一边清查战利品,一边问。
“合市值一十万贯。”堂主回答。
“不是说有二十万贯吗?怎么折半了?不会差?”缩水太快了,司马公子诘问。
“清点多次不会有错,也不容有错。”
“可不管怎么着,总是少了一点。”司马威思忖:“以唐开元通宝通钱为例,每一枚铜币重1两7许,千文重10斤6 两七钱。(开元通宝硬币合现代直径八分,十枚重1两,千文重6斤4两。旧时为16进制即16市秤制,1两等于今天的3 0克。也有22进制的。唐一尺合今30.7厘米)一千文为一贯或一吊,五万吊一算,哇,重量重得不得了。一箱也装不了多少吊钱帑,也不会这么笨。这得要多少辆马车拉呀。是不符合当时实际情况的,好在唐皇朝已出现了引领世界时尚元素的伟大发明可合券兑换的飞钱。马涛通常做法会换成可到全国任何地方的柜坊能自由兑现的券票。另外靠各种非法手段豪取巧夺获得,数量相当可观:字画,珍玩,玉石。另光彩夺目的珊瑚树一对,明亮新奇夺人眼球的珠宝如猫儿眼,宝珠四匣及少量新式西洋货,罕杀奇珍数不胜数。折旧率另折算扣除。”
“绝对不会,要不重新盘点?”
开箱一看,铜币市值只占一小部分。多的是合券票据,及一些榨取、收受,高价变换的罕闻珍宝,饰品,古玩,细软,名家手札等等。我国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执政者一直在努力尝试改变贵金属匮乏的窘局。受探测、开采技术等诸多因素制约,全年开采保有量十分有限,规模生产更是奢望。明朝,国际贸易方兴未艾。以扬州等重要港口城市为代表,商贸往来异常的繁荣,创造了中国贸易史的又一个新**。以白银为流通货币的西欧各国金发碧眼商人纷至沓来,兴起了一股中国淘金热。他们用白银消费,大量购买本埠人偏好的诸如精美的瓷器、丝绸、新潮的香料等高档货,一俟运回国,立成香饽饽,想不热销都难。白银因此渐渐多了起来。忽如一夜春风来,不经意间发现白银在坊间百姓,**机关部门流转。当然眼光犀利的外商来的同时也捎带数量可观的本地生产的时髦高级西洋货,以几倍的利润赚两头,以博取利润最大化,助推市场经济格局多样化。当然漂洋过海的外商也有风险,它来自于瀚海的暗礁与接天的海浪,危险不言而喻。直到明神宗万历年间权臣张居正变法,实施“一条鞭法”此后才成为官方法定的流通货币。到民国末年白银退出了货币历史舞台,转而成为收藏家的热捧投资品。在唐朝金银那是稀罕的玩艺儿,只有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达官贵人少数人拥有,且大多是官家赏赐而来。平头百姓鲜见佩戴。豪绅例外。
司马威懒得跟一群墙头草磨嘴皮。不过这句话深深刺激了威的神经。马涛的武功突飞猛进若有神助,是铁的事实,压力甚大,以后得更加发奋苦练拳法。吩咐下去,轮班好生看守,千万别让他们跑了。明天交由官府审定议罪。就近找个亭子歇息合眼一会。
翻过小半座高山,在半山腰上的长亭子里过夜。踽踽凉凉,冷风嗖嗖。点起篝火,围在旁边取暖,眯一会眼,打个盹。
公主离司马威二尺远的墙壁上香睡。威心里惦记着衙门里草上飞羊燕子有没有得手。当时牛军虽然没找到实物,但种种迹象表明府衙值得深度挖掘。至少目前如此。赃官是否束手就擒,一连串问题萦绕脑海,难以成眠。忽然想起一件事,轻手轻脚地站起来,生怕吵醒公主,让躺在粉色的墙壁上的心上人多睡一会,径直找匪徒盘诘:
“徐刺史的小舅府的书房中的密室是否也有通向外面的暗道?”
“有是肯定有的,但具体位置在哪,小的不得而知,小的活动范围除了这里,止于五杭一带。有时会临时抽调人手,却不得其里。”盐官五杭里副堂主回答。
一连问了几个,说的都是相同的答案。看来他们是分工明确,互不穿插,定了硬杠杆。无奈只好作罢。把公主抱在怀里,她佯装熟睡,偷偷猫了他一眼,不想坏了这甜心的好气场。
司马威睡意朦胧之中,听闻二里开外兵器交错磨嘎激烈的厮杀声。要不是绝顶高手,断然不能听见,加上丙夜,自然更加清晰明了。
“不好,那边交上火了。兄弟们辛苦了,坚持一会,起来。羊燕子势单力薄,怕有危险。”司马威关心羊大侠,催道。忽然夜空中划出三道银弧亮光。那是友伴发出的紧急求救信号。看来那边快撑不住了,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得飞驰增援与会,时间就是金钱。否则兄弟们伤亡就大了,“快!醒醒,弟兄们,羊大侠那边出现险情,发出了请求增援的信号。”
“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见?更没看见呀。”一壮士正与周公神往与会,神思恍惚、睡眼惺忪,竖起方面大耳,没觉察到一点状况。
“威哥,小弟听见了拼死搏杀的呼号声。”熊寨主熊不怕功力明显要比他们高一筹,“确实有状况,并且看到了天空中划出的流星雨一般的闪耀光芒。草上飞羊燕子还在我们后面,共挤一条独木桥,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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