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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一整天,天黑方才回到杨村……父亲在家等的焦急万分,看到母亲回来时正要询问,却看到母亲身后有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与母亲同行而来,看这后生狼狈的样子,便疑惑的询问道:
“这是何人?”
母亲坐下稍息片刻,便把这一路上的遭遇跟父亲说了一遍……
父亲听的是满头大汗,对着老天拜了三拜,感谢老天爷保佑家人平安归来。
母亲看着门外的五叔,对父亲说道:
“这孩子命苦啊……”
随后把五叔的身世和父亲讲述一遍,父亲对其身世及遭遇深感同情,后听母亲又说道:
“想我嫁过来杨家十多年了,也不曾为你们杨家续个香火,一想到这我这心里就难过,今日与这孩子有缘,他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姑父姑母生活,如今两位老人也遭受灾害双双离世,孩子无依无靠、欲意轻生,被几位好心之人相救后,又无去处,念其甚是可怜,便有心让他跟着我们生活,为你我二人养老送终,不知你意如何?”
父亲听完大喜所望,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我皆有此意,不知这孩子怎么想”
母亲笑道:
“我已询问过他了,这才带他回来见你”
父亲听完忙喊他进屋,让母亲去做些吃的,便与五叔攀谈起来。
与之一番交谈后,父亲更是欢喜,这年轻人虽不曾读过什么书,却很是知书达礼,举手投足间也颇受家父青睐……
趁着母亲做饭期间,父亲让他把衣服换下来,便亲自动手为他烧水洗澡,他也忙过来帮忙添水加柴,二人又闲谈起来……
正说话间,父亲突然注视着年轻人的肩头,神情略有恍惚,一阵沉默后便冲其询问道:
“孩子!你这肩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五叔回答道:
“自幼便有,只是如何留下的却不曾得知”
父亲又问道:
“你可记得你父母的样貌?”
五叔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发问,便如实回答道:
“从未见过父母样貌,只知道他们很早就去世了”
父亲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耳朵?”
五叔略有疑惑,便问道:
“您要看左耳还是右耳”
父亲记不大清了,只是让他走近些方便自己观看,五叔便走过去俯身让他观瞧。
父亲捏住五叔的左耳翻了翻,又捏住右耳翻了翻,待他查看仔细后突然瘫坐在地上,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五叔不知何故,便赶忙上前搀扶,母亲也闻声赶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父亲被二人扶起来坐下时,便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过了一会儿才对二人说道:
“他是我那十八年前被拐走的堂弟……伍子啊!”
五叔闻言后顿时惊愕不已,呆立在原地看着父亲,却说不出话来,母亲不解的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颤抖着继续说道:
“伍子是我三叔家的孩子,二老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三叔以前做过武师,便为他取名叫杨从武,想着他长大后能有一番作为。
后来好像是因重名的孩子太多,于是就把武术武改成了入伍的伍。
伍子被拐走时,也就三四岁左右,那天我在家里看书,三叔和三婶突然慌慌张张的跑进我家,当他们询问我有没有看到伍子时,我才知道伍子不见了,就赶紧跟着去找,村里人也都帮忙找,找了一天一夜也不见伍子的踪影。
后来听邻村的几个人说,好像在镇上看到过大伙所描述的伍子,三叔就去镇上打听,挨家挨户打听了好几天,才知道伍子是跟着一对夫妇离开的乔镇。
由于孩子不哭不闹,大家也都没注意到有什么反常,所以也没有太在意过,只是不知道那对夫妇来自哪里,去向哪里更是无人知晓……”
五叔听到此处,自然不愿相信父亲所说,便询问如何认定自己就是伍子,父亲有些懊悔的说道:
“你肩上的伤疤,说起来也是我造成的,那时你才两岁多点,有一次,三叔三婶有事出了门,就把你放在了我家,我一边看书一边陪着你玩,直到中午,我母亲就把做手工用的针线盒、剪刀、布片都放在一个纸篓里,纸篓就放到了桌子上,便起身为我们做饭去了。
而我却因看书入了迷,没注意到你,你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东西就都掉了下来,而那把剪刀,也不偏不倚的扎到了你的肩头。
我们听到你的哭声就赶忙过来,当看到剪刀插在你的肩头时,我当时就吓坏了,赶紧抱着你去了村里的医馆……
虽然扎的不算严重,却留了一个抹不去的疤痕,直到现在想起来我还在后怕,如果再往中间移一点,说不定就扎到你脑袋上了,为此母亲还把我大骂了一顿,我也一直对你受伤这事耿耿于怀……”
五叔此刻已陷入深思,似乎是对这些有了点印象,但是父亲又说道:
“最能证明你是伍子的,就是你耳朵后边那块胎痣,虽然不大但很特别,如果不把耳朵反过来根本注意不到,也是三叔在给你洗澡时才偶然发现的”
母亲听完,就赶紧过去看了看五叔的耳朵,她吃惊的表情,也让五叔心里的疑虑顿时就消散了,五叔默默低下头抽泣着,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我父亲母亲说道:
“我亲生父母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们”
父亲看着五叔的目光惋惜道:
“唉……!在你被人拐走之后的几年里,三叔就因病辞世了,三婶念子心切却终不得见,身心俱惫之下不堪忍受,在三叔去世一年后也寻了短见……”
父亲被泪水冲红了双眼,哽咽着又对五叔埋怨道:
“弟弟啊,虽然你这些年受了不少的委屈,也遭了不少的罪,但和他们俩失去你之后所受痛苦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差太远了”
父亲言罢,五叔早已哭成了泪人,母亲也频频相劝都已经过去了。
看到五叔心情稍稍缓和,母亲便询问五叔这些年都是怎么生活的!
五叔擦了擦眼泪,却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只是对其询问道:
“我父母葬在何处?我想过去和他们说说话……”
母亲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便劝慰道:
“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和你哥就带你过去拜祭”
父亲此时也把水烧好了,让母亲找来几件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穿的衣服给五叔,让他洗完澡换上,五叔接过后便起身去了里屋……
等五叔洗完出来后,二老看到他干干净净的样子后便不由得连连赞叹:
“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还能长得这么一表人才”
五叔这才解释道:
“哥嫂言重了,其实我这些年生活的并不算多苦,姑父姑母对我都挺好的,并不是哥嫂想的那般模样……”
母亲闻言叹息道:
“但他们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啊,他们是不曾亏待过你,但你的亲生父母受了这么多的罪,连性命都搭上了,这一切也都是他们造成的”
五叔回答道:
“我知道,刚才听哥哥讲述之时,我的确有些怨恨,但是后来想了想,毕竟也是他们把我抚养长大,生育之恩犹如天大,可养育之恩也不能忘,既然姑父姑母也已经不在了,也就当是他们,为此过错付出了代价,我也不想再去追究这些是是非非了”
父母听完后,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没想到他会看的这么开,心中也对五叔的胸怀感到些许欣慰。
只是母亲很是疑惑,五叔为什么会对那两位老人以姑父姑母相称,难道两位夫妇,当年拐走伍子就为了给自己当娘家侄子?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甚至都开始怀疑我父亲是不是搞错了,于是就私下里询问一番……
父亲得知母亲的疑虑后,却一脸肯定的说道:
“绝对是伍子不会错的!这些特征如果只有一处对得上,也许是我认错了,但是这疤痕和胎脂都能对的上,我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母亲听父亲说的信誓旦旦,也就放下心来问五叔道:
“那他们为何要你以这种称呼相称呢?”
五叔也似乎有些不解:
“这些也都是后来听姑母跟我讲的,她说我的父母当年去了很远的地方,临别之际放心不下我,就把我托付给了姑父姑母,很久之后才得到他们得了重病的消息,但他们也已经离世了。
得知此事后,我想去拜祭二老,可我并不知道二老故在何处,姑母说,他们病故的消息是传来的,她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到底在哪儿,关于我的亲生父母,也就此断了消息。
再后来就是跟着他们一起生活,直到现在……”
母亲闻听后略有所悟,父亲却突然问了一句:
“牙子村虽然离我们这儿很远,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传不到这里,我怎么都没听说过那里淹水的事?”
母亲也觉得有些奇怪:
“也是啊!最近虽然总是下大雨,但确实也没人听说过哪里发了大水,整个村子都淹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该传不出来啊”
二老疑惑不解,五叔却表情骤变,咬牙愤恨道:
“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话音刚落,声泪俱下!
父母见此情景大为不解,便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五叔短暂沉吟了一会儿,才哭诉道:
“说起来,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啊,都怪我!如果当初我带着她一起逃离出去,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可是……!
我们居住的村子叫牙子村,村口有个湾口,村民们也都依靠着这个湾口养殖鱼类为生。
姑父本姓柳,是个外乡人,靠着一身养鱼技巧在牙子村久居了下来,他和姑母两人之前没有子女,自我跟随他们一起活后,二老对我可谓是疼爱万分视为己出,我也对他们的恩情铭记于心、不曾忘却,一心想着要好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我来家中一年之余,家中突然添了个表妹,二老得此女儿更是欢喜异常,姑父为她取名叫柳芸……
几年后的一天,姑父酒后心情大好,便把我和芸儿叫到跟前,为我俩的将来许下了婚约,我们当时并不懂得这些,只知道姑父那天似乎很开心,哼了一整天的小曲儿。
那时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富裕,但欢声笑语在这个家里从不间断。
我比芸儿大四岁,等芸儿长到十五岁时,我也才算明白,姑父那年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为了能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就去了外地做短工。
快要过年了,我带着满满的一袋钱回了家,回来时我还在镇子上为芸儿买了一副手镯,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料子,但我猜她一定会很喜欢,我也暗自发誓,等以后挣到大钱了,一定会买一副最好最贵的送给她。
满怀欣喜的回到家时,却没有看到芸儿,只是觉得二老看到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我看到院子里放着几口大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却不曾得知,而二老身上穿的和手上戴的,都是些有钱人家所能佩戴的饰物,随便拿出一样都比我这满满的一袋子值钱,我以为二老今年赶上了好收成,打了很多的鱼卖了很多钱,但转念一想,这得多少鱼才能卖这么多钱啊!
带着疑惑又为此感到开心的问了问姑父,这才得知,他已把芸儿许了人家,这些箱子里装的正是聘礼……
我听完后心中很是愤怒,但并没有表露出来,我不解的问道:
“当年不是替我和芸儿定下婚约了吗?为什么又把她许给了别人?”
姑父却告诉我说,当年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话,还劝我别放在心上。
闻听此言我几乎崩溃了,当年的媒妁之言,居然被他这般轻描淡写的就给作废了,我欲哭无泪,一肚子的苦水却不知该怎么对这个,养了我十几年的人说之。
思虑良久后,我想等芸儿回来听她怎么说,如果她同意姑父的意思我自然无话可说,如果不同意……
为了问清楚,我等了不大一会儿就等不下去了,于是就跑出去找她。
我找了很久,天色渐渐变暗仍没有看到芸儿,菜田里、后山上、湾里的渔船上都没有,我焦急万分,恨不得分身乏术前去寻她,可一直找到晚上我都有没看到她。
二老不知芸儿去了哪儿,苦等不见其归也着了急,便喊上了所有人帮忙一起寻找,一直找到深夜!
未果,众人皆已散去,我和二老呆在屋里默默等待着,姑母自顾呢喃道:
“希望你别犯傻,你若回来我便准你自行抉择”
姑父仍是不语,我压住满腔怒火无奈的问道:
“你们到底把芸儿许给谁了?”
姑母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
“许给了……村长的儿子……”
姑母说完就掩面痛哭,对姑父骂道:
“都是你害得,芸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跟你没完,我也不活了!”
姑父闻听气的“哼”了一声,就甩袖出了门……
我不由得暗自猜疑,莫不是芸儿一时想不开……?想到这时我突然打住,自我安慰道:
“不会的不会的……!”
突然,院门被人推开了,我看到芸儿踉踉跄跄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脸色很是难看,我急忙跑过去扶住她,并责怪道:
“你去了哪儿?怎么不说与家里人知道?”
她她抬起头看到是我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紧紧的抱着我哭着,看到她这样子,我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我哭是因为心疼,而她却似乎饱受了莫大的委屈。
姑父看到我们相拥而泣很是不悦,愤怒的对对她骂道:
“你们竟如此不知羞臊,在我面前缠抱成何体统?”
我赶忙松开手为她擦去了眼泪,她回来了我很开心,只是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而姑父仍不依不饶的骂道:
“我还以为你真有骨气不回来了呢”
这时姑母也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对他咒骂道:
“你怎就如此铁石心肠?你是想把孩子逼死才甘心吗?”
说完就过去抱住了芸儿痛哭流涕,心疼的问道:
“你这死丫头去哪了?以后可别再这样吓唬娘了”
芸儿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中的泪水和脸上的巴掌印,或许也只有我才明白,她此时的心里是多么的痛,姑母又安慰她一阵子,就让她回房去睡了。
行至门口处,她回头问姑父:
“爹!我什么时候嫁过去?”
姑父头也没抬,冷冷的回答道:
“后天……”
“嗯~”
看着她推门而入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心口上被人慢慢的捅进去一把刀子。
我不知道芸儿为何会这么问,而她也没再说话,默默的关上了房门。
这时姑父又补充道:
“想开了就好了嘛!来宝儿虽然呆,但也不是傻,再说你过去后,生活的肯定比现在强,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们过这种苦日子了,多好的事还非得闹得人尽皆知的,丢不丢人?”
姑母闻言又骂道:
“你还有完没完?”
说完就去了芸儿的房间。
院里就剩我和姑父两人,此时、我却感觉这个养了我十多年的亲人,一下子变得很陌生,陌生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表达内心里的痛楚。
我转身回了屋,只希望能赶紧过完年,快些离开这个让人想起来心里就隐隐作痛的地方,让亲情一下子变得冷漠而又恐惧的地方……
我躺卧在床,带着万千思绪久久不能入睡,仿佛一闭眼,就能看到芸儿身披嫁衣头戴霞冠,被人用娇子抬着进了楚家,看到楚老财的那个傻儿子,轻轻的挑起盖头对着芸儿傻笑。
不知不觉间,眼角就湿了……!
想到这儿我坐起身来,感觉这个家我一刻都呆不下去,如果再待下去我想我真的会死,如果是这种宛如刀割一般死去,我宁愿去跳河湾里淹死。
我摸索着想要点起灯收拾东西时,黑暗中突然摸到一只手,我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就被人捂住了嘴,我猜到了是芸儿……!
“你不睡觉来干嘛?”我小声询问道。
芸儿也压低声音回答说:
“先随我出去再说”
俩人就黑灯瞎火、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外,芸儿突然拉着我往牙子湾方向跑去。
湾口有一座浮桥,是村里唯一一条通向外面的路,芸儿要拉我去哪里我心知肚明,可当我们跑到那座浮桥的时候,却傻了眼……
水已经漫过了浮桥,天色黑的让人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桥。
二人呆坐在湾口相顾无话,对于芸儿的委屈,我深感无奈,长时间的离开,经此变故却让我满心疑惑,于是我问芸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了芸儿的哭诉后,我才知道这一切……
牙子村里的村长,叫楚老财,闻其名不难得知此人是个大财主,但也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
老头子取了四房夫人生了六个女儿,却不曾有半个儿子,四位夫人日夜焚香拜佛,想为其留个种,也不为别的、就是为将来能继承这一大笔财产,好在这些香火也没白糟蹋,待老头年近一甲子时,方才得了个傻儿子,取名为来宝儿。
楚老财来得子欢喜不已,只是这孩子天生有些痴呆,楚老头也不曾有半点嫌弃之意,反倒对其更是溺爱万分。
来宝儿只比我小一岁,却整天像个孩子似的缠着他爹陪他玩,一天到晚的那是可了劲儿的折腾老头。
要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老头有儿子时已经快六十了,到如今少说也得八十多岁了,没病没灾的就是身体好,整天陪着傻儿子玩,却也不显得憔悴。
对于来宝儿的各种要求,楚老财也都是有求必应,那是一点都不吝啬。
前些天,村里突然来了个卖糖葫芦的路,来宝儿就跟他爹要钱买糖葫芦,啃了没两个却被酸到了牙间,搁别的孩子也无非就是咧咧嘴吐几口口水,而他则不然,捂着嘴就在地上撒起了泼。
楚老头无奈只得趴地上劝他,一阵哄劝好歹是站起来了,却无意间看到了在湾里洗衣服的芸儿,便扔了糖葫芦改同他爹撒泼要讨芸儿做老婆,楚老财一看芸儿这般清秀模样,心里犯起了难,想着如果说出来芸儿愿意还好说,如果她死活不愿意,自己又会折了面子。
其实也不用多想,人家这模样愿意的可能性不大,起初老头以为儿子只是说说而已,心想过几天或许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可是这来宝儿自此之后像是中了邪似的,天天在他面前撒泼打滚,楚老财一下没了办法,就硬着头皮去了柳家……
楚老财说明来意后,姑父却犯了难,牙子村谁人不知这楚来宝有些呆憨,但是又顾于颜面并没有明言拒绝,心说这楚老财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不如多要些彩礼让楚老财知难而退。
话音落地,谁承想楚老财为了这傻儿子也是够拼的,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姑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楚老财拉着来宝儿回家准备彩礼去了。
几天后,老两口还在想着怎么收回之前的话时,楚老财就带着一帮人,抬着满满的几大箱子金银首饰送来了,姑父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当即就满口应了下来……
芸儿得知后,责怪他都不与自己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答应了,姑父却说:
“儿女之事全凭父母做主,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芸儿很是委屈:
“明明早已把我许给了仁初哥,却又贪恋这些钱财,昧着良心自食其言”
姑父闻听勃然大怒,就打了芸儿一巴掌,芸儿赌气便跑了出去……
看着芸儿这几天消瘦的神情,心疼的问道:
“所以,你是想跟我一起逃出去?”
芸儿点了点头说道:
“除此之外只有一死,爹已经收了楚家彩礼,要他退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可是我却犹豫了,心想如果一走了之楚老财会难为姑父姑母的,左右不定时,芸儿都急的快哭了,我当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突然姑父出现在我们面前。
姑父不由分说就对我怒骂道:
“滚回家去!”
我站在原地不动,我怕他再动手打芸儿,他似乎看出来了,便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我想想办法,我也不想芸儿就这么嫁给一个傻子,你先回去吧”
看着姑父诚恳的表情我便不再犹豫,示意芸儿后就挪步回返,却没料到那一眼竟成了我们最后一面……”
五叔情绪有些激动,与父母讲述时越发自控,父亲便在一旁劝慰道: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五叔却没有打住的意思,继续讲述道:
“我刚回到家躺下,心说姑父会不会真的能想到办法,说服楚老财收回彩礼就此作罢……!
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快去湾里捞人……”,随即村里也就炸了锅,吵吵嚷嚷的很是噪乱,我一听心中暗道“不好”,立马爬起来就往湾里跑。
刚出门口就看到姑父匆忙的跑着,哭着喊着让大家赶紧来帮忙捞人,我当时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抽他几个耳光。
当我跑到湾里时,看着湍流的河水心也已经凉透了,众人只是叹息着没法捞却完全不考虑下水,我顾不上那么多就跳下去闭着气往下潜,潜到底就扒着石头一块一块的挨着摸,水流让我在河底根本站不住脚,冰冷的河水冻得我浑身发抖牙齿打颤,但这一切却阻止不了我想要找到芸儿的信念。
我睁眼睛在河底拼命的摸索,夜晚的河底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我不管,憋不住时就上岸换口气,然后继续下去找,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我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我躺在湾里的木桥边,湾里还有人再打捞着,只是大家表情都十分凝重。
河水退了很多,浮桥也露出了水面,我仿佛看到了芸儿在湾里的浮桥上坐着,她指着那些在湾里摸索着的人们嬉笑着,我想起了我们儿时玩过的捉迷藏,我们都因找不到她而感到疑惑,而她却蹲在不远处偷笑……
我的眼泪,随着升起的太阳慢慢滚落……
“不行了,说不定早被冲走了,我看还是等下游的人回来看看有没有找到吧,如果他们也没找到那就没办法了”
一位村民无奈的说着,一旁的姑父姑母闻听后却哭的更为撕心裂肺,我并没在意到这些,我只想见芸儿一面,哪怕是她的尸体也行。
然而,这却成了我这一生的遗憾……
过完年我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村子,去了远在百里之外的地方。
我不再留恋这个地方,因为心里那盏希望的灯火早已熄灭,但又不舍得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曾有过,我所向往的。
面对两位年迈的老人,我心中的怨恨多数都已经变成了无奈,而对于芸儿……!更多的是一种思念与舍不得……
离开牙子村的一年后,往日的怨恨也随之烟消云散,我想回去看看芸儿,却不曾想……”
父母听完五叔的故事,不知不觉中夜已经很深了,二老却毫无睡意,看着五叔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跟着伤感难过,可是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今后的路还长,便替五叔的以后的生活打起了盘算!
在今后的日子里,父母忙着为五叔的相亲说媒可谓是跑细了腿,五叔却不为之所动,执意一人生活不考虑别的,他告诉母亲说:
“如果不是遇到嫂子,我也不会想着为您养老送终跟着您回来,虽然绕了一大圈还差点成了笑话,但也让我有了新的家人,如若不然,我也一定会去陪芸儿,只是老天有意捉弄于我,总是能让我徘徊在生与死之间,遇到一个让我苟活下去的理由”
母亲百般劝说无果,也彻底对五叔没了办法,过了又过了两年多,已经五十三的母亲岁突然有了身孕,父亲高兴的不行,可遗憾的是母亲生下我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父亲身体也大不如以前,可以说我是跟着五叔长这么大的。
听到这儿,我才明白杨子之前说村长与五叔情同父子,原来是这么来的,不过对于村长讲述的这些事情来看,也就五叔的那一段是关于牙子河的由来,具体是不是因果报应这一些事情我相信还是会有一些科学依据的,但我现在不是总结这个的时候,我还有一些疑问需要等着老人家来为我解答。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不知不觉间村长也说了整整一下午,我不好意思再开口询问其他,便起身与村长告辞。
老人家却异常的兴奋,仿佛一下打开了话匣子,看我们要走就问我道:
“关于狗子的故事你不听了吗?”
我其实很想听,但是心中有些顾虑便对村长说道:
“想啊!只是考虑到打扰您挺久了,怕您累着,所以就不好意思再劳烦您继续说了”
村长想了想对我和杨子说道:
“也是!天都快黑了,我得去看看前边什么样了”
于是杨子扶着村长,我拄着拐,三人就去了五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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