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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破庙后,李修涯便往来时方向行去。如今泯灭离开,无人护他去宇之泯涯,他也只得先返回白城,与林老商量,寻点“高手”护行。
可不知为何,他却觉着这天格外阴冷,似乎寒冬提前临至般,瑟瑟冻人。
回赶白城,已无先前行路般的焦急,大可漫步悠然欣赏风景,只是秃山又何来动人风景可言,至多不过几座奇石峰峦连绵所聚的稀罕景象。
李修涯这副半吊性子,那能安分欣赏风景,不过是起了惰性,不想赶路罢了。但秃山无人,他可不敢入夜行路,相传白城附近常有虎狼盘踞,那些可是要命玩意。
李修涯身闲、心却扰。早知如此,倒不如自己安排人手护送前去宇之泯涯,也不至于落得一人独行的境地,不由又将泯灭翻出,低声痛骂几句才算解恨。
待骂过泯灭,心情转好时。他又念起先前梦境中那位仙子所说的话,令他好生奇怪。奇怪明明是一句温馨的问话,却说得那番寒心。在李修涯心底,仅是这一句就已中伤他,多么疏远的感觉!哪怕互不认识!也不见得,谁的语气如此寒心!
……
向回走十五里。天色巨变,乌云盖天,尚有一缝微阳,殆而不尽,秃山烟尘也已舞入了天,暴雨将临,至多不过三时便会落下,这场雨亦会改变这深秋气象,转凉入寒。
忽的~天空一道霹雳闪下,摄得李修涯闷头一震,连忙将手护在心口。这一雷着实将他吓得不轻,毫无前兆。连一丝防备机会都不曾给他,怎会不心惊呢!大气未喘又是闷声一雷,心口如针扎未去、又落大石,“绞痛”。
这纨绔子弟终也是被这两道霹雳打醒,不再悠闲漫步,大跨着奔白城而去,只是不知心口为何还隐隐作痛……这雷伤人?
……
距白城北五里,尽是悬崖峭壁,独有一条小道通路……
李修涯呆呆站在陡壁一面,眼神迷离,表情惊愕,小口微张,散有一副痴人模样。
眼前依旧是荒山陡壁未有丝毫变化,只是荒山多出一份腥臭气息,腥到让人反呕……
李修涯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反复揉弄自己眼瞳,可眼前仍是尸横遍野!
荒山之上尽是尸首,遍布荒山小道,千百具都只是虚数来说,尸首中,上有年迈老翁,下到怀中婴儿,无一幸免,死相凄惨,鲜血染红了荒山一切。
如此场面李修涯虽不惧,但这可是白城境,再五里便是龙府,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修涯走近,伸手一探,老少皆是鼻息全无,但尚有余温,该是不久前遇害的。
李修涯所望一片死寂,心中思索,究竟是谁?下手如此毒辣,每具尸首脖颈皆有一道深骸剑痕,更有甚者尸首分离。但以他对刀剑的研究,这些人的死,远不止明面上这番简单。
死于剑气!这便是李修涯最终得出的结论。
将剑气置入他人身体,再以念力将其引爆,使其在心口处炸裂,从而达到无声即死的效果。多么高明的暗杀手段!只可惜有个永远无法改变的缺陷,常人身体经不起剑气炸裂,在心口处都会留下一个类似血脓的块状物。
不出李修涯意料,果真尸首心口处皆有一块血浓,也仅有指尖大小,足见此人手法高超。
在他记忆中,能有如此暗杀手段的,只有专习暗杀术的“暗剑客”,可暗剑客组织远在风月,又怎会来残害这些无辜百姓,再者残害无辜可是暗剑客第一律大戒。
莫非另有其人?白城来了此等高手,那目的又是为何?
李修涯取下肩头包袱,从中取出一支特质的短兵匕首。匕首呈银白,柄身刻有一个极富分量的龙字。
此匕首是龙家独有的一种传讯物,以特种铭金所铸造,名为“银羽”。
李修涯离开之时带走三支,以备不时之需。此羽如一令,羽响之时,此地将士其听命,银羽之令即为天命,即便让此地将士齐赴死,也绝不二句。
李修涯一手握住银羽,一手向其中注入“灵力”。随后向天一掷,只见银羽一掷冲天,随之爆裂开来,携一声惊天龙鸣,银羽消失,一头神龙横空出世,在天空盘旋飞舞几转,最终定格在天空,昂首作一副倨傲天下模样,久久不见散去。
只是,半晌……
未有李修涯所想的将士相迎,也未有千百白城护卫赶来,就连自己本家力量也未曾看到,相迎只有几阵寒风,吹得瑟瑟冻人。
李修涯想也未想便往白城急赶……唯一种可能,既连银羽都叫话不动,白城沦陷!
天边落下那久违的阴雨,碎雨淅淅,携一抹深秋寒意。赠了李修涯一场空欢喜……
一代帝王易主容易,但让白城沦陷,万不可能。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李修涯不得不信。
距白城北一里外,尸横遍野,不乏有白城将士,死相凄惨,身间具是伤痕,重甲残破不堪,难以想象当时战事如何凄烈。远处白城化为“火城,熊熊烈火烧上天际,烟尘与乌云合并,最终化一阵风吹过、一阵雨落下……
李修涯不敢停留,化小步向白城奔去,白城沦陷,龙府必定受到牵连。心中默念:“离默,千万不要出事啊!”
一道霹雳划过长空,随雷音,荒山颤巍,仿佛下一刻便将支离破碎。
……
(世间许多美好如同梦境、虚设,给予你半许喜悦、欢欣。最后离去摄人心魄,以至中伤心灵,怀思成疾,胜过万物独独败给自己……)
豆大雨珠砸向李修涯,一滴滴打落在李修涯面庞。说疼,身形却不动,表情淡漠,不言不语直至失意。
白城北尽是被残害得血糊尸首,八丈城头之上,高挂起一少女,正值碧玉年华,腰间缠着锁链,蓝发凌乱披散,被鲜血“拧”为几团,贴在耳旁、面庞,玲珑俏面印有三道深阂伤痕,闭合双眸间亦是两道泪痕,只是表情永远定格在那不悲不喜模样,那一件入世不俗的蓝白连衣裙,如今已是千疮百孔,染满渲红。
世上或许无人比李修涯更了解她……
雨落更盛几分,滴滴答答正中李修涯心膛。此刻他眼中却未有丝毫情绪波动。
一阵狂风袭卷而来。忽的~他身形颤颤巍巍向前踏出,一跃八丈,右手成剑以血肉斩断锁链,将她环抱,稳稳落于城下。
最终静默跪下,徐徐撩开她那满是血渍的秀发,只是那手都不给面子的哆嗦起来,嘴角欲张欲合。闭上了眼不再谈笑,今后那灾星便不在?
李修涯苦笑~从未觉着白城如此狭静,一切都静得诡异,连雨落亦也无声……
大雨倒是“独爱”他,一并落向他,淋湿那灰白布衣,浸透那胸膛血肉。
许久后,凡杰悄然出现在李修涯身旁,低首无话,身间黑袍早已残破不堪,略略有些许道透骨剑痕……真是让人想问上一句:“当真不疼?”
一跪便入了深秋凉夜。雨不见小,偶有几道骇人霹雳掠过夜空,照亮李修涯那略显狰狞的面庞。
再半刻,李修涯抬首,掠一眼既连暴雨狂风都吹打不散的白城火海。徐徐开口:“白城可还有安身地?”
“城西桥头下尚有一口枯井未被发现。”凡杰回答道,黑袍最终未能抵挡风雨席卷,寸寸断裂随风远逝,露出一副苍白到瘆人的脸面,身间十数道透骨剑痕,正向外缓缓淌血。但他至今不倒,亦不能倒!
李修涯未看他,心中却十分清楚,自他来时的呼吸声便能感知,那是经历大战后,身负重伤才有。只是不说,说出怕自己矫情,忍不住便落了泪。
伸手将龙离默抱起,双眼平视,颤颤巍巍向城西行去,嘴上说一句:“便走!”
夜下一道身影,借火光一颠一拐向西而行,怀间环抱一人,途中无话,任风雨吹打,身形不惧。
……
城西外有段小溪道,小时李修涯常来,小溪旁立有一口枯井,李母担心他会掉下枯井遇不测,便在井口上修建了一座青石小桥。现已有十来个年头,如今小溪也已干涸,独独留座孤桥为这枯井做陪衬,也恰巧是这青石小桥将这枯井遮掩,才得以有个藏身之所。
凭火光,李修涯探到井口大概,艰难入井口,脚下却是实地,借着光亮望见半截小道,疑惑但不拖延,轻轻将龙离默带入井中。举步维艰,一步步随硌石小道进枯井,低首望眼井底,漆黑一片遍布“荆棘”。
走近看原来是丈高杂草,长的崎岖了些。杂草丛中显有半点微光,李修涯伸脚踢开杂草,光亮便更盛了,草丛后竟是一个土培密室。
密室不大,勉强能容下七至八人模样,若除去那一方半埋于地下的木棺外便能容下十人不少。
密室有些许简陋,除壁墙上挂一盏膏灯,地面一卷草席、石枕外,便未有其他能入眼称作“事物”,那几捧黄泥可不算。
李修涯探眼棺内,无它物,除棺外黄泥,找不出半分残旧瑕疵,是一口崭新漆红木棺,似乎是凡杰所准备。
李修涯将龙离默轻轻放入棺内,面上依旧是那一副愁苦嘴脸。在这些许年头里,他有愧于凡杰,让凡杰做他身后之影,却从未关心过他半点生活起居,不知他几时进食、几时入眠,内心是愧意,尽是无法言说的愧怍。
离默也便是,自己真正有几分陪在她身旁?一年又有几时?自己离家那数年,她又是如何独自度过?龙府已不是龙灵的天下,上有叔伯长老,下有那~名为秦兰芳的女人!府中可有仆从欺过离默?自己竟也一概不知。心中是羞愧,愧对离默~他甚至不敢面对这一切,这一切宛如梦境,却是那番真实……
他轻触龙离默那早已冰透的面庞,是三道深阂伤痕,一道比过一道。李修涯呆住,面露苦笑,渐渐失了神,在无尽哀意中轮回……若自己早些回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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