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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叶滔滔江水秋。
少年愁,倚兰舟。浪子生平,冷暖未尝休。
笑世间金银足贵,心已碎,人成对。
但求天涯独自醉。
雁未归,风却吹。明叶落花,月下伤心泪。
伴长笛吟雪入睡,欲远走,更双飞。
这首《江城子?明叶落花愁》,乃是当今一著名才子,“叶落神君”楚方珂所作。此词既出,文人墨客、大户千金照例竞相抄录,也照例有富豪商贾,载满箱银两,去请最好的书法师和画家,在金丝白绢上题下这首《江城子》。
抄诗题诗自不奇怪,然而人们处处吟咏此诗时,竟有一个黑衣的铁塔般壮汉,蹲在路边,手持一把五六寸的铁制飞刀,一刀一刀地将这首词刻在一块方形石碑上。飞刀闪着银光,凛凛生寒,然刻在碑上的字却如细蛇翻舞,洋洋洒洒。刻完《江城子》,此人收起飞刀,一边拍着衣上的石灰,一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拍完石灰,他暴喝一声,双手抱起石碑,“咚”地竖立在一座早已拢好的土包上。
难道这是他为楚方珂做的坟墓?
大汉站起来,得意地又取出飞刀,一笔一笔地刻上“楚方珂之墓”五个小字。刻罢,他转过身,缓缓移动了要走。见他走来,人群竟都连连后退,仿佛这面前的人却是个瘟神。这大汉干笑了两声:“难道这世上有谁不死吗?”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不,没有谁不死——那么名震天下的楚方珂,又为什么不能死呢?”
他抬头望向一座酒楼。
这大汉的名字叫韦九羽。如果你有耳朵,就不会没听说过“神刀”韦九羽的名字。因为这十三年来,已经有一千三百多个人死在韦九羽的飞刀之下。
故他的飞刀在“夺命兵器谱”中排行第十一。
楚方珂是谁?楚方珂是天下闻名的才子。
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楚方珂还是传说中武功天下第一的一个神秘人物。
有人说他英俊潇洒,有人说他丑陋苍老;有人说他天真无邪,也有人说他狠毒老辣……这些话,楚方珂都是明白的——而且他还知道是谁在哪个地方哪个时辰说的。但现在并不重要,因为楚方珂正在酒楼上喝酒。
他既不想别人说的那么英俊,也不想别人说的那么丑陋。他只是身穿一袭白衣,坐在一台轮椅上,仰着头,手中端着半碗酒。楚方珂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从不会在喝酒时想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此刻他端起酒碗,喝完了半碗酒。
但他仍然没有走。或许,连走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是楚方珂,所以他的半碗酒可以喝上半天。
只因他喝进去的酒,又从他的指间一滴一滴进入酒碗之中。不一会儿,酒碗里便又是半碗酒,半碗滋味一模一样的烈酒。听到这里,你一定很想问我这楚方珂的排名是否在韦九羽之前。
答案是否定的。
楚方珂不用兵器,在那“夺命兵器谱”中自然没有排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兵器谱中排名第二的杜一落对楚方珂的评价:
“如果你不是楚方珂的父母或情人,去打他简直是去送死。”
韦九羽踏上酒楼的一刹那,他认为送死的是楚方珂。所以他喊了一碗烧刀子。他只要一碗烧刀子的原因是他坚信自己不用待太久,因为他已看见五六个娉婷少女正说笑着上楼。
她们不是来喝酒的,她们是来杀楚方珂的。因为韦九羽亲口说:“你们若是杀了楚方珂,就给你们每人一箱金子,一箱重一千两的金子。”
再有钱的人也不会嫌一千两金子少,尤其这几个女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钱。韦九羽喝着酒,手里已暗扣了一枚飞刀——若她们一击不中,韦九羽的飞刀便会紧跟而上。此刻那几个少女已挤在了楚方珂身边。
长腿的女孩子叫软香。
软香咯咯笑道:“莫非这位就是‘叶落神君’楚方珂?”
旁边一位纤细身材的女子娇声道:“好像是他。”她叫花莺,她的声音也果然像一只花莺般清脆。花莺很自信楚方珂一定会抬头看她,可惜楚方珂并没有。他就像个死人一样,闭着眼睛躺着,唯有指间还滴着酒。
大眼睛的玉媚忽然笑了。
她笑得很妩媚,仿佛她本是该笑得如此妩媚似的:“软香啊软香,莫非你们说的楚方珂就是这只看见女子便不敢说话的呆雁么?”
楚方珂终于睁开了眼。
玉媚笑道:“原来你不是呆雁,我还以为你是呆雁呢。”花莺道:“见了姐姐这样的人,只怕呆雁也不会呆的。”
楚方珂忽然长叹一声,将碗中的酒又喝了下去。另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笑道:“楚君叹什么气?莫非你已有了情人,见了我们,心中烦恼?”她这句话,挑逗意味甚是鲜明,楚方珂却似没听懂一般,摇了摇头:“我叹气,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想喝酒——而且一定不会自己掏钱。”他缓缓用手拨了拨轮椅的轮子:“所以我又要花费一两银子。”说着,楚方珂果然到了柜台前,问掌柜的多要了五碗酒。
酒自然是好酒。
若不是好酒,五万就不会花去整整一两银子。但这些姑娘们似乎并不知道这是好酒,居然一点不推脱地干掉了。楚方珂眯着眼,突然微笑道:“好酒量。”
此刻的楚方珂,非但不像天下第一,反而像个残废。
“你叫软香?”楚方珂看着略有半分酒意的软香。
“嗯。”软香继续介绍,“她叫花莺,她叫玉媚……”
软香、花莺、玉媚、琳琳、青姬。
“好名字。”楚方珂道,“腿长的是软香,声音好听的是花莺,大眼睛的是玉媚,长得高的是琳琳,可爱的——或者——最可爱的是青姬。”他说完,五个少女便一齐笑了起来。琳琳说:“青姬,看来楚公子对你很有意思。”
青姬说:“我也对他有意思。”所以她笑着,曼步走到楚方珂身边坐下:“楚公子,你有意思吗?”
花莺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英雄也有,美人也有,楚公子好生考虑了。”
楚方珂缓缓看了青姬一眼:“你很漂亮。”青姬娇笑道:“自然。”楚方珂深吸一口气:“可惜我并不喜欢你。”
青姬愣了愣,突然长叹一声,手一拉,滑下彩虹般缤纷的裙子,露出洁白、修长、结实的玉腿:“这够不够?”楚方珂冷冷地摇摇头:“不够。”青姬眨了眨眼,又脱下罗纱,露出雪白又微红着的肌肤,没想到回答还是“不够”。
青姬眼珠一转:“莫非你还想多看?”
楚方珂道:“我只知道你还没有打动我。”
青姬伸出双臂,柔柔地抱住楚方珂:“这里是酒楼,要去,就去客栈——租一间屋子的钱,楚公子应该不会没有吧?”说着,其他四个少女也一齐围了上来。
楚方珂当然有这个钱。
但是他已经不用出了。
因为“吧”字一出,青姬的右手已捏成拳头,狠狠地向楚方珂的心房上一击!软香、琳琳分从左右两边,同时握住了楚方珂的肩胛,只听“咔咔”两声,楚方珂的骨头好似已碎掉。于是楚方珂竟一句话也没来得及喊就倒在了轮椅中。
花莺咯咯笑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玉媚道:“没想到传说中天下第一的楚公子,也会死在我们青姬妹妹手上。”青姬媚笑道:“可惜,我也对他没有意思——我已有五六个男人,何必要他一个残废?嘿嘿……”
韦九羽显然也很震惊,所以他拇指一动,指间的飞刀就消失了。
幸好他收了飞刀!
因为同时,楚方珂的眼电光似的一张,右手轻扬,一根牙签斜斜飞出,悄无声息地已点中了花莺的穴道。随着花莺一声惊呼,楚方珂出手如风,轮椅一转,飞快地将五个少女的穴道都点了一遍。看着花莺难以置信的目光,楚方珂只淡淡道:“我不是呆雁,更不是残废,我是楚方珂。”
花莺失声道:“那……”
“那为什么我受了你们一拳两抓还没有死?”楚方珂冷冷道。
花莺闭上了嘴,他并不是一个不知趣的人。楚方珂缓缓道:“看来你已经默认了?”花莺点点头。楚方珂道:“因为我会移穴。我不但会移穴,我还会移心移肺——所以你自以为那拳已足够震断我的心脉,但是她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打到。”楚方珂微笑地看向青姬。
对他微笑的人,通常也会收到他的微笑。只是这笑究竟是友善还是恶毒,恐怕只有楚方珂自己才知道。
“我听见了你骨头碎裂的声音。”琳琳说。
“那是我运功时骨头的碰撞声。”楚方珂道,“要装,我一向装得很像。你们说我是不是装的很像?”他又笑了,这个问题并没有人回答。楚方珂环顾了一圈,终于问:“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软香一叹:“没有。”
“你呢?”
“没有。”
“都没有?”
“没有。”
楚方珂袖子一挥,五个少女便毫无痛苦地停止了呼吸。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快,连人的痛觉神经都早已麻木,楚方珂尽力让每个人都走得安详。
她们已经死去了几秒钟,身子才缓缓倒下。楚方珂杀完了人,长叹一声,乘着那轮椅,缓缓地下了酒楼,空留下一个已吓出冷汗的韦九羽。
正是秋。
秋风最萧瑟,黄叶最翻飞。
楚方珂停在河边。他喜欢风吹在他脸上的感觉,好似带领他去了一个新的世界。这种时候,楚方珂显然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但是他的愿望真是太难实现了。
如果你是楚方珂,在如此背景下,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杀气,你会不会紧张?
楚方珂轻轻一叹:“你要来杀我?”他并没有转身,但是他无疑已经提起了浑身的真气,因为他的身上又传来了那种骨节碎裂的声音:“刚才我已杀了五个人,来刺杀我的人。”背后的人回答得很快:“我不是君子,更不是小人。”楚方珂道:“但君子有时更可怕于小人。”背后的人沉吟了一刻,缓缓道:“只因他们本是小人?”
他叹了一声,似乎并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你转身罢,我不会偷袭。”
楚方珂的眼神微一闪动。
他怎么也未想到自己的心事竟被这少年说穿。所以他又叹了一声,缓缓地转了过来——他于是见到了这个人。不过让他更吃惊的是,一个杀气如此浓重的人,竟是一个英俊得难以置信的少年,青衣白袜,在风中长发飘飘。
但这少年手中提的剑却是一柄锈剑,也正是这柄锈剑上,散发出了楚方珂从未见过的厚重杀气!
“这是你的剑?”楚方珂问。
“不错。”少年道,“这是把好剑!”说着,他的眼神极嘲讽地望向楚方珂:“你说这是不是好剑?”
楚方珂微笑不答。
少年接着道:“连排名第八的杜子芳也觉得这是好剑。”
楚方珂淡笑:“我不认为。”
少年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好奇:“为什么?”
楚方珂道:“要看剑在谁的手里!”他微一弯腰,折来一段细细的木枝:“譬如这根木枝,长在地上,也只是一根木枝——但现在,它已也是好剑!你的剑并非好剑,相反它只是一柄锈得不能再锈的铁剑。然而你不一样,所以……”他故意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真气已贯注了全身。
“你也与他们不一样。”少年道,“只因为你明白这道理!看剑吧!”
一道电光!剑气竟在半秒间到了楚方珂的胸膛前——好快的剑!楚方珂的瞳孔瞬间放大。他一生不知见识过多少剑:武当掌门青鸾道长的钢剑、青城掌门何无虚的蛇形双剑、独行盗杨泓的银铜大剑……但从没有哪柄剑比这柄更快。江湖中又出了一柄快剑!
竟来不及闪避。电光火石间,楚方珂下意识地双掌一合,挟住这柄锈剑。只听“咔”一声,他手中的木枝竟已被剑气削断。即使如此,楚方珂还是被这凌厉的剑气逼得连轮椅一起向后退了至少一丈之远。轮椅轮子停下时,楚方珂已出了一头冷汗。
剑还被夹在他手中。
“这剑怎么样?”少年微笑。
“不算好剑。”楚方珂一叹,“因为你已不可能再拔出来。”
少年的脸如铁一般青,轻抚了一下剑身,突然道:“小心了!”
“了”字出口,少年的剑又已绽放。若说上一次的剑如惊天巨雷、晴天霹雳,那么这次的剑便是烟笼寒水、枫卷青霜,又如江南烟雨,似乎处处是空,又处处是剑影。而楚方珂正坐在这烟雨之中——他知道这少年的剑法已化为轻灵,出招更不知谁虚谁实,但楚方珂不但懒得去管,更懒得还手。
一弹,就手指的轻轻一弹。
少年的剑锋已断。
少年的人也好像断了,他并不该用一柄锈剑对付像楚方珂一样的人。
少年缓缓地转身,缓缓地迈出步来。
“等等。”楚方珂道,“你想杀我,却没有杀成。你是否该留下一些东西?”所以少年转头了:“你要什么东西?要我的手,我的脚,还是我的招子?”他的眼神已没有了刚才的锐气,显得很迷茫。楚方珂笑道:“都不要。我要你的名字。”
少年笑了:“你为什么问我?我为什么告诉你?”
楚方珂道:“因为你值得问,也因为我值得告诉。”他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试试你的剑,所以我决不会成为你的敌人!”事实上,楚方珂也不屑与别人成为敌人——因为该死的人,楚方珂决不会让他多活片刻。他干事一向果断。
不会成为敌人是什么意思呢?在楚方珂口中,不会成为敌人的意思就等于成为朋友。
少年终于说:“我姓段,叫段极北。”
楚方珂淡笑:“你不是一般人。”段极北还未走,楚方珂自己就已坐着轮椅,悠哉悠哉地走了。他似乎很高兴,因为他虽然被打扰了,却多了一个朋友。
别人都说楚方珂很神秘:他文采出众,武艺超群;有时温柔可爱,有时喜怒无常。楚方珂喜欢酒,也喜爱可爱的女孩——但他从不会在这种事上误事。他有时惜字如金,有时话又太多;有时耿直率真有时却狡猾老辣……
可是你认为楚方珂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只认为他是一个聪明的人。因为他至少懂得朋友比敌人好——就算做一件事能多一万个敌人,另一件事能多只一个朋友,楚方珂也是宁愿要那一个朋友的。
只要是聪明的人,我想大概都会去做第二件事情的。
十一月莫非不是秋最深的时节?
十一月的秋风最是肃杀。
段极北的人立在秋风中,秋风钻入他的衣裳,煞得这个人浑身冰凉。段极北现在唯一的家当,就是一个锦袋。他拿出锦袋,锦袋的花纹比蝶舞的黄叶更耀眼——他想用锦袋去铸一柄剑,一柄宝剑!
一个人,一个锦袋。
段极北有什么办法付起铸一柄剑的钱?
段极北有办法,因为锦袋中是一叠银票。
段极北微笑。他的确是一个穷鬼,穷得来只剩下钱了。
“有人吗?”
铁匠铺中回答:“有。”
段极北道;“打一柄剑,愈锋利愈好,愈轻愈好——你得用这里最好的铁胎!”所以铁匠放下了才拿起的锤子:“要多轻?”段极北道:“最多一斤半!”铁匠道:“多长?”段极北道:“六十寸!”
铁匠的脸像烧红了的铁散发着怒气:“你在消遣我?”
段极北道:“我没有。”铁匠道:“这么好的铁胎,你要我往哪里找?要是在我的这种铺子都能找到,那简直就是发生了奇迹!”
所以段极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银票。
奇迹果然发生了:铁匠的铺里居然立马有了这么好的铁胎。
果然是一柄好剑。
段极北将剑系在腰间,再挪挪位置:他得把放在剑最容易被拔出的位置。虽然那个铁匠多收了几两本不该收的银子,但段极北仍觉得很高兴。现在段极北想回去,回去找楚方珂,看他还能不能破这一剑!
野郊,地上似乎是一条黄金地毯。
生命马上就要枯萎。
段极北却已看见了燕梨雪。但是段极北的心情并不好,不仅仅因为他不认识燕梨雪,还因为燕梨雪满身都是伤。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快,莫让他跑了!”
段极北斜眼看了燕梨雪一眼,燕梨雪显然已跑不动。
但来人的马已经将他们二人围住!
段极北好似一点也不怕,缓缓道:“朋友们,你们杀人可以,别把我也围进去啊。”但是这群人根本听不进段极北的忠言——上级的命令,只要出现了对他们有威胁的人,格杀勿论!
所以老大说:“我们围都围了,所以你已必死!”
这个团队的成员名字也很简单,一共七人,所以叫:老大、老二、老三……一直到老七。
老七年龄最小,但是他手中搭上的弓却一点也不小。现在这张弓正拉满了对着燕梨雪。
段极北一叹:“我本来不想让你们死的,但是现在我只好帮他!”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睛对着老七。老七冷笑:“你们横竖都是死,我先杀了他,再杀你!”
他对着段极北说的这句话,但他的箭“啪”的一声,已飞快地钻向燕梨雪的额堂。
风声竟荡碎了飘过的枯叶。
但是段极北的剑一闪,老七的千钧之箭就已经成了两段。老二赞道:“好功夫!”撂起跨虎篮,轻轻一闪身,早欺到段极北右侧,连下三记杀招。这老二做事一向老辣,也从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所以已有近八十个人死在老二的篮下。
段极北横剑平削。
这是什么招式?老二一愣,段极北的剑已刺入老二咽喉。老二死也不知道段极北用的是什么招式!所以老二沙哑着,道:“这是什么招式?”段极北说:“这不是招式!”
老二一叹,点了点头,倒在了地上。
老大的脸色已变了。老大既然是老大,他就真的是老大,他的那柄三叉戟也是老大。老大很想后退,很想带兄弟们走路,但他知道失败的人从不能再存活!他的主子并不是一个善人,但是是一个狠人。老大也是一个狠人,狠人自然明白狠人的手段。
于是老大扬起三叉戟。
一剑!又是一剑!
段极北的剑式从没有章法,也没有征兆。但他只需要一个字便够:快!
于是老大看见一珠珠血从自己的脸上迸出,而三叉戟距离段极北还有两寸。
老三跺了跺脚,终于下定了决心:“走!”
他们真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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