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群雄荟萃少室山
百度搜索 墨舞萧萧风轻语 天涯 或 墨舞萧萧风轻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群雄荟萃少室山为善虽可乐,但恐有人我冤亲的计别,故应舍弃。又无论做任何善事,也要把为善的怡然自得之心理舍掉。则心量广阔,慈悲济度无量众生,心不存着,正以一泽秋水如镜,月穿无痕,故称舍无量心。
昔佛在世时,曾授提婆达多盐汤,因提婆达多好酥腻食物,头痛腹满,受大苦恼,不堪忍受,**称念:“南无佛,南无佛!”那时佛在其住处禅定中,听到此音声,即生慈心,以神通力至其住所,手摩提婆达多头腹,授与盐汤,令其服饮,得到病愈。而提婆达多叛佛害佛,佛不记冤而救之,以慈使其乐,以悲拔其苦,以其病痊而喜,不分冤亲而平等救治,即是大慈、大悲、大喜、大舍的四无量心。佛所成就的四无量心,不与三乘人共成就,能大慈以众生之乐为乐,能大悲以众生之苦为苦,能大喜以众生离苦得乐而喜,能大舍心无住着,运心平等,普利众生。
张道简终究还是平复了心情,认真地回答道:“禅师与贫道都是方外之人,本不该插手这些凡尘俗事,但是贫道于看人这一事上颇有些自信,你佛家讲究渡人渡己渡众生,但是苦海茫茫,多少人沉浮漂泊,而那萧墨,就如同暗夜明灯。禅师久居深山,或许对山外之事知之甚少,这萧墨十五岁出仕,二十岁被贬出金陵,五年时间,劝奖农商、均田制、改吏制、除贪腐,让这天下气象焕然一新,多少百姓过上了富足的日子。两次边关之行粉碎了北燕南下的阴谋,让成千上万百姓免于战祸;益州水患,咱们这位天下超一品亲王不眠不休安置难民,处理善后事宜,将天灾损失降到了最低,整个西川道谁不念他萧墨的好?南疆之行,一人灭了荼毒多年的五毒门,解救女子幼童上百,将五毒门府库财物按账册尽数送还百姓,救黎民于水深火热。大悟禅师佛心明静,当知若是有此子在,这天下,也许会变得更好些。”
大悟禅师的脸像是一块皲裂干朽的老树皮,他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不曾露出过悲喜的神色,“道长这番话,与那白衣姑娘所说不谋而合,老衲作为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老衲枯坐多年,有时也不免多想一些,我佛如来当年以身饲虎、割肉喂鹰,自是大慈悲,但是此举悖逆天理且先不提,虎、鹰得以苟全,必定再伤性命,这算不算我佛的业?”
张道简没有回答大悟禅师的话,而是发问道:“贫道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禅师,还请赐教!”
大悟禅师转过身来,面对张道简,双手合十,道了声:“道长请!”
张道简手中拂尘在空中虚指两处,道:“如若禅师驾着一辆马车,马儿受惊不能停下,但能拽动缰绳变动一次行进方向。如果顺此路前行,前路有五个孩子,躲闪不及,必然伤及五条性命,而旁边一条道上,只有一个孩子,同样,如果禅师将马儿赶到这条道上,五个孩子性命得以保全,但那一个孩子必然殒命。大师是要救五个还是害一个?”
这次,大悟禅师想了许久,好像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就是什么都不做,都无法心安理得。
“你我佛道两家所修不同,故此道长口中才说出‘救’与‘害’这两个极端的字来,老衲窃以为不够严谨,道家讲究无为,自然是要马儿顺原路前行,但佛家讲究因果,前日因是今日果,杀生戒也有开缘,一切为利众生,而非利己,如果万不得已,老衲愿用一人性命救五人性命,所有罪孽尽由老衲一人承担。”
老道人张道简似乎并不赞同,当然,这是一个得道高僧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这也是大多数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禅师方才提到因果,贫道想问禅师,那一个单独的孩子,便该着此果么?若真有因果,那这果也是驾车的大师你强加于他身上的,他本来与这场祸事毫不相干,就因为他走了一条更少人走的路,就该死?”
大悟当然知道他在隐喻谁,只是这么说未免太牵强,萧墨可不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大悟禅师抬起头,看着远方的青松翠竹,天际的云卷云舒,似乎想通了什么,但是又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如果捅破了,那或许就真的“大悟”了吧。
“老衲并非避事推诿,只想问一句,你们为什么都觉得老衲能解决好这件事,老衲枯守塔林三十年,早已不问红尘事,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僧而已啊!”
张道简笑着摇摇头,道:“老禅师过谦了,您老的武功人品威望在江湖中可不作第二人选,这天下如果有一个人能救萧墨,那也只有您了,贫道相信老禅师您,更相信帝师的眼光。”
大悟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张道简知道他这是送客的意思了,也知道他已经被说动了,无论如何,总归是个能让天下人满意的结果。
张道简打了个稽首,告辞离开,仙风道骨,道袍飘飘,远远一句话飘忽不定,隐隐传来——“儒畏天命,修身以俟;佛亦谓此身根尘幻化,业不可逃,寿终有尽;道独欲长生不死,变化飞升,其不信天命,不信业果,力抗自然,勇猛何如哉!”
然后又吟唱一首道家著名的《老子化胡歌》远去——“我昔化胡时,西登太白山。修身岩石里,四向集诸仙。乐女担浆酪,仙人歌玉文。天龙翼从后,白虎口驰劖。玄武负钟鼓,朱雀持幢幡。化胡成佛道,丈六金刚身。时与诀口教,后当存经文。吾升九天后,克木作吾身。”
张道简飘然潇洒,不拘于事、不困于隘,乘物以游心而不为物役仙,当得“真人”二字,道门修真,修的不过是一个“真我”罢了。
大悟禅师目送张道简远去,喃喃自语:“杀一人活一人,可乎?杀一人活百人,可乎?杀一人以活千万人,可乎?救一人以救千万人,可乎?”
说到这最后一句,老僧豁然开朗,张道简所问的马车的问题也有了答案,也许五个孩子不用死,一个孩子也可以不死,而他不是那驾车的人,而是那匹烈马。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大悟早已衰朽不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双手合十,对着身后的塔林施了一礼。
——
少林寺地处中岳嵩山,连绵百里的山峦,山高林密,多是人迹罕至的化外之地,少林寺东北方向百里外有条狭长的山沟,叫做牛角沟,宽约十余丈,深不见底,两边岩壁都是翠绿的青苔。
在沟的南侧,站着一个淡黄色长袍的老人,胡须和头发都已经花白,但是人高马大,比寻常人都要高出半个头去,更为醒目的是,他从左眼到右下颚,有一条蜈蚣一样狰狞的刀疤,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这个淡黄长袍的老人双手交叠,拄着一把带鞘长刀,刀未出鞘,杀气已然弥散郊野三十里,虽是盛夏,但是四周并无一声鸟鸣虫叫,净被他那骇人的杀气给惊走。
而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中年文士,一身月白襦衫,顶华阳巾,踩云头履,相貌俊逸,唇红不输婉约女子,他负手而立,卓尔不群,像是天上神仙下凡,俊逸清奇难以言表,让人不禁感叹,这世间竟然有如此超然若仙的人物。
两人遥遥相对,都没有开口,一人来杀人,一人来救人,就如眼前脚下这条横陈的沟壑,注定将他俩划清界限。
刀神钟天罡,烈刀横断黄泉路,彼岸花前泪无声。
谪仙南宫羽,自是瑶台神仙客,人间万里亦封侯。
而在少林寺东南方向数百里外的群山当中,一个披头散发、疯魔一般的怪人,从一座数百丈高的山上一跃而下,像是一颗流星从天空坠下,裹挟风雷,一般人看到,准会觉得这人疯了,没人会觉得肉体凡胎从数百丈的高山上跳下还能活命,能寻见一块完整的尸骨,便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谁知那人直直坠下,待到离地面只有十丈时,身子兀的一折,双脚在峭壁上一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竟然掉转了下坠的势头,横飞了出去,再看那峭壁,竟然被他双脚一踩,出了一个水缸大小的洞,烟尘滚滚,碎石乱飞。
而那怪人身轻如燕,横飞出去后,双脚在一棵大树树梢上一点,不见叶儿有半点晃动,而他已然站稳,若说这一切已经足够骇人听闻,那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他身上还缠绕着婴儿胳膊粗细的精钢铁链,在身上五花大绑似的饶了一圈,顺着两条胳膊垂下,余出五六尺长,若是双手自然下垂,那精钢铁链还会在地上盘一圈。
身负这数百斤重的铁链,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站在树梢都没有压弯那手指粗细的树枝,不说旁的,单论这轻功与内力,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这个怪人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连,一双混沌迷茫的眼睛藏在乱糟糟的头发后面,时而暗淡时而又透射出一丝光芒,他看着远方那座摩天撼地的嵩岳,无比怀念。
人魔龙若辰,浮生浪迹三千里,袖手江湖八方寂。
当年名震江湖的四大高手,除了一个剑圣易水寒,其余三人都到了,这次少林大会,注定会搅弄起满天风雨,让这江湖天下的格局都为之大变。
北方边境上,五六十个武林高手正在殊死搏杀,地上已经摆了十几具尸体,看服饰,既有北燕人,也有大华的人。
这是北燕魑魅堂的高手,想要趁少林大会南下,图谋甚大,而阻截的,自然是皇城司的人,这一个地方的交锋并不是唯一,在这连绵数千里的边境线上,这几个月来,这种不顾生死的血拼时有发生,皇城司拦下的人多,但是漏网之鱼也有。
比如一个和尚模样的老人,此时已经过了太原,直奔少林而来,身边还跟着四五个高手,这和尚自然是北燕国师乌藏,他极高却又极瘦,像是一条竹竿一般,颧骨高突,眼似铜铃,厚厚的嘴唇边上一圈花白的胡须像是倒插的钢针,身上披着一身西域才有的大黄僧袍,手中握着极为名贵的一百零八摩尼珠。
背剑的曹姓老人从登封城见完龚德贵之后径直北上,亲自阻截乌藏,身边也带了五六个皇城司的绝世高手。
登封城一处偏僻的庭院里,青衫儒生李青暝正在摆棋打谱,时不时看一眼清朗清明的天空,心情似乎不错,魁梧汉子细封坚石靠在一边打盹儿。
城外几十里,一个五短身材的老人正在和一个红衣赤足的绝美女子交手,但是那红衣女子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口里时常传出银铃般的言语,那五短身材的老人也没有下死手的意思,与其说是在交手,其实更像是在切磋。
一匹红鬃烈马,从万国城南下,马背上坐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乍一看像是一个老实敦厚的庄稼人,背上斜背着一个长布条,看那样式,肯定是兵器。
还有更多的人,马不停蹄朝登封少林寺赶来……
百度搜索 墨舞萧萧风轻语 天涯 或 墨舞萧萧风轻语 天涯在线书库 即可找到本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