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天雷地火满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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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雷地火满山林安国候祖上是大华太祖帐下十三战将之一,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大华才有了二十多年前的广袤疆域,以长安为都、万国来朝的盛况,但是这一脉传承下来,终究是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早没了往日征战天下的血性,一代代世袭罔替至今只落个侯爵,若不是大华皇帝顾念旧情,现在哪还有一个候爷的爵封。
如今安国候的孙子管坤与太子走得极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萧瀚得登大宝,他管家便是从龙之臣,这爵封还能多世袭几代,安国候的独子,也就是管坤的父亲管慎如今是河东道马步军都指挥使,将一道的军权握于手中,整个河东十四州唯他马首是瞻,俨然一方土皇帝。
管慎这些年在政绩上并没有太大建树,但是也没引出什么民怨,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在外攒些资历,等老爷子归天之后自己回京世袭爵位的时候还能兼任个三品上下的官位,这也是当前一些稍有见识的王孙的共识。
这些年萧墨大力改革吏制,就是要拔除当今官场上的冗官冗政,高官子弟尸位素餐,本着混日子的心态将地方军政搞得一塌糊涂,沉疴必由小病起,长此以往大华朝政必然贪腐成风。在萧墨大刀阔斧的改革之下,氏族子弟在外为官的风气改善了很多,但是如管慎这般有大背景的王孙子弟一时间还是难以拉下马来,只能循序渐进,否则适得其反。萧墨这些年整顿吏制也将大华半数的王公大臣得罪了遍,毕竟到嘴的肉生生吐出来谁能乐意,若不是有皇帝在上面拦着,光是弹劾萧墨的奏本都能将他压死。
五月中旬安国候七十大寿,驻守在外的管慎这些年搜刮得来十大箱宝物,差人送往金陵安国侯府,作为老爷子生辰贺礼,兹事体大,管慎安排三百精锐军士和数十个武林高手亲自押送。
从管慎的马步军指挥府衙徐州押送十箱生辰纲往金陵,必会经过水寒岭,水寒岭属黟山山脉,此地山峦耸峙,绵延数十里,云海翻腾美不胜收,迷漫一片,使整片山岭形成茫茫的海面,只留最高的峰尖,像大海中的点点岛屿,晴日里天空湛蓝、透亮,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天上白云缱绻,与青山绿水、崇山峻岭遥相呼应,蔚为壮观,十年一度的风云榜将黟山列为天下十大胜景之一。
而水寒岭一名的由来是二十多年前剑圣易水寒独立山巅三个日夜,观云海起伏,日月星辰,悟得一式精妙剑法,无敌于天下,俯瞰九州宇内,江湖剑客除了一个叶紫凝谁敢与他比肩。
水寒岭钟灵毓秀、地势险要、雄奇险幽,道路蜿蜒崎岖,峭壁似刀砍斧削,令人望而生畏,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押着十箱宝物赶往金陵,人人神色紧张,手死死捏着兵器,在这穷山恶水之间最容易遇上亡命之徒杀人越货,将尸体往山中一扔,山中猛兽半日就能啃食干净,到时候就是神仙都查不出来。
密林深处一伙蒙面人半蹲着,为首有两人,一人手里拿着根齐眉棍,一人满手老茧,似乎精于拳掌功夫,身后有五六十个黑衣蒙面人。
使齐眉棍的人眼睛死死跟着那一队押送生辰纲的人马,低声道:“官兵有三百人上下,倒是不打紧,手下的兄弟足以应付,还有二十七个武林高手,你我二人联手也能解决了,但是底下兄弟跟了好几天,这最后那辆马车恐怕藏着高手。”
那个满手老茧的人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过了这里要再下手风险可就更大了,这些狗官搜刮民脂民膏,人人得而诛之,你我劫富济贫,本就是掉脑袋的买卖,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使齐眉棍的人默默权衡了一番,也知道从徐州到金陵以此地最为险要,要是过了此处再想下手难如登天,而且少林大会快要开始了,要赶去与上头会合,也耽搁不得,问道:“老徐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老徐办事向来稳妥,只等这边的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动手!”满手老茧的人回道。
使齐眉棍的人皱了皱眉,咬牙说道:“老陈,等会儿一起解决掉外边的二十七个武林高手,最后那辆马车……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出了岔子,你我都懂,不能连累上头,都记下了?”
这话不仅是对那个陈姓的拳师说的,也是对身后五六十个黑衣蒙面属下说的,那五六十人人人神色坚毅,没有一丝退意,重重点头。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时机已经差不多,使齐眉棍的人重重一挥手,叫了声:“干!”
那五六十人从齐齐掏出折叠弩,搭上弩箭,弓弩齐发,似雨点般穿林而过,只听密集的破风声响起,瞬间十几个士兵就被射翻在地,与此同时,几声惊天动地的火炮声响,整片山峦都跟着颤动,火光四起,在人群中炸开,一百来人非死即伤、哀嚎不止,领头的校尉撤出长刀,指挥应敌。
山上的一轮弩箭射完,五六十人撤出腰间长刀洪水一般冲下山去,那个陈姓拳师如猛虎下山,一拳将一个手握大刀的偏将打下马来,口吐鲜血,就此毙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领头的校尉本想说几句“这是河东道军马指挥使管慎管大人的东西,敢来劫掠,是不想要脑袋”之类的场面话,一般小蟊贼一听是一方封疆大吏的东西,多半会收手,毕竟民不与官斗,有几个脑袋够砍,但是看对方来势汹汹,丝毫没有讲道理的意思,那校尉也将卡在喉咙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一队军马是管慎的嫡系,虽然这管慎志大才疏,但是祖上毕竟是跟着太祖爷打过天下的,练兵养兵还是懂些,突逢大变,眨眼间折了百余人,但是片刻间剩下的人已经回过神来,全神戒备,死死护着马车,那二十几个武林高手将陈姓拳师和使齐眉棍的人围住。
更不多说,直接就动上了手。
那陈姓拳师拳法刚猛霸道,大开大合有撼动山岳之威,而那使齐眉棍的人一条杯口粗细的棍子在他手里虎虎生风,方圆几尺近不得人,二人一看就是顶尖高手,虽然被二十多人夹击,但是丝毫不乱。
十招之后,陈姓拳师一拳砸在一个高手胸膛,只听骨裂声传来,胸口凹陷了下去,那人直接被打出几丈之外,死不瞑目,而另一头齐眉棍砸在一个人脑门,登时血流满面,一个武林高手的头骨竟然被他一棍砸得粉碎。
五六十个黑衣蒙面人也与幸存的士兵交上手,刀剑交鸣,双方旗鼓相当,整个山林古道上乱作一团,而最后那辆马车却没有丝毫的动静,曾有一个黑衣蒙面人摔倒在最后一辆马车旁边,刚挣扎着起身,但是只觉得浑身如烈火焚烧,满身通红,痛苦的哀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七窍流血而亡。
不过在场诸人尽皆命悬一线,哪还有心思管旁的事情,只当是被人一掌拍死的。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双方死伤殆尽,虽然黑衣蒙面人一方有备而来,但是押送生辰纲之人也非省油的灯,是一道军马指挥使手底下的嫡系,放到战场上也是能以一当三的精锐,此时黑衣蒙面人只剩下十几人,三百官军也只有四五十人还勉强站得稳。
陈姓拳师一把扭断了最后一个随行高手的脑袋,二十七个武林高手尽被他们二人斩杀,但是他们也受了不轻的伤,那使齐眉棍的汉子右臂中了一剑,深可见骨,此时握着棍子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鲜血顺着手淌下,整条棍子都被染得鲜红;陈姓拳师后背中了一记流星锤,口中吐出的鲜血顺着遮脸布流了满襟,脚步都有些虚浮。
只是最后一辆马车始终没有动静,似乎空的一般,两人愈发不安,天空灰蒙蒙的,压抑得让人极不舒服,似乎有一场大雨快要到来。
那领兵校尉满身是血,连滚带爬扑到最后一辆马车旁,拄着长刀半跪在马车前,毕恭毕敬说道:“求大人出手相助!”
“嗯!”马车里只传出了淡淡的一声回应,但是既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出手。
陈姓拳师和使齐眉棍的蒙面人对视一眼,心知此人深不可测,若不出手剪除,此行必然功亏一篑,两人似贴地而行的黑狐,朝着那马车掠过去,劲风萧瑟,将地上的叶儿都高高卷起来。
那领军校尉赶忙躲向一边,马车依旧毫无动静,两人愈是逼近愈是不安,一颗心像是被鼓槌重重敲击,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三尺之距,忽然,两条红色丝线透过马车帘子直直射了出来,似离弦之箭,刹那即至,两人本就隔得不远,刚才又受了伤,行动难免迟滞,丝线射出,来不及闪避,只得提起一口真气往旁一翻。
只听“嗤”的一声,陈姓拳师的脸颊被划出一道血痕,使齐眉棍的汉子手背上也出现一道血痕,鲜血长流。
瞬间二人便意识到不对,这不是普通的丝线,竟然有毒,一股麻痹的感觉顺着伤口蔓延开去,不敢再强杀那马车里的人,跳开一两丈,运气调息,企图逼出体内的毒。
此时,一股清风吹过,空气中似乎都弥散了淡淡的花香,说不清是什么花香,似乎是山茶、也像是桃花、却又像桂花……没人说得真切,让人心旷神怡,整个身子都跟着一软,马车的帘子被这温柔的清风掀开了一角,只一角而已。
使齐眉棍的汉子大惊失色,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大叫道:“走,快走!”
几乎话音落下的同时,似三月春雨一般细密的银针顺着那马车的一角射出,落花伴细雨,本是极为温婉的场景,但是今天却是无尽的肃杀。
虽然出声提醒,但是那些黑衣蒙面人一来哪能这么快做出反应,二来正在与官军生死血战,哪能说抽身便能走的。
银针射出,似漫天细雨,避无可避,不管是官军还是黑衣蒙面人,都被这银针射中,几乎刹那,二三十个人应声而倒,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不管是黑衣蒙面人还是官军都不由得双腿发颤,这人也忒狠毒了吧,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此时双方都没有了战意,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赶紧逃命。
“撤!”使齐眉棍的汉子虽然万般无奈,但是还是咬着牙下了命令,自己二人全盛之时或许能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高手不过略施小计就杀了这么多人,若是真的出手,自己等人非要全军覆没不可。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领军校尉见马车里的大人出手,心里像吃了一枚定心丸,瞬间胆气横生,长刀一指,指挥剩下的士兵追上去。
剩下的士兵眼见自己这方有个这么厉害的高手,心想着若是这时候退缩,回去吃一顿鞭子倒是轻的,就怕马车里边那主儿一不高兴把自己也杀了,一齐提着兵器追了上去。
只是才追出去几步远,密林深处射出几枚拳头大小的铁弹,离士兵只丈余远近的时候轰然炸开,竟然是威力极大的**,离得近的几个士兵直接被撕扯成了碎片,血肉横飞撒了一地,隔得远的也被掀飞出去一两丈远。
这些人都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的,自然晓得这是什么东西,这群劫道的匪徒也忒胆大包天了些,大华当朝严令禁止私人制备**,便是逢年过节的鞭炮都要向官府报备,这些人怎么会有这么猛烈的**。
这时就连领军校尉也慌了神,不敢再下令追击,这东西可不比刀子斧子,碰着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回头看了看马车,依旧没有动静,让那位大人出手看来是不可能了,这次自己多半是没得跑了,虽然生辰纲暂时保住了,但是手底下人死伤殆尽,别说指挥使大人不会轻饶了自己,就是自己以后回到军营,面对那些熟识的、敌对的袍泽弟兄又怎么抬得起头来,瞬间死的心都有了。
“是老徐来了!”使齐眉棍的汉子喘着粗气沉沉的说道,看着自己身后只剩下七八个弟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要不是忌惮马车里那个还未露面的高手,恨不得招呼人过去将那群官兵剁成肉酱。
那个陈姓拳师要沉稳冷静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可冲动,我二人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加上老徐也不一定是那人的对手,先走为妙!”
使齐眉棍的汉子咬牙切齿,棍子使劲儿往地上一戳,地上出现碗口大小的一个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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