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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掩盖起了最后的余晖,暮霭暗淡,残阳如血。凌霄与展凝嫣据马五儿所言断定,那雨夜前来古庙避雨的二人身手了得,定是与那掳走邹太公两个孙女儿之人有关,因此二人先是登上金鸡岭,随后便寻着了那条通往翠松林的僻静小路。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眼前但见一处茂密的松林,翠绿色的松针虬枝,如同鬼怪魅影一般参差错落,仿佛一座座绿色的妖塔,凌霄道:“此处想必定是那翠松林的所在了。”
展凝嫣道:“你瞧那边。”
凌霄举目观瞧,但见半里外的山路一侧,坐落着一所残破不堪的寺院,二人穿过松林,悄然来到山门之外,却见门上高悬着一块破旧的黑色匾额,上书着“迦罗院”三个斑驳的金字。
凌霄与展凝嫣遮耳倾听,耳畔之中唯有那风吹铃铎的叮铃声响以及树上的乌鸦所发出的“嘎嘎”怪叫。二人随即悄声纵上院墙,目力所及,见并无半个人影,于是一跃而下,潜入院中,一前一后相互照应,以免遭人突施暗算。
但见这寺院破败不堪、年久失修,殿宇坍毁、钟楼倒塌,金刚大殿法身崩摧,罗汉折臂,原本的泥胎颜色尽已脱落,经阁法殿,门窗四壁也皆是斑斑驳驳,壁画残损,数间禅房尽皆落锁,蛛网密布。
乌黑色的空云层层堆积,一轮弦月高挂当空,光线暗淡,夜幕已然悄悄降临,几幢尚未完全坍塌的殿宇,逐渐地被黑暗笼罩起来,模糊了原本的棱角,犹如几只张牙舞爪的漆黑巨兽,四下里一片阴森寂静,只有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不时传来。
展凝嫣紧紧跟在凌霄身后,此时置身于这漆黑可怖的寺院之中,忙一把拉住凌霄的手,低声道:“你说,那厉鬼会在这里出没吗?”
凌霄但觉自己的右手忽被一只柔嫩冰冷的小手握住,心下暗自好笑,心道:“这丫头虽有一身武艺,却甚是惧怕鬼怪。”于是佯作正色道:“你瞧这里这样阴森,毫无生气,怕是那鬼怪的传闻不假。”
展凝嫣听罢默不作声,只将凌霄的手掌握得更加紧了,只听凌霄故作惊讶地道:“凝儿姑娘这么好的武艺,难道竟会惧怕那挖人心肝的无常厉鬼吗?”
“别说啦,人家才不怕呢。”展凝嫣兀自倔强地道。
这时凌霄忽然驻足不前,转身对展凝嫣道:“既然如此,不若我们分头找寻,这样也能省些时间,不知凝儿姑娘意下如何?”
只见展凝嫣嘟起小嘴,忿忿地道:“偏不!”
二人随后来到一进颇为僻静的后院,但见此处全然不似前院那般破败,三间禅房并立而建,正中那间最为宽大,凌霄当先而入,但闻房内香气弥漫,展凝嫣脱口道:“这是脂粉的香气。
凌霄心下甚奇,心道这寺院禅房之中如何竟会满是胭脂香气,于是自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二人借着火光,登时又吃了一惊,但见房内干净整洁,右手边乃是一张宽大禅床,只是上面铺着长可及地的绣花床单,锦垫、香枕、玉簟、罗衾一应俱全,床边那张桌案之上,堆放着许多时应鲜蔬、瓜果梨桃,凌霄道:“这般布置哪里是清静参禅之所,简直犹如风月烟花之地。”
展凝嫣不冷不热地嘲讽道:“呦,想不到凌大人于那风月场、烟花地竟是这般了解。”
凌霄讪讪地道:“这...凌某也只是听闻而已,凝儿姑娘切莫误会。”
正在此时,院门口处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响,展凝嫣随即颤声道:“有...有鬼!”
凌霄吹熄火折,镇定地道:“鬼走路是不会发出脚步声响的。”接着于黑暗之中迅速环顾禅房,但见四扇窗棂皆与房门开在一面,并无后窗,耳听得脚步声响愈渐清晰,来人似是已到了门前。
展凝嫣正自手按长剑蓄势待发之际,忽觉自己的衣袖被凌霄轻轻一拉,并随着他迅速藏匿到了禅床之下。
随着“吱呀”一声开门声响,但见两人前后而至,头前那人先是燃起案上的油灯,房中登时一片明亮。
凌霄与展凝嫣此刻具是小心翼翼地掀开那长余地面的床单一角,屏息凝神,暗中观瞧。
此时那二人已各自于桌案之前面对面的坐了,但见一个面白微须的锦袍公子,一面开启着一个装满酒菜的精美食盒,一面淫笑道:“你我且先好好喝上几杯,之后再一同与那几个美人儿共赴云雨,呵呵呵...”一双三角眼中满是淫邪,原来此人正是那逍遥客司马诏。
凌霄再看对面那人,瘦小枯干、尖嘴猴腮,肋间插着一对分水峨嵋刺,原来却是那日静虚观前与自己交过手的青袍汉子。
只听那青袍汉子夜枭般的声音道:“此地并非安全之所,夜长梦多,实在不宜久留。”
司马诏听罢却大不为然地道:“啰嗦!你休要再劝,今夜只管饮酒作乐罢了。”言罢自斟自饮了一杯。
那青袍汉子又道:“二哥难道忘记大哥交代的话了?七日之内,密道如未发觉,当即刻离开此处,可如今已然过了半月之久...”
但见司马诏面色一沉,冷笑着打断道:“老三你如今可是长进了不少啊,胆敢用以老大的名头来压我。”
那青袍汉子慌忙站起身来,躬身作揖道:“小弟不敢。”
司马诏不屑地道:“若不是依着老大的交代少生事端,以免惊动地方官府,否则凭我司马诏的本事,玩弄区区几个姑娘,又岂会令你去装神弄鬼,令乡人生畏!”
那青袍汉子不敢再劝,连忙殷勤地为司马诏满满斟了杯酒,二人这才对饮起来,言语之间尽是些盗抢奸淫、杀人越货的勾当。
酒过三巡,但见司马诏自袖中取出一支竹笛吹奏起来,只见那竹笛通体翠绿,末端还系着一缕血红色的缨穗,一曲甫毕,忽然高声叫道:“美人儿们,快快出来献舞助兴!”言罢还带有节奏般的敲击了几下手掌。
凌霄与展凝嫣这才发现,此刻正自禅房里间缓缓步出了六名姿容皎好的年轻女子,尽皆身着轻纱襦裙,坦露着香肩玉臂,身形婀娜、媚眼流波,周身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风,嗅之竟令人稍觉心神不宁。
只听司马诏笛声又起,只是曲风阴柔诡秘,抑扬顿挫,全然不似中原曲乐,可那些女子的身姿亦是随着这诡异的音律而舞动转曲,真是素手婉转流连,衣摆裙裾飘飞,明眸欲语还休。
那青袍汉子眯着醉眼,拍手附和道:“啊哈哈哈...二哥这‘玉笛摄魂曲’真可谓是已臻化境,小弟佩服,佩服。”
司马诏听罢笛声一止,愈加得意地笑道:“若再佐以我那秘制‘龙涎和合散’,管教她是何等贞洁烈女,还不是一样任我予取予求,嘿嘿嘿...”说罢又将那笛声音调陡然升高,起伏尖利的律调有如啸箭离弦一般,而那些女子却已具是径自宽衣解带,袒胸露背,如同水蛇一般匍匐到那司马诏与那青袍汉子身畔相伴佐酒。
展凝嫣自床下见了,羞愤的俏脸通红,心道这两个淫贼竟将良家女子如此蛊惑玩弄,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倏地自床下跃出,左手一推腰间长剑,二指轻按剑鞘卡簧,只听“仓啷啷”的一声,长剑出鞘,但见剑宽半指,三尺三寸长的剑锋,剑脊泛着璨璨的银光,冷似初霜、寒气袭人。
此时的展凝嫣早已目眦欲裂,几欲喷火,小胸脯因气愤而剧烈地上下起伏,戟指着司马诏二人怒道:“大胆淫贼!竟敢行此下流勾当!本姑娘今日决不饶你!”
司马诏与那青袍汉子万没料到此刻房中竟还藏有旁人,于是慌忙纵身而起,待借着灯火瞧见立于展凝嫣身畔的凌霄之时,均暗暗吃了一惊。
可那司马诏片刻之间便定下心神,接着一晃手中折扇,点指着凌霄道:“我道是谁,原来却是手下败将。”
面对司马诏的挑衅,凌霄也不着恼,他心知此人阴险狡诈,当须谨慎提放,于是淡淡地道:“想必阁下便是那逍遥客司马诏了?”
司马诏向来自视甚高,只道今日定取凌霄性命而后快,于是轻蔑地道:“不错,正是你家司马二爷。”
接着又听那青袍汉子也在一旁叫道:“还有你家项三爷,我乃鬼鸮王项如飞是也。”
这时展凝嫣再也按耐不住,左手捏个剑诀,口中娇声喝道:“淫贼着剑!”右手长剑“嗖”的一声向前递出,直取司马诏前心。司马诏微一闪身,轻巧躲过这当胸刺来的一剑,展凝嫣接着一招“丹凤朝阳”,剑尖上撩,刺向司马诏咽喉,司马诏一个撤身,这一剑便又堪堪走空,只听司马诏道:“好俊俏的小美人儿,今晚便留下与哥哥我快活快活吧!”
展凝嫣听罢大怒,于是施展开本门的御灵剑法,剑走偏锋、绵密连绝,但见星星点点的剑光围绕于司马诏的周身。这时她一招“孤雁斜飞”,斜刺向司马诏肩头,司马诏侧身闪躲的同时,顺势一个抢步欺身,迅速到了展凝嫣身前,左手探出欲拿她持剑的右腕,所幸展凝嫣反应及时,急忙使出一招“苍龙卸甲”化解开来。
与此同时,项如飞也舞起一对分水峨嵋刺,与凌霄斗在一处,他深知凌霄刀猛力沉、招数精奇,于是只将身形辗转腾挪,只守不攻,意在拖延,令其不得与展凝嫣一同夹攻司马诏。
司马诏与展凝嫣斗了十余招后,便已识得展凝嫣的师承门派,于是“呵呵”笑道:“我曾听人说起,御灵剑派展大掌门的女儿生得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
展凝嫣更不答话,身形一晃,挥剑便是一招“拨草寻蛇”,长剑左右虚晃,接着自下而上疾刺司马诏面门。
司马诏见展凝嫣虽然身法轻灵飘忽,招式变化繁多,可力道、准头尚且不足,于是存心挑逗于她,只见其侧头避开的同时,以扇尖点她膝前犊鼻穴。展凝嫣随即一个撤步闪身,下盘虽然避开,可脸颊却被那司马诏乘机轻抚了一下,并听其得意地淫笑道:“好滑嫩的脸蛋儿,嘿嘿嘿...”
展凝嫣心下怒极,遂将手中长剑使的越来越快,只盼一剑杀了这无耻淫贼方才罢休。
二人如此又斗了七八招后,不料司马诏却是忽然一个趔趄,险被展凝嫣一剑削中左臂,只得抽身蹿向门旁,便欲败走,展凝嫣见机不可失,连忙提剑急追,可正在此时,司马诏倏地扭转身形,隐蔽地右手一扬,但见一支锋利的袖箭带着劲风,直奔展凝嫣激射而来。
由于距离太近,展凝嫣已然不及躲闪,只得“啊”一声惊呼,闭紧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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