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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东方的地平线上泛起大片的光芒,浸润着天空。睡在榻上的展凝嫣慵懒地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这才坐起身来伸伸腰肢,她虽尚在青春发育时期,但胸前隆起的曲线却已颇为匀称姣美。
起身推开小窗,一股新鲜芳香的晨风扑面而至,拂过脸庞,十分清爽,精神顿觉为之一振。
院落中的那棵大柳树下,凌霄手中的绣春刀上下翻飞,刀身之上的铜饰犹如卷起数道金风,刀锋所及,凌劲淬砺,连那片片柳叶也随着劲风摆动,只见凌霄一招“天女散花”,舞起的团团刀花令人眼花缭乱,当真如同漫天散落的花瓣一般。
展凝嫣见此招使得攻中有守、守中带攻,实在精妙无比,不禁脱口叫道:“好!”声音清脆,悦耳动听。
凌霄听到她的叫声,随即收刀入鞘,微微笑道:“多谢凝儿姑娘夸赞。”
展凝嫣故意扬起俏脸,道:“少臭美啦你,人家夸赞的是这和煦的晨风呢。”这时她尚未挽起发髻,长发垂肩,直如黑亮的绸缎一般飘洒而下,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正轻托着她那小巧精致的下巴,直有如一位超凡出尘的小仙女般。
凌霄关切地道:“脚踝可好些了?”
展凝嫣听罢又是俏脸微红,回想昨日潭边,自己的一弯嫩足被凌霄攥握手中,那种温蕴之感似又自足下隐隐传来,于是轻轻地活动下脚踝,低声道:“嗯,好是好些了,只恐怕还行不得远路。”
凌霄安慰道:“你且宽心将养便是。”
二人用罢了早饭,凌霄再次拜见邹太公,于是由家丁引着来到客厅,只见除了太公身边还恭谨地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邹太公依旧愁容满面,正自唉声叹息,见凌霄到了,连忙让座道:“大人昨夜安寝尚好?”
凌霄连忙拱手称谢,道:“多谢太公盛情,一应具是十分周到。”接着又带着歉意道:“只是,凌某尚有一个不情之请,因我那同伴脚伤未愈,行不得路,敢问宝庄可有骡马卖与我等骑乘。”
邹太公皱眉道:“大人有所不知,本地四面环山,不便骡马行走,不过往东三十里外有一处曹家寨,听人说时有马贩歇脚于此。”
凌霄心道:“三十多里本不算远,可山路却比不得平地。”于是又对邹太公道:“如此,我二人想再借贵宝庄将养几日,恳请太公行个方便。”
不料邹太公听罢,却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道:“这个嘛...这个鄙庄...哦...多有不便...”
凌霄不愿强人所难,只得起身抱拳道:“既是太公不便相留,那我二人这便告辞,望太公多多保重。”说罢将一锭银两放在桌上,转身而去。
邹太公见状实在过意不去,慌忙起身道:“大人且请留步,非是小老儿成心不肯相留,只是鄙庄...”说着环顾左右,并压低了声音道:“夜里时有厉鬼出没害人!”
凌霄听罢转回身来,奇道:“清平世界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邹太公神色黯然道:“小老儿有几个胆子,怎敢欺瞒大人,犬子也曾亲眼所见。”说罢伸手一指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自己则是涕泪纵横、泣不成声。
那唤作邹大郎的中年男子也哭丧着脸道:“大人,家父所言千真万确,就连小人的两个女儿,也双双被那厉鬼摄去,至今生死未卜。”
凌霄闻听此言,方才明白昨夜院中那些家丁因何心神不安,持棍戒备,于是道:“竟有此等怪事!不知那厉鬼却是何等形貌?”
邹大郎兀自惊恐地颤声道:“当时距离远没看太清,走得近了焉有小人的命在?只是隐隐约约瞧见那厉鬼披着白袍,戴着尖尖的白帽,如同无常厉鬼一般。就在两天之前,小人还曾到镇子上请过两个驱鬼的道人,当夜开坛做法驱鬼,结果双双遭那厉鬼所害,开膛破肚,连心肝都给撕得粉碎。”
只听邹太公接口道:“小老儿唯恐那厉鬼再来鄙庄害人,倘若累及了二位大人,小老儿可真是万死莫属。”
凌霄向来不信神魔鬼怪,心道:“乡人无知,这定是一门高明的爪力功夫。”转念又想,邹太公其人心地良善,我定要一探究竟,一则为他寻回一双孙女儿,另外也可为此间除去祸害,随即朗声道:“太公勿忧,凌某不才,倒想要去会一会那厉鬼的手段!”
邹太公一听,连连摆手道:“大人武功再高,可毕竟也是一介凡人,如何斗得过那邪魔鬼怪?”
凌霄只得胡诌搪塞道:“太公有所不知,凌某自幼得遇异人,并随其习得茅山道法,于降妖驱鬼一道可谓手到擒来。”
邹太公虽仍将信将疑,可见凌霄说得郑重其事,不似扯谎,连忙起身作揖,感激地道:“多谢大人仗义相救,大恩大德,小老儿阖家永世不敢或忘,只是不知大人需要多少家丁相助?”
凌霄拍拍腰间的绣春刀,笑道:“只凌某一人足矣。”
京师,西安门灵济宫前,但见夯土、砖石,糯米灰浆以及成堆的木材堆放得到处都是,原来正是西缉事厂的厂署正如火如荼的营建之中,工部更是为了讨好如今权势熏天的西厂督主汪直,专遣了一名营缮司的主事,负责督建一应事务,因此工程进展的甚为迅速。
腾骧左卫的大营中,一众头戴尖帽,身着苍色直身的缇骑结束了今日的演武,由于“四卫营”皆属御马监提督,汪直又兼着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因此西厂的缇骑也大多出身于此,其根据二十八星宿共分为二十八营,每营均由百余人组成,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又分别归于四名掌刑千户统领。
只见统领“奎木狼”营的档头清一子头戴圆帽,身穿上缀赤色的鸦青曳散,腰间系着朱红小绦,此时正自擦抹着鬓间汗水,忽见英祺那高大壮实身影正飞步奔入营门。
但见英祺喜形于色,到了清一子身前先是“哈哈”一笑,接着又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札,兴奋地道:“一子,大哥真是吉人天相!”
隐山村地处燕山余脉,四周山峦高耸连绵,山光明媚、水色秀丽。
凌霄每日里只于山岭间寻觅线索,转眼便已过了五日,这一日正转到北山,但见四下里苍峰翠岳、岗峦耸立,树木繁茂、绿树成荫。正行走间,忽觉身后似是有旁人尾行而来,随即提气疾行,行了一程但见身边林木茂密,忽然身形一晃,抽刀在手,闪身进了林中,并隐匿在了一株大树之后。
与此同时,但见一个轻盈娇小的身影紧跟着步入林间,正自左顾右盼的逡巡着,青衫云袖,腰悬长剑,原来却正是展凝嫣。
凌霄见了随即“哐铛”一声还刀入鞘,自树后转出,沉着脸道:“凝儿姑娘,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好生将养么,你却又跟来作甚?”他心知展凝嫣的伤势已然痊愈,只是不想她与自己同来涉险。
展凝嫣听罢,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谁跟着你了?这可奇啦,难道这座山、这条路都是你买下来的不成?”
凌霄正色道:“简直是胡搅蛮缠,听话,先回庄上等我。”
展凝嫣俏脸一扬,气鼓鼓地道:“哼!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凌霄正欲再劝,可正在此时,眼角余光忽的瞥见林间深处似有几个人影正偷偷向着自己这边探头张望,随即忙向展凝嫣使个眼色,展凝嫣登时会意,也暗自加了几分小心。
二人佯作毫无察觉,只是朝着那个方向信步而行,走了几步只听展凝嫣低声道:“他们逃了。”
凌霄点头道:“追!”
二人施展开了轻身功夫,约莫追出二十几丈远近,但见贼人共有六个,凌霄忽然纵身而起,一个起落便跃到那几人身前,只见他们手中各自拿着棍棒、镰刀、粪叉...个个蓬头垢面,穿着破衣烂衫,当前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汉子,两撇鼠须,手中擎了一把剔骨尖刀。
“你们是什么人?探头缩脑的意欲何为?”凌霄高声喝问道。
那手持尖刀的汉子先是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高声叫道:“老子不去寻你的晦气,你两个却倒来招惹,哥儿几个,一起上!”其余五人闻听此言,登时大声呼喝,一拥而上。
凌霄身形一矮,右腿横扫,正中其中三人的小腿胫骨,那三人躲闪不及,齐声惨呼,立时跌倒在地。凌霄又顺势躲过迎面挥来的一记镰刀,接着抬腿踢中那人小腹,直把他踢出两丈多远,趴在地上挣扎不起。
与此同时,展凝嫣也灵巧地闪身避开一棍,并用长剑剑鞘猛地一戳那人心窝,那人眼前一黑,仰面栽倒。
那手持尖刀的汉子眼见凌霄与展凝嫣顷刻之间便放倒自己的五个兄弟,直吓得目瞪口呆,惊慌失措,只得撒了尖刀,双膝一软,向着凌霄二人不住地磕头求饶道:“官爷饶命!公子爷饶命啊...”
凌霄“唰”的一声将绣春刀迫在那汉子颈间,喝道:“不想死的便如实回答!”
那汉子慌忙颤声道:“是是是...官爷饶命,小的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小的名叫马五儿,本地乡人都唤小的作‘过街老鼠’。”
展凝嫣听了忍俊不禁,心道这绰号取得着实恰如其分,当真是与其再也般配不过。
只听马五儿续道:“小的们本是西山坳陈家坨中的破落户,平日里只于左近的村落当中厮混,靠着坑蒙拐骗,偷鸡摸狗过活,赶上哪户便抢...啊不不,是偷哪户。”
凌霄见他等全然不懂半分武艺,绝不会是那装神弄鬼,掳走邹太公孙女儿之人,于是又道:“近日以来你可曾于左近见过两位年轻的姑娘?”
马五儿略加思索,摇头道:“这可当真没有,小的名声实在太臭,又有哪户人家会将大姑娘、小娘子的教小的瞧见呢。”
展凝嫣道:“那你等可曾见过有什么陌生之人往来于山间村落吗?”
马五儿听罢,身子倏地打个激灵,道:“公子爷,小的兄弟几个宅无半间、地无一垄,因此便栖身在这金鸡岭上翠松林间的一所破败寺院之中,可就在十几天前的一个雨夜,忽有二人前来寺院避雨,其中一位公子身着锦袍,另外一个汉子瘦小枯干,兄弟们见那公子衣着华贵,想必定是个富家公子,遂起了劫掠之意,可不料那二人的功夫忒也邪乎,一出手就结果了小的八九个兄弟的性命,总算小的几个跑得快些,捡了条性命。”说罢兀自心有余悸,接着又道:“小的兄弟几个虽逃得性命,可身无分文,又折损了许多兄弟,因此不敢再去到左近村落,只得藏身岭下,想着...想着打劫往来路人,适才见官爷您身穿官服,心自胆怯,只得逃走。”
展凝嫣先是与凌霄会心地对视一下,随后面色一沉,冷冷地道:“你等可曾害过他人性命?”
马五儿听罢连连磕头作揖道:“没有没有!小的如有半句虚言,管叫小的身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凌霄这才收回钢刀,厉声道:“今日暂且记下你等这几条狗命,日后胆敢再行作恶,本官决不轻饶!”
马五儿连声道:“多谢官爷、公子爷不杀之恩!”
“本官再来问你,那二人此刻可还在那所寺院不在?”凌霄又问道。
马五儿道:“这个小的实在不知,小的们好不容易死中得活,这辈子可再也不敢回去了。”
凌霄与展凝嫣又问清了那处寺院的方位所在,这才打发走了马五儿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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