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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赵怀平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锦衾裹住头部,手脚紧紧勒住。
深呼吸,再深呼吸。
随后又逐渐放松,敞了敞后背全湿的内衫,猛然间全身绷紧,从床上坐起,右手悄悄从枕头之摸出一柄短剑,左手轻轻抓住竹枕头。
“你是谁,为何半夜来此?”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赵怀平手里的东西轻轻滑落。
伸手慢慢摸向头顶,一支短矢深深的插入头顶三寸之地。
“呵呵呵,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无能!”
来人慢慢抬起头,揭下斗笠,赵怀平借助微弱的月光仔细的端详。
“是……你?”
“哼!是我,怎么,没想到?”
原本紧张不已的赵怀平顿时松瘫下来,身躯佝偻的靠在墙上,轻轻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早该知道这一天回到来的,可是……”
突然又疑惑的望着来人,“那你为何要来寻我?你应该去找……”
“呵呵呵!”来人阴测测的说道,“你在教我做事?”
“你……”
“废话休言,我是问你,你是吃肉还是吃糟糠啊?”
赵怀平愣住了,疑惑的问道,“这二者怎么说?”
“官居高位,奉享勋爵为肉食者,无能之至,逆来顺受为糟糠贱民!”
说完,两人沉默不语。
良久
赵怀平抬头问道,“这么说那些人……”
“还在!”
来人不紧不慢的打断问话,轻勾千机弩机簧的右手食指,逐渐放松下来。
赵怀平点了点头,“我的名字与你的名字,是那人起的,我从未……”
来人嘴角勾起一抹残笑,一挥手打断赵怀平的话,轻轻说道,“什么也不需要你做,只需要你帮忙运送一些人即可!”
“一些人?”
“嘭——”
又一支弩矢从耳旁擦过,锋利的矢刃划过赵怀平的耳垂,少顷,温和却又稍稍有些冰凉的血液顺着脸颊慢慢滴落。
“嘴巴不是用来说话的,记住了,无能之人!”
赵怀平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右眼微眯,突然左脚踏出一步,左手握拳击向来人额头。
来人丝毫不甘示弱,右手挥拳迎向赵怀平。
“啪——”
两人一击即退,赵怀平后脚踩死死住地面。
“咯吱——”
来人眼睛瞪大,后退两步,未立稳的腰身撞动了房间里的桌子。
“没想到啊,你竟这般深藏不漏……我以前看走眼了,告辞!”
赵怀平脚步一动,身影滑至窗前,刚好拦住了来人,轻叱一声。
“站住!”
来人阴冷的看了看赵怀平,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无用不是无能,平淡也不是平庸,你认为呢?赵念和!”
“哼!”
来人冷哼一声,拨开面前的赵怀平,身影一闪,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
良久
赵怀平站在打开的窗前,嘴唇紧紧闭着。
右手深入怀中,轻轻地从脖子上扒拉出一块玉饰。
那是一枚上圆下方的形状,上面刻有一轮太阳,周围以锯齿状的太阳光芒所环绕,太阳下是一块方形的平块,上面镌刻两个字——平和
赵怀平将玉饰小心翼翼的塞入怀中,左手扶着床边,脑海中回想出一幅幅画卷。
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一位中年男子将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送往城中一处府宅尾门之后,又匆匆消失。
两个孩子不知所措的被一名仆人接了进去,扭扭捏捏的脚步让两人走的极慢。
年纪稍大的男孩畏畏缩缩的躲在另一位男孩身后,一只手紧紧的攥住年纪稍小男孩的背襟。
而站在前面的男孩高高的挺起自己瘦弱的胸膛,强装作冷静的他,小腿不自觉的颤抖着。
“你俩在此稍后,不可走动喧哗!”
说完,仆人将两人扔在一处小花园内,没有多说话转身离去。
大男孩悄悄的对着弟弟说道,“阿弟,他们会不会……唔!”
小男孩连忙转身捂住兄长的嘴巴,“兄长,噤声!”
“这个地方不简单,我们什么话也别乱说。”
“嗯嗯!”
大男孩见状,慌忙的点了点头。
……
时间不断的流逝,花园内假山上的水滴一次又一次的落在下面的水潭之内。
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两个小子就一直站着不动,余冬的寒气还未完全褪去,尽管脚趾被冷的僵硬,大腿已经累的发抖,但两人没有出一声。
突然昏昏欲睡的大男孩被小男孩摇醒,被惊吓的大男孩浑身一颤,因为站立许久,腿部已经没有知觉了,身体不受控制向地上瘫倒。
小男孩没有去扶兄长,反而冷声说道,“大人,您已经站在这里窥视我们许久了,请问您是何意?”
瘫软在地的大男孩傻愣愣的望着弟弟,嘴巴长的许大,忘记了自己还在冰冷的地上。
“哈哈哈,小小年纪,江左小郎果然名不虚传,老夫受教了!”
话音刚落,一位约莫四五十的灰衣中年从假山转角处闪出。
小男孩慢慢的挪动脚步,待舒缓了浑身的僵痛之后,转身扶起兄长,顺手为其拂去身上的泥灰。
小男孩拉着兄长来到中年男子当面,拱手施礼道,“小子赵隗及兄长赵侃拜见大人,敢问大人尊面?”
“嗯,老夫谢凇,字道凝,二位小郎可知晓?”谢凇抚须温和的笑道。
“原来是雾山先生当面,小子驽钝,不曾识得先生,望先生赎罪!”
“我知道,我知道,谢先生,你是谢先生,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两种不同性格的孩子倒也有趣,谢凇对于赵侃的无礼举动也熟视无睹。
“既然汝等二人找老夫有事,可随老夫到书房一叙!”
说完,也不待赵侃、赵隗回应,谢凇直接转身从花园中的一条小道负手而行。
“好奇怪的老头儿,阿弟,咱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大兄,休得胡言,快快追上雾山先生!”
“好好好,我这就来。”
紫气东来阁
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坐在案前,左手大拇指摩挲着一块镇纸,右手执笔,道道笔画在上好的章纸上纵横交伐。
谢凇轻轻的来到阁外,朝屋外一角轻轻点头,然后领着赵侃和赵隗来到门口。
“ 冻破南湖渚浣沙,小桥重续旧人家,提香嬉戏几娇娃。
绿水黄花飞社里,乳燕堂念望斜暇,人间春日又繁华。”
“先生,我这首浣溪沙作得如何?”
“公子大才,情合意中,意应情内,动静绌拗,上好佳作!”
“诗词再好,也不过是陶冶情操的小道,比不得现实中的治国安邦之策!”公子抬头轻笑,“看来动作挺快,这两位小哥骨骼清奇,聪慧灵睿,善!”
“赵侃、赵隗还不见过公子!”
二人见状,急忙施礼,“赵侃(赵隗)见过公子!”
“嗯,免礼,你二人之情,吾听雾山先生提过,汝父乃临海道蛰阳郡都督府巡检司司镇赵胤霖,上月因公殉职,现投奔汝父之师雾山先生而来,吾所言可否属实?”
“回公子的话,确是有此!”赵隗模仿者大人的样子给公子和谢凇各施一礼。
公子也不再多言,右手玉笔一扔,从案上拿起一个锦囊,“吾也不是啰嗦之人,现有两条路,其一,此锦囊中有纹银百两,可予你二人,你们可以拿着去乡下做个土财主,或者回老家做点生意,”
然后指着案上的一个旧木盒说道,“其二我这里有两枚玉佩,带上它,你们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们的命也是我的了,如果你们以后胆敢背叛,我会让你们享受到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当然,跟着我,你们会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是金银还是美人,亦或是高官厚禄!”
公子轻轻的说完,转身面向窗外,也不言语。
七八岁大的孩子能懂什么?
但是出于旧情,公子还是选择尊重两个孩子的选择。
这时,站在一旁的谢凇轻轻动了动嘴唇。
“你们是想吃肉还是吃糟糠?”
赵隗不解的问道,“这二者怎么说?”
谢凇看了看公子,见他没有说话,便再说道。
“官居高位,奉享勋爵为肉食者,无能之至,逆来顺受为糟糠贱民!”
众人俱不言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窗外本应是春日绚烂的繁荣景象,可是却不知怎的,萧索凄凉的紫气东来阁,处处透露着代表深秋的衰败和腐朽没落。
过了不知有多久,耳边叽叽喳喳的麻雀一直未曾停歇,许久未曾说话的众人,脑海中只有嘈杂纷乱的鸟叫。
这时,一直不曾言语的赵侃突然涨了张嘴,“那个,我……我想拿银……”
“不,我们选择玉佩!”
不等赵侃说完,赵隗高亢的声音为了盖过大兄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大兄,听我的,选玉佩!”
公子沉吟不语,随后又抬头看着赵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赵隗,又随便扫了扫赵侃。
“确定?”
“然!”
谢凇这时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好,那老夫就再赐你二人表字!”
公子突然挥手打断谢凇的话,“不,我亲自赐给你们!”
谢凇眼睛睁大,不可质疑地说道,“这……家上……公子,这不符合礼制,太重了!”
“先生,此乃吾私事,只要我们都不说,就没人知晓,你说是吗?”
“公子所言极是,善!”
公子一只手拿着木盒,另一只手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两枚玉饰,皆时上面一轮太阳,周围被锯齿状的光芒所环绕,而下方为一块玉板,上各刻有两字,怀平,念和。
赵怀平
赵念和
“平和为我大赵当朝陛下之年号,汝等谨记,此生务必效忠陛下,效忠大赵,如有背叛,将受世间最严酷之刑罚!”
……
府邸的大门外,两人已经被送了出来,他们即将被送往大赵边陲集训。
北原
东海
西狄
南庭
“大兄,你为何要选那区区白银?”
“阿弟,我只不过是想回家而已,我怕……”
赵隗望了望四周,“你知道那公子是何人吗?”
“我隐约听见谢先生无意间称他为家上,这是习惯使然,而且在大赵朝,能被这样一位大儒尊称为家的,只有一人!”
“什么人?”
“家上,太子家上”
赵侃愣了愣神,小嘴微张,胸口紧紧的呼吸了几下,咽口唾沫,“你是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如此。”
赵隗用手指绕了绕略微有些分叉的发梢,低头哽咽道,  “大兄,你认为咱们兄弟二人能守住那横来之财吗?而且你不想查明爹娘怎么死的吗?”
“我……”
“大兄,你真无用,无用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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