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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县监牢里,狱卒给李怜成讨了一柱香。
李怜成很茫然,不知烧香做什么。
他因顶替考试被抓,被判流放南州十年。
说好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呢?李怜成在牢里关了两天,已经把伯父李施骂了三百多遍。
骂累了,他就偷偷掏出镜子,检查自己额头上刺的金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除。
“明天就上路了,小兄弟,还不烧个香,拜别一下父母之土?”狱卒道。
言下之意,回不回得来,难说了。
点起了香,李怜成本来想遥祭东关李家祖坟,但一想到祭主是伯父李施,就气不打一处来,改祭自己的烈士父亲李旌。
没成想,这支香的烟竟然弥漫开来,渐渐把整个监牢罩住,周围的人都如同消失了一般,李怜成紧张地四处摸索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感觉和最近梦里的开场,一模一样,难道说自己又在做梦?
和梦中不同的是,远处漂来的不是仙鹤,竟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这人影熟悉又陌生,直到它慢慢飘近,李怜成才发现那果然十年前已经死去的父亲,最终,父亲在离李怜成眼前仅有三尺的地方停住了。
“爹,爹爹!”李怜成有些激动,十年没有见到父亲了,也很久没有说出这两个字了,他伸走向前去触碰父亲的手臂,却发现摸不到,看来眼前的父亲只是他的魂魄,而非真人。
“孩儿!”父亲的魂魄伸手抚摸了一下李怜成脸庞,虽然同样也是什么也碰不到。
“孩儿不孝!我如今已经是朝廷的囚犯了。”说完这两个字李怜成的热泪滚滚地流了下来。
“孩儿别这样说,为父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怪我那荒唐的大哥。”父亲安抚李怜成道。
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暖心的话语了,李怜成感动不已。
“南州天寒地冻,盗贼凶恶,妖人猖獗,我儿才十五岁,这次流南州,必然凶多吉少。为父担心啊!”
李怜成听了也感到十分担心。
父亲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吊坠,道:“不过好在为父当年在南海战斗时,曾于南海龙王有恩,保了他家龙子一命。龙王赐我龙鳞粉磨成的吊坠,我今天把它转送于你,龙乃万灵之主,你戴了这个吊坠,遇到难处时,就念【龙云咒】,这颗黑珠必能救你一命。”
“谢父亲。”李怜成得救大喜,他接过吊坠,吊坠上面系着一黑一白两个珠子。
“那这颗白珠呢?”
“白珠也自有用途,只是……我希望你不会用到。”父亲满脸愁容地说。
李怜成闻言珍重地说:“儿子一定好好保存!”
“那我就放心了。记住,吊坠的事不可张扬,免得为贼人所惦记。”
“父亲,您还活着么。”李怜成忍不住问道。
“……”
“父亲,为什么不回答我?”
说话间,父亲的魂魄突然转而变成鹤形。
这只仙鹤开口便道:“李怜成,我是帮李旌传话的天鹤,”
“李旌早已修成仙果,和你的父子因缘,不过是前世未了的夙愿罢了,天帝命我来托语与你,现在诸事交代已毕,我去了。”
说完,仙鹤朝天空直直地朝天穹飞去。
“父亲!你在哪里?”此时烟雾已经逐渐散去,李怜成再也看不到父亲了,失神了一般四处呼喊。
李怜成重新听到了狱卒的声音:“咳咳,这破香,烟真大,下次不到他们那儿买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脖颈,真有一串吊坠在自己的脖子上,原来这不是梦。
原来自己遭此一难,早就在父亲预料之中,想到有了父亲的支持,自己不那么害怕了,他捏紧了吊坠,又郑重地拜了拜香座。
“什么?何兴带着兄弟在科考期间去酒楼滋事,导致你替考败露?”
在囚车上,一个头和脖子被枷住的,瘦弱的少年嘴里不知道嚼了些什么,一边对着旁边的李怜成说:“太惨了吧,兄弟。”
说着少年轻松地把手从枷子里抽出来,掏出一个剥好的橘子,塞进李怜成的嘴里。
李怜成并没有本事松枷锁,双手动弹不得。只能用这种方式进食。
少年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橘子水,对着李怜成说:“走一个!”算是干杯。
说罢,他便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喝完,他眉头一皱道:“不对啊,如果是顶替考试,那你伯父和堂弟,也脱不了干系啊。”
李怜成解释道:“他们花了钱,作了保,出去了。”
“可恶,这些老财主,总有脱罪的办法,使个小钱就可以不服罪!”少年愤愤不平,“对了,你也是李家的人。他们为什么不连你也保了?”
“替考罪大恶极,他们花了五百万两才保出来,李家虽富,但这五百万两也不少了。他们至少卖掉了李家一半的房屋和田地。”李怜成生无可恋地解释说。
“五百万!”少年啧啧称奇道:“五百万我得偷到何年何月啊。”
这位少年年纪与李怜成相仿,是因为科考期间,吃了豹子胆偷了考政的东西被流放,可以说是惯偷了。
虽然他吹嘘说自己是东州第一盗贼,但李怜成将信将疑,眼前这个和自己堂弟一样大的毛头小子,哪里有可能是第一盗贼。
“咦?这是什么?”少年突然从背后掏出一个吊坠,问李怜成道。
李怜成定睛一看,正是昨天父亲给的龙鳞吊坠。
“等等,兄弟,我脖子上的吊坠,你怎么拿到的?”李怜成慌了,父亲刚给自己保命用的宝物就被偷了。
“别那么激动,我不偷兄弟的东西,只是看看而已。”顾新一边说,一边打量。
“你当真?”李怜成十分紧张,如果这个保命的玩意儿没了,以他的身板儿,一定死在南州。
“不然呢?”顾新很不走心的道:“我们走江湖的人,最重要的品质不就是诚信吗?”
一个小偷大谈诚信,李怜成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也拿他没办法。
看了一阵,顾新说:“成色确实好看,我喜欢,但是这种材质连我都见所未见,长夏可能没有收的。”
“恐怕卖不了什么好价钱。”顾新得出结论。
李怜成沉默不语,这是父亲给的保命之物,怎么可能要把它卖掉。
顾新看够了,说了声“还给你!”
李怜成便感觉脖颈上一凉,吊坠已经物归原主,再看顾新,他的手上已经空无一物。
李怜成终于松了一口气,命根子回来了。
李怜成这才相信对面这个看似普通且瘦弱的少年,兴许还真的是东州第一盗贼。
也难怪整个囚车上只有顾新的腰间和脚脖子都上了铁锁,因为对于他这种高段位的盗贼来说,寻常的木枷根本没用。
顾新接着又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说:“还是银票有用!银子才是硬通货。”
“喂,顾新,能不能别闹了,”李怜成感觉自己在顾新面前毫无隐私,伯父给的这一千两银两,自己一直藏在中衣夹层里,没想到竟然还是被顾新摸到了。
“……好好好”顾新一边说一边慢慢地把银票塞回李怜成的衣服里。
李怜成悄声说:“兄弟,下次不要再露财了,大家都看着呢。”
顾新敷衍应许了几句,顾自地说:“像我们这种细皮嫩肉的人,到了流放的目的地南州,天寒地冻,一定死路一条。好在你还有这一千两银子,可以疏通一下,兴许能有条活路。”
“你们两个小屁孩,聊什么呢?”囚车下的一个解差道。
“这新来的小子也是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他们两个聊了一路了,我看也得把他拴起来才行,他一个人脱不了铁锁,但是今天得了这个小子当帮手,说不定明天就跑脱了。”另一个解差说。
“有道理。”解差们都不愿意让顾新逃了,毕竟每到一地,只要牵着锁带着他到市集溜一圈,他总能偷到好东西吃。
“大人误会,我们只是聊聊天而已,逃跑啥的我们想都不会想。”顾新说。
“吹吧,还不想?我看你做梦都想。聊天?那就把你们栓在一起,让你们聊个够。”于是李怜成也获得了顾新同样的待遇,腰上挂上了一圈锁链。”
“哈哈,很快你就习惯了。”顾新扭了扭腰,锁链杂杂作吹响,他安慰李怜成道:“路上还可以练练腰力呢。”
“这新来的小子看着不对啊。”解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是不是收了监之后还没有打过啊?”
另一个解差凑过来仔细端详李怜成,道:“这绝对没打过。等我拿长鞭来,好好打一次,给他脱胎换骨!”
“大人,小的是读书人。”李怜成提醒道。
解差愣了一下,问:“读书人?读书人怎么了?”
“依大夏律,没有刑部特许,不打读书人,这是开国的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训。”
“哈哈,你听见没有,竟然拿大夏律来压我,读书人怎么了?比别人多条腿啊,我打的就是你这种破读书人。”解差的火气反而更大了,抽出鞭子作势要打。
李怜成没想到大夏律在长夏国内竟然行不通。
顾新连连对官差道:“大人大人,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是我兄弟,他不禁打。就饶了他吧。我这儿还有一些东州小橘子,味儿可正了,大人不嫌弃的话就尝尝。”
“真是你兄弟?”
“真是!新收的表兄弟。”顾新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些橘子塞给解差:“来来来,吃这个,正宗的东州小火橘。”
“哼,你这小毛贼,就你花样多,别再给了,不吃了,酸倒牙了!”解差把长鞭收了起来。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囚车终于一路从东州开至了国都所在的中州,一路上各轩都有新的囚车汇入队伍,车子的数量从一辆逐渐增加到了十余辆。车队也的头领也换了人。
“这新换的押解头领看起来够年轻的。”李怜成看着车队最前方那个骑着马戴着凤翅冠的少年俯耳对顾新道。
“他呀,可不,我认识!他是南州神凛将军的大儿子林海,这回穿上戎装竟然有模有样。”顾新一边咀嚼着枣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李怜成有点惊讶。
“那林海原本是京城的阔少,我作为江湖中人,自然略知一二。”顾新道:“这回神凛将军差他从我们去南州,大概是要栽培他儿子。”
“这么小就开始栽培?”
“可不是么,他将来可是南州的少主,宜早不宜迟。”顾新狡黠地一笑,说:“对了,他还是我们的同龄人,我们如果能好好巴结巴结他,说不定真能在南州过上好日子,神仙一般的日子。”
没想到这话说得有些大声了,又被囚车后的解差听见了,他嚼着大枣道:“小毛贼,你平时屁话连篇,我只当你吹嘘,都懒得管你。这句话你能说得出,看来你是真的有些膨胀。大将军的公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我们这些公人尚且搭不上话,你怎么连得上线啊。”
顾新也不恼,恭敬地笑着说:“虽然这种事看缘份,但是只要你惦记着,总能得手的,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嘛’。”
“哈哈,这小毛贼,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听了这话,解差们忍不住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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