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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窗外的夜色已经渐渐的加深了,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已经进入了梦想。晚风轻轻的吹拂着树叶,吹动的树上的鸣蝉“知了,知了”的叫起来。地上的小虫子们在夜色之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一切显得都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美好。
这仲夏夜之中,最美的就是晚上的风景。白天的阳光实在是炙热,人们在外面根本无法行走。只是出门几分钟,身上的汗珠就要把自己吞噬掉。女人们担心自己的妆容,男人们担心自己的汗味。大地上那升腾起扭曲的热气,完全就是要把人烤熟的节奏。
不知道是谁这样说,在夏天啊,我们最要感谢的就是两个人。一个就是我们的祖先,中国神话之中的大神后羿,是他射掉了天上的九个太阳,不然的话,那夏天根本就没有人类的存在了。另一个要感谢的就是发明发明空调的人,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是他在夏天拯救了人类。让人类能感受到室内和室外的温度差。
不管怎么说三伏天里面,白天的气温确实不受人们的喜爱。至于晚上嘛,还是好一点的。晚上的时候,天上的太阳下班了,人们三五成群的可以出来在外面乘凉。这时候,年轻的男女可以谈谈恋爱,年老的人们,可以跳跳广场舞,上下班回来的爸爸妈妈们,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出门逛逛街,说真的,这样的夜晚是很惬意的。
夏天的夜里面,仿佛人们的睡眠都会延时一些。那些烧烤店,大排档,小吃档等,往往都会工作到很晚。有时候可以是凌晨两点,有的,能通宵达旦。
鑫鑫小吃店就是这样的一家店面,他们一般最早关门的时间是凌晨,有时候凌晨三四点关门都很正常。当然了,能工作到这样晚的店面,证明人家的生意很好。
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一般的店面,在这个时间段早就关门了,鑫鑫小吃店还亮着灯。不过,虽然亮着灯,店子里面除了老板以外,已经没有顾客了。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正要准备关门回家睡觉,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一个男人。
这个人穿的好像一个学生,上身是黑色的T恤,下身穿着五分牛仔裤,鞋子是网红鞋,网上的价格不超过三十元。男子进来后,没有坐下,急匆匆的问老板:“老板,给我来一份炒饼!”
老板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要关门了。”“啊?这样啊……”男子有些失望,他看了看外面,接到上除了医院亮着灯光,别的商家都关门了,根本买不到吃的。至于超市……这座城市之中,倒是有24小时的超市,只有一点,不再这个区。他要去那里的话,至少要三十块钱。
“老板,我只要一碗炒饼,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的,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男子出了门,又转回来,有些哀求的和老板说。
老板看了看他的脸,想了下说:“好吧,来的都是客人,客人都是上帝,我怎么能拒绝上帝的要求。你在这稍微的等我一下,我马上去给你做。”
夜色更深了,男子拿着打包好的食物出了鑫鑫小吃店。他穿过马路,径直走向医院。医院之中,白天人来人往的景象已经没有了,这时候空旷的大厅之中,显得越发的安静。男子坐在一排等待椅上面,开始了今天吃的第一顿饭,或者叫第二天凌晨吃的第一顿饭。
他等待了几秒,最后还是扛不住胃里面的饥饿,不顾刚刚出锅的热气,闷头大口小口的吃起来。他的确是饿了,没有一分钟时间,炒面就吃了个干干净净。男子的身上,脸上都渗出汗珠,就算医院之中的空调,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帮他去除身上的汗液。
男子吃完饭,走出大厅,来到了医院之中的长廊里面。他点燃一根烟,香烟的味道混合着他的汗味,在空气之中飘散开来。男子看了看夜空,天上的星星忽明忽暗的。他低下头,两颗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地上,接着是三颗,四颗……
手中的香烟已经燃烧过半,他抹了抹脸,汗水和泪水被擦干净。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把烟蒂丢在脚下踩灭。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很无助,很渺小,在现实面前,就像是一个风雨中的小草,无能为力,任由上天的摆布。
2
——叔,您可以借我5000吗?
——瑞圣啊,我这里根本没钱啊。我知道你妈妈的病需要钱,但是我真的没有钱……
——刘哥,您能借我3000吗?我三个月后还你。
——小圣,你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钱全在你嫂子那里,我要不出来呀,要不你想想办法?……
——明啊,你那有3000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有3000就不出门打工了。大圣,不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难处……
——老板,我能不能预支这个月的工资?我家里面确实有事,我妈妈住院了……
——小殷,公司的规章制度你不知道吗?能预支的话,我早就给你了……
……
男人回想着今天上午的事情,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流出来。
“殷瑞圣,你他妈叫什么大圣,你他妈连自己妈妈住院的钱都没有,就是一个狗屎。”男子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是的,男子叫殷瑞圣,是一个工厂里面普通的打工族。每个月拿着四千多点的工资,没有什么特殊的本事。他今年25岁,和妈妈生活在一起。爸爸在一年前去世,留下了他和妈妈两个人生活。家里面很穷,爸爸妈妈这辈子都是农民,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给他剩下什么东西。不过呢,好歹他爸爸活了一辈子,给他留下了一套带房屋贷款的楼房,这也算是爸爸留给他唯一的财富。他和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高中毕业后,就去工厂里面干活了。
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没有什么高官厚禄的亲戚,没有一个有钱的朋友。殷瑞圣只能是依靠着自己,出卖自己的体力去挣钱。他的工资每个月不多,就四千三百。去除房贷,还能剩下三千一百。这些钱,他要给妈妈买心脏病的药物,维持家里面的开销,维持自己的开销。算下来,能剩下两千五百块钱就很好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妈妈上医院不是因为心脏病,而是因为白血病。白血病,是一个很烧钱的病,他把家里面,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仅仅只有3万块钱。他留下500,剩下的全部交了住院费。
一场手术,一场抢救,短短的三天时间,殷瑞圣所交给医院的3万块钱所剩无几了。明天,要是他再拿不出钱来的话,妈妈只能是被迫出院了。
今天一上午,殷瑞圣把电话里面所有的联系人都联系到了,没有一个人能痛痛快快的借钱给他。父亲走了,剩下他和母亲,根本就没有人看自己的面子。
自己算什么,没钱,没人,没权,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怪不得别人都不愿意借钱给他。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出了母亲以外,别人都看不起他。他恨自己的无能,很自己的懦弱,恨自己家里面没钱。然而,再多的恨意有什么有,眼前的困难就是,没有钱。就算他现在买了房子,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拿出钱来的,更何况,他还在还房贷,银行也不可能让他买房的。
怎么办?怎么办!
殷瑞圣狠狠的锤着自己的头,要是脑袋锤破了能有钱的话,他宁可把自己锤的头破血流。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网贷,但是这个大坑一旦跳进去,根本就是上岸无门啊。妈妈的病症不是一两千能解决的,一两万都不能解决。当务之急,是明天的医药费。
没有办法,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还有什么办法?他苦苦的想,要不……去抢劫,去偷盗?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他马上就压下去。自己就算是能成功,一定会被抓住的。现在社会这样发达,监控满处都是,自己若想不露痕迹的完成犯罪的话,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倒不害怕被抓住,就是担心自己去了监狱,妈妈应该怎么办?病情不管了,生命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破坏了全部。母亲一定不希望自己这样,就是父亲在世也不希望自己这样。然而话说回来,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夜色更加的深沉的,微风拂过地面,殷瑞圣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脚下,是五六根烟蒂。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好像是经历了一辈子。他不知道自己脚下的烟蒂有多少,只是知道手中没有香烟,就开始在烟盒之中拿。
突然之间,殷瑞圣被手中的香烟烧到了食指。他握不住掉了下来,那一刻,一个怪异的,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面。
或许自己可以这样办,既能不犯罪,又能在短时间内筹到钱!
“嗯,就这样办!”殷瑞圣打定了主意,站起来说了一句:“不就是钱嘛,我身上这堆零件还不能救我妈妈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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