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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武在将军府门前站着,打量着瀚州最高军衔拥有者的府邸,看起来和城里大部分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门的两侧分别占了两排卫兵,还有两杆旗。一杆旗上书——武威将军,另一杆旗写着一个大大的林字。在卫兵和战旗的加持下,将军府的气势就远超于城中那些富裕的大户人家了,在门口站久了都不自觉有种跪下去的冲动,这就是百战军威。郑武看了一圈,心中的豪情越发的高昂,他心想:“跟着大将军走,总有一天我会真正的出人头地,等我发达了一定要在这城中置办一套属于自己的大宅子。”想的正美呢,侧门出来了一个穿着不凡的中年人,对着郑武笑道:“是郑校尉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对着郑武行了个拱手礼:“郑校尉,我是将军府总管,我姓刘,您叫我老刘就行了,我们老爷在书房等您呢,请跟我来,我们莫要老爷等急了。”一侧身:“这边请。”郑武拱手回礼,跟了进去。进到了府中才能看见将军府的真正样子,郑武眼睛都看直了,看着一个个下人在院侧忙忙碌碌的来来回回,郑武想:“等以后有了大宅子,还要雇上上好多好多的下人,顺便把大哥老爹老妈他们都接过来,让我的小荷和老爹老娘一起享福。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郑武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刘管家在前面偷偷回头,打量着这个将军命他这个大总管接进门的的人,已经被将军府的奢华震惊的样子,心里还有点小小的骄傲,只不过他的脸上也没表现出来,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向着书房走去。
此时书房内,林辰坐在书案后面,手里拿着一叠纸,是他这些年收集的郑武的资料,事实上从五年前的索纳河战役开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作战勇猛,并且还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有利于己方战斗的决定的年轻人,当时他就决定要重用他,只不过因为那场战役的特殊性质,参加过那次战役的所有人都被雪藏,郑武由于表现突出,更是位于雪藏名单之上。可林辰认为此人必有大用,所以一直关注着他,今天从城门口一过,他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站得笔直的郑武,阴差阳错的,他就把郑武带来了,唉,还是放不下一个好苗子啊。林辰想了很多,想的很远,看着资料看得正入神,外面管家老刘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爷,郑校尉到了”
“让他进来吧。然后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明白了,老爷。”刘管家一侧身:“郑校尉可以进去了,请。”说罢转身离开。
郑武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发现书房内只有几盆花还有一个书案,两把椅子,并且只点了一支蜡烛,此时的林辰正坐在书桌的后面,烛火在他面前燃烧,映在他的眼中仿佛也有一团烛火在跳动,郑武在门口站了好久,林辰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卷轴,仿佛正在入定一般。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林辰才幽幽的说了一句:“坐下吧。”郑武闻言就走向了房间里仅剩的那把椅子,坐下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能告诉我,你回来的理由吗?”林辰拿起了卷轴,在手里慢慢敲打着。
郑武坐直了:“回将军的话,卑职出生在这瀚州城内,前年回家探亲,顺便娶了个媳妇,探亲假用完了以后,我想到回去以后也是训练那帮新兵蛋子,现在瀚州也和平了,没什么大的匪患,也没什么边境争端,无仗可打我也就不想回去了,当兵离开家也有十年了,这次成亲买的房子和我父母隔得也不远,,就想着调回来,尽尽孝,所以就回来了。”郑武看了看林辰,发现林辰还是那副出神的状态,刚想继续说点什么,林辰说话了:
“索纳河会战,经历者都清楚它的惨烈,甚至有的指挥将军宁愿退休,也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这一点,作为战斗的直接参与者,我想你一定很清楚。”郑武听到这里打了个寒颤。只听林辰继续说:“可是你不清楚的是,你们当时面对的是什么敌人,那背后的真相,远比你想象得恐怖的多。”
林辰顿了顿,站起来,拉下后面的帷幕,露出了挂在后面的瀚州地图,地图很大很详尽,只见他抚摸着地图的每一个角落:“瀚州,地处冥界北部,面积在冥界十州中排行第一,瀚州可大致分为三个部分,最北边极寒之地,终年被雪覆盖,不太适和居住,往南一点就是瀚州最大的山脉,连带着大片的深林,再往南一直到瀚州和幽州还有离州划定的分界线,就是大片的草原,我们蛮族就生活在这样的草原上,过着游牧的生活,最近二百年,随着我们和幽州的关系的升温,我们也学会了采矿,学会了耕种,学会了建大城市居住在里面,学会了冥界的官方语言,看起来和南方的那些地方差别越来越小,但是事实上,南边的那些人从来没有把我们当成同类,我们始终还是他们眼中的蛮夷异类。”
郑武听到这里很疑惑,这些东西他都在军队的学堂里学到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将军要再讲给他听。正当他想提问的时候,林辰继续说道:“冥界其他州表面上对我们非常客气,但是事实上一直在暗中觊觎我们的土地,而这一切源于很多年前的一个传言,传言说,冥王掌握着冥界最大的财富,但是他把财富藏在了瀚州的某个地方,我们蛮族就是冥王选出来为他看守财富的守护者。但这个宝藏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存在,这个传言也在刚流传不久后就被冥王镇压,消失了,可是这个传言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从那时起,我们就成了别人眼中的肥肉,所以近年来,我们成立了无数的边防部队,并且把他们放在了瀚幽两州、瀚离两州的边境线上。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是谁知道在其他几州联合起来的压力下,他们会做出什么样身不由己的举动,我们赌不起更输不起,所以,就形成了瀚州边境重兵囤聚的形象,我们和其他州的关系更加恶化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在守护那个‘狗屁’宝藏!我和州主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结果,随着近年来冥王影响力的大幅度衰减,其他各州为了试探冥王实力纷纷称帝,结果冥王没有半点表示,这就带来了第二次试探。”
林辰停下说话,慢慢把手放在了地图的一个地方,郑武就着烛火,一下子看清了林辰所指的地方,他缓缓地说出那个近几年让瀚州军队谈虎色变的地名:
“索纳河。”
“没错。”林辰点点头:“这就是他们的第二次试探,冥界除了冥王所在的中州,还有不知情的幽、离二州以外,每个州都派出了不少于两万人的军队,在凉州斥候部队的带领下,在幽离二州边境线上反复穿插,避开了所有的耳目,到达了瀚州边境,准备奇袭瀚州城,但是由于他们行动失误,与我方巡逻部队在索纳河相遇,为期六个月的索纳河战役打响了,由于我发布了总动员令,瀚州六成部队都开到了索纳河,六个月的时间,他们留下了十万具尸体,剩下的两万人想沿着原路返回,在我们的请求下,幽州离州一联合剿匪的名义将他们截杀在了索纳河附近。我们赢了,但是损失了三成的常备军,他们输了,却没伤元气。由于冥王的不作为,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对我们展开全面进攻。但是,从索纳河我们就能看出,我们想用自己的力量与他们抗衡,在现阶段是不现实的,所以这几年州主在瀚州中部森林修建了不下三十处大山寨,必要时候蛮族人民就可以逃到那里,形成我们最后的防线。”林辰声音越来越低,但是眼睛越来越亮:“你可能想问,这就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吗,我告诉你,这就是现阶段我们能做的一切了,瀚州布政使带着一帮老夫子算出来,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准备,到我们不依靠任何外界助力就能和他们抗衡,最起码也需要二十年时间,二十年以后我老了,州主也老了,这摊子事该怎么办?”
林辰挥挥手制止了刚想要拍马屁的郑武:“不用拍马屁,我和州主都清楚自己的分量,现在我俩都四十多了,能不能再活二十年都是未知数。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另一个人身上了,他叫陆禹安,是蛮族世子,也是州主唯一的继承人,他从出生来就带着如此沉重的使命,可是他拒绝不了,我教了他四年,可是说是倾囊相授,虽然他不一定能完全理解,但是他终有一天会明白。如今他十岁了,该去自己的封地了,而我也该回到边境了,有我镇着,瀚州应该还能喘几年。”
林辰扬了扬手中纯白的卷轴,瀚州以白为尊,白色的卷轴只能是州主的诏令,说:“这是州主的诏令,命我在一年内,筹建完成一支人数五万左右的军队,要求指挥官由陆禹安担任,这也就是民间俗称的世子军了。可是到现在,世子殿下还没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亲卫军,他不能一直生活在我的保护之下,所以我把你叫来,我想让你筹建世子军中的第一套编制——世子亲卫营,你意向如何?”
郑武看着面前略显亢奋的大将军,他知道,世子殿下是州主和大将军的希望,更是瀚州未来的希望,大将军把世子的安全交给他,这是莫大的机遇与荣幸,郑武感觉人生来就是有着使命的,而就在这一刻,属于他的使命到来了。于是他缓缓起身,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
“郑武将誓死效忠世子殿下!”
林辰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放下了一件大事,他缓缓的坐下,看着站的笔直的郑武说:“很好,我现在对你提出三个要求,听好了!”
“第一,亲卫营中必须是信得过,有能力护卫世子殿下的人,亲卫营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全世子的安全!”
“明白!”
“第二,这些人你需要亲自前往考察,考察合格后才能进入亲卫营,限你三天之内给我一份初步名单,我要看!”
“是!”
“第三。”林辰顿了一下:“在考察过程中我要你全程带着世子殿下,务必让他看到最真实的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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