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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破了一圈的木牌孤零零立在船尾,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完好无损的木牌中心,不远处,越伯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看着陆苍。“少爷,这次……这次有进步,力道很足,”陆苍摸摸鼻子,尽量掩盖现在的尴尬,“下次肯定能击中红心。”
“唉,爹说得简单,白虹刃收放自如倒是容易,但是根本无法控制,打不中目标啊,”他握着白虹刃挥舞了几下,“白虹刃啊白虹刃,小白,白大哥!咱们好好配合打中一次红心好吗?”
越伯南一行离开常宁至今已经过了五天,周围的景色已从热闹的街镇变成安静的河谷,往来的船舶和岸上的人家都逐渐少了起来。越伯南刚开始向陆苍请教白虹刃用法的时候非常自信,“不就是把它扔出去嘛,这还不容易,”他当时这样想。可短短几天,最初的自信和兴奋却被失落和疑惑代替了。
越伯南小时候问过齐泰,炼气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当你初次炼气时,需要闭目凝神,感应天地间的气流涌动,将全身的精力集中在腹部,慢慢就会感应到在腹部的地方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像加热到刚好的暖炉,让人感觉舒适暖和。腹部这地方就是人体的气脉所在,而这个过程就是炼气的第一步:聚气,”虽然齐泰知道他无法进行炼气,不过那个时候仍然给越伯南解释得十分详细,“但这温暖的感觉不会持续太久,炼气的第一道门槛就来了:根据每个人资质不同,气聚集到一定程度后,接踵而来的便是腹部钻心的疼痛,因为聚集相当数量的气会不稳定,在气脉里横冲直撞,无法一直待在那里,需要通过自身的力量将气运送到全身各个地方,使之趋于平衡,这就是炼气的第二步:分气。很多人初次炼气后都不能很好的分气,导致腹部剧痛难忍最后放弃炼气,其实这种疼痛在多次分气后2至3年内就会慢慢消退的。接下来,在你成功分气后,就会逐渐面对炼气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门槛:释气。人体作为气的载体,所聚集和承载气的数量是有限的,分气后要是一直不把身体里过多的气释放出来,久而久之,气会阻塞身体各个经脉,最后身体会被气撑得炸裂。但咱们无法直接将气变成有形的能量释放出来,这个时候武具就派上用场了。你也知道,能称为武具的物品都是由各阶辉石所打造而成,夺大自然造化的辉石聚集天地灵气,能够与人体里的气产生共鸣并储存巨量的气。通过释气将气转移到武具里让辉石吸收,辉石又能让转移过来的气更加精纯并在需要的时候反哺于持有者,这种方法既能释放大量的气,又能让武具获得更多的能量,彼此呼应,互通互补。这就是为什么炼气境界高的人所持有的武具往往也拥有大量的气,传说炼至极处的武具甚至还会拥有自我意识。以上一整套修炼方式就是咱们说的炼气了!”
越伯南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当年齐泰所讲的话,但他连第一步聚气都无法实现,自然体会不到炼气的真实感受。如今这把缠在他手腕上的白虹刃就像一个冰冷的机关,固然能够收放自如,却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根本无法做到随心所欲,气剑合一。
他还记得齐泰补充道,“简单来说炼气就是聚合、分配、释放和回馈的综合过程。”说完还给了他充满鼓励的笑容。
“简单简单,大家都说简单,可我要么做不了,要么做不好,唉,罢了罢了,”他默然看着手中的短剑,感觉从没如此泄气过,刚要把白虹刃收入腕中,又迟疑起来,“爹、娘、齐大哥都如此相信我,可我只练业了三天便自暴自弃,真是惭愧!”想到此处,顿时豪气纵生,左手斜指,白虹刃如离弦般飞出,这次却只和木牌擦身而过,兜了一圈又回到越伯南身边。他并未停下,左手再指,短剑再次飞出,可刚飞到半途他突然像触电一般抱着左臂倒地抽搐起来,短剑也应声掉落。
“不好!”在旁边的陆苍惊呼,“阿有,快来帮忙!”话音未落,阿有已经赶到越伯南身边。
陆苍撕下越伯南左手的衣袖,手臂看起来虽并无异样,但越伯南已经痛的龇牙咧嘴,满头大汗了。“左肩、肘、腕三处,用‘竹涧术’疏通关节经络。”阿有低声说完,右手指端显出淡绿色光晕,随即双指疾点这三处关节,整个过程不到半盏茶时间,从越伯南的表情看来已经舒缓了很多。
“青竹世家的后代,果然名不虚传。”陆苍仔细检查越伯南的手臂,然后抬头看着阿有。
“往事俱矣,陆总管别再提,”阿有拍拍越伯南肩膀,站起来说道,“少爷,你的手臂已无大碍,小人去换阿福掌舵了。”
阿福这时才匆忙跑过来,见越伯南疼痛缓解,上前扶他起来,“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饭菜吃坏肚子了?哎我就说嘛,一下子带这么多食材时间长了肯定不新鲜,要不我现在上岸购买新鲜的食材……”
“好啦好啦,阿福,”陆苍不耐烦打断阿福的唠叨,“少爷是因为过度使用白虹刃,被它的气伤到了经络。”
越伯南在两人的搀扶下站立起来,缓缓活动左臂,见疼痛逐渐消除,“陆伯伯说得对,记得齐哥说过炼气久了的武具自身会带有强大的气。这几天我频繁催动白虹刃,但自身没有半分气,可能被它的冲击伤到了,”说完看着船舵方向,“请陆伯伯替我谢谢阿有哥。”
“阿有性格如此,少爷别放在心上,”陆苍笑着说,“白虹刃虽非绝世神兵,但几百年来吸收了不少气,少爷的情况就像一名婴儿背负着一位绝顶高手,负担不小,我建议少爷每天催动白虹刃五次就够了。”
越伯南点头回应,上前捡起白虹刃,轻轻抖动左腕,短剑似小蛇般飞过来缠住他的手腕,古朴的香气又扑鼻而来。
众人正欲返回船舱休息,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长空,在他们头顶上响起。越伯南抬起头眯着眼睛望向空中,一只身形矫健、羽毛如雪的白隼正在高空盘旋,围着轻舟飞了三圈,紧接着俯冲到低空又爬升起来,如此行为又重复了三次,才稳稳降落到船头。
越伯南抢先跑到船头,巨大的白隼正威武昂首看着他。这只逾2尺长的白隼仿佛是冰雪打造出来的,全身纯白没有半点杂质,坚毅的瞳孔碧蓝深邃,气势逼人。它见这个突然跑过来的人类一直盯着自己,立刻发出“咕咕”的声音,锋利的鸟喙微微上翘,双翅张开,做出冲锋的姿势。
“这白隼,真威风,真漂亮!”越伯南边说边往前走。
“少爷别盯着它看,快退后!”陆苍跑到越伯南身后,将他往后拉,“这是河谷胡氏一族驯养的钢喙隼,性情凶猛,只听主人的命令。既然隼在这里,主人嘛……”陆苍举头四处张望,果然在右前方不远处的河谷岸边有一小队人马正注视着小舟上的众人。这队人马每人肩上都立着一只钢喙隼,或灰或黑,其中一匹角马高大威猛,身上挂着蓝绿相间的铁甲,马上的人体格健壮,也是身披铠甲,神色庄重的看着下方,唯独他的肩上没有大隼。
阿福和阿有这时也跑了过来,阿福着急说道,“那些人全副武装,难道在等着我们?哎哟要是打起来了我们只有四个人,很吃亏啊!”
“哈哈,肯定是在等我们,不过嘛,”陆苍笑着说,“不过对方并无敌意,刚刚这只隼的飞行姿势是河谷胡氏对待贵宾的迎宾礼节。再往前行就出了他们的势力范围,想必刚进入河谷时他们就在暗中跟随保护我们,看来老爷还是放心不下少爷啊。”他说完瞄了一眼越伯南,然后将手放在胸膛,向岸上的人马点头致意。
在铁甲角马上的人似乎看见了陆苍的动作,突然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白隼闻声迅速朝他飞去,停在他肩上。那人伸手不停抚摸白隼的羽毛,脸有不舍之意,又动了动嘴巴对白隼说了些什么,最后将一个小盒子系在它鸟爪上,再向小舟方向指了指,白隼再度振翅向小舟飞去。
“出发前老爷曾私下吩咐我,路上会有友邻暗中保护,想不到竟然是河谷一族,”陆苍看着飞回来的白隼,“那骑铁甲角马的应该就是族长梁禽,看来长期待在湾流城的河谷族也在蠢蠢欲动啊,这次五国会谈到底会有什么结果呢?”正当陆苍凝眉思考之际,白隼已经飞了回来,这次却安静立在船头,没有刚开始那股“傲气”了。
陆苍深知钢喙隼的凶狠是出了名的,不敢轻易上前,抬头望向河谷上方,那队人马却不见了踪影。正自思考该拿白隼怎么办,旁边越伯南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进了耳朵里,“陆伯伯,这只白隼好像没有敌意,要不你去把那盒子拿过来吧。”声音温柔又诚恳。
陆苍无语往后看,只见越伯南、阿福和阿有三人离他远远的,均期待地看着他,阿福鼓起腮帮子忍住不笑,阿有眼神游离也不直视他,唯有越伯南一脸真诚。
“这几个兔崽子,你们是没见过钢喙隼战斗的模样!”陆苍心里叫苦,又碍于脸面,骑虎难下,无奈中暗暗运起气,矮下身子伸手慢慢靠近白隼。也不知那铠甲人对它说了什么,白隼竟然安静立在船头,见他伸手过来,便主动将爪子递过去。
陆苍拿下盒子,检视了一番无异样后将其打开,内有书信和棕色丹药各一。“隼中之王,名曰疾风,稀世丹药,喂食即驯,微薄之礼,难报大恩。”他将信上的内容给众人念了一遍。
“大恩?什么大恩?我们之中有谁帮过他吗?”阿福满脸迷糊看向每个人。
“是不是我们越家以前有恩于他?陆伯伯,爹有没有给你说起过这件事?”越伯南问道。
“老爷并未提起此事,”陆苍思考了一会儿,“少爷,河谷一族行事谨慎,此次出城竟然只为了我们四人,还用贵宾之礼相送,想必和咱们越家确有关联。至始至终对方都无恶意,诸多疑问等见着老爷再问询不迟。至于这白隼,还是由少爷亲自收下为好。”说完将棕色丹药递给越伯南。
越伯南接下丹药,本就对白隼喜欢至极的他自然顺承陆苍的意思,阿福也兴奋异常,说着有了这么厉害的新伙伴,一路上没人敢惹之类的话,而旁边的阿有也点头支持越伯南收下白隼。
他将丹药放在掌心,伸向白隼,白隼十分乖巧地用鸟喙啄起丹药仰头吞下。众人紧张地等待着白隼的变化,只见白隼头上出现了类似法咒的光芒,一闪即逝,接着越伯南放丹药的掌心也出现了相同的情景。白隼像是看见了命令一般,突然冲向天空,在越伯南头顶飞了三圈,然后降落下来轻轻停在他的肩上,鸟爪如刀刃般锋利,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真乖真乖,哪有陆伯伯说得那么凶狠啊!”越伯南抚摸着白隼顺滑的羽毛,爱不释手。
“那是它把你当主人啦!”其余三人心中同时想。
“疾风,这名字倒是太霸道了,要不叫你小风吧,如何?好听吗?”越伯南摸摸小风的脑袋,笑容满面。
“一点都不好听!”其余三人又同时想着。
轻舟在新成员加入后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驶出河谷后又在河川平原行驶了七天。这七天里越伯南练业完白虹刃后便唤小风去河中抓鱼玩儿,小风也不含糊,每击必中,还都是又大又肥的河丁鱼,众人的饮食倒是借机改善了不少。但每每想到让隼中之王去抓鱼,陆苍又总是摇头哭笑不得。
众人从常宁出发已经十多天,小舟顺流南下,除了小风临时加入的插曲,一路上倒也安稳无事。这天清晨已能举目眺望到大海的轮廓,又行了半日,已经能嗅到熟悉的海风,河流也越发湍急,众人只能弃舟而行,快到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周祁最南端的临海小渔村——浪花村。
“少爷,咱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租辆角马车往西而行,约莫四天便能看见万仞崖,从那里进入山海商路后在商路上再行五日便能进入楚钦境内的飞沙城地界上。远是远了点,但只要不进汉威国,都算方便。”
“陆伯伯,汉威人当真如此令人……令人讨厌么?”越伯南虽对陆苍的安排没有异议,但自己从没接触过汉威人,光从陆苍口中听来似乎令他厌恶至极。
“少爷总会有进入汉威国的那天,到时候你就能感受到啦。”陆苍并未正面回答,一行人谈话间已经走进村子里,小风由于太过吸引人,越伯南便让它在渔村周围自行找树木休息。
红日已经碰触到海平面的肌肤,海风轻抚着这个宁静的渔村,越伯南深深吸了口气,伸了伸懒腰,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常宁,离开后不到半月,却已经十分想家了。
要在这个小渔村找个落脚处是很容易的,但现在本应是晚饭后的休息时间,村民们却不约而同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与四人擦身而过时都在讨论着诸如“酒鬼又来了”、“去听讲故事”之类的话。
“酒鬼?那是个什么人?少爷,陆老大,要不咱们……”阿福对酒鬼表现出极浓厚的兴趣,可话音未落便被陆苍瞪了回去。
“别忘了老爷的话,低调行事,别凑热闹。”阿福无可奈何,耷拉着头跟在三人身后,看着远去的村民心里直痒痒,正自分神间不小心撞上阿有的后背,鼻尖撞得酸痛,耳边传来越伯南的声音,“看来是这里唯一的客栈,咱们住一晚明早出发吧。”陆苍点头,率先走进客栈大门,迎接他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寂静,一名小二趴在柜台上没精打采地看着他。
“这位小哥,我们途经贵村,要两间客房暂住。”陆苍面带微笑告诉小二。
“住不了住不了,”小二头也不抬说道,“当家的没在,你们晚点再来吧。”
“哪有开门不做生意的客栈啊!”阿福抢到前面想和小二理论,“你不让舟车劳顿的客人住店,这成何道理!”
“我可没故意为难你们,”小二扬起睡眼惺忪的脸来,努了努嘴,“你看,咱们店里客人都没有,当家的也刚出去,要不给你们送点茶水?不收钱。”
陆苍皱眉询问,“这当家的什么时候能回来?旅途劳顿,我们还是想早点去房间休息,小哥多多理解。”
“唉,这段时间当家的都是这个时候跑去村口老刘家酒馆看那醉鬼,”小二起身邀请众人进店,并端上茶水,“那人前几天到村里来的,满身酒气,刚来就在酒馆胡言乱语,说什么维伦大陆的秘密他都清楚,最近商莫的事件他也知道,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真假,村民们倒是对他的胡话很感兴趣,接连几天都跑去凑热闹呢。”
阿福听后刚想发表意见,转头看见陆苍的眼神,又止住了话头。陆苍抿了口茶水,凝眉不语,反而是越伯南显得十分坦然,“既然这当家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不咱们过去凑凑热闹吧,反正左右无事。”
“同意。”话不多的阿有点头表示赞同。
“少……阿南,那喝醉的酒鬼有啥好看的,这人多眼杂……”陆苍仍然感觉不妥。
“陆伯伯,渔村偏僻,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这里又不大,若真要有事,我们住在这里也避无可避。”越伯南说道。
“不错。”阿有少见的连续开口。
陆苍沉思片刻,转头看向小二,“这几个小伙子爱凑热闹得很,小二哥,那酒馆在哪儿?我们既然来了,也去看看,顺便把你们当家的劝回来,这样可好?”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小二总算是露出了点笑容,“出了店门往左走,就在村尾不远处,刘家酒馆,当家的姓钱,秃顶,穿着灰色袍子,很好认的。”
四人暂别小二,走上街来,发现沿途零星的村民都是和自己前往同一个方向,再往前走便能望见一栋两层楼的房屋,灯火特别明亮,门口挤满了人,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看来就是这里了,”陆苍压低声音,“找到客栈老板就走吧,别逗留太久。”
前方人头攒动,陆苍众人在人群最外面,根本看不见那酒鬼的模样,只是对方说的话却清晰可闻,虽然音调里面含有醉意,但嗓音却是令人听了很舒心的男子口音。
“你……你们别不信,那些妖怪杀人的时候我可是正好路过,”酒鬼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哎哟,我……我告诉你们,那些鬼怪啊,都是黑色的皮毛,头上还有犄角,利爪尖嘴,吓死个人啦!”话音刚落,引来人群哄堂大笑。
“臭酒鬼,你从妖怪旁边经过,怎么没被吃掉啊?”人群有人大声问道。
“那是因为他太臭啦!”另外一个村民笑着喊道,人群又发出阵阵笑声。
“你们懂个屁,娘的,”酒鬼大声骂道,“大爷我神力无敌,武功盖世,会……怕妖魔鬼怪?来一个大爷我杀一个!”随后一声闷响伴着“哎哟”的叫喊,众人又开怀大笑起来。
“果然只是个烂酒鬼,阿南,咱们快找……”陆苍转头去叫越伯南,发现除了阿有还在原地,越伯南和阿福早已不知去向。陆苍瞪大眼睛盯着阿有,阿有明白他的意思,眼睛往上看,伸手轻轻指了指,陆苍顺着他指的方向,发现在酒馆二楼越伯南和阿福正挤在人群中间向下张望。这可了不得,陆苍着急得原地跳起来,双手挥舞想让他们下楼,但人声噪杂,怎能听见?陆苍着急半天,叹了口气,拉着阿有在门口坐下来,“阿福真是的,拉着少爷乱跑!咱们在这里等他们出来吧。”
越伯南二人当然没空看陆苍,他们刚挤上二楼,便被这名酒鬼吸引了——满身破洞的衣衫可用衣不蔽体来形容,油腻打结的头发又厚又脏,遮住了半张脸,左手摇着把缺了几道口子的蒲扇,右手拎着酒葫芦兀自喝着。只是脏成麻绳的头发后面那双眼睛却在醉生梦死之间顾盼有神,在越伯南眼中看来竟有睥睨众生的感觉。
“总觉得这酒鬼哪里不对劲,烂醉如泥的还有这等气势。”越伯南盯着他出神。
“少爷你是旅途疲惫了吧?那人怎么看也是个烂酒鬼啊,哈哈快看!”阿福兴致勃勃地看着下方,那酒鬼似乎说到精彩的地方,激动之余连翻了两个跟斗,躺在桌子上摇着蒲扇仰天大笑。这一仰头,他的视线正好与越伯南的视线重合,酒鬼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就收回目光自顾自的说笑去。
越伯南并未察觉那变化,他和阿福在常宁哪见过这有趣的场面,正看得高兴,突然感觉身后有股浓浓的“杀气”。
二人转身看去,陆苍怒而不发的表情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旁边还拉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秃顶男人,抓着他的手由于太使劲,秃顶男人的面容都痛到扭曲了。“二位,客栈老板邀请我们住店休息,不知现在可否前往呢?”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中陆苍的话清晰的传入他们的耳朵,想必是用上了气。
越伯南吐吐舌头说道:“哎哟,都怪阿福哥拉着我乱跑,差点忘了咱们是来找老板的”,说完走上前牵过客栈老板一溜小跑出去,只剩阿福待在原地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越伯南的背影。
四人安顿好后已时至深夜,越伯南坐在窗边看着白虹刃,身后的阿福鼾声如雷,小风也悄悄从窗户溜进来安静地立在他身旁。海风轻送,蛙鸣声声,他的思绪穿过广阔的河川,越过陡峭的河谷,盘旋在常宁城上空,最后轻轻飘落在儿时厢房的门口,当初青涩、懵懂并渴望着被人认可的孩子如今背井离乡,朝自己追寻的答案带着些许迷茫又勇敢地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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