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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之前也富过,早些年村子里有矿,早几年那真是富得流油。村子里的年轻人也不出去打工,就守在矿山。二十年前的县志,贫困县怎么都算七国百强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山被挖空了,年轻人也都去了城里打工。村子还是这个村子,就剩下一些上了岁数的守村人。除了那山顶一个一个大窟窿,没有人记得村子里曾经富裕过。前几年,乡长带考察团来考察村子,想把村子打造成一个原生态旅游区。村子里挺高兴,好吃好喝伺候考察团,等考察团走了,村子里的人就一直等信。后来实在等不到信,就去乡里问,才知道考察团不投资了。理由没谁说的明白,其实乡里人都明白,要价太狠,把考察团要跑了。在乡里这样的村子不少,手心手背都是肉。乡里也为难,没法子,没人再出头。现在村子,十个村子有九个村子空。留在村子里的年轻人,有一部分人不学好,去堵外地货车,等于私自设路卡,后来抓进去几十个。村子反正是越来越穷。
村子里就有一个富婆。早几年他男人私设路卡,给这个女人买了车买了房,其实这个女人不亏,跟了她男人几年,生活就比普通人一辈子好。村子里要实在没有特色也就算了,现在农村哪个村子没有点特色。不管是水果还是蔬菜,只要肯大面积种,相信一定会有大出息。
可是村子里没有技术员,更没有买种子的钱。要真种地,离开技术,等于白干。早年间,七国有考察团来村子里抽取土质样本回去化验,村子里的土壤基本上都被化学药品毒害过。种出来的瓜果蔬菜也不是无公害绿色食品。村子里人起初并不懂这些,等七国的商人来收购时,测一下瓜果蔬菜重金属是否达标,才知道重金属超标。现在村子里人一听要大面积种地都害怕。
而且现在县乡根本不会给村子里贷款,这一点赵牧心里头很清楚,自己还未上任,就一大堆欠条。赵牧看向村长,村长家还算不错,早些年开矿时,外地矿厂给村长家一些分红。赵牧又看向跟自己到村长家的高中生。是自己叫这个高中生到村长家。问了一些有关教育上面的问题,赵牧最关心的是,县里像这个高中生家条件差不多的高中生还有多少。
县里有几所高中,这个高中生读的那所高中,城里的孩子好一点,农村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因为之前欠县里钱太多了,这几年辍学的高中生不在少数。农村的孩子基本上都在食堂吃饭,吃的是最简单的饭。一个月的花销不会很大。赵牧就想去县里的几所高中看一看。
村长看向赵牧,觉得赵牧的眼中有光。村长不知道赵牧在想什么,赵牧在村子家吃了晚饭,很普通的晚饭,但是确实香。粥和蘸酱菜。村长要去开一瓶酒,赵牧看向车对村长道:“一会还要开车。”
赵牧又问了村子里就没有走出去生活的不错的人。村长说这样的人,乡里每个村子都有。基本上在外面生活的不错的人,回村子也勤。至于干什么,倒是没有几个知道。但是村长说自己这个村子的年轻人,有一个混的不错。听说是在市里干开发,跟一个叫张爽的开发商,是个大老板。
市里开发叫张爽的人就一个,就是赵牧带到县里来修路的张爽。村长想了一下,说这个年轻后生现在就在村子里,要不要去叫来,让县长见一见。赵牧点了点头,村长就让高中生去叫,高中生健步如飞。
有钱的年轻人在村子里的地位就是不一样,抽的烟也好,比村长抽的都好,就几步路,还开车。看到村长家门口停了一辆越野,这个年轻人下车,大金链子大金表,男人身上至少要有八两金,没有八两金叫什么男人。
年轻人进来,吊儿郎当,看向村长点了一下头,从包里抽出两根烟,一个递给村长,一根自己抽,看向赵牧。村长还没来的及介绍,赵牧就直接开门见山道:“张爽现在给县里修路,修的就是这个县的路。这个县的路是我出钱修的。我叫赵牧。”
年轻人赶紧点头哈腰道:“小的王才,有幸跟在爽哥后面鞍前马后。”赵牧道:“让你来,就是想问一下,这几年你在外面见到的和学到的,带回村子里复制,你能不能讲明白。”王才面有难色,他确实是跟张爽在市里搞开发,但是他却不认识张爽,只是在张爽下面复杂的人脉关系下生存。王才是什么人,他自己最清楚,没有文化,只是早几年,在社会上投机,才换来今天的生活。
赵牧大致上明白王才几斤几两,赵牧道:“那么你觉得你认识的人,谁能讲明白,最好是张爽工地上的。”王才想了一下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王才接下来侃侃而谈,把这个人的能力说的绘声绘色。
赵牧道:“我会给张爽打电话,要这个人到村子里来,到时候你们两个配合村子,把你们在市里见的学的文化在村子里讲明白。让村子里的人明白市里现在的变化有多大。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就是我现在是县长,但是县里不能给你任何东西。不管是好人坏人,好事坏事全部要靠你自己解决。”
王才道:“这个不难。但是县长,我听说县里要开发几个项目出来,你看能不能让爽哥也带上我们。”赵牧道:“这件事我考虑一下,不一定是张爽亲自来。事情考虑好了,我让孙童来和你谈。”
王才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谁是孙童。赵牧道:“孙童是我小舅子。”赵牧开车走了,村长家就剩下村长和王才。王才看向村长道:“叔,我是不是答应的太痛快了,感觉这事没有什么难度。”
村长对王才还真是不一样的好。村长看向王才道:“上面的人际关系,县长不处理干净。我劝你走走样子。毕竟县长是新上任的县长,在县里威望和权势不及五个副县长。”王才道:“那我是不是不该答应下来。”
就在王才胡思乱想,电话突然响了。电话响了之后,王才听到一个声音在电话里道:“我是张爽,刚才县长跟我讲了,你要的人明天我就让他去村子里,这件事王才你听好了,我不管你之前在县里是谁的人,你是在我张爽工地一步步走到今天。如果你觉得这值得赌一把,你就好好的给我干县长交待下来的事。我张爽也不会亏待你,总之有我张爽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如果你觉得不值当,等我和县长吃下这个贫困县,你在这个县恐怕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电话里王才唯唯诺诺道:“爽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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