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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国民间有一段顺口溜，就是说不管你多嚣张，哪有钓鱼不戴头盔的。民间还有一段顺口溜，就是不和女婿去爬山。头盔，赵牧车里有，赵牧让钓友等一会自己，自己去车里把头盔取出来戴上去。再看钓友，怎么看怎么顺眼。县志有这几年县里的招商情况，不可否认确实有一部分官员借招商的名，进行周扒皮的事，确实有这样的官员。但是好官员也有，县志上是没写，但不表示没有。知道赵牧为什么要去车里戴头盔了吧。县里就没有一个能写在县志里的清官。钓友说县里的事说复杂也不复杂。就说你身为县长吧，如果你的小舅子来开发县里，那么这件事就简单多了。你牵头让你小舅子出来开发，那么你手下面管的人，自然而然他们家的亲戚就浮出水面来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不分你我。这样县里的经济体才能动起来。
钓友说这话的时候，全神贯注去看赵牧的表情。赵牧因为戴头盔，表情变化不是很大。和钓友相互对峙一会，赵牧道：“我怎么听这话不像是好话，你是想让我当一个贪官。”钓友道：“如果是清官，你在县里什么都干不了。如果是贪官，你在县里能调配和组织县里干部，你选择哪个？”
钓友道：“我年轻时也想当清官，就在五年前我还想当清官。但是你知道，我侄子因为我当清官，远走他乡，现在连个像模像样的工作都没有，更别说钱了。我儿子连续科考，结果呢，屡考不中。当贪官有什么不好，当贪官县里一个项目，就可发家致富。”
当清官反正亲戚是沾不到光不假，当清官连自己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钓友看向赵牧道：“我只是说出我的部分观点。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如果真为县里好，你就得先学会当个贪官。如果你要重新洗牌，也得你拿出点政绩出来才有说服力。”
钓友说完这些话，就起身和赵牧道别。赵牧在河边钓了一会鱼，就开车往县里走。在回县里的路上，赵牧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以前看过一些有关当官的书籍，里面讲的大部分都是教人怎么去当清官，太理想主义了。
就拿赵牧现在的境况来讲，全县的官都贪，全县的官不去执行赵牧下派的任务，乡里根本就不管谁是县长，更别说村里。乡里乡长只要把一个乡的权力牢牢抓住。就拿县里一个部门来讲吧。县公安体系不可能老去乡里。乡里公安体系也不可能老去县里。那么县里和乡里在治安上就无法同步。
赵牧车开到一半，突然掉头，他很想看看乡里乡办公大楼是怎么办公。历史上的改革，多是官逼民反。但是现在县里的人，还远远没有到这个程度。老百姓还是吃的上饭，吃的饱饭，只是别想吃好。再穷的县，也有乡绅。
赵牧就很想知道，这些乡绅是如何在一个贫困县去压榨一个贫困县的百姓，让他们吃的上饭，还念他们的好。这里面其实特别简单，就是开工资，但工资不高。因为县里的就业岗位稀缺，县里的百姓如果不想出县打工，那么只能进县里企业。县里企业全部掌控在乡绅手里。乡绅只要给百姓开工资，少是少了点，百姓还是愿意争抢去干。如果不打工，就没有进项。如果没有进项，就没有钱供孩子上学。
老一辈的人心性比较淳朴，不管外界如何压榨他们，他们都能忍，因为他们的希望都在子女身上。赵牧的车，稀里糊涂的经过乡，最后开进村子，在村子里一户人家门口，赵牧的车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这户人家的男人明显是惊愕，不知所措。看到赵牧下车，男人不认识。家里也从来没有这么阔气的亲戚。这样的人家，女人都胆小，不敢出门。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孩子，站在门口朝赵牧的方向看。
男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但脸上布满沧桑，看上去就和城里六十多岁的老头一样。手指根根看上去如同铁钳一样，全是水泡和老茧。这样的男人在农村比较常见，多半都是下田干农活，一年四季卖苦力。
男人在县里有一份工作，虽然是脏活累活不体面，但勉强够支撑这个家。女人就靠下田生活，女人看上去也显得老，女人年轻时是一个爱美的女人，这从女人的相貌轮廓可以看的出来，女人年轻时应该长的不差。但是现在女人看上去，没有刻意去收拾，连化妆品都不用，所以脸上会显的粗糙。
孩子在县城读高中，这个年龄的孩子懂什么，每次学校开家长会，女人都会刻意打扮一番，尽量不去给孩子丢脸。但是农村人和城里人是没有办法比的，城里的人会笑孩子带自己奶奶来开家长会。每当这个时候，孩子的心就会很痛。孩子就会埋怨女人为什么不打扮的年轻一点，女人从未解释。因为女人心里明白，不管自己如何打扮，自己都不可能变的跟城里人一样。女人只希望孩子长大后能和城里人一样。
其实孩子也不是不孝顺父母，其实孩子心里还是有父母。但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懂什么，很多时候都是活在虚荣里。孩子的成绩还不错，但是孩子感觉的出来，自己恐怕很难考上名牌大学。他对自己很失望，但又不想去糟蹋父母的钱。孩子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父母听。父母起初是很失落，但是失落之后，父母还是振作起来，就算不是名牌大学，普通大学父母照样要让孩子上。
钓友给赵牧出了一个难题，就是这户人家。这户人家的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对于农村人来讲，高考是一件大事。钓友让赵牧自己去体会，农村人想要翻身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就算全部付出了，照样不能翻身。这个村子里就有一个名牌大学生，现在在县里给乡绅打工，贷款在县里买了套房子。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这个大学生过的不错。其实只有这个大学生知道，自己没日没夜工作，就是为了还房贷。
而且自己干的工作和没有上过大学的工友，干的工作基本上一样。就算是这样，村子里的人还是会把希望寄托在上学上，上了学就多了一个就业的机会。赵牧点了下头，看向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男人还是让赵牧进了屋。屋子里比较矮，穷人家的房子都比较矮。男人让女人给赵牧倒了一杯水，女人小心翼翼将水递到赵牧面前。能在县里开上越野车的人，没有几个。都知道越野车贵。男人一直坐在赵牧对面，半个字都不敢讲，直到村长出现，村长看向赵牧亲切的叫了一声道：“赵县长，你怎么来了。”
男人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没有想到居然是县长。孩子的目光闪烁一脸诧异，难以置信，新来的县长不但年轻而且还很富有。男人看向自己的儿子，鼓励儿子道：“将来一定要考上大学，只有这样你才能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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