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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边境,欮方城内。百姓人声惶惶,脸色戚戚。各自在自家门口不敢远出,交头接耳,忧虑重重。军营中一处与外界隔离的宽广铁栅栏内,数以千计的兵士黑脸碧目,蓬头散发,目光呆滞,张臂吼叫着就好像被关在笼里的野兽般在栏内四处游走,铁栅栏外围了一圈全副武装持枪站立的兵丁,正警惕而又惊张的护卫着。大将军府议事厅,此刻正因军士患病争论不休。
“留着你们这些军医有什么用,不就是冶病救人吗,如今病情泛滥,一个个却推三阻四,畏首畏尾,贾汝宁,你做为军医长,罪责难逃。”罗必克来回踱着步,浓眉大眼洛腮胡须的脸上怒火难耐,但更多的却是急促与焦虑。
年过半百的军医长贾汝宁长着花白胡须的脸上写满委屈,满眼无辜又无奈地低声争辩道:“可是……可是这种病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不知该如何着手诊冶,将军,容多给我们些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多给时间?”罗必克脚步一停,哼了一声道:“再多给你们时间,我的士兵就都废了,还如何上战场,如何对敌,你告诉我。”
贾汝宁被这一喝吓得籁籁发抖,哪还敢出声。顿时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压抑沉闷之中,罗必克又开始踱步,大厅里除了罗必克那急促的踱步声外,唯一还发出声响的就数副将蒋刚右手中那把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摇动的描金折扇了,蒋刚白脸无须的脸上可纯没有那种兔死狐悲的神情,看不出是喜,也看不出是忧,青衣长衫身材笔挺,大有怡然自得的形状,当然,他是够资格置身事外的,因为他靠山够硬,乃二王子身边红人,无论多大事,惹多**烦,都有二王子罩着。不过这时他却忽地把手中折扇一收,向罗必克躬身施礼道:“将军请息怒,此病实属罕见,看病人那情形,似是被邪灵妖气附体,贾军医再是医术高超,哪见过此等江湖技俩,此事还须缓缓徐图才是。”
罗必克脚步一停,瞧了他一眼,见他那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大为不悦。冷冷地说道:“缓缓徐图,图什么,难道蒋副将己有了良策,不防说出来。”
蒋刚被反诘得面皮一僵,嘴角扯了一扯,明明满心愤恨,嘴里却淡淡地说道:“末将无能,没那本事,此事还是得将军您拿主意。”
罗必克哼了一声,要待发作,碍着二王子的脸面,强忍了下来。顺势看了千领赵奇与百骑吕万一眼,暗叹了一口气,赵奇吕万跟随自己多年,从都城到边关,一路忠心耿耿。赵奇稳重,吕万多谋,曾帮助自己处理过诸多危险艰难之事,本领非凡,且又正值壮年,本来前途无量,可偏偏遇上了这等棘手之事。
吕万小心翼翼地道:“将军,既然贾军医无法医冶,不如张挂榜文,悬赏求医,我想江湖上能人异士颇多,料想定有人识得此症。解得此毒”
倏地蒋刚折扇一拍,应声道:“着呀,早该如此了。”看这神情,他好像早在等着这句话似的。吕方闻言不禁一愣,瞧了他一眼,罗必克没好气地道:“既然你早这么认为,为何非等别人提出来。”转向吕万道:“吕万,这事就交给你去办。”继而一挥手,说道:“都散了吧。”
按规定,镇守边关的大将是不允许带家属的,这是国之规例,不过唐王视罗必克如兄如弟,知其父女情深,又觉边关贫苦之地难免孤独,在其女罗柔死皮赖脸的求告下,便准了他携女同行。只留其妻傅氏在都城照料家业。
罗必克刚进房门,其女罗柔便迎了出来,十四五岁年纪,身着青绿衣裙,生得分外灵秀。罗必克甚是钟爱此女,无论遭遇多大事故,也无论心情何等不快,一见爱女,便都消融掉了,佣人早己备好了午饭,用过午餐,与爰女逗笑了一会,便回将军府公事房处理日常公务,刚进房来,却见吕万早己候在哪里,不觉愕然道:“你不去悬榜寻医,却在这里作甚。”吕万神情甚是隐秘,四处张望,确定无人,才近前低声说道:“将军,赵大哥己替我张榜去了,我耒是另外有事。”罗必克疑惑问道:“什么事?吕方道:“将军您没发觉么,副将军今日的言行语态,甚是可疑,我平日里就觉得他行踪诡异,可别着了他的道儿。”罗必克亳不在意地笑道:“他……他不过就是仗着二王子的势,目中无人而以,量他自己有何本事,翻不起浪来,放心吧。”吕万见将军这满不在乎的神态,隐隐觉得不安,再三规劝,总是无用。最后只得说道:“将军,这许我这二日跟踪于他,窥其行踪,如无异样也罢,倘发觉有害军营之事,也好早做个准备。望将军允诺。”
罗必克闻言心中一凛,愕然道:“跟踪他……”见吕万神情坚决,亳无动摇的意思,正色道:“你可知跟踪上级,如无其确凿获罪证据,其罪非小,到时可连我也保不了你。”
“为了军营,就算粉身碎骨我也无惧。”吕万大义凛然。
见吕万如此强硬,料劝说无异,见他平日里便足智多谋,从未出过差错,今日既然如此坚定,想来蒋刚也许有些蹊跷,便允了他,只是临别时嘱他小心行事,万不可露了痕迹。
是夜,吕万便早早隐伏于蒋刚房外暗墙角落处,房内灯光幽暗,透过窗帘隐约可见蒋刚独坐几旁不知是在品茶亦或饮酒,看他神态,似在思索犹豫着什么难解之题,一会摇头,一会好像在叹息,春夜露重,一阵欮风袭来,吕万不觉打了个寒噤,这时蒋刚房间灯灭,房门却被推开,暗月星光之下认得真切,正是蒋刚,吕万心中大喜:“果然有猫腻,这回看你往哪里逃,”只见蒋刚探头探脑,见左右无人,闪身出来,顺手关了房门,鬼鬼祟祟朝西南方向而去,吕万不知蒋刚底细,担心跟得太紧,被他发觉,相隔十数余丈,方始蹑手蹑脚尾随,蒋刚穿街越苍,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光,忽地转入了右边小巷,吕万心中纳罕,右边巷内原住着十数户人家,但因三年前唐国与北国的一场激战,全城死了不少的人,目前整座城内百姓的居住人数还不到全城十之二三,而右边这条小巷,因为是北国铁骑进城第一站,死伤人数更多更惨烈,全巷却后余生的人都己搬迁外地,目前只是一条空巷,白日间都觉阴沉沉,冷清清的,无入敢入,蒋刚进去这里,又是为何。既然跟踪到了这里,总该探个究竟。吕万刚欲动身,忽听一清叱:“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斜刺里一道银光袭来,吕万大惊:原来还有帮手。急切间抽出随手兵刃虎头钩,随手撒出一把铁莲子暗器,后跃数丈。只听一阵叮叮叮暗器被打落之声过后,眼前挺立一对金童玉女,男的丰神俊逸,女的冰肌玉骨,定神一看,男的却是三王子白玉,慌忙见礼。原来白玉自离了暮云岭,翻过猴头峰,本来最迟午后便可赶到欮方城,途中却遇师父挚友妙衫崖仙姑崔凌门下女弟子林语欣,,白玉在外历练时间曾与林语欣见过几次,相互熟稔,林语欣十六七岁,与白玉年龄相仿,一身紫色蓝边衣裳衬托着她娇小玲珑的身材更觉亭亭玉立,明眸皓齿,妙目生辉,白玉本来对她就心生爱慕,如今一见更是欢喜,便唤住她各诉离别之情,不意林语欣也心慕白玉,只因脸薄,未曾说破。听其要去欮方城帮忙处理棘手之事,有心同往,又担心家师悬念,左右为难,白玉提议同住妙衫崖拜见崔前辈,再同往欮方城,于是二人便往妙衫崖来,
妙衫崖距暮云岭不远,这里却有个原故,原来赵峰道长年轻时曾与崔凌女侠热恋过,当时倒也情意绵绵,如胶如漆,形影不离,但每当崔凌女侠提出婚娶,若结为伴侣之时,赵峰不是装傻便是有意言他,岔开话题,直到后来赵峰被纠缠得烦了,干脆躲开崔凌独自在暮云岭静修了一段时间。崔凌又气又恨,又是伤心又是不舍,便在离暮云岭不远处妙衫崖结草为庐,自号崔凌仙姑,前后收了晨曦书院东方尘之女东方婉儿和莫羽之女莫婷为徒,只因书院是唐国的书院,平时教习严谨,战时还要上阵杀敌,所以收的全是男弟子,在这样严肃而又规矩绳墨的地方,虽有母亲陪伴,终怕拘了其性情,使把女儿托付挚友崔凌教导。而林语欣则是崔凌女侠后来收的关门弟子。
不一会二人到了妙衫崖,白玉拜见了崔凌仙姑,口称崔姑姑,林语欣拜见师父,回禀了离崖诸事,崔凌仙姑听说她自玄冥教回来,嗔怪了几句,也未深责,毕竟世外之人,世俗之外,自然少了些国界之别,敌友之分。原来林语欣与玉面罗然杨玉奇的女儿杨娇是密友,此行便是从杨娇那儿回来,白玉却也是到此时才知道,也没在意。
白玉见窒内除了崔凌仙姑,左右无人,便向崔凌仙姑打听玉儿姐和婷姐去处,因大师兄与婉儿姐早有婚约,想把大师兄近况告诉于她,得知二人都不在崖,也只得罢了,继而婉转捏及欲与林语欣同往欮方城之事,崔凌仙姑见林语欣面色微红,含笑不语,知其心意,便也允了。因见天晚,欲留其住宿一晚,白玉心挂罗叔城内之事,婉言谢了。于是二人连夜往欮方城来。
见夜深,知城门己闭,两人翻墙而入,见一人鬼鬼祟祟,清叱一声,使跳了出来。及至看清,知是误会,当下双方见过了礼,吕万说出原委,白玉暗责自己太过莽撞,三人计议一
番,不管如何,且去探个究竟。
转入小巷,但见处处残垣断壁,屋漏门塌,断墙残瓦处,野草横生,废墟堆积处,鼠奔虫叫,四周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林语欣眼尖,指着远处一丝幽暗的灯火道:“那儿有人。”三人顺着灯光过去,还未走近,忽听得一声猫叫,那灯火立时熄灭,三人情知有异,展开脚步疾掠过去,在一处荒废的大院内,偏南一隅之处,有一尚属完整的房间,三人破门而入,借着月下淡淡清光,却哪还有半个人影,白玉发觉后窗洞开,探头一看,隐约见二条黑影自断墙破瓦间一闪而没,追之己是不及,回头黯然道:“我们来晚了,被他们跑了。”
吕万点燃火折子,在房内查寻了一遍。除了烛火尚温外,便是些残椅破凳,碎碗烂桌,一无所获。他们却不知道,就是在那张缺了二只脚,歪斜着的桌子底下,紧靠墙根处有一条细长的小缝,二双眼晴四只眼正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其中一双则正是蒋刚的,紧挨着他的却是北国统领兵马的领军大将,名叫华雄飞。因在里暗之处,除了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外,身材年龄却无法看清,而在他们身后却是一大储存室,许是当时这家主人用作存放什么贵重物品或粮食用的。直等吕万白玉三人去的远了,苒过了好一会,蒋刚方才双手一按,只听扎扎声响,紧挨埥根处的那一方地板缓缓沉了下去,有了三四尺开外,二人钻了出来,月光下这才看清那老者五十开外年纪,高大壮硕,红颜银须,双目炯炯,甚是威武,蒋刚去门外探看了一阵,回身重又打火点燃了蜡烛,长长嘘了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三王子终于来了。”
华雄飞一愣,霍地转身,说道:“什么……你是说你们三王子白玉……“继而怒声道:“你为何不早说,我们谋划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他,这机会却被你白白放过,回去看你家主子如何收拾你。”
蒋刚面色不变,不愠不火平平说道:“机会……什么机会?将军莫不以为凭你我可以制得住他们三人吗?如若漏掉一个半个,坏了大局,你我吃罪得起么。”
华雄飞一怔,自己上阵拼杀并无所惧,可要说到江湖上的斗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正在这时,窗口人影一晃,烛火摇摆之间,二条人影先后入房,黑白分明,身材枯瘦,黑脸够黑,白脸煞白,瘦长脸,细缝眼,头顶圆型长筒帽,正是玄冥教的黒白无常,黑无常段立,白无常段本。刚才故意引开白玉等人注意的正是他们兄弟俩。
二人一进房,立时发觉气氛不对,黑无常道:“你们怎么了,刚才来的人是谁?”
蒋刚淡淡她应声道:“三王子白玉。”黑白无常一听跳了起来,怪声道:“居然是白玉,正主儿,糟糕,错过了大好良机。”拿眼直瞟华雄飞,似在责怪他瞎出主意,把自己兄弟二人支开,错过了抓捕白玉的机会,只因慑于他身份,不敢说出口而以。
华雄飞一摆手,说道:“罢了,只要白玉还在欮方城,不怕他不露面,或抓或杀总有机会,这事还得蒋兄你……你怎么了?”忽见蒋刚右手折扇不停的轻拍左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神情焦虑,不禁发问。
蒋刚忧心忡忡地道:“吕万既然发觉了我,虽没证据,总是怀疑,这要被罗必克与三王子知晓,哪还有我的命在,更何况还要牵连上我家主人,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华雄飞想想的确挺严重,因为这是对方之事,倒也并不着急,不过这白玉,还得蒋刚出力。正自沉吟,忽听拍地一声,只见蒋刚一拍左掌,说声有了,便伏在华雄飞耳边低语了一阵道:“这事全靠你了。”
谁知华雄飞听完,断然道:“不行,这事绝对不行!”
蒋刚不悦道:“他们病了三天,也饿了三天,没有十天半个月怎能恢复得过来,你担心什么?再说这事要不是我,你们怎能做到,可不能过河拆桥,见死不救吧。”
华雄飞犹自沉吟不决,蒋刚紧接着道:“而且此次谋划全都是以我家主子的目的为目的,倘若因此而牵扯上我家主子,闹翻起来,他必不会坐视,到时可不见得你们北国便占得了便宜,还记得三年前那场激战吗,你们倾全国之力,勿自攻不下我们小小的欮方城,将军试想想,若因我这等小事而使唐王抢先发兵,占了先机,岂不得不偿失。”
华雄飞知晓其中厉害,本国兵力本不足以和唐国相坑衡,何况三年前攻打欮方城那场战事,致使北国大伤元气,至今尚未恢复得过来,若不是因为有唐国二王子以为内应,此次也不敢轻动念头,想到这里,便道:“好吧,这次我便依了你,不过你传信给你家主子,十日之内我必发兵。至于白玉之事,我自会有所交代。希望他在唐国朝廷好生周旋,别忘了二家的约定。”转身对黑白无常说声:“走。”便各自散了。
吕万领白玉林语欣进入军营,见将军府内透出灯光,知罗必克尚未歇息,吩咐门口护卫进去通禀,就说三王子来了。护卫去不多会,便听府内传出哈哈大笑之声,罗必克大步迎了出来,正要行礼,白玉急忙搀起道:“罗叔,您忘了咱俩的交情么。”见罗必克平时威猛的神态憔悴了许多,心中甚是心酸,罗必克吩咐护卫去伙房弄些饮食过来,随领众人进入房内,欲延请白玉上坐将军位,白玉哪里肯依,再三推辞,总是不肯,罗必克与白玉关系自不比寻常,知他性情,硬要强推,倒难为了他,也就算了,便随他与林语欣在下首坐了,吕万上前仔仔细细禀告了跟踪蒋刚的始末,罗必克闻言不禁拍桌而起,怒声道:“岂有此理,我倒小看了他,原以为他只是仗着二王子之势,作威作福而以,想不到他……他竟然……哼,明天倒要找他说个清楚。”转头一瞧白玉,自觉失态,便又悄悄坐了。
吕万道:“将军这样似有不妥,万一他失口否认,我们又没有确切证据,岂不打草惊蛇,下次再想逮他就难了,不如暗中派人监视,待他再有行动,便给他来个一网打尽。”
白玉道:“不,事情紧急,容不得拖延,如果他十天不行动,我们岂不得等他十天,还不如就给他来个打草惊蛇,看他如何说。”罗必克本就是粗豪直爽汉子,见不得弯弯绕绕,深表赞同。
这时护卫与伙房二人把饮食送来,颇为丰盏,吕万借故离开,说是因悬榜寻医之事找赵奇大哥有事相商,其实他小小百骑将领,哪敢与三王子同桌进食,因此才走,
第二日,蒋刚照常去将军府点卯,刚进议事厅,就觉气氛不对,整个大厅鸭雀无声,落针可闻,千领百骑都早己到了,旁边还立着一位亭亭玉立,秀色可餐的少女,蒋刚昨夜从暗月下见过,只不识其名字,罗必克铁青着脸虎踞于案后,旁边坐着的正是三王子白玉,蒋刚故做惊容状,紧走几步,慌忙作揖行礼道:“不知三王子殿下大驾光临,末将蒋刚有礼了。”
白玉未及答,罗必克己沉着脸冷冷说道:“蒋副将,你昨晚干的好事。”蒋刚故作愕然道:“将军这是何意,末将昨晚并没做过什么啊!”
“住口。”罗必克心中有数,见不得蒋刚这副装模作样,火爆脾气立时上来,忍无可忍厉声喝道:“蒋刚,昨天夜里明明有人见到你去西城废院与人接头,还敢狡辩,,老实交代,与谁接头,图谋什么?”
“接头……图谋……你……你竟然……”蒋刚似乎被罗必克这话气得说不上话来,无限委屈地转向白玉道:“三王子殿下,请您给评评理,不错,我昨晚是去过西城那废院。可我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营中患病的兄弟,罗将军却不分青红皂白,不辩是非曲直,横加诬蔑,您说我……我冤不冤。”蒋刚右手折扇连拍左掌手心,就好像受了莫大冤屈无处申诉似的。
白玉平静地说道:“你去废院说是为了患病的兄弟,这活怎么说?”
蒋刚道:“是这样,我见营中兄弟这病生的蹊跷,医石无效,连营中军医也束手无策,前二日问计我认识的一位江湖上的朋友。我朋友推荐一位江湖神医,约我昨晚去那废院见他,我也没料到那神医为何约我去那种地方见面,为了兄弟们能好起来,我也顾不了许多,于是便去了,还好我去了,据那神医说,这种病他十九能冶,不过诊费颇高,要诊费一百两。”此话一出,众人大感意外,难道真是错怪了他?
蒋刚顿了顿,眼珠乱转,接着又道:“本来我今天就是来说这事的,谁知刚一进厅,便遭诬陷,三王子殿下,您可得为我主持公道。”
白玉万没料到是这种结果,正不知说什么好,忽有军土来报,说有一游方郎中求见。蒋刚大喜道:“神医来了。”于是众人一齐出厅相迎。
众人一见蒋刚口中的神医,麻衣麻裤,驼背羊髯,是个须发皆白的瘦小老头,罗必克正要问询几句,只见蒋刚紧走几步,口中道:“神医真正守信,如约来了。”双手接过他肩上药箱,顺势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就是蒋刚。”众人明显见那神医神情愣了愣,继而好像似有所悟,也未多想,原来蒋刚并不认识这瘦小老头,生恐露出破绽,于是向其先表明身份。
罗必克抱拳行礼道:“敢问先生尊姓?”驼背老头理也不理,径向蒋刚道:“病人在哪里,快带我去,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空耗。”罗必克虽有怒气,为了患病兵丁,强自忍耐。白王少年气盛,正要发作,林语欣急忙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不可莽撞。
驼背老头在蒋刚毕恭毕敬的陪同下,随众人来至关押患病兵土的铁栅栏前,此时那些兵士己是吼声低哑,脚步虚浮,浑身泛力了,数千人被关在大铁栅栏内几天几夜,,众人尚未走近,己觉得臭气熏天,刺鼻难闻,白玉正要劝身旁的林语欣离开,回将军府等候,走在前头的驼背老头突然从蒋刚手里抢过药箱,转身就走,口中连声道:“好臭好臭,不冶了不冶了,这鬼地方别把我老人家给熏死,保命要紧。”蒋刚大急,连衣带袖扯住他说道:“神医神医,您可别走呀,您走了这些兄弟们怎么办,他们可等着您救命呢。”罗必克与白玉等人见蒋刚满脸惶急之色,不禁暗暗懊恼道:真正冤枉了好人。他们却哪里知道,蒋刚着急倒是真的,不过他急的是万一这老人撤手不管,就此离去,罗必克与三王子追究起来,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连连苦求挽留,罗必克也道:“老先生医者仁心,既然来了,就请大发慈悲,救救我这些兄弟吧。”驼背老头一翻白眼,说道:“要冶也可以,不过要换一个地方,而且要搭一高台,我瞧这些人不是普通患病,而是遭了暗算,被人施了邪术,要施救必须把人集中在一起,我站在高台之上,施术抽离他们身上邪秽之气即可。”这倒难倒了罗必克,急切间到哪里去找这一大片空旷之地,而且匆忙中也搭不起高台,低头沉吟会,忽道:“老先生您觉得操练场如何?”操练场宽广空旷,而且有现成的高台,是平时将领们训话所用,驼背老头点头说道:“将就可以,那***练场吧。”罗必克吩咐护卫军士打开铁栅栏,把患病兵丁带往操练场,栅栏门甫一打开,患病兵丁被困久了,争先恐后往便外挤,护卫军土挺枪自两旁警戒,就好像赶野兽家禽般往操练场赶。
操练场位于城正中,操练场后面便是将军府,三面都有兵士营房,因为兵士大都染上了这怪病,所以整座军营看上去有些冷清,除了少数巡逻与警戒的兵士外,其余都用来轮班看守这些患病兵丁了。罗必克白玉等人刚到操练场台上不久,只见乱哄哄护卫军士引领加驱赶着数千患病兵土陆续而至,挤压台前,驼背老头有意无意间瞧了瞧三王子白玉,白玉与林语欣离驼背老头稍近,被他这一瞧,心里不觉有些发麻,林语欣拉着白玉往后退了退,低声道:“这老头有些古怪。”白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以示宽慰。再看驼背老头忽地全身一颤,似在提气,这一抖颤倒把他那深驼的背抖直了不小,双手划动灵决,忽地“喝”了一声,双掌遥遥向台下众兵士推出,继而深提一口气,双掌劲力内吸,倏忽间只见台下数千兵土头顶冒出黑气,一丝丝一缕缕全朝驼背老头双掌吸入,数千人数千道黑气,一时间整个操练场全被黑气笼罩,白玉不禁骇然道:“这老头好强的灵力,好大的本事。”只觉周遭越来越暗,原来驼背老头全身己被黒雾围绕,黑雾正往四周扩散,白玉正自心惊,忽听身旁“噫”了一声,林语欣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白大哥小心,这老头可能是魔宗中人,他使的正是魔宗功法“万象抽离法”,估计身份还不低,因为这功法我曾听家父提过,魔宗中除了宗主就只有左右护法会使。”
白玉大惊,说道:“那台下这些兵士可就遭了。”
林语欣道:“那倒不会,他抽的正是这些兵土的邪灵之气。兵士之所以这样,就是被邪灵污秽之气浸体所致。”
白玉松了口气,忽又道:“军营中戒备禁严,这数千人同时被邪气附体,这如何能办到?”
林语欣道:“据说邪气除了直接被人用灵力打入体内之外,还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施为,例如饮食水源之类,前提是先用灵力将邪气注入水源或饮食之中,这道理和我们巫簇施蛊是一样的。”林语欣是巫簇簇长林亚芝独生爱女,巫簇偏居南疆蛮荒之地,人丁稀小,簇中男女虽不说人人都精通施蛊之术,但个个都知晓,而魔宗巢穴据说也在南荒深处,其具体位置江湖中人却无一知晓,极具神秘而诡异,江湖中人都不愿去招惹。巫簇与魔宗同居南彊,彼此间有些熟悉也属正常,白玉心想。这的台下传来罗必克粗豪的声音:“赵奇吕万快叫他们抬兄弟们进营房,好生调养。”赵奇吕万诺诺应允之声,原来他们不知何时己下了台,似在处理患者之事。吵吵嚷嚷,乱乱哄哄。
其时黑雾越来越浓,对面都瞧不清人影,白玉拉紧了林语欣的手,说道:“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正要动身下台,忽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涌来,全身骤感麻痹,不由自主地往驼背老头身边靠拢,林语欣感觉不妙,娇叱一声:“大胆妖孽,休得胡来。”抽出腰间百练缠丝软鞭,提足灵力,抖起磨盘大一圈鞭影便向驼背老头站立处攻去,鞭影迅疾,劲力非凡,但见一团白色光圈,滚滚荡荡,激散好大一片黑雾,立时便见驼背老头双掌对准白玉,正在发功,却被林语欣鞭梢袭击,不得不抽掌迎击,缓得一缓,白玉大喝一声,挣开束缚,长剑发万点流星,便向驼背老头攻去,霎时光晕万点,把个台上黑雾冲击得四散飘飞。
罗必克正在台下料理患者事宜,心中好生感激驼背老头冶好了属下兵卒,数千兵卒神态己归正常,脸上黑气尽除,只因病了三四天也饿了三四天更疯癫了三四天,脸色苍白,邪气一除,立时便昏了过去,其余健康军兵正在搬抬患者回各自营房。当时罗必克见台上喝叱连连,三王子与林姑娘合攻驼背老头兀自不敌,只见驼背老头一双瘦小如鸡爪般的双手,忽伸忽缩,似拍似抓,黑色气丝吞吐,上下翻飞,身如鹰隼,迅若雷霆,三王子尽管剑术高超,林姑娘鞭法奇诡,但在驼背老头那双瘦手忽掌忽抓之下,己全无用处,险象环生。
竟然有人敢对三王子无礼,这还了得,罗必克暴喝一声,跃上台来,厉声喝道:“老鬼竟敢放肆,看掌。”双掌一翻,轰的一声推出,虽无灵力,但内劲不同小可,虎虎生风。立时把台上黑雾一扫而光,
驼背老头声如夜鸟般怪笑道:“你们就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么。”双手一牵一引,轻描淡写的便化解了罗必克这强劲的双掌,接着左手凌空一抓,抓住林语欣鞭梢,往台下一带,立时把林语欣连人带鞭摔下台去,右手忽然平空伸长数尺,径向白玉颈项抓来,白玉大骇,轮起一圈剑光护住全身,翻身便掠下台来,不料驼背老头身形不动,那瘦小枯干的右手既然随时可以暴长,依旧抓向白玉抓来,白玉身形方定,躲之不及,顿时被驼背老头抓个正着,往怀里一带,拦腰抱住,怪笑着飘身上房,在营房顶几个起落。便自不见,只隐隐传来那驼背老头的怪声道:“老夫救数千人换一人,也不亏欠了你们。就此去也。”
罗必克林语欣大急,伙同千领百骑及众多军士一齐循声去追,却哪里追得及,罗必克林语欣功力高些,率先追出城外,只见四野茫茫,哪里有半个人影。只急得罗必克捶胸顿足,林语欣欲哭无力,却是无可奈何。只得黯然回到将军府,另想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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