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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碧海上,日月之光交连,融汇出一道玄妙光线,似是横亘于古今之间。此刻,远处有两道身影被光线渐渐拉长。
“孩子,怎么样,喜欢这里吗。”老者轻轻揉着方心武的头顶,温和的笑道。
“难以置信,世间竞有如此境地,简直是闻所未闻。”看着远处的古老法坛,以及分行双天的日月,方心武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震撼。
“哈哈,更闻所未闻的还在后面,我们先到那里等着,不久还会有场好戏呢。”老者指向了那法坛不远处的一颗古木处。
“哦,好的”感受到头上的温热,方心武身中传来阵阵暖流,低首轻声应道。
老者牵起他手,向前轻轻探身,玄光四散,随即化作一白光贯彻长空,如风行万里,两人踏着光路,瞬息间,便出现在了古木之上。
说实话,方心武心头还是有几分惊异的,只觉今天所见皆如同镜花水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事已至此,他现在已经不得不适应了这些仙家手段。
同时,他心里一直猜测这神秘老者带自己来此玲珑塔究竟有什么目的,真是看戏吗,呵,绝无可能。自己不过是一凡夫俗子罢了,有何德何能劳以大驾。
咦,是极,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十有八九就是这天降印石了。
方心武手中的印石传出阵冰冷气息,如九幽阴气,因为之前的诸般奇异太过震撼,导致他现在才突然察觉。
想到后,他的心中一惊,紧了紧眉头,瞬间收尽内心的残存温情,不着痕迹的向旁挪了挪,心中开始在戒备着身边之人。
并非是他不相信眼前的老者,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由不得他不防范。
老者偏头看了看,似是察觉到了方心武的变化,但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在言语。
他抬眼看向了远方高悬的日月,神光依旧,不过隐隐透露有几分异样,几分熟悉。
浑浊老眼中的凝重再次出现,不过却是一闪而过,转眼间,便回到以前的古井无波。
两人便这样静立在古木之上,各自思索着自己的心事,静默着。
这时,天边的古朴塔门突然传来几阵轰鸣。
咚,咚,咚
应是有巨力撞击塔门,震动的声音连绵回荡在这片天地,悠远激昂。
但这塔门亦是神物所化,玄符流转,神光四射,似是太古巨岳,始终巍然不动。
三声后,巨音戛然而止,轰鸣的撞击声不再响起,想是那门外人终是放弃了。
“吼”
门外突然传来阵古兽嘶鸣,响彻天地,比之以前几声轰鸣,更是震撼。伴着兽鸣,塔门终于是不堪重负,玄符破碎,门户轰然洞开。
“这玲珑塔确然不凡,着实耗了我好一番气力”
随着声轻语,一只洁白晶莹且充满光华的手掌伸出,细细看去,指间似有流光闪烁。
但见那入门者却是位中年儒生,面如冠玉,若春风化雨,颔下有几缕胡须飘动,飘然于世。举止间尽是洒脱淡雅。
儒生轻拢下袖袍,抬眼四望,其身后不断有紫色兽影隐现,眸间亦有光芒闪过,似是在寻觅着什么。
“渍渍渍,这玲珑界可真不赖,看,连这小花都是水灵水灵的,嘿嘿。”
儒生身后走出来一黄衫少年,发丝舞动,轻拢住小半张圆脸。
少年口中虽在言语,但一只手已经轻轻试去脸上发丝,另一只手却依旧在抚摸着他高高挺起的大肚腩,嘴角含笑,满面红光,活像个现世弥勒。
方心武脸上不由的有笑意传出,旁边的老者也在看着儒生,略促的眉头终是舒展开了。
那富态少年并肩站在了儒生身旁,一双绿豆小眼不住转动,飘忽间,有精光闪亮。看来是在打量这个塔中世界。
儒生环视几圈,好几次视过那古木,但始终看不到两人。
来回几次,他好像还是没有找到所寻的物事,淡然的脸上却是浮现出几丝迷惑。
他一只手抚上了富态少年的脑后,轻轻的拍打着,身后的紫兽虚影随之不断变化,眼中的光芒更加深邃。
富态少年却不配合,猛地一仰头,想要挣扎出去。儒生随之愠怒,抬手一巴掌狠狠敲击在少年脑后。
“儿呀,这玲珑界风云将起,我总感觉这幕后有只无形大手在推动,但却始终难以名状,不可琢磨,你怎么看呢。”儒生促眉轻叹道。
“笑笑就更好,握不住的沙,何不扬了它,老爹,要学会放下”富态少年揉了揉头,面容严肃,一本正经的开导着,不过脸上的肉也在随之抖动,巍巍颤颤,着实有种喜感顿出。
“哈哈,还是我儿子贴心,虽然说的如同放屁,但你的心意,爹还是收下了。”儒生笑道,顺手又对着少年脑后连拍几下,深有欣慰鼓励之意。
富态少年圆滚滚的头上浮现出几道黑线,虽是有赘肉相护,不甚疼痛。但总归有伤自己的迷人风采,日久天长,那还了得。
他张口欲言,话还没出,身边遂有阵清风袭来,立刻转头看去。
塔门处依旧有光彩泛出,一道身影跨步行进,凝神去,却是位道袍男子,面容刚毅,头顶黄冠,背负古剑,龙行虎步,有如山岳屹立,稳健非常。
紧接着,他的后方又传来道声音,平和中正。
“封尘施主何必如此急迫,贫僧险些便随之不得,所幸终行于此,善哉善哉。”彩光再次荡动,有一僧者现出。
身着天月袈裟,手持古朴禅杖。形体瘦削,虽长相平凡,但依旧气宇轩昂,存有出尘之意。那禅杖也约莫五尺长,通体浑圆,两头有刃,似石非石,似木非木。
道袍男子停下脚步,但也不回头,只是周边的清风猛然一盛。
“月游僧,万里相伴,一路上絮絮叨叨,你当真是给我解闷的吗,想追踪我又如此正大光明,真当我不敢动你吗。”道袍男子抬手伸向身后,轻握住古剑柄,沉声说道。
僧者付之淡笑,但也也不对答,反而偏首看向了不远处的儒生父子,眼睛微微闪动。
低首合十道:“恕贫僧无礼,竞没看得般若宗主与贵公子在此,罪过,罪过。”
儒生先前看到道袍男子来,嘴角便已轻微上扬,再到了僧者来到,脸上的玩味更甚。
听闻僧者所言,儒生腰身略躬,缓缓说道:“不敢,堂堂西佛座下第三大弟子,号称智慧第一的月游神僧,今临于此俗世之地,却不知有何缘法。
当然,还有东道首徒封尘子,本宗虽寡闻,但也曾闻道长一剑破万法之名,仰慕日久,幸会幸会。”
清风不断拂过,几人的衣袍随之也摇摆不定,难以显出轨迹。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还望宗主勿怪”月游僧依旧嘴角含笑,面露慈悲,大有如佛陀初现法相。
封尘子万古不变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看向儒生,抱拳回礼道:“般若宗传世日久,历代宗主皆蕴有超世之才,想来阁下亦不同寻常。
吾常闻般若天山素来巍峨,贫道来日定去相访。”
“哈哈,封尘道长果然是性情中人,本宗随时恭候大驾。”儒生笑道,随即单手一招,气机逸出,瞬间荡散尽满天游云,颇现威势,果不愧为当代武道强者。
方心武面露艳羡,忍不住的低声叫好。老者轻笑,抚须缓缓说道:
“想那般若宗,自一代宗主创道至今,漫漫有三万余载,与蓬莱阁并称为东天双宗。主修武道,于力见长,宗中弟子常负龙象神力,有开山架海之能。诸代宗主战力更是皆列世间前十,地位超凡。”
正当几人还欲言语时,那古老法坛猛然剧震,突兀的现出道七彩光柱,直贯云霄。
“天时已至,承道源法念,秉灵宝诸则,玲珑古界,开。”一道悠远女声随即响彻于天地,如珠盘和鸣般清脆,令人遐思。
有无尽的沧桑压向众人,像是有万古岁月在面前流动,让人心头不禁涌出惶恐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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