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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月的紧急修补之后,雅典娜之墙的破坏部分绝大多数都已经修复完成。之前的受灾区,主要包括西域草原、水木雨林,以及面积最大的东部鱼林。其中,属于重灾区的鱼林地区现在已经排除了80%以上的危险区域。而西域草原和水木雨林,由于地形地势复杂,可能还有一些隐藏起来的畸种人。
因此,西域草原和水木雨林区域暂时还处于封闭的状态,由专队人员进行最后清扫工作。而鱼林地区则实行半开放的政策,在区域护卫队严格监督下,允许人们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迁回。但即使是这样,也鲜有人想要再回到那个地方,毕竟,当时的惨状仍然历历在目,那里已经不是过去的故乡了。
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鱼林地区也随即成立了专队分部,以便应对这次事件的余波以及未来的其他可能。成立之后,鱼林地区的专队分部便取代了云杉岩专队分部基地,成为了外城区最大的专队分部。而简他们这次要去的,就是鱼林的专队分部。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接到直面畸种人的任务,他们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没有太多的期盼、也没有任何退怯,只是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而今天过后,他们便会通过这个心坎,能够自我认定为专队一份子。
回想起之前在图尔比特镇的任务,简现在觉得,卡特只不过是想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罢了。借由任务来告诉他们,不论是面对普通人类,还是今后要面对的畸种人,这都一件残酷的事情,也就是战争。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怪物被称作畸种人吗?”卡特喝了一杯酒,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围坐在餐桌的二队成员问道。
当时,在图尔比特镇任务之后,卡特直接便带领他们去了下一个任务,并中途在一家宿店暂时休息。在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还沉浸在那个任务之中,当他们低头看自己一尘不染的双手时,却总感觉上面都是肮脏的血渍,散发着腥臭的血腥味。费舍一度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密瑟夫和简也变得更加沉默,即使是再坚强的人,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接受。他们对于那些普通军队人的嘲讽根本毫不在意,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成为了没有感情的工具,而那并不是简他们所想要的。难道说,有勇气加入专队、面对畸种人,就一定要有勇气去滥杀无辜?仅仅是因为上级的命令?
或许在这七人当中,莱西娜是最为“冷静”的人,在事前事后,她几乎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同为女生的萨利和伽里提亚根本做不到和莱西娜一样,她们两个还记得莱西娜挥剑砍杀那个母亲的情景。
那位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放弃了逃跑,转身直面她们三个,给自己的孩子制造更多的逃跑时间。
“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我的命,你们拿去。”说完,她便跪在地上,拨开散发,露出了雪白的脖颈。
萨利一时间僵住了,手中的针剑迟迟落不下去。就在这时,那个母亲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尖刀,疯了一般地朝萨利刺了过来。见状,伽里提亚赶忙推开了萨利,并一脚将女人踹开。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自知已经无法反抗,于是便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边朝她的孩子踉踉跄跄地走去,一边沙哑而颤抖地说道:“快走吧,我的孩子,你看,出口就在前面,走吧,从今往后,要活个人样。欸?呵呵,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了呢,我们……本来不就是人吗。”
“扑哧。”莱西娜一剑劈了去。
女人当场倒地而亡,而她的孩子,也被前面的其他军人拦了下来,未能幸免。
“没事吧,萨利。”伽里提亚赶忙扶起萨利。
“你实在……”萨利哽咽着,抬头看着莱西娜。
“我?我怎么了,如果不是伽里提亚,恐怕现在死的就是你,在战争中,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莱西娜甩了甩剑上的血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萨利也明白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只不过,当她看到这对母子的时候,又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所以才一时间下不了手。但是萨利并不后悔,这最起码表明,自己尽管受命屠戮,也还未丧失最后的底线。
“因为……他们长得像人?”见没有人回答,费舍便试探性地说了句。
卡特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深沉地说道:“因为他们就是人。”
毫无疑问,当大家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无不感到震惊。因为卡特的意思是,他们一直以来对抗的就是人类本身。
“父亲……”伽里提亚皱着眉头,低着头。这种事情……
“这不可能,我们之前在课堂上学到的可不是这么说的。”简反驳道。
“是的,畸种人是陷阱区的古老生物,与人类同属于灵长类动物,只不过是进化的方向不同。”伽里提亚说道。这些东西是他们文化课上学到的最基础的知识,畸种人和人类完全就是一个系别的两种不同生物。
卡特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些教授的知识只不过是为了给你们洗脑罢了,让你们认为一切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简回想起了几月前,在阶段考核任务时卡特说的话,只不过简后来都一直没有再想过那些事情,所以便淡忘了。当时从他的话中能够了解到,被押运到陷阱区的重刑犯和所谓的畸种人有某种联系。
“你为什么会认为那些重刑犯就是畸种人?”简问道。虽然之前卡特也提点过这一点,但是简仍然不太敢去相信。
“我曾经也押运过‘重刑犯’,所以对这个事情也暗中调查过。”卡特回答道。
“你告诉我们这个事情,是想要做什么?”莱西娜突然反问道。
“问题不是我想要做什么,而是你们知道了之后,会选择怎样去做。”卡特把问题重新抛给了他们。
“你想利用我们去调查?”简猜测道。这些事情,必然绝对机密的。上面既然会选择保密,那肯定会牵扯到很多方面,如果过多涉足其中,想必会少不了麻烦,还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而且,简敢肯定,他所知道的,绝非这一点,恐怕更深的东西他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只不过在试探他们。
卡特摇了摇头,确实,这其中的一些蹊跷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很多,不过,他更想要给他们一些提示,想要看他们会作何选择,“作为你们的老师,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们蒙在鼓里罢了,想要怎么做,是你们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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